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你误会了。这绿豆芽没煮熟时会产生一些毒素,会刺激肠胃,引起轻度消化不良。但是煮熟了,就没有任何问题了。”
苏乐言忙解释道。
“你怎么能卖有毒的东西呢?”
“就是啊,你,你这不是谋财害命吗?”
“不行,你这东西我们不要了,你把钱还给我们。”
大家听说豆芽有毒,根本不听苏乐言的解释,吵着嚷着就要退钱。
苏乐言见大家的反映越来越激烈,为了自身安全,只能一一退钱。
她狼狈的收拾着被扔了满地的豆芽,才贷款买了车,生意就做不下去了,以后这贷款要怎么还呢?
正在她观望该去哪里卖豆芽的时候,又看到了刚才那个说豆芽有毒的青年人。
青年人一脸得意的看着她,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她才意识到,这人是故意的。
“我们认识吗?”
苏乐言放下了手里的豆芽,迈着沉稳的步子来到了男人跟前。
“哼,你少装了。要不是你,我娘怎么会离家出走?”
青年人面对强势的女人,终于抵不住了,他对着苏乐言一顿输出,说她有多恶毒,打跑了自己的丈夫,又骗了爷爷奶奶的钱,气的母亲回了娘家再不回来。
听他抱怨了这么多,苏乐言终于知道他是谁了。
这个坏了自己生意的人就是她那个没见过面的大侄子方秋柏啊!她怎么就忘了家里还有一个大侄子在镇上读书呢?
原以为,那天闹了一场,小吴氏该放弃要钱的想法,谁知道她又想出了离家出走这一招,逼迫她给钱。
当真是欺人太甚。
“你娘口口声声说自己儿子是未来的状元公,我当你有多聪明有多睿智呢。原来也是一个不分青红皂白的糊涂蛋啊!像你这样糊涂的人,能考上秀才才怪。”
她从来不怕无理取闹的人,有人敢跟她耍浑,她绝对比他更浑。
方秋柏听了三婶的话,气的脸色通红,可他光学四书五经了,什么时候学过骂人?面对这样一个伶牙俐齿的妇人,竟憋不出一句有用的。
“我不是糊涂人,你,你是个毒妇。爷爷奶奶都这么说,三叔多少日子不回家了,你也不去找找,成天就知道抛头露面,根本不在乎三叔的死活。”
方秋柏一生气就想起了爷爷奶奶骂过的话,一五一十的学给了三婶听。
“哼,我抛头露面?我不抛头露面,那两个孩子早就饿死了。你们都是聪明人,聪明人就知道霍霍家里人。你当你坏了我的生意,我就没别的办法了吗?”
苏乐言一步一步朝着方秋柏逼近,嘴里的话像机关枪一样”啪啪“射向方秋柏。
方秋柏吓的一个劲的后退,他忽然明白了,一向好勇斗狠的母亲为何在三婶这里没能讨得半点好处。
“我若挣了钱,你们上门说两声好听的,哄我高兴了,借两个钱给你交学费,也不是不可能。现在你毁了我的生意,什么都没有了。梧桐学院你去不成了,你两个弟妹没饭吃了,赶明儿我们娘三就去你家,吃你们家的喝你们家的。看你怎么办?”
苏乐言狠狠敲了方秋柏的头一下,吓得方秋柏蹲到地上不敢吱声了。
“你,包括你娘,最好别来招惹我。惹怒了,我上你学院门口喊一嗓子,你这辈子也别想考秀才了。”
听了苏乐言的话,方秋柏才知道害怕。
大魏考秀才,不只看重学子的成绩更注重学子的品性。若她真上学院把这点事吵嚷出去,定会影响自己的名声,到时候学院也不会推荐一个坏了名声的学生去考秀才。
方秋柏越想越怕,万一这个女人真去了学院怎么办?
刚好今天放假,他正准备回家和父母再商量商量去梧桐书院读书的事。
反正有时间,不如就跟着她,以防她真去学院闹事。
骂完了方秋柏,苏乐言气哼哼的推着车就离开了。
想到马上要过年了,她并不着急回家,而是来到了粮食铺,准备买一些粳米和白面。二十斤面粉,二十斤粳米,这一道下来,兜里又没钱了。
今天真是失败的一天,苏乐言觉得有些疲累,而当她准备回家的时候,又起了大风。
一阵阵狂风在耳边肆虐,苏乐言拉着板车,顶着风雪努力的前行。
不知走了多久,天渐渐的黑了下来,因为风雪太大,实在无法前进,只得寻一个破庙暂行歇息。
不远处的破庙里隐隐约约似有光亮,想必是其他行人在这里躲避风雪吧。
苏乐言推开了破门,看到一个男人带着两个孩子正在烤火,其中一个小男孩哭的厉害,一张小脸脏兮兮的,像个小乞丐一样。
“大哥,夜路难行。能借个地方,歇歇脚吗?”
苏乐言以为他们是父子三人,便放下了戒心,更何况这附近并无其他可以歇脚的地方。
听她是过路的,男人放松下来,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见她眉清目秀,体量纤纤,便笑着说道,“快进来烤烤火吧,外面风雪太大了。”
苏乐言见男人同意了,也就大大方方的坐到了火堆旁让快要冻僵的手脚烤暖些。
因为不认识,两个人也不怎么说话,只是一旁的小男孩一直哭,一直哭。
而另一个小女孩则是乖乖巧巧躲在男人的怀里睡着了。
男人轻轻的拍着女孩的后背,极其疼爱的样子,可面对哭泣不停的男孩子,只是狠狠说着”不要哭了“再无其他动作。
苏乐言觉得奇怪,在这个重男轻女的时代居然还有人只看重女孩不顾男孩的?倒也刷新了她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但是男孩哭的可怜,看他大概跟妞妞相同年岁,不免又想到了妞妞。她不回家,不知道两个孩子会不会怕?
想到此处,又觉得男孩可怜,便出声想哄哄男孩,叫他别哭了。
“小朋友,你是饿了吗?”
男人见苏乐言主动找男孩说话,立刻将男孩拉到了自己身边,用眼神恐吓他不要多话。
男孩一身锦衣华服却引起了苏乐言的注意,既然男子疼爱女儿,为何给她穿粗布衣衫,而给男孩穿锦缎做成的衣服?
细看男孩,似乎从哪里见过。
男人拉了男孩一把,男孩一甩头,苏乐言便看到了男孩头上绑着的小葫芦。
这不是王员外家的小少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