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何事?”
堵在打开的半扇院门前,叶南书目光泠泠,扫视着一脸势在必得的柳氏、刘氏和满脸愤愤的原主弟弟叶南山、弟媳秦氏。
叶南山刚面露蛮横张口要说什么,一旁生得清秀娇怯的秦氏就拦住了他,转而满脸堆笑对着叶南书说:“这不有段日子没见阿姐了嘛!我和南山一块过来看看阿姐最近过得如何。”
看她?
怕不是见她日子稍微过得好点,又从哪听见风声又来拿好处来了!
原主自幼生活在重男轻女的叶家,就连叶南书这个名儿,也是叶父叶母误以为第一胎是男胎,巴巴找村里读了点书的人起的,结果却生下了原主这个女娃。
是以原主打小就遭父母嫌弃,叶南山被生了下来后,原主就被从小灌输要事事以叶南山为先的理念。
出嫁后,原主更是没要嫁妆,还直接把彩礼给了叶家,且听从叶父叶母那些要帮衬家里的话,时常自己得了点好的东西就送回叶家。
因着这个日子过得苦巴巴不说,还遭了不少人白眼说闲话。
原主死了丈夫那段时间,叶家不管不问,在叶南山娶了秦家村最漂亮的姑娘后,又上门找叶南书要钱要东西,或多或少都得搜刮点东西去。
这么些年来,每次叶家有人上门定是来要钱或要物的。
秦氏这会儿说就算把话说得再好听,叶南书也依旧会伸手打笑脸人。
“托大嫂子的福,和二位不上门叨扰,我这日子过得还行。”
“要是几位这会儿不上门,我这日子就更舒坦了。”
叶南书漫不经心笑笑,说完这话就见柳氏气歪了脸,秦氏面上的笑容一滞却还拉着要发作的叶南山。
“也是,我听人说阿姐近日做起了生意,想来日子过得滋润。”
“只是阿姐做起了生意,不愿提拔我们这些亲戚也罢,连让我们进门坐坐吃个饭也不肯吗?”
眼见秦氏娥眉微蹙,一脸委屈,叶南书柳眉微挑,心道这原主少有碰面的弟媳秦氏,倒是个会扮委屈的绿茶。
这一张口就不动声色指责起了她小气无情,倒是对他们原先上门索要钱财物件的事情只字不提,让外人听了都得站他们那边。
又恰好临近中午,不少妇人回家做饭,杨家前些日子的事情大多人都还记着,这会儿见柳氏、刘氏连同叶南书的弟弟、弟媳都在杨家门前,止不住上前看热闹。
听见秦氏说叶南书在做生意,又想起杨家这几日滋润起来的日子。
大多人心里立马起了心思,忘了叶南书的厉害,开始拿着叶南书不提拔亲戚不让亲戚上门这点,在后头嚼着舌根指着起来。
“哟,你瞧她一个寡妇赚了点钱就忘了本,连娘家都不顾了。”
“是啊,也不知她那生意能红火几日。”
“不如把她那做生意的法子分出来,提拔一下大伙,等日后生意做不下去了大伙还能拉她一把。”
“做人哪能把事儿做这么绝呢?”
“……”
听着那帮村民对过往不提,酸言酸语数落起她来,叶南书气得哼笑出声。
既然一个二个打起了她做生意的法子的主意,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冷眼盯着面前的一干人,叶南书:“那确实不肯,毕竟你们叶家次次来人都跟抄家一般,家里有点好的就要被你们搜刮了去。”
“这换做谁,谁乐意啊?大伙说是不是。”
那些村妇听见叶南书点到她们,立即一个个闭上嘴。
毕竟叶南书过去的事儿她们都心知肚明,刚刚不过忘了叶南书变了性子借题发挥一番,想捞点好,万一被叶南书盯上可就不好了。
秦氏自长成后,靠着张比同村姑娘漂亮的脸嫁到叶家,又靠生了个男娃受捧已久。
今儿还是难得被人下了面子,还是她一直暗地里处处比较,背地里借着公婆丈夫欺压的叶南书。秦氏脸上彻底挂不住笑了,也不拦叶南山了。
没了媳妇制止,叶南山当即骂了起来。
“叶南书你别得了几个破钱就给我拿乔!要不是我叶家供你吃供你喝,你哪能活到现在!”
“都是一家人拿你点东西接济家里怎么了?”
“听你妯娌姐妹说你做起了生意,你还不赶紧把法子交出来!”
以往叶南山只要骂骂咧咧两句,原主必定将东西双手奉上,可惜这回他碰上的是叶南书。
只见叶南书弯唇冷笑不为所动,叶南山刚又想骂几句。
叶南书就故作疑惑粉唇微启:“又是你叶家供我吃喝又是一家人的,你这话我听不明白。”
“不过要我说,还是别说一家人的好。”
“哪有一家人把女儿打小当畜生使唤,女儿出嫁嫁妆没出倒拿了彩礼,嘴上说着‘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女儿死了丈夫不闻不顾又转头找女儿要钱补贴儿子?”
“见女儿得了点好就急急忙忙上门想拿了去,这是哪门子的一家人啊?”
不知是代入到自己还是怕叶南书过会儿找茬,那些村妇这会儿又改口责骂起叶家的人来。
秦氏缓了过来,看眼下局面对自己不利,听了叶南书这话马上一口大锅盖了上来,“阿姐这话的意思是想断亲?”
古人以孝为先,哪怕家中父母对自己再不好,也得全了孝心。
断亲更是令人唾弃的行为,就好比做了错事的人死了,骂两句还要被说句死者为尊。
原主对父母更是一呼百应,约莫是看原主平日里的表现,秦氏才特意提了这个。
只是她叶南书可不在意这个。
不过安生日子没过几日,这断亲也不该由她来断,她来受指责。
“我可没说这话。”叶南书淡淡驳回。
见秦氏眼中浮现殷切亮光,“阿姐既然没想断亲,不若让我们进去坐会儿?”
她又嗤笑补充,“不过我跟你们叶家确实没什么一家子情分可言。”
“不说在你们叶家十年倒不如在杨家一日,且说我过往苦日子你们冷眼旁观也好,落井下石,我就不可能不计较。”
“终归顶着个‘一家人’的名头在那,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太难看。可现在我自己拼搏来的一切,你们要欺人太甚,想不劳而获拿走,可就别怪我不顾你们脸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