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靴踏在积雪里,流下一串串脚印。
贺翊翊一路朝对面学校狂奔过去,到了他所在教室的教学楼下,她想打电话,想到他应该在上课,便忍住,蹲在绿化带一边,静悄悄等他下课。
怕遇不到他,特地发了条短信给他。
下课了,一群学生涌出,就是没有她想见的人。
她忍不住上楼去课室找他。
课室的门敞开,她慢慢走近,听到里面传来陆礼寒的声音。
“怎么,迫不及待?”
女生说:“没办法,太想你了,你最近总躲我,你都在忙什么?”
陆礼寒声音低沉,带着笑意:“没躲你,忙呢。”
“忙什么呢?昨天也是,你那么快走干嘛,回家还有人管你?”
大冷天还穿着单薄的女生贴着陆礼寒,涂着大红色指甲的手指抵着陆礼寒锋利犹如刀刻的唇,两个人姿势极为亲密,陆礼寒任由她的手在自己身上游走。
陆礼寒没答她,邪气一笑,突然视线闯入一抹熟悉的身影,他抬眸看到站在课室门口的贺翊翊,眸光瞬间熄灭,没了温度和情绪。
在他怀里的女生似乎感觉到什么,顺着他的视线一看,看到一个女生穿着粉色外套,小脸冻得通红,眼神幽怨满腹委屈似得望着他们。
舒雅问:“你认识?”
陆礼寒深深看了她一眼,收回视线,声音沉沉:“不认识。”
“那她看你的眼神,凄楚得很。”
“也许是我追求者呢。”
“你好坏。”舒雅掩唇笑了几声。
陆礼寒搂着她的腰,从贺翊翊站的那个门经过,经过的时候,舒雅撞了她一下,贺翊翊背贴着墙,目送他们离开。
而陆礼寒,没有多看她一眼,多一眼都是奢求。
楼梯还传来女生的声音。
“这个世界又多了一个伤心女孩,礼寒,你以后可不能这样对我,你要是敢,我一定拿汽油烧了你。”
“我死了你找谁陪你睡觉?”
“讨厌!”
……
贺翊翊像是透明人一样被他们无视,和他亲密无间的女生趾高气昂向她炫耀——看啊看啊,你暗恋遥不可及的男人就在我边上。
明明是那么熟悉的人,为什么此时像隔了千山万水,无法接近呢。
寒风阵阵,流出眼眶的热泪很快被浇熄温度,她抬起手背擦掉,快步追上他。
男人高大的声音笼罩在前面,贺翊翊追上他,伸手抓住他的手臂,她艰难开口喊道:“巍南……”
听到身后传来软糯的嗓音,陆礼寒眼神凝聚冰霜,松开怀里的女人,回头用力捏住贺翊翊下巴,语气凛冽,抹不掉的厌恶:“你想死?”
陆巍南三个字是一个耻辱的代名词。
是他不堪的过去,在这个世界活着的人,谁都有秘密,陆巍南三个字,是不可轻易揭开的秘密。
一旦揭开,结痂溃烂布斥血肉模糊的伤口曝光在所有人的视线下,秘密也不再是秘密。
贺翊翊知道,他自从改了名字,再也没有人这样叫过。
舒雅茫然看着突然生气的男人:“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