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张雅发愣的，是直播间的数据。
一会儿没看，在线人数竟然有一两千了。
冷清的直播间再次热闹。
礼物一波接一波，pk积分的血条在快速反攻。
战况在逆风翻盘，声势浩大。
张雅迷茫了，什么情况。
她仔细看公屏涌出的发言。
“这哈士奇，有手艺呀！”
“踩奶哈，我喜欢。”
“乳此过分，个头不小哇。”
“哈兄一看就是同道中人。”
“吨吨吨，弹弹弹。”
“形状变化万千。”
“放开那个女生，让我来！”
“轻点，快爆了！”
“知我者，二哈也。”
“六号技师哈。”
“活得不如一只哈士奇。”
“实名观看。”
“什么哈兄，这是威爷，你们新来的不知道威爷的光荣历史。”
“二哈，我排在你后面，大家都排队……”
看了这些，张雅终于明白了。
她又气又好笑，脸皮更发烫。
对面的主播‘可爱的臭孩子’已停止唱歌，微微咧嘴，表情有点呆，内心在疯狂吐槽，“你玩不起，你扬沙子，你开挂，你们这群色批，咋全跑对面刷礼物了。”
常威看了一下pk的血条，认为火候不够。
他用爪子钩住张雅的衣领往下拽。
“你别动就行了，我来。”
“你不能露肉，我来帮你，露出半个，馋死那些愚蠢的人类。”
“别装了，有啥啊。”
“你这才俩个，人家小泰迪有十多个，人家也没藏着掖着。做人呐，最重要是懂得分享，你看我上辈子不懂分享，这辈子当狗了吧。”
常威的嘴巴叨叨咕咕，两只爪子和张雅推搡撕扯着。
“滚开，滚开呀！不行，要封号了！”张雅的脸颊都红透了，手脚全用上了来反抗，费了好大劲儿，摔下椅子，她紧紧抱住了桌子腿。
像是一个小怨妇。
常威这才停爪。
“咋样，老子出马，不看广告看疗效。”
他的目光落向手机。
此时，直播间在线人数超过了三千人，积分成功反超，以明显优势赢得了胜利。
“这狗不正经，这狗会开车，不跟你玩了。”
可爱的臭孩子输得很委屈，她不服气，很失望，更不打算做惩罚关美颜，她气哼哼地断开连麦，接着直接下播了。
张雅直播里的三千多人，却是迟迟不愿离开。
过了一两分钟，张雅红着脸露面，带着这些人继续打pk，连胜。
到了今天的第十场，仍剩下一千多人。
结果这一次，连到了坐拥三百多万粉丝的一位大网红户外阿飞。
这会儿，晚七点钟，户外阿飞一行人正在步行街直播。
他们是三个二十多岁的男青年，直播的内容以搭讪为主，在线观看的人数足有三四万人，很火爆。
“呦，是一个美女。”
阿飞见到张雅，顿时眼前一亮，随即点开资料查看。
“粉丝不到二十万，才这么点人，呵，头像是一只狗，养狗的小妹子。”他一边看一边撇嘴，言语很轻挑。
张雅暗暗翻白眼，暗叹口气。
这几天直播，她一直在担心连上那种‘很社会’的主播。
她一个没见过多大世面的女生，自知应付不了那些比较过火的玩笑，明智的选择，是有多少远离多远。
“哥，我换个人。”
她准备关掉对方。
“干什么，不准关！”户外阿飞却突然大呼小叫。
张雅被吓得手一抖，没敢点下按钮，她勉强笑了笑，“哥，你是大网红，和我不匹配，我换一个旗鼓相当的小主播连麦。”
户外阿飞拨弄一下飞机头的发型，“知道我是大网红，你还敢挂我？！”
在他身后两位青年，都是高高帅帅，也都有些痞气。
两人笑嘻嘻地凑上前，其中一个抬手指去，“不准挂，不准走。”
另一人也说话，“玩一把再走，怕什么，又不吃你。”
三人很强势，咄咄逼人。
张雅的面色微沉，心里发怵，却不肯表现出软弱的样子，“我不想和你们玩。”
“为什么不想？我们仨不帅吗？”户外阿飞傲慢的咧嘴笑，“你这小丫头长得挺漂亮，所以必须和我们，玩一把，你赢了才可以走。”
他的身后一位青年抬起手指，语气不善，“你要是不连麦玩，今晚我们就坐飞机找你玩，通过你的作品找到你一点不难，明不明白？”
这明显是威胁，甚至是恐吓了。
张雅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她一个独居女生，哪能不怕被人找麻烦。
一时不知该怎么解决，她瞄向公屏，征询粉丝的意见。
“不和他玩，直接挂。”
“他们有三万六千多人，肯定输，别玩。”
“我知道户外阿飞，他们在外面搭讪总戏耍别人，连麦pk也总耍人，直播间里还有几万看。”
“挂！看他们能怎么样。”
“怕什么，和他们打。”
“别挂，他们真敢来找你，他们就靠制造冲突直播赚钱呢，惹不起。”
“真倒霉。”
“几个无业游民，社会闲散人员。”
“不用怕，他们在吓唬人，只会找胆小的女生欺负。”
“我从对面来，和他们打，我帮你。”
“主播在哪，别怕，我去保护你。”
“他恐吓你，报案……”
发言很多，张雅不知道该听信哪一条。
迟疑不定的她，看向一旁在研究手机网购的常威。
常威打个哈欠，用狗爪子打字太费劲。
这时，户外阿飞又放声了，“你要是不给我面子，那这事肯定没完没了，你就说玩不玩吧，给句痛快话。”
张雅有些被唬住了，“惩罚是什么？”
“简单，军训一分钟。”话是这么说，户外阿飞的眼神却色眯眯的不怀好意。
为了不惹麻烦，张雅同意了，“行吧。”
网络世界中，也有霸凌。
“开始。”
户外阿飞打个响指。
“老铁们，谁想看阿飞调教这位美女，就给我上刺刀，给我秒她，就是干！”
他激动喊票要来了许多礼物，积分随之猛涨。
pk完全占了上风，户外阿飞立马对张雅指挥道，“诶，美女，你的分落后了不能说话，抱头蹲下。”
“啊？”张雅很惊讶，“事先没这么讲。”
户外阿飞嗤笑，“你是从乡下来的吗，第一天玩网络吗，这是pk的规矩！玩不起吗？”
同时，不少人从他的直播间涌进张雅的直播间，在公屏上吆五喝六。
全然一片仗势欺人的蛮横架势。
“真欺负人……”
张雅感觉有点屈辱，小声嘟囔一句，不得不照做，刚把手搭在扶手上准备站起身，一只健硕的狗爪子，搭在了她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