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是的,这片遗迹或许真的有某种存在在默默守卫着它。
那么,为什么要守护这里呢?为了,等待其他人的到来?
等待,我们?预知了我们的造访吗?
荒诞的想法一个又一个浮出脑海,我连忙转移话题,和胖子聊起沙漠的气候和形成过程。我能看出来,他也是为了转移注意力而和我聊这些。我们都在故意忽略这些事情,因为这对于我们两个没有任何考古经验的人来说实在是一时难以消化。
在我们讨论与猜测的时候,队伍已经不知不觉前行了五六公里左右,随着我们在遗迹中逐渐的深入,两旁高耸的建筑物也逐渐矮了下来,差不多就是城乡结合部的那种自建房的高度。
我低着头,慢慢地跟随队伍向前移动。实在是太热了,现在大约是上午十一点钟左右,沙漠里面的烈阳将所有的怒火洒在了这片炙热之地。地上的黄沙如同刚刚磨出的铜镜一般,将阳光反射在我们的身上。
我抬起手,抹了一把汗。拿起腰间的水囊,狠狠灌了一大口。水囊中冰凉的水将火气向下压了一压。我转头看向来时的路,只见身后的建筑如同连绵不绝的山峦一般将我们围在中间。
同行的一个学长,喃喃自语道:“这石头城莫非是专门修成这样的?可真是一个奇迹,这些建筑如同山峦一般的建筑如果要靠人力修建,那得付出多少血汗啊。”
许教授也在队伍的后部,听到这位学长的话,“呵呵”地笑了一声。
“楼兰古国的强盛程度在它的历史巅峰时期确实难以想象,能修出这样的建筑群其实并不难。而且你忘了吗?住在这里的那位祭司,可不仅仅是楼兰古国的精神领袖,是整个西域诸国啊。倾全国之力修建这个,真是一项浩大的工程啊!”
许教授是个非常热爱自己专业的学者,虽然我们接触的时间不长,但是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中,我能感觉到,每每谈起历史,许教授就会将神抖擞,仿佛自己正是身处那个时代的人物一样。或许正是这种对于历史的无限热爱,才引得这位不惑之年的老者深入荒漠,探寻真相吧。
我的心中涌起一阵敬意,能够与这样的前辈同行,此次考察之旅一定能学到不少东西。
想到这里时,只听队伍前方的人在招呼我们过去。原来,杨教授在给大家分配任务。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已经是遗迹的正中心,根据推断,那位祭司的祭祀地宫应该就在这附近了。
“在这里我们预计要停留大概三天左右,当然了,这是一切顺利的情况之下。第一个目标,进入地宫,尽可能搜集与那个神秘祭礼有关的物件,图形,文字,包含上述但不止于此。第二个目标,尽量完成,但是也不必勉强。因为,必然会遭遇到...”
我们都看着杨教授,大气也不敢喘。
“找出这座遗迹的维护者。用楼兰古语来讲叫做”卢姆萨“,意为”神座的拱卫者“。如果我们进入地宫必然会与他们遭遇,到时候一切小心,我们只需要知道这东西到底是不是人就可以了。千万、千万,不要试图与它缠斗,甚至计划捉一只活的。千万不要,务必记住。”
我和胖子自然而然分到了一组,我们将会跟随许教授寻找并进入地宫,同行的还有两位学长。杨教授则留在地面指导地面的考察以及对我们带回的东西进行分析研究。
许教授已经是不惑之年,这样一位老者真的能进入地宫吗?我们试图劝阻,但是被许教授一口回绝了。
“地宫下面你们没进去过,没有我进行引导的话,会出现无谓的伤亡。我们的经验已经是当年用人命换回来的了,我如果因为这些理由就不下去,那我当年的队友们不就是白白牺牲了吗?”
“但是...”
“我意已决。考古,本就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探寻真理。为后人铺平道路,是我们的责任,是我们的义务,是我们的使命。”
话已至此,我们也不便再多说些什么。只好服从安排。
下午四点左右,营地已经架设完毕,我们进入地宫所需要的装备也都准备好了。在杨教授的反复嘱咐之下,我们一行五个人:我,胖子,许教授,两位学长。准备出发寻找地宫入口。
说是寻找,其实也并非漫无目的。因为几十年前,许教授的老师所带领的队伍曾经进入过地宫,所以,只需要在原来的入口附近仔细寻找就应该能很容易找到入口。
凭着当年的记忆,我们跟随许教授转转停停来到了一处岩石堆积之处。
“大概就是这里了!当年,我们就是在这进入地宫内部的。”许教授的眼神并没有流露出找到入口的喜悦,反而似乎是被往昔的回忆所占据,显得空洞忧郁。
我们掏出装备,装配好了工兵铲,开始进行挖掘。从大概4:30开始一直挖到5:55.。地面已经被我们挖开了一个供一人猫腰前进的地洞。但是还是没有发现许教授口中所说的地宫入口。
“教授!会不会是您记错了位置啊?这里什么都没有。就算是岩石风化,落下的碎石尘沙掩埋入口,也不会掩埋这么深啊。”许教授的一名学生不解地发问。
“唔...”许教授沉吟半晌,但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不会错,这里的地理风貌和当年一模一样,按理说连掩埋入口都不应该发生。这里的岩石根本没有风化的迹象。”
“教授,如您所说的话,那应该入口还在地表,但是我们今天却看不到。会不会我们真的找错了?”胖子开了口。
“这样,你们再仔细发掘一下。如果到了下午7:00还是没有发现的话...我们就先回去,商量一下明天再做打算。”
我们几个拗不过教授,只好继续挖掘。但是明显积极性没有之前高了,有一下没一下地挖着。
终于到了七点左右,教授喊我们收工。干了一下午的活,我们也确实饿坏了,急急忙忙收拾了装备准备回去。兜兜转转走了一阵,我感觉奇怪起来。
不对啊,这都走了多久了?怎么还没看到营地?
其他人也发觉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刚刚忘了一路做标记过来了。疏忽了。”许教授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教授,我观察过了,这一路上的景色和我们来时是一样的。”一个戴着眼镜的瘦高男子说道。
“你怎么知道?”
“教授您看,我一路上拍了不少景色,但是您看。”他一边说着一边把相机递了过来。“这上面的景色和我们现在背后的景色一模一样啊。”
许教授拿着相机,端详了许久,低声说道:“西域有异术,类左道旁门,似奇门遁甲。可止大军于阵前,可卫一方部族之安...”
“奇门遁甲?”我听得一愣。
“简单来讲,就是一种利用术数之道来进行迷惑的行为。这里的话,类似于《三国演义》里诸葛孔明摆的那个八卦阵?”胖子似懂非懂地,不知道是提问还是陈述。
“差不多。”许教授点着头,“但是也没有什么生门死门的说法,也就是类似于迷宫,能找到出去的路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