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当即反转。
七星海棠乃是剧毒,稍有不慎便会当场致死。
纸片是在众目睽睽中从徐雅倩袖口滑落,任谁都能想明白,这毒,分明是徐雅倩自己下的。
刚才还对唐清婉口诛笔伐的众人,如今又将话头引到了徐雅倩身上。
“徐小姐倒也不必吃这么大的苦。”
“何必上赶着给人家做妾,不是平白丢徐大人的脸吗?”
“唉,如此闹剧,只怕以后也抬不起头了。”
见风头不对,徐雅倩惊慌失措地看向了墨司泽。
不等她说话,一旁唐清婉冷飕飕道,“徐小姐还不快把解药吃了,误了时辰,还等着哪位高人来救你?”
这话似乎真的吓到了徐雅倩,她原本的计划是将唐清婉陷害入狱,随后由翠香将解药混在太医开的方子中喂给自己。
可是,现在已经耽误了这么久,万一真的毒发,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徐雅倩看了一眼翠香,她立刻心领神会地将药粉倒入了酒杯中,随后喂进徐雅倩的嘴里,两人方才都松了口气。
“泽哥哥…我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徐雅倩红肿着眼睛,在地上挪动了几步,扯住了墨司泽的袍子。
她楚楚可怜地哭泣道,“我好害怕,好难受,泽哥哥…”
墨司泽面露难色,他不知情况怎会发展成为如今模样,徐雅倩与唐清婉各执一词,他却更相信唐清婉一些。
怎会如此?
见墨司泽没有动静,徐雅倩给了翠香一个眼色,翠香立刻跪在地上,将所有的罪行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陛下,王爷,此事都是奴婢自作主张,奴婢只是看不过去这一对有情人被迫分开,所以才背着小姐陷害了王妃,若是要责备,便全都责备奴婢一人吧!”
“翠香,你,好生糊涂!”徐雅倩给自己搭了个台阶,眼睛瞪大,一副不可置信模样,眼角还挂着几滴泪,将主仆情深演绎地入木三分。
“你怎敢当着王爷与陛下的面做出这种事情来,你要我,如何保你!”
“奴婢不会让小姐为难。”翠香面露坚毅之色,唐清婉察觉出她想要做什么,急切道,“不好,快把她嘴撬开。”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翠香的唇角流出一行血迹,她极度痛苦地睁着眼睛,竟在众人面前,生生咬舌自尽了。
墨司泽有些诧异地看着皱眉的唐清婉,这女人…竟想将陷害自己的人救下?
有趣。
“真是胡闹!”
坐于高台上的皇上怒斥,随后便接连咳嗽几声。
他面色沉的如黑墨一般,冷冷地盯着徐雅倩,“徐卿当真养出了一个好女儿。”
“皇上……臣女知罪了。”徐雅倩说一个字哭三声,生怕别人不知她受了委屈,“臣女愿意领罚。”
今日之事若是传出去,皇家的脸都没有地方放了。
所以,皇上自然也没法大张旗鼓地惩罚徐雅倩。
他厉声道,“小李子,拟旨,徐雅倩管教下人无方,为人任性,出嫁之前,禁足家中,若是踏出院门半步,罚五十杖。”
“臣女……领旨。”
一日之内,被接连“赏”了两道圣旨,徐雅倩的心中都在滴血。
都怪唐清婉这个贱女人!
她好端端地在家中当丑女呆着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出这趟风头!
“众爱卿,今日出了这档事,寿宴便也不再继续了。只是,朕不愿在日后听到有关今日的任何一丝风声。”
众人明白,皇上摆明是要封他们的口,大家也不敢违抗,便纷纷告退。
徐大人恨铁不成钢地将徐雅倩领了回去,墨司泽一挥衣袖,转身便大步如飞地离开了殿中。
唐清婉愣了下,放才明白,他这是将自己的王妃独自丢下了。
原主到底喜欢了个什么玩意儿?
好在她也不是不能自理,独自一人便也出了皇宫,可在宫门,她却看到了一辆装潢豪华的马车。
唐清婉走近时,马车帘子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拉开,露出半张俊俏的脸。
“王爷在这儿等臣妾呢?”唐清婉没想到墨司泽还有些良心,知道自己没法回去,特意在这儿等自己。
“下人能坐马车?宵禁还有一个时辰。”却不想墨司泽只不过是想要看她笑话而已,“若是到不了王府,也莫怪侍卫不让你进门了。”
说罢,他将帘子放下,马车扬长而去。
“小姐,现在要怎么办,我们真的没有半两银子了。”彩月有些担忧地说着。
这儿距离王府距离不近,唐清婉自小被娇生惯养,怎受得住这苦?
“走回去。”唐清婉坚定道,“在宵禁之前。”
既然墨司泽想将看自己的笑话,那唐清婉必不可能让他如愿以偿,何况,她目前也确实无处可去。
看来要早些搞钱,再为唐王府申冤。
唐清婉走了一路,回府之时竟正好卡在宵禁之前,果不其然,刚刚回到府中,便见到了臭着脸的墨司泽。
“王爷,挡路了。”她筋疲力尽,懒得与墨司泽多做纠缠,只想他好狗不挡道,赶紧让自己躺着休息为好。
“哦?”墨司泽挑眉,“今日挡本王道的,难道不是你?”
他拽住唐清婉的手腕,直接将她惯在了墙壁上,后面的疼痛导致唐清婉的眼前发黑,面前男人责备的声音仍在继续。
“若不是你,倩倩怎会嫁给皇兄?你当真有手段,是本王以前小看你了。不过你放心,即便你用尽手段,也不可能得到本王的心。”
“王爷没事儿吧?”唐清婉抽回自己的手腕,有些嫌弃道,“王爷的心几两一斤啊?油炸起来有鸡心好吃吗?臣妾为什么非要得到呢?”
“你!”
唐清婉将墨司泽的手指挑开,冷笑道,“王爷要是真想取徐大小姐,大不了去陛下那儿一哭二闹三上吊,怎么,您拉不下脸?是不是还不够爱她啊?”
“唐清婉!”
“臣妾听得到。”唐清婉点点头,若有所思道,“只是搭理不搭理,那就另说了。”
说罢,唐清婉扬长而去,一如他刚才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