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衡反而从这些小小的付出中感受到了梅若对他的支持和爱,一时间更有动力了。
他主要找的还是那些被孙兴德欺压过的人家,虽然有些人家害怕的死活都不肯签字,但也有些人家一听能扳倒孙兴德,不用劝说就马上签字。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虽然贺衡是在暗地中进行,但终究是纸包不住火,还是被孙兴德知道了。
“是谁告密的?”梅若着急的问,明明找的都是那些受过欺压的人,为什么还会有人去告密?
“有些人的腰弯了,就再也直不起来了。”贺衡倒是很冷静,“也有些人想要拍孙兴德的马屁,很正常。”
孙兴德听到后立马就着急了,必须要想办法阻止,但他知道贺衡的手段,甚至猜测他背后人倒下可能跟贺衡也有关系,他还不知道自己猜测到了真相。
他后悔针对贺衡了,明明最开始他只是觉得贺衡当书记是落了他的面子,跟他也没有什么大矛盾,他怎么就想不开去招惹顾衡那头狼了呢。
他在家冥思苦想很久,才终于想到一个办法,贺衡软硬不吃,但他对他那个新娶的老婆还挺看重的,那就从她老婆身上入手。
想通后,孙兴德立马开始行动,只要梅若能劝得动贺衡,那这件事就好办了,到时候再给梅若道个歉,送点礼,这件事就能过去了。
“这一次纺织厂来咱们厂里招工,我看你家小梅的条件就很合适,我帮你家推荐过去了。”孙兴德满脸笑容,丝毫不见当初的龌龊。
在一旁听着的张秀英都惊住了,什么意思,馅饼从天上掉下来了?她儿媳妇能去做工人了?
见张秀英脸上抑制不住的喜色,孙兴德心中觉得稳了,继续说道:“我知道我这几年做的不够好,有些事情处理的有失偏颇,但绝对不是故意针对谁,要是我之前哪里做的让你们不满了,就跟你们先道个歉。”
说着,孙兴德又转头对梅若说道:“前几天的事情是我想当然了,不过我当时让你说清楚也是想堵住村里那些人的嘴,不是故意针对你,可能对你造成了一些不好的影响,真是对不住了。”
不等几人回话,孙兴德笑意盈盈的说:“后天纺织厂的人就会来咱们村里面试体检,你们让梅若准备准备。”
“秀英嫂子和贺大哥真是享福了,以后儿子是书记,儿媳妇是工人,一家子都能吃上公粮了,真是让人羡慕。”孙兴德表达完自己的羡慕后便离开了。
离开时脸上还带着笑意,他相信梅若不会拒绝纺织厂的工作,毕竟是去当工人,就算她不想去,张秀英也会让她去。
等人走后,张秀英惊喜的说道:“阿若,这是让你去做工人了?”
梅若除了刚开始听到后有些激动,其余时间神色一直平平。
“妈,这是糖衣炮弹。”梅若解释道,“他这是不想让衡哥拉他下台,给咱们一个做工人的机会,让衡哥闭嘴。”
贺衡赞赏的看了梅若一眼,没想到妻子这么通透,他还担心妻子会被当工人冲昏了头脑。
“那……”张秀英犹豫不决,“那你还去不去?”
这可是去做工人啊,成为工人就能跳出农门,不用再靠天吃饭,那吃的可是国家粮,这谁舍得拒绝啊。
“不去。”梅若舍得拒绝,虽然去纺织厂让她心动,但衡哥才是最重要的,她不能太自私。
“要不,让贺衡别鼓捣这事了?”张秀英舍不得这块大饼,劝说梅若,又像是在劝说自己,“那可是纺织厂啊,阿若你还会做衣服,去纺织厂肯定能上手,干得好了说不定还能当个小官。”
张秀英不知道厂里的工资是多少,但应该比儿子的工资差不多,少也不会少太多,儿媳妇去了纺织厂就能拿两份工资,一个月就有小两百。
她越想越激动,去,必须去!
见梅若还要拒绝,她一摆手,不容拒绝的说道:“你和贺衡好好商量商量,这可是个机会。”
又对着贺衡说道:“你也好好考虑考虑。”说着,便去找老伴了,这么大的事,她也得招找人商量商量。
“不想去?”贺衡温柔的问道。
“衡哥,其实我刚开始听到是纺织厂,心情很激动。”梅若一点一点表达自己的想法,“但是孙兴德不是好人,他怎么会把这么好的差事给我呢?他故意在妈面前说这事,估计也是想让妈劝咱们,让咱们家里不得安宁。”
“更重要的是,我要是答应了,衡哥你怎么办?”梅若语气突然坚定起来,“我不想拖你后腿。而且我做衣服也能挣钱,我以后做的多了,挣的钱也会多。”
在贺衡充满爱意的目光中,梅若想到什么说什么,语无伦次的,最后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阿若,谢谢你。”贺衡认真的说道。
“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梅若没当一回事,反而问道,“那妈那边……”
“我去说。”贺衡站起来,走到门口又说了句,“阿若,你真好,我很崇拜你。”
说完便镇定的离开,但要是仔细看,能看出贺书记的脚步有些乱,耳朵尖也是红彤彤的
可惜听到这话的梅若被惊住了,整个人都变成了红色的虾子一般,根本没注意到贺衡的小羞涩。
这……她有什么好被崇拜的,她也是为了自己,她不想去当工人和贺衡分开,哪有他说的那么好。
她上辈子从来没有听到过什么喜欢、爱之类的字眼,甚至鲜少有人夸赞她,她听过最温暖的话,也不过是死前得知贺衡那句:我有妻子,从八六年结婚至今,即使她不在我身边。
等待了许久,梅若面上的潮红也没退下去,便顶着大红脸同手同脚去洗漱。
她刚开始只是想补偿贺衡和这个家,上辈子做了太多对不起他们的事,但现在,梅若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心中的小鹿都要跳出来了,她是喜欢贺衡的。
而贺衡在梅若看不见的地方懊悔的皱了皱眉,他刚刚不该那么说的,显得他不正经,像个流氓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