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方山的话音刚落,肃穆的朝堂上就掀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这时无论是哪一派的人都议论纷纷,抬头看向自己的同伴,企图看出一丝答案来,结果刚抬头就与同伴或吃瓜或疑惑的眼神对上了。
赵亦听完也没理会下面的嘈杂之声,他心里不悦到了极点,“一派胡言,尔等编瞎话也得有个可信的,朕的大臣们惯会信口开河吗!”
说完,他看向韩世忠:这是我大奉良将,英勇无比,对大奉更是忠心不二,呵,这帮狗东西,居然算计到他的身上了。
赵亦心里明白,这帮奸臣可不仅仅是对韩世忠出手,更是不给我面子,不满我昨天的旨意,特意下我的脸来了。
他坐在龙椅上冷冷地听着耿方山的胡言乱语。
韩世忠也不是个只知道打仗的粗人,他同样也知道这群人主要是在针对陛下,不想让陛下逃脱他们的掌控。
“你个贼子,居然敢到我家撒野,还敢私闯我的府邸!我韩世忠一生行得正坐的直,谁给你们的狗胆,居然敢诬陷我?”
耿方山听韩世忠骂他贼人也没有生气,因为他的目的本来就不是激怒韩世忠。
他看着韩世忠,微笑着说,“韩世忠,你胆子不小啊,你居然敢在陛下面前,在百官面前口出狂言!”
“韩世忠,韩大将军,你这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啊!”
他怼完韩世忠,向陛下叩头,“陛下,臣有理由怀疑韩将军收受贿赂的行为是受内宫宋妃的指使。”
“据下官调查,宋妃的父亲濮阳知府在任上横征暴敛,以白银铺地,以黄金封顶,简直是奢靡到了极点!下官派去调查的人回来找到了他们往来的信物,而且说那老宅,简直比皇宫还要华贵十倍啊。”
“宋妃之父在宫外贪赃枉法,宋妃在宫内蛊惑省心,不配侍奉在陛下身侧,请陛下擦亮双眼,驱逐妖妃啊!”
秦桧看了一眼赵亦,发现他脸色铁青,心里暗暗赞到:耿方山真实好样的,接下来我们只要把宋妃和韩世忠架上去,就算不是罪,那也是罪了。
“您刚刚派韩世忠去赈灾,傍晚时韩世忠的府里就有一车车的钱财装好,准备外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是墨贪啊!陛下!”耿方山说着说着都要哭了。
要不是赵亦了解这帮秦党是什么德性,他差点就信了。
耿方山的话刚说完,只听得安静片刻的朝堂又嘈杂了起来。
耿方山跪在大殿上,脊背挺得笔直,义正言辞地说:“臣恳请陛下还朝堂清白!严惩宋家!将妖妃打入冷宫,将韩世忠革职查办!”
“恳请陛下还朝堂清白!严惩宋家!将妖妃打入冷宫,将韩世忠革职查办!”
“恳请陛下还朝堂清白!严惩宋家!将妖妃打入冷宫,将韩世忠革职查办!”
“恳请陛下还朝堂清白!严惩宋家!将妖妃打入冷宫,将韩世忠革职查办!”
……
赵亦看着下方的跪倒一大片的朝臣,气得头都大了。这帮奸臣,一个个的是要蹬鼻子上脸啊!
今天能逼朕废了良将、爱妃,明天难道要我的头吗!
这是逼君啊!
秦桧面无表情地看着赵亦青一片白一片的脸色,心里笑道:老夫掌朝几十载,就凭你还想跟老夫斗,你真当我这秦相是摆设吗?小皇帝还是太嫩啊!
韩世忠听朝堂众人请旨惩罚自己的声音越来越大,只觉得自己肯定活不过今天了。
狗日的,你耿方山要弄死我,你也别想活着。这是韩世忠的现在暴怒下的心里话。
他双眼看向耿方山,张开双臂,“贼子,我今天活不成,你也别想跑,陪我一道见阎王去吧!”
说罢,他奔向耿方山。
耿方山见势不妙,也顾不得礼仪了,站起身拔腿就跑。左绕一柱,又贴一人想甩掉韩世忠。
可是韩世忠是什么人?万千军人中优中选优的大将军,想追上耿方山不还是小事一桩。
只见韩世忠几个大跨步就抓到了耿方山,挥起拳头就要砸。
赵亦坐在上面看着下面混乱的场面,他瞥了一眼秦桧,知道现在还不是铲除他的时候,要是真让韩世忠干掉了耿方山,说不准秦桧还会有什么动作。
“够了!都给朕住口!”
“一个个的都自诩为国之栋梁!难道你们都是只凭着嘴撑着天下吗?”
“张口闭口处罚这个、处罚那个!你们的证据呢,嗯?”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即使这个天子是个柿子,但也不是可以轻视的。
赵亦看见这样的朝堂气就不打一出来。他越说越生气,抓起书桌上的砚台就向下砸去,好巧不巧,正好甩了耿方山一身墨。
“事实究竟如何?朕自有决断,还用你们在这儿请旨吗?”
大殿上的大臣在陛下突然发怒的一瞬间,就都闭口不言了。他们不仅怕与陛下的其他“御赐之物”有亲密接触,而且谁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触了陛下的霉头。
赵亦每次上朝都自觉身心俱疲。
“耿方山。你说濮阳知府在任上横征暴敛、白银铺地、黄金封顶,奢靡又华贵是吧。”
“是”
“他们还私下贿赂韩世忠?是也不是?”
“是,微臣所言句句属实,都有证据的。”
“哦?在哪呢?拿出来。”
耿方山当然没有任何证据,宋妃的濮阳老宅,离京城万里之遥,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查到。
而且韩世忠也是个将军,他的府邸怎么能轻易搜查的呢??
耿方山一听陛下要证据,他的心里有些发毛。
他们原来计划的就是栽赃与陷害,只要能迫使皇上下旨搜查,那什么样的证据都可以被“制作”出来。
耿方山看恼怒的陛下,不由得双腿打颤。
他看了一眼秦桧,秦桧接收到他的目光,心中就暗骂:你娘之,看老夫有个球用,现在箭已离弦你还想反悔?就直接咬死了宋妃与韩世忠勾结贪污也就是了,事到现在现在,你怂个蛋。
秦桧给耿方山回了个眼神,意思是告诉他不要被皇帝三言两语吓到,继续说。本相保你不死。
耿方山接到秦相的暗示,原本的哆嗦由腿部开始蔓延到全身。
他咬着牙硬着头皮,继续说:“押送钱财的车辆已经被臣报给刑部,刑部派人把车辆扣在韩府内,宋妃的濮阳老宅也被刑部找人看管了起来,都只待陛下验明后即可发落。”
赵亦看着哆哆嗦嗦的耿方山被气笑了。
赵亦看着他的黑脸问他:“耿方山,你确定所奏属实吗?是否需要修改奏本?”
耿方山摇摇头对着赵亦叩头:“臣所奏属实,绝不更改。”
“好样的,”赵亦冷哼了一声:“冯保,东西拿来。”
冯保听后,在衣袖中拿出一张纸放在了御书案上。
赵亦随后就拿起纸张借用手劲猛地甩到了耿方山脸上。
耿方山刚刚擦干脸上的墨迹,还没准备好,只觉得脸上又被一物砸到。
他吓得一愣,只听得赵亦大喝:“耿方山,你给朕大声的读读,给满朝文武读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