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大惊。
我们所说的话,他听到了没?
我战战兢兢的行礼。
唯恐他责罚。夜非滕似乎心情很好,他扫了我一眼。
“回你自己屋里去。”
我心中大喜,看来是不用伺候他这个阎罗王了。
“王爷,你是说今晚不用我来值夜了吗?”
夜非滕一双眸子,紧紧盯着我,看了好久,随后才说道:“你不是很怕本王吗?今夜,就先放过你。”
我不免心惊,事实确实如此,但由他口中说出来,却怪是瘆人。
既然得了令,我自然先是千恩万谢,再是匆忙跑开。
像夜非滕这样可怕的人,随时可以要了自己的小命,能躲得开就得跑得快。
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我翻来覆去,竟是怎么也睡不着。
梦里面,总是会浮现夜非滕欺辱我时的画面。
他的脸,是那样地恐怖。
他对我的可恶行径,简直是凶残极了。
梦醒时分,我更是发现靠近脖颈的被褥,都已经湿透了。
原来在睡梦之中,我就恐惧到落泪痛哭。
从噩梦中惊醒,我又沉浸于当时的恐惧之中,抽抽噎噎了好一会儿,才逐渐冷静下来。
“出来,王爷叫你过去。”
屋子里就我一个人,子御这凶狠地叫唤,自然是在使唤我。
我急忙从屋子里面出来,先是重重地叹了一声气。
“子御侍卫,你既然如此恼我,想要赶我走,为什么不向王爷进言,叫她另外再择一个来里屋伺候的?”
子御眼神冰冷,打量着我,“你迫不及待要爬上王爷的床,现在没有必要在我面前来惺惺作态。”
“你现在怕了慌了,要逃了?”子御凶狠地瞪了我一眼,“别在我面前动用你这些小伎俩,你想要借我之手从里屋离开,没门。”
我不禁失落,低了头,好一阵怅惘。
明明子御不想我待在夜非滕身边,可他又不肯依我言放我离开,也是个拧巴的。
因有传唤,我不敢耽搁,不慌不忙快速到了门外。
敲了敲门,夜非滕就在里屋说道:“进来。”
进去了之后,夜非滕拿过了一件披风,绕到了我身后。
他竟是亲自动手,帮我披上了这间通体雪白的披风。
在他又走回到我面前,将双手置于我胸前的时候,我被狠狠吓了一跳。
当着他的面,我的恐惧丝毫没有掩饰,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哼,当初你在后山时,也不见你有多怕本王。”
夜非滕对我冷嘲热讽,更是径直往外走去。
他见我没有跟上,回头冰冷地催促:“还不快跟上。”
他这是要出门?还要带上我一起?
虽然不明白,他这是意欲何为,我还是利索地跟了上去。
惹恼了他,没有好果子吃。
马车早已在摄政王府外面候着,我从未坐过马车,但也在摄政王府当差了两年多。
该懂的规矩,自然也是知晓的。
哪怕我现在是一等婢子,也该在马车外面,步行跟随。
谁料待夜非滕上了马车之后,他伸出手来,叫我拉着他的手,上马车去。
我一时惶惶然不知所措,这于理不合。
“王爷,这样不妥。奴婢会随车跟随,绝不会跑。”
夜非滕心口一滞,他可没这么想,“你不要胡乱揣测本王的心思。叫你上来就上来,违抗我的命令,你知道是什么下场。”
被他这么一吓唬,什么规矩什么礼数,都被我抛在了脑后。
没有什么比我的小命,更重要的了。
不过我没有把手给他,而是自己手脚并用,狼狈地爬上了马车。
他漠然着脸,收回了手,指着某一处,“坐那儿。”
我乖顺地坐好,始终将视线盯着车帘子看。
马车行了一段路,我也不知我当时在想些什么,身为婢子,是伺候主子的人。
我居然胆大妄为到去询问起了夜非滕的去向,“王爷,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夜非滕没有恼火,平静地告知:“陪本王去看病。”
“看病?”我不禁惊讶地叫了起来,“王爷生了什么病?”
主母十分疼爱夜非滕,要是他病了,是要问责我这个唯独一个在他身边伺候的。
夜非滕挑了眉,“你这么关心本王?”
自然不是关心,而是怕受罚,但我又不能说出实话。
只是低下头去,不再言语。
到了吕府,马车停了下来。
这吕先知,年仅二十,已是太医院院首。
他的医术,十分高超,是已故神医的独传弟子。
当今天子很是器重他,位高权重之人的身体,全部交由他在医治。
夜非滕身份高贵,平日里他的身子,也是吕先知在理疗着。
入了内,吕先知的视线好几次落在我的身上。
这引起了夜非滕的不满,“吕先知!”
一声隐忍的提醒,吕先知含笑地收回了眼。
“王爷,怎么了?你身体一直都挺好,今日跑来我府上特地来看什么病?”
夜非滕直言不讳:“我先前中了那药,服下的药,根本没用。到现在,还有余毒残留在体内,夜夜折磨着本王。”
“不可能。”
吕先知直接看向我,“王爷身边这一位,不是当晚就给你解了药?”
“且后来也吃过了药。”
夜非滕十分严肃,“但本王每天夜里都会做梦,梦到与她做那等子事。”
吕先知笑了起来,他打量着我,也毫不收敛地打趣看向夜非滕,“据我所知,如果是做那样的梦,往往梦里面的女子,不会是同一人。”
“王爷,恕我直言,你怕是对你身边的婢子,动了旁的心思。”
我顿时心惊不已。
可千万不要,什么心思?是要杀了我的心思吗?
我不禁恼怒地瞪向了吕先知,我与他可没有仇,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来害我?
夜非滕果然神色异样地盯着我瞧,吓得我两腿一软,重重跪在了他面前。
我忙磕头求饶:“王爷,请不要杀了我。你夜夜做那样的梦,奴婢也是。”
“这样的梦,对奴婢来说,俨然就是折磨人的一场又一场噩梦。”
夜非滕忍耐不住,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将我拎了起来,“你是说,与本王那样,你居然觉得是噩梦?”
我艰难地从喉口挤出了嘶哑的声音,“是,王爷,奴婢绝对不敢欺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