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过完年,陆家来人了。
陆家来的人自称叫陆覃风,是陆礼寒同父异母的哥哥。
陆覃风穿戴不菲,文质彬彬戴着细黑框眼镜,谈吐得体且风雅,和贺漳坐在一楼客厅的沙发聊天。
“我代表我们家向贺叔表示感谢,要不是您当年收留了巍南,想必他也不会平安长大等到父亲接纳他。”
贺漳久经商场,自带商人精明算计的气场。
“我也是受人所托,礼寒总归是孩子,上一辈的恩怨没必要牵连到下一辈。”
陆覃风说:“贺叔说的是,所以父亲便让我来接他回家,回陆家。”
“认祖归宗么?”
“是。”
贺漳笑了笑,没再说话。
叫来赵婶去把陆礼寒叫下来。
……
贺翊翊得知陆礼寒提前搬回陆家立刻从学校跑回来。
陆礼寒刚好提行李箱从楼上走下来,而客厅就站着陆家的人,他哥哥陆覃风。
“贺小姐,你好。”陆覃风探究的眼神落在这两人身上,果真是如陆礼寒所言,贺漳的女儿贺翊翊喜欢上了他。
如果陆家和贺家联姻,想必能挽回陆家日渐衰败的局势。
贺翊翊淡淡回了一句你好,眼神就没离开过陆礼寒。
陆礼寒行李不多,就一个,提着行李就走出客厅,陆家的车就在院子停着,陆家司机接过陆礼寒的箱子放进后备车厢。
“礼寒,你真要走吗?”贺翊翊想起那天贺漳说的,他要是回了陆家,两个人就没有机会见面,一想到不能见到他,她的胸口便堵得慌。
陆礼寒看她一眼,语气冷冷:“嗯,再见了,小千金。”
“不要走好不好,不是说好年后才走吗?”
“早回去晚回去不一样吗?”
贺翊翊握住他的手,失落垂下了头,哽咽着:“爸爸说,你回去我们就没机会见面了,没机会见面就是要分手……”
贺漳在书房,没有来送行,陆礼寒没放心上,他和贺漳关系没亲近到那地步,贺漳只疼贺翊翊,在贺家有地位的也只有贺翊翊。
他只是借住贺家,寄人篱下这层身份尴尬不行。
陆礼寒望着哭成泪人的小女孩,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小千金,那分手吧,乘早你还能脱身,你还是贺家掌上明珠,我只是一个私生子,怕糟蹋了你的身份,陆礼寒配不上你。”
他越是这样说,贺翊翊越是难受,死死抱着他的手掌,不让他走。
边上一直看戏的陆覃风看不下去了,缓缓道:“贺小姐,我们赶着回家吃团圆饭,有什么事以后还有机会见面再聊。又不是生死离别,巍南还是会回来看你和贺叔的。”
贺漳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双手背在腰后,对着心爱的女儿柔声说:“翊翊,回来,别让礼寒为难。”
陆家人叫他巍南,爸爸叫他礼寒,仿佛一条分界线,他跨出去就是陆巍南,退回来就是陆礼寒,可他选择了跨出去,不再回头。
贺翊翊泪水朦胧满脸留恋看着陆家的车出了大院,然后消失沿街建筑的拐弯,地上只有车子行驶过的痕迹,他一走,带走了她所有希冀,思念淹没所有。
他说配不上她,可她一点不介意。
“翊翊,回家,外面冷。”
她回头看着贺漳,哑着声音:“爸,我感觉我心都死了……”
贺漳千防万防还是防不住贺翊翊掉在陆礼寒身上的那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