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如是被突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猛地抬起眼眸,她突然看到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
刀割般的面庞,五官精致俊朗,高/挺的鼻梁下是菲薄的唇,一双黑眸里闪动着让人捉摸不透深邃的寒光。
他就是传闻中那个残忍暴戾,性情古怪的季北琛?
目光缓缓下移,温如是的目光落在男人身下的那把轮椅上,所以刚刚她的手指是被车轮碾压到了?
他是故意的?
温如是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豁然站直身体话音冰冷道:“季先生,你既然一整天都呆在房间里就应该知道我是谁,我已经在外面等了多久,又何必这样明知故问呢?”
闻言,季北琛不着痕迹地皱了下眉。
还是第一次有女人敢用这样的语气对他说话!
究竟是她活得不耐烦了,还是……
“想用这种手段引起我对你的兴趣,你太天真了。”季北琛似笑非笑地说着。
“你……”
温如是根本没有把话说完的机会,眼睁睁看着季北琛自行控制着轮椅离开。
没过多久,又看到他端着一杯水回来。
自始至终,这个男人完全把她当成了空气,连一个眼神都不曾给过她。
眼看季北琛进门后随手就要关上房门,温如是眼疾手快地钻了进去。
她可不想整晚都被关在门外!
见温如是不打一声招呼就进了他的房间,季北琛满脸都写着不悦。
找死!
手掌一翻,掌心凭空多出一把匕首,下一秒,他已经把匕首丢了出去。
房门口,温如是整个人都傻了。
她身体僵直地立在原地,看到刀尖离她越来越近,她根本避无可避只能认命地闭上双眼,而后,她感觉到耳边一股凉风呼啸而过。
“下次做什么之前要经过我的同意,否则就不是几根头发这么简单了。”季北琛幽幽地警告着。
头发?
温如是连忙睁开双眼,一眼就看到脚边的几缕长发。
而后她又猛地想起什么,转身望去,只见刚刚那把匕首准确无误地插/进了门口悬挂的刀柄里。
这……
直到现在,温如是才真正意识到了季北琛的可怕。
她的脸色一瞬变得惨白。
很难想象,刚刚她若是没有站稳,又或者是稍稍偏了下头,现在恐怕已经去见阎王了。
跟这样的男人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她真怕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行!
她必须离季北琛越远越好!
温如是转身就要逃离这个房间,刚走两步,她突然想起季北琛不久前的警告,脚步一顿。
“不早了,你……你好好休息吧。”
“那你呢?”
“我……我去外面随便找个地方凑合一夜就好。”话音一顿,她又连忙补充了一句:“我就在门口,你要是……要是有什么事,随时叫我。”
见温如是态度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季北琛莫名来了几分兴趣。
温家千挑百选找了个替身嫁过来,就派了个这么不中用的女人过来?
有意思!
“啪!”
季北琛手一松,水杯直直下落四分五裂地摔在地上,玻璃碎片溅得到处都是。
勾了勾手指,他淡淡地说了一句:“把这里打扫一下。”
“哦……好。”
温如是快步上前,从床头柜上拿来一包纸,仔细把地上的水渍擦干净,而后,她又小心翼翼地将玻璃碎片一块块地捡了起来。
“啊!”
一不小心,玻璃碎片划破了手指,鲜血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温如是一瞬就红了眼眶,却硬是咬着牙把眼泪强憋了回去,捂着鲜血淋漓的手指起身就冲进了洗手间里。
打开水龙头,用冰冷的水流不断冲洗着伤口,她这才觉得没那么疼了。
“温家就是这么调/教你的?”
季北琛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洗手间门口,看向她的眼神中带着些许轻蔑。
一时间,温如是还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像你这么笨手笨脚的女人,温家处心积虑地把你送过来,目的是什么?”
“我……”
温如是一时语塞。
处心积虑?
“这场婚约是两家老人十几年前定下来的,根本不存在什么处心积虑,是你想多了。”温如是如实回答着。
“好!好好!”
季北琛一连说了三个好。
这女人比他想象中的嘴硬多了。
为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心甘情愿嫁给一个瘸子,谁信?
沉默片刻,他猛地伸手不由分说地紧扣住温如是的手腕,轻轻一拉,她柔/软的身体就不受控制地栽倒在他的怀中。
女人身上自带淡淡茉莉的清香扑鼻而来。
季北琛骨节分明的手指拨弄着垂落在她额前的几缕碎发,唇角微扬玩味道:“收好你那些不该有的心思,以后安分一点,知道了吗?”
不该有的心思?
莫名其妙!
温如是挣扎着站起身来,两人四目相对之际,她莫名感觉到脊背发凉。
不知为什么,这个男人明明正在笑着,可是……他的笑容却带着一种强大的无形压迫感,让人无处遁形。
“季先生,你……”
“过来,扶我上床。”
看着季北琛坐在轮椅上缓缓朝着床边移动,温如是半天才反应过来,三步并作两步赶上前去,推着他来到床边。
一边是柔/软的大床,一边是稳坐在轮椅上闭目养神的季北琛,温如是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
要把他抱上床去?
别看季北琛是个病人,可他除了双腿不能动以外,其他都跟正常人一模一样,甚至还要比普通男人健硕一些。
她一个体重不足九十斤的女人,怎么抬得动他?
“那个……你平常都是怎么上床休息的?”温如是满目无措地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