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放手啊,夫君你这是干什么?!”
白蔻珠怎么也料想不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次扯着自己胳膊的人竟成了齐韶和。未进家门,白蔻珠整个人被齐韶和掐着另一只胳膊,强硬的扯进了院子。
“公子,夫人......”
一干家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瞧着自家公子对夫人发脾气,一时间都慌了神,有几个想上前劝阻的,看见齐韶和那副怒气冲冲的样子,也都闭上了嘴,眼睁睁看着白蔻珠被送进柴房,在心里默默的为夫人自求多福。
白蔻珠挣脱不过,也只得任命。
“啪”的一声,柴房门被锁上,白蔻珠的周围陷入黑暗,只有墙缝里透出几缕微弱的光。
靠着门坐在地上,周围尽是木头潮湿发霉的气息,白蔻珠深埋下头,平复着自己的心跳和呼吸。
不对劲,今天的一切都太不对劲了。
从早上庭芳叫齐韶和出去之后开始,他就开始闷闷不乐,现在把自己关起来的这一出更是摸不着头脑,找不到行为动机。
白蔻珠闭起了眼睛,极力思索着自己是不是漏掉了什么重要线索。
毕竟现在齐韶和对自己根本没有多少信任,任何一点小小的疑云都有可能是导致自己被关起来的最后一根稻草。
从见到齐韶和那一刻开始,所有的片段都在白蔻珠的脑海里播放。
有了!
就是刚刚,在听到京城的囚犯时,齐韶和的脸色明显不好了!
当时自己以为齐韶和是被那几个办事没谱的捕快惹怒而生气,但如果是和京城真的扯上什么关系,那自己就难以逃脱了。
难不成,齐韶和知道自己是从宫里逃出来的女官,应当被赐死罪,却偷生到现在?
这个问题可不好解释,但白蔻珠转念一想,却猛然抬头,这应当是自己的优势才对!
齐韶和恼恨自己的隐瞒,自己难道就不可以利用身世博取他的同情?
齐韶和的心肠不至于那么冷硬。
一个不想死于非命,只想安安生生的过日子的女官,逃命路上无奈替嫁到齐家来,齐韶和总不会不会真的把自己送到京城去受死吧!
就算是皇帝陛下,面对装可怜的妃子,也会于心不忍。
对!
就是装可怜!
白蔻珠为自己的另辟思路寻找生机而沾沾自喜,而卧房里的齐韶和情况可谓不能再差。
中午时,自己前脚刚把白蔻珠送回了家,后脚庭芳就受到来信,说虽然未曾见过白蔻珠的人,但宫中确实曾有位女官,名字同唤“蔻珠”,不知是不是她们要找的人。
庭芳怀疑,白蔻珠如果真的来自宫廷,那就证明肃王要对隐藏在民间的齐家动手了,白蔻珠此番又追着齐韶和来了桐城,万一是真的来收集情报,还见到了庭芳的面,那事情可就难办多了。
直到深夜,齐韶和都因这件事情而辗转难眠。
他躺在床上,几度翻身,思绪一帧帧的在他脑海飘闪。
其实今日看见白蔻珠被桐城的几个无赖捕快缠上时就已经给出了借刀杀人的主意。
索性坐实了白蔻珠是通缉犯的名称,将原嫁女子的死也一并算到白蔻珠身上,这样一来齐家干干净净,什么也不用提防,只是齐四公子可能要受些议论,不过齐韶和向来不在意这些。
可是齐韶和远远地看着白蔻珠无力挣脱,被人抓住了手腕干脆一动也动不了,心里又开始恼火这个女人的笨拙,脑袋一热,就阔步走上前,把她带回了家。
回来的路上又开始后悔,不是对着白蔻珠,而是对着自己。
自己竟然一时冲动,留下了一个祸患在身边!
齐韶和深深地吐出一口气,翻了个身,又想起了昨晚白蔻珠是如何窝在自己身边的,还有那股莫名使自己燥热的蓬莱香。
没法睡了。
齐韶和睁着眼睛。
只怕这幅样子给庭芳看见了要遭到他好一顿嘲笑。
齐韶和越想越暴躁,索性披了衣服,推开门去。
吱呀——
尖锐刺耳的声音将睡梦中的白蔻珠吵醒。
她眯着眼睛看着推开拆柴房门的人。
“夫君?”
齐韶和里穿着中衣,外面只披了一件藏青色外衫,头发也散开,手上提着一盏微弱的灯笼,站在柴房门口,对着白蔻珠说了声:“过来”
白蔻珠起身,地上坐久了双腿有些麻,不太能跟上齐韶和的步子。
齐韶和虽然转身,但听着身后的声响,不自觉的放慢了脚步。
“你最好实话实说”
回到房中,齐韶和坐在前面,冷冷地说。
白蔻珠垂下了眼睫,乖乖站着。
“你是肃王的人?”
齐韶和这话刚问出口,顿觉自己真的是蠢钝如猪!
如果白蔻珠真的是肃王的人,她会如实交代吗?这个问题不仅得不到回答,还将自己暴露无遗,齐韶和恨不得一张掌拍死自己。
不曾想,白蔻珠抬起头来,盯着齐韶和的眼睛,缓缓回答道。
“是,我是肃王的人。”
不等齐韶和说话,她又接着一字一句地说。
“我是肃王要杀的人。”
看见齐韶和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解,白蔻珠走上前,将自己的经历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说到动情时,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听得齐韶和揪心。
虽然对她只是一个想要活命的官女子的说辞仍有几分放心不下,但是听她说出,在京中客栈见到的女子是死于钩吻之后,倒也相信了几分。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白蔻珠又躺回了齐韶和身边,齐韶和难得的生出了一股安心的感觉,这种感觉在他的人生里着实不常见。
白蔻珠折腾了一整天,实在是累极,头沾上枕头就睡着了。
一直到第二天,被齐韶和叫醒,揉了揉眼镜,还迷糊了很久自己不是在柴房吗?
家中下人见着公子亲自带着夫人出来,便又放心下去,只道是新婚小夫妻磕磕绊绊,忙将准备丰盛的早点备齐。
白蔻珠将一口白粥含在嘴里,还没来得及咽下,就听见门外福源边喊边冲进来。
“公子!不好了!白瓷咬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