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了围观的人一大跳。
“合着这婆子是装死啊。”
“这不是想讹人吗?”
周围又是一阵骚乱,纷纷指责婆子与其子女。
齐母与大嫂不自在的整了整衣襟,婆子的儿女也一时间尴尬不已,不知所措。婆子见状况不妙,立刻“哎呦”一声抱着手臂哀嚎。
“快疼死我了。我这条老命差点儿就被这蛇给断送喽。”
齐母面露不忍,朝那婆子庆幸的道:“您没性命危险是再好不过,真是不幸中的大幸。我儿纵蛇害人,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没有教好他。这事儿我一定不会姑息。”
齐韶和目光不温不冷的看向齐母。
那男子闻言态度立即变的蛮横,“没错,我娘没被蛇咬死,是我娘命大。但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该报官报官,让大人来主持公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她分明已经讲的很清楚,白瓷是中了青白香才会袭击人,可是他们却仍旧要定齐韶和的罪。看来他们是一伙的,诚心要陷害齐四公子。
她在宫中见惯了阴谋诡计,这套伎俩未免拙劣了些。
白蔻珠站起身来,“究竟是不是夫君纵蛇伤人,那得看这位婆婆身上带的青白香有多少剂量,太少了就不足以激发白瓷的兽性。”
那婆子立即回道:“我只带了一点儿,那蛇怕是连闻都闻不到。”
围观的百姓立即起哄:“哦,原来是你身上带了香招惹了齐四公子的蛇。”
“就是,不咬你咬谁。谁让你带着青白香。”
“闹了半天原来你就是元凶,还在地上躺着干啥,赶紧走吧!别耽误人家做生意。”
婆子意识到自己说秃噜了嘴,慌乱之下,硬着头皮狡辩:“我好好带我的香关那蛇什么事,它咬了我,它的主人就得负责。”
大嫂失望的翻了个白眼。
婆子的儿女一时间词穷了。
齐母却面露愧疚:“不管怎么说,伤人了就是伤人了。韶和,我们齐家男子都是有担当的人,不能把错都推到一个老人身上。”
齐韶和温和的道:“母亲,孩儿只能保证自己的蛇不伤人,不能保证旁人诱使它袭击。”
事情已经很明朗,可是这齐母却一直死咬着齐韶和不放,这背后的主使十有八九就是她。
他们前脚刚离开扬州,后脚就跟来了,还送他们这么一个大礼。
白蔻珠道:“婆母,儿媳觉得这件事不能怪夫君。反倒是这件事蹊跷的很。桐城制香的商家数不胜数,什么香没有,可这位婆婆身上偏偏带着青白香这种会刺激蛇的香。很难不让人多想。而且即便桐城制香商众多,只怕也没几个人知道这种香.”
齐母轻笑一声,道:“蔻珠说笑了,青白香是很普通的香,我就有。”
白蔻珠立即抓住了她言语中的漏洞,霎时惊诧不已:“什么?”她小心的道:“青白香可是朝廷禁香,谁要是私自使用是要被关大牢的。”
齐母顿时惊愕不已。大嫂面上也露出一丝慌色。
围观的百姓似乎也看出了其中的门道,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男子与女子面上一时间都变了颜色。
看到齐母等人瞠目结舌的模样,齐韶和的唇角忍不住牵出一丝好笑。
白蔻珠左右为难的走了过来,抱着他的手臂难过的道:“怎么办夫君?婆母跟这婆婆违反了律法,咱们总不能包庇吧!说来说去还是要见官。”
齐韶和看着她伤心的模样,断然颔了颔首,“蔻珠说的对。母亲也教训的极是,咱们齐家的人犯了错就要承担后果,不能推卸责任。该孩儿担当的孩儿自然不会躲,母亲该承担的自然也不会逃避。”
齐母吓的禁不住后退一步。大嫂的脸色都白了,妩媚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都是自家人何必闹这么严重。”
婆子也吓到了,不敢再哭闹,一双儿女更是闭上了嘴巴。
白蔻珠抢言道:“大嫂,我跟夫君也不想这么做。婆母育人一向严苛,就算我们不想去官府,婆母也不会宽恕自己犯这种错。”
这一顶高帽子戴在她的头上,无论如何齐母也是很难摘下的。方才她对齐韶和如此咄咄逼人,白蔻珠又岂会轻易放过他们。
听罢,齐韶和目光不由的变的柔软,看向白蔻珠。
齐母神色显得很慌张,后怕的道:“我竟不知有此事。婉柔,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来?”她回过身对着一直站在她身后的贴身丫鬟吃惊不已。
婉柔似乎也没想到这件事会转到她的头上,震愕不已,立即跪了下去:“夫人,都是奴婢的错,奴婢只是觉得这香好闻,才献给夫人的,奴婢不知道是禁品,还请夫人开恩啊。”
齐母佯装痛心的道:“你既犯了错,我就不能纵容你。你见了官之后,家里的母亲弟弟不必担心,我会派人好好照顾他们的。”
婉柔听罢,仰起挂着泪痕的脸沉痛的看了齐母一眼,拜伏在地:“谢夫人。奴婢错了。”
齐韶和没有言语。
白蔻珠又看向母子三人:“走吧!此事就到公堂上好好分说分说。”
三人面上皆露出惊惶之色。挣扎无奈之下,那男子豁然指向婉柔,“都是她,是她指使我们干的。青白香也是她给我们的。这事跟我们没关系。娘,你试试看看能不能站起来。”他一边说一边朝地上的人使眼色。
女子也赶忙上前去搀扶:“是啊,娘,你快站起来看看究竟有没有事?”
“……哦,哦。”婆子后知后觉,赶忙挣扎着站了起来,道:“诶,现在娘怎么不疼了。”
“切……”围观的百姓嗤道。
男子不以为意,厚着脸皮,弯着腰,全然没有了方才嚣张跋扈,不依不饶的蛮横之态,赔着笑脸:“既然我娘没事了,那我们就不追究了。我们先走了。”
方转过身去,齐韶和却温和的道:“慢着。”
三人登时顿住了脚,浑身僵硬。
“你污蔑我,在我的香坊前制造是非,影响了驻香阁的声誉,我岂能放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