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刺目,男人高大的身形背着光,祝浅绿睁着通红的双眼,恍惚得看着男人深邃冷戾的面容,像刻在了脑子里一样,每个痛苦的晚上都是他。
沈途。
港城第一财阀沈氏的少东家,英俊貌美,性情冷漠,女人们只敢幻想却不敢靠近的男人。
这样的男人,是她祝浅绿的合法丈夫。
结婚三年,她几乎日夜见不到他,只有在每个月的十五号他才会回家一趟,每次回来都是一身酒气。
他喝醉的时候,格外粗暴,就像今晚。
祝浅绿默默承受,沈途却掐着她的脖子,“别以为这样,就可以弥补你犯下的罪恶!祝浅绿,你该死!”
祝浅绿被摁进水里,水呛进了她的口鼻,凶猛窒息感让她剧烈挣扎起来。
她还不想死。
“哗!”沈途把她拎了出来。
祝浅绿呛得咳嗽,她就知道,沈途不会让她死。
“要到什么时候结束?天快亮了,我还要给叔叔准备早餐。”她气若游丝得仰着头,素净的脸上却很平静。
“迫不及待要去我爸面前表现了?祝浅绿,怎么会有你这么下贱的女人!”沈途冰凉长指扣着她的下巴,眼底翻涌着鄙夷和恶心。
若不是沈云峰逼着他娶这个女人,熙儿也不会变成植物人。
“我冷落了你,你就去我爸面前献媚?”
字字诛心的话,像一把锋利带刺的刀捅进祝浅绿胸口,踩碎了她的尊严,也撕毁了她的安静。
祝浅绿呼吸有些艰难,发白的面容下融现恨意,她竭力控制自己不要变成一个疯子,仿佛准备了很久,一字一句道:“沈途,离婚吧。”
“你说什么?”
“离婚,我受够了。”她就这么看着沈途,眼神里没有情份,也没有不甘心,似还带着轻嘲的淡笑。
沈途怔了瞬间,双目猩红,几乎要望进祝浅绿的眼底。他不敢相信,这种话能从唯唯诺诺的祝浅绿口里出来,清清淡淡的语气仿佛在置身事外得嘲笑他。
“呵,可笑!这婚是你想结就能结,想离就能离的吗?我原本要娶的是熙儿,不是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祝浅绿,你不爱我,为什么还要费尽心思嫁到沈家来?难道你过得不幸福,就要毁掉别人的幸福?!”
如果是为了钱,他可以给她钱,唯独爱情不可以。
可她从没问他要过一分钱,甚至连爱情也不要,她霸占沈少夫人的位置,仅仅是为了一个能在港城立足的地位?
说她不爱他?祝浅绿从心底涌上一种浓郁而又悲戚的拔凉感。
她爱他快要成魔,却始终得不到他一个眼神!
祝浅绿的心被沈途的话揪痛,她变成一个屠杀别人幸福的刽子手了?可有没有想过,哪个女人愿意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
沈途可以那么爱宋熙,那她祝浅绿这么爱他沈途却没有人看的见。嫁给他成为人人口诛、费尽心思的第三者。以为她真的愿意?
这一场婚姻,原本就是为利益所构建,祝浅绿爱沈途,她可以成全他的一切,只要他幸福。
如果不是因为父亲破产,沈云峰逼着沈途娶她,那这一场荒唐的婚姻或许根本就不会有。
她陪伴他三年,虽是折磨,可为了能多看他几眼,她也甘之如饴。
事到如今,她再留下怕是会把自己逼疯。
祝浅绿没有回答,眼角有泪,悲戚得看着沈途,“我没有推她,不管你信不信,我还是这句话……”
“不是你推的,难道是她自己摔下去的吗?!三年前我亲眼所见,因为你嫉妒她发狂,你甩了她一巴掌,然后把她推下楼!”
“你最好祷告熙儿快点醒过来,否则你别想离开沈家,继续守你的活寡!”
祝浅绿眼神失去焦距,嘴里还在喃喃,“我没有推她,没有……”
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在找理由替自己开脱。
一个十恶不赦的女人,不肯认罪,难道不该死吗?
“我帮你回忆一下,熙儿究竟因为你承受了多少痛苦!”
祝浅绿被男人压入水底。
她恍惚记得,那天在她的婚礼上,场面隆重盛大,各路媒体聚集。
可就在摄像机对准她的时候,身后的大荧幕上突然变成了沈途和宋熙的幸福照片。
而新郎沈途又在这个时候失踪了,他正在一家私立医院陪宋熙。
她一个人站在台上多么可笑,像被扒光了丢在人群面前,在众人的议论和指责中,那种前所未有的耻辱感让她挪动不了脚步。
头天新闻就报导出来,全城的人对她口诛笔伐。
她瞬间变成了一个病毒,朋友陆续跟她断了联系,公司也把她解雇了,怕因为她的名声不好,影响到业绩。
但最终,她还是成为了沈途的妻子,名存实亡,从此她的噩梦开始了。
沈途除了每个月十五号回来折磨她,平时他都不会回来,因为十五号是宋熙出事的那天。而每次折磨她的招数都是新鲜的……
就应了沈途那句话,只要宋熙一天不醒过来,她一天都别想离开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