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华听了这话眼露愧疚的说:“你别跟他俩一样,横竖我不会不管你们。”
他说的“他俩”当然是他那爹娘那一对宝。
绿竹摇头说:“不提他们,我只想知道这钱到底是哪来的,你要是跟你那混混朋友借的我也不要。”
说着就要把钱还给他。
他这才坦白了:“这钱是我跟一个女同学借的。”
孟绿竹心里一亮,惊喜的问:“女同学?哪个女同学呀?”
向华提到“女同学”,那英武的脸上满是笑颜。就跟堂妹得意的炫耀起来:“她叫段盈盈,是我初中时的同学,半年前我们在集市上遇到了,她居然是我那个会武功朋友的外甥女,嘿嘿,我俩现在在处对象。妹妹,你可别到处说哈。”
绿竹知道这个年代对自由恋爱还不认可,谁偷着处对象就不是好孩子,堂哥当然不敢让人知道了。
但是她却笑着说:“二哥,这不是好事嘛,干嘛躲躲藏藏的啊,你要是怕被人说,就找个媒人在中间说和一下,两家父母见见面把亲事订了就行了呗。”
向华很是吃惊,堂妹不但不嘲笑他还这么支持他“谈恋爱”。他有些激动的问:“妹妹,你说的是真心话吗?”
孟绿竹看着高大结实的堂哥,想着他上一世跟她同样灰暗的人生,正色说:“二哥,我啥时候糊弄过你呀,我当然希望二哥能找到心爱的姑娘,能和和美美的过日子了。”
向华感激的摸摸妹妹的头,像个孩子似的傻笑着说:“嗯嗯,妹妹,我跟你说心里话,这个段盈盈我可喜欢了,她也喜欢我,她说这辈子除了我谁也不嫁嘿嘿嘿。”
孟绿竹就旁敲侧击的说:“二哥,既然你俩真心相爱,你就得真心对人家好,为人家着想,别让人家姑娘被人说闲话。你年龄不小了,也该早点把亲事订下来,预备娶人家过门呀。”
向华的脸一下子沉下来了,他恨恨的说:“你那个多事精大娘肯定不愿意,她给我挑媳妇就是鸡蛋里挑骨头,恨不得把人家祖孙三代都打听了,哼,真当自己是皇太后,当她儿是皇太子了。”
孟绿竹撇嘴说:“可不是嘛,幸亏二哥你很清醒不听她的。不过呀,到底胳膊拧不过大腿,现在你还真的得好好讨好大娘,尽量想办法让她接受段盈盈。”
向华一脸愁容的点了点头。
孟绿竹又问:“你借了人家的钱,准备啥时候还给人家呀?”
大爷大娘虽然有钱,大娘可是个铁算盘,管钱管的严,一分一毫都不许浪费。三个儿子看起来穿的规规矩矩的,其实兜里都没一分多余钱。
这也是大堂哥两口子跟公婆分开另过,待他们那么苛刻的原因之一。
向华郁郁的说:“再说吧。”
咂着嘴就想溜出去。
孟绿竹却揪住不放,管家婆似的说:“不行二哥,你一个大男人可不能花人家姑娘的钱,人家姑娘的钱说不定也是跟大人要的呢。”
向华却一脸骄傲的说:“不是不是,她的钱倒是她自己挣的。”
绿竹顿时两眼放光:“是吗,她做什么挣的钱呀?”
向华说:“她会绣花,她一个表姐在县城开了一个帽子小作坊,她就从她那拿来花样子在家绣,绣好了交给她表姐,她表姐给她手工费。不过是辛苦钱,权当挣个零花钱。”
嗬,不错哦!挣多挣少人家算是有副业收入了呀。孟绿竹艳羡的想。
她顿时心潮澎湃起来,八十年代可是个不凡的年代,改革开放初期遍地都是机遇。奈何这个刚解决了温饱——还有一些贫困地区尚没有解决温饱的当下,人们还没有经商的头脑和意识,遍地是黄金都没人敢弯腰捡。
这年代就应了那句老话: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孟绿竹这个重生人士可要抓住这个机遇,响应邓主席的号召:成为第一批富起来的人呐!
她兴致勃勃的问:“二哥,你女同学她表姐做的啥帽子啊?”
向华挠挠头说:“就是孩子戴的前头一圈兔毛的棉帽子吧。”
绿竹懂了,这棉帽子是给三岁以下孩子戴的,不分男女,帽子从头到耳朵都护住,暖和的很,所以给小孩子戴。
帽子一般都是黑色和大红色,帽子一圈都绣着花,前边一圈用洁白的兔毛做装饰,又柔软又好看。家家有孩子的必备。
孟绿竹忽然心里一亮:对了,帽子前头那一圈兔毛是从哪买来的呢?
她激动的抓住堂哥的手央求:“二哥,你能不能带我见见那个盈盈姐呀,我也想学她抽空做点零活贴补家用。”
向华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说:“你可拉倒吧,我还不知道你就没捏过针呀,还想绣花……哈哈哈。”
不怪堂哥笑话她,因为家里没男孩,绿竹从小就被当小子养,虽然瘦,地里重活累活都早早要她学着干,也是这个原因,不管她学习多好,初中毕业了就让她回来务农了。
她天天在地里劳作,家里的缝缝补补针线活自然就没学会了。
孟绿竹笑着推一把堂哥嗔:“不许笑我,你只管安排一下我跟盈盈姐见面就是了,另外呀,我也看看我未来二嫂子长啥样,我二哥长的跟电影明星似的,我看看哪个姑娘能配的上他嘻嘻。”
她这张小嘴一下子把向华的心给甜化了,他高兴的脸都红了,当场许诺,他今天就想法找到段盈盈,看她什么时候有空跟绿竹见见面。
堂哥走后,孟绿竹边打扫着家里的卫生,边做着日后如何致富的打算……她得跟爹娘一起努力把日子过红火了。
不过眼下重要的是把奶奶的病治好,别的都不急。
三天后,绿竹姊妹四个欢呼雀跃,奶奶手脚能动了,眼也不斜了,嘴也不歪了,只是口齿还有些不清,身子还不能下床,不过看着样子,继续吃药很快就能下床了。
孟绿竹决定,等吃完这剩下的四天药,就再去王祥寨把沈云帆请来给奶奶把把脉,一定要把奶奶的病治彻底。
想到这里她苦笑叹息,说好的这一世各自安好,再不相扰,可是眼下为了奶奶的病,她不得不再“相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