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起处,一只硕鼠落下,吱吱几声,四窜而去。
阿纪冷冷瞥了眼硕鼠逃窜方向,嘴角扶起一抹厌恶。
其实装潢华贵一尘不染的藏宝阁怎么可能出现硕鼠,但阿纪显然没有思考这些,继续找物。
林婉初反仰在梁上,瞳孔睁到极大,死死盯着压在自己上面的人。
那人也盯着她,一双晦暗不明的眸子看不真切。
偏梁上空间小,且只有横梁一点支撑物,稍不注意就将掉下去。
林婉初一刻不敢动弹,双手紧紧勾着捞她之人。
而捞她之人,紧紧压着她,将她娇小的身子包裹,贴合下来。
微风拂来,熟悉的气息扑鼻。
林婉初的瞳孔睁了又眯。居然是他。
藏宝阁内灯光昏暗,但他那双桃花凤眼此时却格外清晰。
林婉初看着在他眼眸里晃动的缩小版自己,思绪万千。
只是,贴着的人渐渐发热起来,不一会将她也染得燥热。
他的小腹已然凸起,浑身上下都透着不安分的躁动,她心下突然又有些慌,双手一松,身子竟不由地下坠,吓得她复又挽紧他。
男人的唇角勾起一抹鄙夷,眼神冷彻,从草垛到梁上,这女人欲擒故纵玩得随心所欲。
而刚才不过丁点的声响,阿纪的视线又被引了过来,所幸那只硕鼠又在紧要关头吱的一声,从梁上跃下便瞬间不见。
林婉初自此再也不敢乱动,紧紧地挽着男人的脖子,隔着衣服的滚烫融为一体,分不清是梦是真。
阿纪找了很久,起码比林婉初找的时间多两倍,他才找到离开。
侧门开合间,一阵风吹过,林婉初已然全身湿透,脸颊红得如同火烧,在他耳边喘着气。
男人也比她好不到哪里去,滚烫的气息遍布全身,火烧火燎。
终于听得梁下无声,门外亦没了声音,林婉初喘着粗气:“表哥,你放我下来吧。”
男人似是被打断,神情骤冷,哼的一声,抱着她纵身跃下。
但还是一上一下的姿势,所不同的是,这个时候林婉初的身子已然安稳躺在一处软垫上。
她眼眸上,男人双眼猩红,欲火簇簇。
四目碰撞几瞬,男人似再也按捺不住,俯身便在她裸露的肌肤上放肆起来,汹涌彭拜。
林婉初的胸腔也随之起伏跌宕,草垛她已经跑过一次,这次不跑了。
她需要他!
她自问还是了解男人的,只要男人欲火烧起来,才不管身下是谁。
只要他需要,她就配合他!
然而正想着,男人的动作却突然停滞,沉沉看着她,几瞬间,眼眸里似已翻滚过几种情绪,让人无法捕捉。
这收放自如到林婉初只剩诧异,还有尴尬。
却见他眼尾一凛:“你真一点不气?”
林婉初愣了下,很快明白过来,他所指长孙玄荣与林婉月一事。
他果然还是一点都不信她。
她唇角微抿:“表哥觉得呢?”
她连捉奸在床的事情都能置若淡然,何况只是这般场景。
长孙玄煜不置是否,眸光暗了暗,眼眸的浓烈又再黯淡了一些。
林婉初在心里暗暗叹了气,罢了,她也不再猜测他想做什么,她只求合作。
今日之事,让她更加确定,她需要他。
尽管他没有明说与她合作,但只要他没有明说不合作,她便不能放弃。
念至此,她眼眸一娇,主动伸手抱住长孙玄煜。
“表哥,婉初衣袋里有表哥想要之物,愿献给表哥。”
林婉初早就想好,这份藏宝图她只偷,但肯定不能放她这里,否则容易惹事。
尤其万一哪天林江海或者长孙玄荣从她这里搜出来,不仅保不住图,还得搭上自己的性命。
她必须将这图放出去,而放在长孙玄煜这里显然是最好的,她还能再送他一个人情。
长孙玄煜目光冷了又冷,只盯着她起伏的胸腔,唇角勾着一丝鄙夷,一言不语。
林婉初自是知道,他又当她在引诱他了。
她咽了咽口水,放下环着他的手,探进自己胸怀里,拽着旧布扯了出来,她用力有些猛,领口被扯掉一颗纽扣,露出大片雪白。
她不禁脸颊滚烫,如果她跟他说,她是不小心的,他会信吗?
他大致是不信的,因为他唇角的鄙夷更加深了。
林婉初吸口气,眼一闭,将旧布递到长孙玄煜面前:“表哥,这就是藏宝图其中一块。”
长孙玄煜却是动也不动,他看着旧布,又看着林婉初,似是不信,更多是鄙夷:“就这么一块破布?”
闻言,林婉初差点没被气吐血。
别人不识货就算了,他长孙玄煜居然也这么说。
林婉初一把拿住布贴回自己胸口:“表哥既然不信,当婉初什么也没说。”
她恼火起来的时候,脸颊一片霞红,修长的睫毛一颤一颤,别有一番味道。
长孙玄煜一下子就笑了。
他的手掌覆上林婉初的柔软,摩挲了几下,猛地抽起,旧布已然在他手上。
摊开打量了下,峰眉渐渐蹙起。
“我如何信你?你不过一个深闺女子,居然妄言藏宝图?”
藏宝图的事世间知道的人都少之又少,何况还是藏宝图其中一块之事,他都还是在边疆得一位道行极深的老者相告,连他的大将军舅舅尚不知晓,林婉初一个弱女子从何得知。
闻言,林婉初哑言。
半晌,她吞吐道:“我也是无意中听林侯爷提过一次,自此便记住了。”
她脸上早已没了之前的那丁点怒意,她是没资本任性的。
作为林家人,无意间听过自是有可能的,这样说自是说得通。
另一层面的意思便是,她连自己家的东西都偷来给他,可见诚意。
然而长孙玄煜却是更加冷彻底地一嗤:“且不说,本王还不信你,就算本王信你,你连自己家人都能出卖,何况旁人。”
一言惊起千层浪,林婉初张合着唇看了他半晌,最终她咬着牙一字一顿道:“婉初自是有不得已的原因,当初在荟春楼已然跟表哥说清楚,婉初做这些也不过是想为自己博条命,至于说如果有天出卖表哥,一则婉初已经将底细皆数告于表哥,婉初已无退路,二则,表哥如此威猛天降,天下无双,本就无几人是表哥对手,何况婉初这般的小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