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气的月老太顿时翻了白眼,身子抽搐着,惊得她两个儿媳妇哭天喊地叫着她。
一家人刚出院子一个半大孩子喊着娘跑了过来,单薄的衣衫吊着裤脚,粗布泛白的鞋子,前后露脚,看的月凝心碎。
“清儿。”白氏哽咽着伸出手迎了过去。
月清喘着粗气,面带忧色的看着他娘,“娘,我没请到大夫。”
当眼睛落在他长姐身上时,顿惊,“阿姐,你醒了?”
话刚落,人晕了过去。
“清儿。”
“大哥。”
月凝急忙伸手摸着他的手腕,微皱眉头,他大弟弟是饿晕了,此时吃点东西便会好些,扯着她弟胳膊搭在肩上,快步向河边走。
五人如同逃难的难民,离开月家门口向远处走去,引得村里的人投来怜悯的目光。
“这一家大小可怎么活?”
“白氏没功劳也有苦劳,月老太真不是东西,早晚遭报应……”
细碎的议论声传进月凝的耳朵,她想着自己成了原主,那就撑起这个家,让那些欺负他们的人日后高攀不起。
穿过小路来到河边,残破的老屋映入眼帘。
杂草丛生,破损的土胚墙倾斜一边,两扇不对称的木门虚掩着,墙体裂缝,四处挂着蜘蛛网。
推开门灰尘四起,简单的整理一下土炕,把月清放在了上面。
“凝儿,现在怎么办?要不求求……”白氏的话还没说完,月凝抬手制止了她,眼里闪过一丝坚韧和自信。
“娘,以后不要再提月家了,不靠着月家,我一样能让咱们吃饱穿暖,先把这收拾一下,我出去找点吃的。”
月凝语气坚定的说道,转身出了屋子,刚刚醒来,吵了一架,又走了这么远的路,本就饥不果腹,这会儿饿的有点眼花,头也有些晕眩。
摸着肚子看着房子周围,河水静的像一面镜子,屋后的大山,绿玉葱葱,有水有山,倒是个清雅的地方。
收回眼神,想着一家老小还在挨饿,现在必须去找些吃的果腹。
乡下人,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准备去山上碰碰运气,拎起地上的筐子,拿着砍柴刀出了门。
没走多远,她二弟弟月辉从后面追了过来,“阿姐,我陪你去。”
月凝看着胸骨凸显的二弟,两条腿瘦的像竹竿,瘦弱的两臂感觉一捆柴都拿不动的样子。
“二弟,阿姐一个人可以,你快回去帮娘吧!”
“阿姐,娘说你从未上过山,头上还有伤,让我陪着你。”
月辉倔强的说道,由于瘦弱,他的眼睛显得格外的大,眼里满是天真和懵懂,抿着薄唇看着她。
月凝抬手摸摸他的头,想着像他们这么大的孩子正是上学的年纪,而他们忍饥挨饿,受骂挨打,思绪复杂的淡笑着,“那你跟紧阿姐。”
嗯了一声,和阿姐一同往山里走着,月凝边走边看着大山,想着这个村子气候温和湿润,土壤松软,倒是个适合种植的好地方。
忽然,她想起车祸时她身上还有一包种子来着,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身上,东西竟然跟着她一起穿越来了?
心中窃喜,有了这种子,想要发家还是难事吗?
噙着笑,快着步子进山,砍了几捆柴便大汗淋漓,月凝想着这副身子太虚了,若不是自己生前学了那么多特长,此时还真是应付不来。
砍好的柴放在一边,和弟弟寻山找食物,穿过一片密林,远处几颗羊毛笋入了她的眼。
“阿弟,咱们有吃的了。”
月辉惊疑的看着他阿姐,想着她能砍柴还能找到吃的,曾经的她可是什么都不会,而今大不一样了。
“阿姐,你好像变了。”
月凝刚砍下一颗羊毛笋,听见她二弟问她,停了片刻,转后头,“兴许是上天眷顾,让阿姐撞了柱子后清醒了,快别愣着了。”
月辉傻笑一下,应了声,抹着泪跑了过来,帮着她砍下其它的羊毛笋,装进了筐子。
月凝起身四处看着,忽然间她发现一片不一样的植被,快着步子走了过去,轻轻拨开植被,虫子样的东西漏了出来。
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采下虫草包起来放在了怀里,月凝欣喜,想着这山里竟有虫草,一定还有其它的好东西,转回头看着二弟。
“阿弟,你先拿东西下山,姐再转转。”
话落,人就向远处去了,月辉还没反应过来,他阿姐就不见了,急的他四处看着,想着先回家把东西送回去,再来接他姐。
背上筐子,拎着那几捆柴匆匆下山去了。
月凝越走步子越轻,锐利的眼睛紧盯着地面的植被搜索着,目光落在前面一棵腐烂的树桩下面,红褐色的伞状植物召唤着她。
疾步跑了过去,一朵朵灵芝矗立生长,月凝看着便看见了银子一般,眼里冒着喜色,伸手采了下来。
收好灵芝抬眼看去,我去,没想到重活一世,这里遇见了希望,一颗大人参随风摇摆。
几步走到跟前,拨开乌黑的泥土,小心翼翼的将它挖了出来,抖掉上边的泥土,完好的包起收好。
咕噜——
瘪瘪的肚子鸣叫着饥饿声,摸着紧贴着后脊梁的腹部,感叹原主这幅身子才是真正的骨感,忍禁不住嗤笑一声。
揉了揉肚子,看着怀里的东西,徐步下山。
没走几步,一只野兔从林子里蹿了出来,月凝看着那块肥美的肉,要眼前溜走,抬腿撵了过去。
谁想兔子和她玩起了捉迷藏,一会跑到石头边,一会跑到大树后,后腿时不时的拍打地面,警告同伴它处于危险之中。
月凝看着它的举动,嘴角斜了一下,想着日后这山她得经常关顾。
弯下腰,悄悄地向它靠近,左闪一下,右躲一下,待快要到兔子跟前时,咔嚓一声,脚下踩断了一根枯树枝。
惊得兔子撒开四腿向远处跑,月凝快步撵上去,穷追不舍,砰的一声,兔子撞到树上,翻倒在地上。
哈哈哈——
“这岂不是守株待兔。”
叉着腰走到兔子跟前,伸手捡起兔子晃了晃,“好肥的兔子,这会咋不跑了?乖乖的跟我回家吧!”
又晃了一下兔子,高兴地向山下走,光撵兔子忘了看山路,这会看着下山的路,不是之前上来的那条。
皱了一下眉,辨别一下方向,一边看着兔子傻笑,一边走着,走了一小段路,月凝停了下来。
脚底下不知踩到了什么,微低着头看向脚下,月凝眼睛顿时睁大,露着脚趾的布鞋下,踩着一只手。
顺着手向上看着,一个身着黑色锦衣的男子躺在地上,月凝慌忙抬脚,定睛看去,身上的黑色衣衫破损,散落的头发遮住男子的半边脸。
俯身伸手拨开脸颊上的碎发,一张鬼斧神工的俊脸出现在她的视线,剑眉浓密,鼻梁高挺,有型的唇角略无血色。
月凝蹙眉,这一身打扮,酷似宫廷剧的锦衣卫,嗖的收回手,转身就要离去。
忽然一声微弱的求救声,让她顿时停下脚步。
“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