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本宫再问你一遍,你今日当真要如此维护太子妃?”
宁贵妃眸色沉沉,她纵然是心中在怎么气愤难平,却也不能真的将高凌寒和王婧妍怎么样,毕竟一个是当朝太子,一个是太子妃,按着名分来说,她与纤柔处在弱势。
皇上虽平日里对自己宠爱有加,也不过是因着自己懂分寸知进退罢了,要是她今日与太子正面起了冲突,只怕....帝王的宠爱也要变成过往云烟了。
如此浅显的道理宁贵妃懂得,高凌寒自然也是知晓的。
“贵妃娘娘既已经说了孤维护的是太子妃,此事又有何不妥呢?”
“王婧妍身为东宫太子妃,孤自是护劳了。”
高凌寒大步上前,将神色淡淡的女人往自己身后带。
王婧妍神色复杂地看着眼前男人清癯颀长的背影,些许温热从他宽厚的掌心传入自己的掌心,此时便是傻子也该看出高凌寒对自己的维护,更何况是她这般精明的女人。
王婧妍却不说什么,根据这具身子先前的记忆,眼前这个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从前对她可是不闻不问,如今却怎么转了性子,这其中缘由她不知道,自然也不会轻举妄动。
气氛登时有些静滞,双方都陷入了沉默。
这时,宁贵妃只听见身后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就是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她连忙回头,正瞧见方才还被高凌寒的侍卫押着的李纤柔面色惨白地倒在了地下。
这可着实让宁贵妃吃了一惊,她面上又是震惊又是担忧,连忙冲着那些个侍卫喊道:“你们呆愣着作甚,还不快去传御医。”
侍卫却望向了高凌寒,看着主子不动声色地点头,这才出去传御医。
听闻是太子侧妃出了事,御医自然是不敢怠慢,拿上自己的药箱,拖着一把老骨头,一刻也不敢怠慢地就往绣阁赶来。
谁料进了绣阁却看见了太子殿下,宁贵妃还有太子妃等人都在房内,他这回可是吓得不轻,战战兢兢地正要下跪行礼之际,宁贵妃出声制止。
“行礼便免了,你快些过来瞧瞧侧妃娘娘,她若是出了个什么好歹,你这把老骨头不要也罢。”
“是,微臣定当竭力。”
老御医的脸都要垮了,这叫什么事,把他匆匆忙忙地召过来,这侧妃万一要是有个什么事儿,自己都一把年纪了,还得搭上小命。
他心中虽是万分恐惧,却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手脚麻利地从药箱中取出一些诊脉用具,隔着帘子帮侧妃娘娘诊脉。
边上站着的三人虽都未说话,但心思各异。
宁贵妃自然是想查明李纤柔的病因,让她好起来,这绝不是因为她心善,而是李纤柔也算是她安插进东宫的一个眼线,指不定日后还能派上些许用场,若是就这么废了,她是万万不能甘心的。
念及此,宁贵妃的眼神像淬了毒一般扫向立在高凌寒身后的女人。
今日这件事,但凡和王婧妍扯上一点关系,她都不会轻饶了那女人。
莫名被瞪的王婧妍心中也有些不爽,她好好地在自己的地方待着,谁曾想李纤柔背着荆条就往自个这儿跑,还连着捎上了宁贵妃。
本想清静一下却又搞这么一出事儿来,再者说了,她要晕就出去晕去,倒在这儿多给自己添了许多麻烦。
她望向躺在床上的女人,心中暗叹了一口气。
等李纤柔走后,这床被褥还得换过,不然她总怕自己身上起疹子。
要不...连带着将这床也换了?
王婧妍认真地在思考这个问题,并未理会宁贵妃的眼神,却不曾想她这副锁眉沉思的模样落在宁贵妃眼中又是另一番模样了。
高凌寒没有两个女人想的这么多,他虽心中疑惑这事,不过等御医把过脉一切便都会知晓了。
他回眸看看王婧妍,只见那女人端着一张素净的小脸,心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自然是以为她被这事给吓到了,毕竟她也不过是一个女子罢了,无端见了一个大活人在自己眼前倒下,心中定是怕的。
高凌寒退了一步,立在王婧妍身边,伸手揉了揉女人才到自己肩上的脑袋,眸色温和,似是宽抚般地出声道:“有御医在,她不会有事的。”
谁料身侧女人却怔怔地抬眸望了他一眼,清凉的眸子中却透着一股傻气,她这副呆愣模样却叫高凌寒心生几分好笑,于是他便又拍了拍她的脑袋。
“你傻傻望着孤做什么呢?”
“呃....没事。”
王婧妍回神,这男人不会是以为自己怕了吧?她前世随军那么多年,见的尸体也不下千具,今日不过是李纤柔昏倒罢了,她根本没在怕的。
不过这话她自然不会说出口,只得将错就错,顺着高凌寒的心思。
这时,御医诊好脉了,不过他的神色却不是很好,宁贵妃见着心中一个咯噔,连忙问道:“侧妃娘娘病情如何?”
“回娘娘的话,侧妃娘娘身上这不是病而是...毒....”
“毒?什么毒?普天之下竟会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胆敢给太子侧妃下毒。”
宁贵妃嘴上说着这话,看着王婧妍的目光却像是要剜了她的肉一般。定是那女人,除了她谁还敢对纤柔下手。
“是...暹毒,取于西域奇花,将其花瓣研磨制粉混入食物中便可无色无味,中了这毒之人起初并没有明显的症状,随后四肢会感到乏力,头脑亦会不清醒,想来侧妃娘娘今日晕倒就是四肢无力的症状,她现在的意识也并不是很清醒...”
“看来,这毒下在侧妃娘娘的身上也有些时日了,若是不尽快服下解药的话,只怕娘娘的时日不多了。”
众人皆知,前些日子丞相府刚得了一株西域奇花,正打算将它进献入宫,博圣颜一笑。
而如今,御医这一番话虽没有指名道姓地说出下毒之人,但在场的人心中也都有了个大致猜想。
宁贵妃在心中冷笑,果然是这个女人搞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