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天逃走了，但丢下了你。”顾棠聿又道。

晏祁川身侧的另一只手紧紧握拳，后背僵直。

难道顾棠聿已经发现了吗？既然他用的语气是带着笃定的质问，那自己辩解也无用。

没听见小孩的回话，顾棠聿就这么继续走着。

过了好一会，晏祁川还是没等到他后文，终于没忍住的出声问：“所以呢，师尊是要将我交出去？”

明知道他是“魔头的儿子”还收为徒弟，一开始便都是预谋吗？用他来换“晏祁川”。

只是既然都猜到他跑掉了，为何不大胆的猜一下自己就是他。

“不是。”顾棠聿开口说。

晏祁川看着他，眼中带着猜疑跟不解，顾棠聿低头，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我说过，父祸不及子，你爹他罪恶滔天，但你还小，没有参与。”

晏祁川暗暗咬牙，罪恶滔天？他究竟是有多罪恶？不过是想活下来，有错吗？

明明一切都是你们逼的，却反过来都怨我……

此时顾棠聿的脑海中，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

[那魔种的魔气在扩散！]

顾棠聿一惊，连忙弯腰将小孩抱起，轻拍着他道：“霄瑾，我知道这对于你而言很难接受，但你父亲的结局是没法被阻止的，你……”

被抱着的晏祁川趴在他的肩膀上，单手搂着他的脖子，闷声打断他说：“我知道了……”

顾棠聿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下去，或许一开始他就不该提起这个话题，尽管晏祁川是大反派，但是对于霄瑾而言只是一个父亲，换谁都受不住，可最后他肯定还会知道的，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师尊怎么知道他还活着？”忽然，肩膀上的小孩问着他。

“嗯……他不会那么轻易的就死了， 而且当时没看见尸体。”顾棠聿道。

只是如果云星婉已经转移走他，那么为什么还会剩下霄瑾？还是说晏祁川将他藏起来，在云星婉准备也救走他时才被自己给拦下。

晏祁川没有说话，不会轻易死？

也是，距离他上一世的死亡时间还有大半年呢。

呵，这一次是谁死还不一定。

“魔类死亡后都会化为一缕焦烟，没有尸体很正常。”这时晏祁川说。

“但他是不同的，我知道他还活着。”顾棠聿道。

“有何不同？”晏祁川追问。

顾棠聿抿唇，总不能说系统告诉的，另外他还知道事情发展走势。

“你还小，说了你也不懂。”顾棠聿扔出来适用于糊弄所有小孩子的话。

晏祁川：………

他眼睛微眯，这个棠聿长老尽管是要杀了“晏祁川”，但却将自己给“收养”，养大魔头的儿子，就不怕今后会被报复吗？养虎为患，最简单的道理他应该知道。

*

两人去到主峰那边用早膳，归墟门的伙食都是比较清淡的，顾棠聿看着这些素菜，在想着只吃这些根本不会让霄瑾补上多少营养，打算到时候给他开小灶补补。

用过膳后， 顾棠聿带着他去测灵根，晏祁川将自己的法力给压下，以免露馅。

只见他的手掌覆盖上去后，测灵球慢慢地散发着微弱的蓝色光芒，一旁的侍者对着顾棠聿拱手道：“恭喜棠聿长老，您的小弟子是水灵根，只是他年纪小，还很微弱，勤加修炼后便能成大才。”

顾棠聿看着霄瑾，摸着他的头说：“他天赋很不错。”

他带着小孩出去，准备跟掌门商量让他如何入学，毕竟年纪还太小，初级的课业都跟不上。

“我可以让教习先生单独为他辅导，等大了些后再同其他弟子们一起学习。”木清俞道。

“这样会不会太劳烦？”顾棠聿问。

“没事，教习先生是在山脚下请的，付额外的月钱就行。”木清俞说。

晏祁川站在一旁对着顾棠聿说：“师尊，您教我不行吗？我有一些基础，不用另请先生。”

跟着教习先生再学那些自己已经会的无聊的古书，根本就没多少时间修炼。

顾棠聿低头看他，想了想道：“也行。”

因为原本他也不太好意思额外麻烦木清俞。

“那就一半师弟你教一半让他跟着初级弟子一起上课，有不理解的再让先生跟你多辅导一下。”木清俞说道。

顾棠聿点头，这时木清俞又问：“带他做过灵根测试吗？如何？”

“单系水灵根。”顾棠聿说。

“不错，双系以上就为杂灵根了，只是师弟你为木灵根吧，倒是六合跟他比较契合，更适合当他的师父。”木清俞看着那孩子道。

“我只要师尊一人，不另投其他师父。”这时小孩靠近一些顾棠聿，说着。

“没说要把你交给六合长老，掌门就是随口说说。”顾棠聿轻笑道。

他也不敢擅自将这孩子给交出去，教习先生倒还好，没什么法力，但六合就不一样了，发现霄瑾是魔族人怎么办。

“本来还想说师弟你在钻研飞升大业，想让六合帮你带带孩子的。”木清俞叹道。

“我自己一人可以的师兄，飞升不是一朝一夕能参悟透的，更讲究一个缘还有时机。”顾棠聿编的一本正经，要不是他写过这本书，措辞啥的还真拿捏不到位。

木清俞见他这样说，顿时又言：“那师弟是有充足的时间跟精力了？”

顾棠聿点了点头。

“如此的话师兄倒是有件事想拜托你，本来还不好开口的。”木清俞道。

“师兄您直接说就是。”顾棠聿看着他。

“我那弟子宋明轩，他想进一步修行，拜托我来找你说说。”木清俞说。

顾棠聿：男主怎么行动这么快……

“但他是你的首席大弟子，另投于我似乎不大好。”顾棠聿婉言道。

“不是另投，只是想让你帮忙指点一下。”木清俞说，“虽然我是不怎么介意，但估计拜你为师你届时就没太多自主时间了。”

顾棠聿：……其实我现在也没，带一个就够了。

晏祁川此时抬头看着他，他说过不会收宋明轩为徒弟，现在木清俞都开口了，还会拒绝吗？

“师兄，本来你的拜托我应该接下的，但是我已经有了一个小弟子霄瑾，平日里对他要多上心，恐怕……”顾棠聿说着，脸上带着些为难。

“明轩不需要你多操心，偶尔点拨下就行。”木清俞道，可谓是在尽力帮自己的弟子争取了。

顾棠聿：他来了后发现我是个冒牌货咋办？

看出他神情的纠结，此时晏祁川开口：“师尊，弟子也想找个伴，明轩师兄挺好的。”

顾棠聿微顿，低着头心说：我的小祖宗，我培养你都不一定能培养的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