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
痛苦!
此刻的朱元璋无比的后悔,同时深深自责!
若不是自己这一时之差,他深爱的皇长孙也不会夭折!
咱重活一世,连这遗憾都弥补不了吗?
扑通!
朱元璋跌坐地上,无比急切,双目之中竟隐隐流出浑浊的泪水。
“咱的好雄英,是皇爷爷对不起你啊…”
不过片刻,朱元璋便恢复了往日的神色,还没到最后一刻,他又怎能断定雄英就一定会夭折!
事情还有转机!
“父皇,雄英应该刚出发不久,儿臣这就派人去追,应该还来得及!”太子朱标凑了过来,说道。
虽然他不知道为何父皇如此匆忙赶来,但仅凭父皇往日里对雄英的宠爱,便足以让朱标动容。
罢了,追回便追回来吧,只是不曾想到父皇竟然对雄英的疼爱到了如此地步。
朱元璋从地上站起,望着面前的朱标,急忙道,“快派人给咱把雄英追回来!”
朱标连连点头,慌忙吩咐下人备马准备去追回朱雄英。
“陛下,太子,皇长孙没有出发南巡!”
什么?
没有南巡?
“那咱的雄英去哪了!”朱元璋怒喝道。
“陛下,是楚王,是楚王把皇长孙带走了!”
楚王?
“老六?是他把咱的雄英带走的?”朱元璋狐疑道,微微松了口气。
守卫点头,跪在地上,不敢去看朱元璋恼怒的面容。
朱元璋和朱标相视一眼,旋即一拍大腿,喝到,“他们从什么方向走的?!”
“看方向应该是城东。”
“快去找,好好的找,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给朕把咱的皇长孙安然无恙的带到朕的身边来!”朱元璋呵斥道。
朱标等人连忙点头,朝四周分散而去。
楚王挟持皇长孙出逃的消息不胫而走,霎时间五城兵马司倾巢而出,应天府内乱作一团。
朱樉朱棡朱棣等一众皇子急忙赶来,站在太子府内,弯腰向朱元璋行礼。
胡惟庸梁国公蓝玉等一众大臣也悉数赶到。
霎时间,太子府内人声鼎沸。
首座之上,朱元璋神色阴沉,目光在见到胡惟庸的那一刻,陡然一震!
胡惟庸,他怎会在此处?
他不是因为谋反,在洪武十三年正月便被咱杀了吗?
难道咱重活一世,还把时间线弄乱了?
难道这就是咱重活一世的代价?
定下心神,朱元璋的目光,在几个儿子身上不断环视。
“大哥,父皇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打断南巡?”二皇子朱樉低声道。
朱标一脸茫然,“不知道啊,父皇突然过来,还风风火火的要见雄英,听到雄英已经出发就这幅模样了。”
“雄英不是被老六带走了吗?”朱棣问道。
朱樉点头,“对,会不会是老六又惹父皇生气了?”
几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点头。
而后得出一个信息:老六带走雄英扰乱大哥南巡之行,父皇震怒!
老六死定了!
想到这里,几人纷纷低头,企图躲掉朱元璋的视线,以免父皇震怒,惹火上身。
朱元璋坐在首座之上,环视匍匐在脚下的儿子们,百感交集。
这时,五城兵马司诸将回营。
朱元璋眉头紧皱,“咱家的老六和雄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千军万马出动,掘地三尺都找不到他们?”
诸位将军跪在地上,面露难色。
说来奇怪,楚王朱桢出了太子府便消失的无影无踪,竟连兵马司的人都能躲过。
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这楚王还有这种手段,看来之前的楚王一直在藏拙啊!
朱元璋叹了口气,“接着找,掘地三尺找不到,就给咱挨家挨户的搜,今夜咱一定要见到咱的皇长孙!”
这时。
齐王朱博带着一名守卫快步而来。
“父皇,此人在城东当值,曾见到六哥带着雄英出城,朝城外去了!”朱博道。
闻言,朱元璋望向身旁的锦衣卫指挥使蒋瓛。
蒋瓛躬身,旋即快步离去。
朱元璋脸上越发低沉,喃喃道,“这老六带着雄英出城做什么?”
朱标等人面面相视,皆是茫然。
半炷香后,一只信鸽飞入太子府。
而后不久,蒋瓛快步而来,欲言又止,凑在朱元璋耳边一阵低语。
朱元璋瞬间脸色一变,一拍椅背猛地起身,“太子南巡取消,都跟咱一起去找雄英和老六!”
“什么?”朱标一脸茫然。
朱元璋冷哼一声,快步上前,一巴掌拍在朱标身上,“没听懂咱的话吗,南巡取消!”
朱标被拍的一个踉跄,旋即快步跟在朱元璋身后,朝外面走去。
发觉朱标的异样,朱元璋心中一痛,这老大英年早逝,如今重活一世,自己对他还是要温和些。
这一次,绝对不允许同样的事情发生。
朱标疑惑之际,抬头便见到朱元璋神色复杂的盯着自己,顿时心中一毛。
父皇这是怎么了,这神情就像是自己死在他前面一样…
朱标越想越觉得今日的朱元璋异常古怪。
朱樉朱棡等人也是一脸茫然,纷纷跟在朱元璋身后,大步朝太子府正门外走去。
门外。
朱元璋一拉缰绳,刚想翻身上马,忽觉得身子骨一阵疼痛,当即眉头一皱。
朱标看出朱元璋的异样,连忙召来马车,扶着朱元璋上了马车。
二人一同朝城外赶去。
朱棡等人相视一眼,也纷纷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望着朱元璋和锦衣卫等人离去的背影,朱博等人阵疑惑,沉吟道:“这老六,到底将雄英带到了何处?”
与此同时。
马车上的朱标也是如此,余光时不时的朝对面的朱元璋望去。
直到朱元璋动了动身子,朱标这才抓住机会问道:“父皇,老六到底将雄英带到了什么地方?”
朱元璋脸色一沉,而后轻笑,缓缓吐出几个字:“水云楼。”
噗!
朱标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咳嗽不止,“水云楼?那可是应天府最大的青楼,老六带雄英去了水云楼?!”
朱元璋点头,“应天府城外,秦淮河畔水云楼,他还点了最贵的花魁!”
朱标顿时咬牙切齿,望天流泪,怒喝道:“雄英他才八岁!他才八岁啊!老六他怎么敢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