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徐府的门头上已高高悬挂起了喜庆的红色灯笼,丫鬟家丁全都换了新衣,忙里忙外地张罗着徐雅倩的“大喜事”。
嫁给皇子。
传出去多光宗耀祖的一件事儿,可是新娘却愁眉不展地坐在房中,又摔碎了一盏茶具。
一旁的丫鬟连忙将碎片捡了起来,还不等她宽慰,便听到脚步声从背后传来。
原是徐大人来看徐雅倩的情况了。
“倩倩,莫再闹小孩子脾气了。”
“爹,我不愿意嫁给燕王!”徐雅倩本就看不上没有战功,还是个浪荡子的燕王,她只想要嫁给墨司泽为妻。
徐大人到底疼女儿,叹口气道,“爹知道你心中所想,可眼下情况,实在不适合再继续任性,咱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明日就要出嫁了,可还有什么帖子不曾送出去?”
徐雅倩听到这话,恍然大悟一般地从旁抽出两张帖子,交给了面前的徐大人。
见徐大人表情讶异,她方才解释,“本不想邀泽哥哥与那个女人来女儿的婚宴上,可于情于理,这帖子不送出去,都不合时宜。”
徐雅倩此话说得合情合理,徐大人没察觉出什么异样。
只是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看上去乖巧无害的女儿,正在他看不到的角度,勾起了一抹阴冷的笑容。
唐清婉,我出嫁的日子,你也别想好过。
徐雅倩心中愤恨地想着。
“好,这帖子就交由爹帮你送去。”徐大人不疑有他,将帖子收好,便离开府上,亲自送去邪王府,交给了墨司泽的手上。
墨司泽送走徐大人,手已将请帖攥出了无法恢复的痕迹。
他竟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嫁给自己的兄长?
而这一切,都拜唐清婉所赐!
不知怎的,墨司泽神使鬼差地打开了请帖,眉头不免皱了起来。
“王爷?”
身旁侍卫察觉不妙,开口提醒。
却听墨司泽低沉声音道,“去把唐清婉叫来!”
院门被踹开时,唐清婉午睡正酣,她揉着眼睛醒来,破口大骂道,“是谁赶着要去投胎这么着急?”
“王妃,王爷有请。”
侍卫冰冷地话语吐出,唐清婉摆手,又躺回了床上。
“王妃,莫让王爷等急了。”
“你们王爷自己说的,我在王府就是个下人,下人去见主子,自然要养足精神,沐浴更衣,免得让主人觉着这是不尊重。”
侍卫被唐清婉怼得哑口无言,只好冷冰冰得说道,“王爷吩咐,明日午时,燕王府参加婚宴。”
见侍卫不再执着让自己去找墨司泽,唐清婉也将此事应下。
她没想到,徐雅倩竟然这么快就要跟燕王成亲了。
跟原主斗了这么久的死对头,这下也算是了解了。
后面的路,也应当归自己了。
唐清婉垂下眸子,嫣然一笑,心中已然有了计划。
次日清早,彩月急匆匆将唐清婉叫起,“小姐,王爷提前去了燕王府,他叫您一会儿带着东西过去,切记不要迟到,否则……”
彩月支支吾吾,不愿将后半句说出。
唐清婉无所谓地耸肩,“否则就让我死无葬身之地,他怎么就会这一两句,实在幼稚。”
言罢,唐清婉起身,去找王府库房的管家要赠礼,又免不了被冷嘲热讽一般。
“王妃可知王爷都准备了些什么东西?这是三年前王爷立下战功时,圣上钦赐的玉如意,这是……”
“管家。”唐清婉轻笑道,“您对王爷的生平倒背如流,我实在佩服,只不过我没什么兴趣,您还是赶紧让我带着去送给徐小姐吧。”
管家脸色变了几变,今日清晨,墨司泽特意派人过来吩咐,要好好将物件的来龙去脉讲给唐清婉听,好让她得知,在自己心中,徐雅倩究竟是什么位置。
可是眼下唐清婉的反应,会不会太过平淡了些?
管家看着唐清婉离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了几分迷茫。
唐清婉没有月钱,下人也商量好了般,没人愿意给她驾车,无奈,唐清婉也只能与彩月步行去了燕王府上。
可到那儿的时候,仍旧是晚了一些。
门口收礼的丫鬟地从唐清婉手中接过盒子,放到了一旁的托盘上,便叫来家丁将唐清婉与彩月领了进去。
唐清婉瞥了一眼那绣着邪王府文样的锦盒,在下人的带领下到了厅堂中。
只见面容俊秀的燕王与盖着盖头的徐雅倩各牵红花一头,恩爱地相互对拜,这礼,也算是成了。
“哎呀,这不是婉姐姐吗,怎么才来?”徐雅倩故作亲昵地开口嗔怪。
一旁的燕王冷冷地瞥了眼唐清婉,“皇弟的王妃当真架子大,这堂都拜完了,方才过来。”
“皇兄莫怪,是本王让她带着礼物跟在后头,方才耽误了些时辰。”墨司泽难得说句人话,连唐清婉都有些惊讶地侧目。
“哦?看来泽哥…不,邪王准备了一份厚礼呢,臣妾好奇,想破一回规矩,现在就想看看那礼物究竟是什么,王爷可否准了臣妾的要求?”
徐雅倩撒娇一般地拉住了燕王的袖口,燕王心神荡漾之际,自然应允了她的要求,“也好,本王也想瞧瞧,多大的礼,让弟妹耽误了这么久的时辰。来人,将邪王府赠的大礼呈上!”
下人很快将一个锦盒端来,上面仍旧是专属邪王府的暗纹,徐雅倩走近,将锦盒打开,面色却瞬间如同白纸一般,惊叫一声后扑进了燕王的怀中。
“王爷……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当真吓死臣妾了。”徐雅倩眼角含泪,将脸埋在了燕王肩头,一副楚楚可怜模样。
燕王沉着脸走近,瞧见盒中物品时,怒上心头,一把将锦盒掀翻,里面的东西自然全都滚落在了地上。
“呀!怎么会是死老鼠!”
“晦气,晦气!快来人,将这些给收拾了!”
惊叫声响成一片,燕王一步步逼近了唐清婉,恼怒道,“当真是本王的好皇弟,因不满倩倩嫁给本王,竟给本王准备了如此惊喜?”
“皇兄恕罪。”墨司泽皱眉将唐清婉拉到了身后,“我准备的并非这些东西,恐怕是被人调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