“映雪,今日是你生辰,怎还穿着战甲?”
苏家大宅前,秦天穿着粗布衫,提着两条鱼笑道,“快快回府,今天我给你做你最喜欢的糖醋鲤鱼!”
苏映雪站在苏宅门口,绝色的容颜紧绷着,并未回答。
身上崭新的战甲在日光下折射出凌厉的光,威严且肃穆。
没得到回应,秦天收敛了笑意,盯着她身上的战甲眉头微皱。
苏家虽属军旅世家,但一百年未曾上过战场,后世子孙早已没了身着战甲的习惯。
映雪这是……
“秦天,即日起,你我再无任何关系,请你速速离开苏家!”
忽然,苏映雪用凉薄的眼神扫了秦天一眼,随手从身后拿出一个包袱扔给他。
秦天眉头微皱,万分不解:“映雪,这是为何?”
虽说这三年以来,他在苏家并不受待见,但苏映雪却从来没有提过和离之事。
苏映雪骨子里,其实是一个极为传统的人。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你不过是个赘婿,我自有处置你的权力,为何要告诉你原因?”
说着,苏映雪又冷哼一声,“你的东西也不用收拾了,反正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我已经放了五百两银子在包袱里,那些钱够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了!”
说完,她便转身回府!
望着苏映雪的背影,秦天平静无波的眼神稍稍动荡。
苏家,大夏王朝治下安阳县内的一个小家族。
只因苏家祖上曾替太祖皇帝牵马,建国之后便蒙受皇恩,可以招募一百私兵,世袭罔替。
但获得权力的同时,苏家也有了连带责任——战时必须配合朝廷调度。
苏家这一代的小辈里,只有一个女儿,就是苏映雪。
苏映雪不仅容貌倾国倾城,才学气质更是出类拔萃。
自打及笄之日起,便有不少媒婆为青年才俊们来说亲,踏破了苏家的门槛。
直到三年前,苏老爷让他入赘苏宅,与映雪成婚。
那时这事闹得满城风雨,谁都不服苏老爷把苏映雪嫁给了他这个来历不明的废物!
在婚礼的第二天,苏老爷暗伤复发,溘然长往,他的身份和来历便再也无人知晓。
这三年来,他在苏家被千夫所指,横眉冷对。
甚至被视为克死苏老爷的罪魁祸首!
但他已经活了三千年,经历过无数的人情冷暖,早已不在意这些莫须有的指责。
时代发展于他而言,只是一场匆匆而过的走马戏。
现在,他只想陪着妻子,度过安稳的一生。
思及此,秦天突然开口叫住苏映雪。
“慢着!”
随后,他三两步迈进府门,道:“便是要和离,我也得先去灵堂拜别岳父大人,与他说明缘由!”
苏映雪闻言,急呼:“不可!”
秦天反问:“为何不可?”
苏映雪恼怒道:“你已被我赶出苏家,我爹不再是你岳父,你怎配去祭拜他老人家?”
“倒是有趣!”
秦天猛地一转身,深邃的眼睛盯着苏映雪说,“和离书我未曾签过,我便还是苏家的女婿,他便还是我的岳父,我如何不配祭拜?”
“你若是不想让我祭拜,那先准备好和离书!”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朝着苏家灵堂走去。
苏映雪望着秦天的背影,愤恨地跺了跺小脚。
这么短的时间,让她去哪里准备和离书!?
该死的……时间快来不及了!
“夫君,你若在天有灵的话,一定要保佑那小子,别听到要上疆场就跑了!”
“我们就这一个女儿,绝对不能出事啊!”
还没走到灵堂,秦天便听到内里传来岳母的念叨声。
疆场?
秦天猛地回头,望向苏映雪。
苏映雪望了秦天一眼,低声道:“哼,听到了没,若是怕了,就速速离开苏家,免得到时候在疆场丢了性命!”
“你是在关心我?”
秦天瞥了一眼苏映雪,心头一暖,嘴角微微上挑。
虽然映雪总是对他一副不满意的样子,可其实在苏宅里,最关心他的人就是她。
“哼,替朝廷分忧本就是我苏家分内之事,你入赘三年,在苏家遭受白眼,如今遇到这种事情,自然不该让你来承担!”
苏映雪唇角微抿,依旧不肯承认。
“该不该承担不是你说了算的!”
秦天笑道,“当年我曾答应过岳父大人,若将来苏家有难,我必出手相助!如今苏家遇到了麻烦,我自然会摆平!”
言罢,秦天走进灵堂,宽慰道:“岳母大人,此事交给我便可!”
闻言,苏母猛地回头,一脸不可思议的看向秦天。
这三年以来,苏家上上下下所有人,包括私兵、家仆都对他冷嘲热讽。
这小子受了三年白眼和冷遇,原以为他会在这个时候弃苏家而去。
没想到他现在不但没走,还主动将这事担下来了!
难不成是为了她家映雪?
若是为了映雪的话,那这小子的色胆真是大到敢包天!
想到这,苏母忽然豁然一笑,走到秦天跟前。
“好好好!”
“老爷当初真没有看错你,不愧是我苏家贤婿!”
听到这夸奖,秦天勾了勾嘴角,他在岳母的眼神里只看到了无尽的嘲弄。
在她的眼中,恐怕他的所作所为只是为了讨好苏映雪。
不过秦天也没有丝毫不满,当年的婚事只有他与苏老爷两人知晓来龙去脉,这对苏映雪和苏母来说,本来就不公平。
但他瞒下自己的过往,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心中正这么想着,秦天突然听到院外传来一道厉喝:“苏家苏映雪,前方战事吃紧,你为何迟迟不肯前往军营练兵,难道想抗旨不尊?”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一个穿着明光铠,腰挎宝刀的黑脸大汉便闯了进来。
在其身后,罗列着十多个县衙捕快。
见此,苏母立刻凑上前去,谄媚道:“大人,我们映雪是一届女流,怎能上战场啊!她身死事小,坏了军机可是大事!”
“还是由我家姑爷代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