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霍家,霍衍生拖着人甩进卧室,冷着脸将房门反锁,“许念安,你今晚敢跑,我立马告诉你爸我们离婚的事。”
蠢蠢欲动的许念安一下就老实了。
她怒目瞪他,“你威胁我?”
“婚内出轨的渣男也有脸威胁别人?霍衍生,你要点脸吧!”
霍衍生没理她,径直拿了件睡袍,将人塞进了浴室,“洗漱,睡觉。”
许念安很烦。
但她浑身粘腻腻的,的确难受,所以在瞪看了几眼浴室门后,她还是认命的洗澡。
花洒水喷下的时候,许念安猛地打了个哆嗦。
后知后觉的,她才反应过来今晚的霍衍生不对劲,动作粗鲁却的的确确的在照顾她。
“离婚才知前妻好?后悔了?”
越想越不对劲,许念安匆匆的洗完澡,裹着睡袍走出浴室想要再观察观察霍衍生的时候,外面已经没了人。
“霍衍生?”许念安喊道。
没人答应。
许念安按捺着心下的疑惑准备去找霍衍生,谁知门被从外面锁住了。
“有毛病吧?锁我?!”许念安怒急败坏地抬腿用力往门上踢了一脚。
“霍衍生!你什么意思?!”许念安冲着屋门大喊。
这次,外面倒轻飘飘的传来一道男声,“好好休息。”
许念安又踹了门一脚,带着怒火回到床上,嘴里碎碎骂个不停,骂够了,她才躺下,。
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阳光刺眼。
许念安打着哈欠下床准备找霍衍生算账,不经意间却瞥见床头柜上的药袋。
和昨晚拿的药一模一样。
她站在柜子前,安静了许久。
霍衍生,你到底什么意思?
……
“昨晚偷地雷去了?黑眼圈这么重?”
咖啡馆里,秦川江点好了单,招着手呼唤无精打采、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的许念安。
“嗯,全扔你家了。”许念安打了个哈欠,跟没骨头似的瘫在长椅上,摘去帽子口罩,散乱的长发垂在耳边,慵懒又散漫,“你家没炸啊?”
阳光透过落地窗倾洒进来,落在了她的身上。
许念安很白,像玉。
在太阳底下甚至发光,引人夺目得夸张。
这么多年,秦川江仍旧控制不住地愣神,心,不受控制的乱跳。
“跟你说话呢,听见没有?”
许念安喝了口咖啡,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舞着手在他面前乱挥。
秦川江轻咳了声,扒拉了下蓝发摇头,“走神了,再说一遍。”
看到那一头绚烂的蓝色。
许念安嫌弃地撇嘴,耐心地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要从霍家搬出来,家里那边暂时是回不去了,我手头又没有现成的房子,你能不能找个地方给我住?”
“什么?!”
大约是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秦川江有些激动,那么冷的天,鼻头硬是沁出汗来。
他握着咖啡杯的手在抖,白色的拉花被晃散,没了初始时的精致。
见他这般,许念安还认为他是在生气,气霍衍生的冷酷无情,毕竟还没离婚呢,就害得她无家可归。
这么惨无人道的魔鬼世上也不多了!
想起从今天开始,她就没法再呆在那栋处处都合符自己心意的大房子里,许念安就想磨牙,咬着吸管哼哼了两声,“没办法啊,谁让我穷,等以后我赚大钱了,非得逼着他把那栋房子给我交出来。”
那可都是她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亲自精心装修的。
大到床具柜子,小到沙发上的抱枕那都是她的心意!
此时,秦川江那在乎什么房子不房子的,他紧张地再次追问,“不是,安安,你…你真要搬出来?”
许念安咬着吸管,眨着眼睛抬头,“对啊,怎么了?不舍得,放心,回头我赚了钱,肯定把房租还你。”
正午的阳光,那般耀眼。
她对着光,水润的双眸像星辰,像大海,嫣红的小嘴旁沾了一圈白色的奶油,可爱,又漂亮。
扑通乱跳的心脏,令人亢奋。
秦川江将视线从她嘴角收回,咧着嘴笑了,“还个屁!”
“咱俩谁跟谁啊,想住就住,你愿意住到什么时候都行,走走走,现在就去看房子去,什么时候搬?我帮你,开新买的那辆皮卡行不行?要不要去洗一下?”
“这可是大事,还是得洗干净点,要不然再买一辆颜色喜庆的?”
秦川江自顾自地说着,绚烂的蓝发在太阳底下反着光,衬得他像个傻子,喜滋滋地掏出手机,给狐朋狗友打了个电话。
让他们赶紧给自己寻摸辆新车去。
必须得是最贵的,最华丽的!
他这番作态,实在太反常,许念安眯着眼盯着他看了半天,心底总觉得奇奇怪怪的,“不是,你这么激动干嘛?我要离婚了你很高兴?”
刚挂掉电话的秦川江,脸色骤僵。
他眼神闪烁地把玩着手机,故作镇定地低着头,笑道,“高兴啊,当然高兴了!霍衍生那个渣男,早远离了早好,要不是你爱他,三年来,我无数次都想带你走。”
“安安,世上没人比我更想看到你快乐。”
“……”
许念安愣住了,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他们相识了十多年,打过闹过,笑过也哭过,但从未有这般严肃的时候,秦川江在她眼里,就像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弟弟。
大约女孩太过早熟,而他们认识时又太过年轻。
骤然成熟起来,还让人,让人怪感动的。
许念安捂着嘴差点哭出声来,“川江,你,你怎么这么好啊……”
从刚才起,秦川江就没抬头,突然听到她的哭腔,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来,要知道,许念安可不是轻易会哭的性子。
然而,当看到她眯着眼在笑的样子。
无奈了。
额前的碎发在随着风晃,秦川江托着下巴翻了个白眼,“假死了,还没陆瑾萱演得好呢。”
“!!!”
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比谁都清楚,该怎么戳人最痛。
许念安龇牙咧嘴地就要挠他。
秦川江游刃有余地笑着躲,甚至还有闲心用手指去擦她嘴边那抹已经快要干了的奶油。
咔嚓。
咖啡馆的角落卡座里,短暂地亮起闪光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