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苏母这么说,苏映雪眉头轻皱。
“娘,你别胡说,秦天不是那样的人!”
“他不是那样的人,那他是什么样的人?我看他就是一个奸诈小人,是吃软饭的废物!”
苏母嘴脸刻薄,言语之间毫不掩饰对秦天的鄙夷。
秦天本人闻言,却不为所动。
“黑的变不了白的,废铁变不了金子。老话说的好,是骡子是马,牵出来遛遛。”
“三天之后就是乡试,我会证明给你们看,我有护住苏家的能力,也有护住映雪的能力!”
这一番话说的斩钉截铁,一点也不像是以往和煦待人的那个赘婿的口吻。
此时的秦天眼中,透露着一股锋芒。
像一把出鞘的利剑,即将披荆斩棘。
这样的秦天,是苏映雪以前从来没有见到过的。
她定眼望他,道:“秦天,如果你真能在乡试上有所成就,别人便不会再看轻你。”
虽然她没有明说自己的心思,但是秦天能够感受到苏映雪话语中的柔情。
苏映雪是一个很传统的女人,性情内敛温婉。
秦天这个丈夫,她自然也是希望他好的。
她并不想和秦天分离。
“映雪,我不愿做的事,从来没有人能够强迫我。而整个天下,只有你能够让我为之改变。”
秦天微微一笑。
“既然你不想让人看不起我,那我便要让天下人都知道,你的丈夫不是废物!”
人世间王朝沉浮,恩恩怨怨,功名富贵,对秦天这样一个长生者来说,本就是毫无意义的。
但苏映雪既然喜欢,那他便可以龙出江海,虎下高山。
区区一个乡试而已,又算得了什么?
只要他现在乐意,哪怕是状元,也是手到擒来!
苏母闻言,直翻白眼。
“也不怕风大闪了你的舌头,你乡试若是能考中,猪都可以上树了!”
言毕,她气愤地扭头走了,不想再看秦天一眼。
苏映雪和秦天,一抬头对上了目光。
“秦天,你若是能够在乡试中夺魁,我就向朝廷举荐你,苏家有这个权力。”
说着,苏映雪红了脸颊,“而且,我作为你的妻子,总要为丈夫的事业出一份力的。”
秦天闻言心中喜悦,苏映雪这一番话简直比天下最耀眼的财宝,还要让他珍视。
次日。
小溪边。
这里风景秀丽,少有人言烟,是一个难得的雅致之地。
无人得知县令是如何找到这个地方的。
但县令显然很懂得升迁之道,想要升官发财,最重要的是先把王公贵族伺候好。
上头要是开心了,他的位子自然会被提上去。
相反的,如果上头不开心,他的官位就难以坐稳。
王石安是朝中宰相,位列三公要位,县令自然得巴结他。
而更重要的是,那个苏家的赘婿,秦天,是他必须百倍小心伺候的人!
他可是王石安的老师!
连当朝宰相都对秦天毕恭毕敬,由此可见此人绝不可轻视。
安阳县令在前方带路,引着王石安和秦天进入溪边的亭上。
菜色精美清淡,虽然并不是山珍海味,但是别有一番趣味,很合秦天的胃口。
“想不到,县太爷还是位妙人,安阳县如你这般的雅人,可是不多了。”
秦天打趣了两句。
县令毕恭毕敬地笑着回应。
“秦公子说笑了,下官一介俗人,不过是附庸风雅罢了。
如我这般庸碌之辈,不过是芸芸众生之一。
像是隐居民间的大贤,视名利如粪土,那才是真正的雅人。”
县令这一番话,隐隐之中,捧的是秦天。
那隐居民间的贤者,指的就是秦天。
“下官先退下了。”
县令知道王石安和秦天必然有要事商量,于是识相的退了出去。
这座凉亭附近有官差把守四方,任何人都无法随意靠近,是一个谈话的好地方。
“老师,您肯出山,实在是太好了!”
县令离开后,王石安的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
作为一朝重臣,王石安向来是喜怒不形于色的,而如今却如同一个孩童一样,难掩心中的激动。
“你可别高兴的太早,我可没有说过会出手给大夏续命。”
“你应该知道我参加乡试的事了,我并不是为了要入朝为官,只是为了你师娘而已。”
秦天捏着小酒杯,一饮而尽,抬头欣赏风景。
参加乡试,中了之后,他就有身份可以代替苏家出战。
王石安见状,叹了口气。
“大夏并不羸弱。”
“想我天朝上国,地大物博,人丁兴旺,区区匈奴如何能是对手呢?可惜的是,一手好牌都给打烂了。”
王石安只觉得满朝文武,处处都是拖后腿的。
连皇宫里那个老娘们都算上,也没什么用。
真有能耐,还能让匈奴那帮家伙骑脸输出?
哎!
秦天看着王石安那一副未老先衰的样子,还有那孤苦凄凉的表情,不由地笑了笑。
“小石头,你别一副便秘的样子。”
“大夏的顽疾虽然严重,却也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绝无对策。”
秦天存心想逗逗他,所以话只说一半,并没有把应对之法说出来。
王石安听到秦天的话,顿时来了精神,清瘦的脸上就仿佛年轻了二十岁,真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他如同一个认真好学的学生一样,侧耳倾听。
老师的教诲,那可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
那是真正的金玉良言。
“匈奴入侵,大夏抵挡,所困难的地方在于国库空虚。”
“按理来说,大夏的地盘这么大,产生的物资绝对不少,可是为什么国库还是没钱呢?”
秦天一语切中了问题的关键。
“还请老师明示!”
王石安心中无比期待。
“这都是因为有些人拿了不该拿的钱。”
“你想想,那些读书人和土豪士绅,他们从中捞了多少?”
“你再想想,朝中上下,有多少贪官污吏?”
“一座楼宇,哪怕是再金碧辉煌,再高大坚固,可到处都是蛀虫,这座楼有可能不倒塌吗?”
秦天这一番话声音说的并不大,但是听在王石安的耳中,却如同霹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