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贺胤臣停住，陈柠抓紧补充：

“一旦怀上，我保证立即跟你离，永远消失在你的世界里。孩子我自己养，绝不打扰你跟贺家，绝不会有第三人知道孩子是你的。”

他那么想摆脱她，没理由拒绝。

“如果不答应，你是不是就不离。”贺胤臣转过身，盯着她眼睛。

“没错。”她郑重点头。

离婚的决心是真的。

做出的保证也是真的。

贺爷爷，对不起，要让您失望了……小柠没办法给您当个好孙媳了。

贺胤臣折返客厅，挺直腰背坐到沙发上。

眼神幽暗，不知在想什么。

也没有问陈柠为什么非要这样才肯离。

沉寂片刻，他说：“成交。我让你怀孕，你跟我离婚。”

陈柠松了口气：“那……今后没有特殊情况，请贺先生积极配合。越快怀上，越快离婚。”

“倒也是。”他随手解开皮带，“那就请陈小姐脱掉衣服。”

“啊？”陈柠怔住。

“自己办不到，就别跟我提条件。”他脸上浮起难以捉摸的冷笑。

陈柠压住心中的慌乱，闭上眼睛。

既然说开了谈妥了，那也没什么放不开的。

明亮的灯光中，带着馨香体温的衣服，一件件落地。

当最后一层遮挡褪去，她傲人的身躯展露无遗，贺胤臣大长腿一抻，淡淡开口：“你来动。”

她脑瓜子一嗡，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睁开眼睛，对上他幽暗森冷的凝视。

她不知所措。

未经人事，一上来就要她动，这超出了预想。

“难道想让我动。”贺胤臣语带嘲讽，“你配吗。”

陈柠暗暗咬牙。

她的尊严，已在他面破碎不堪。

连生孩子这种事，都是她用非常规办法谈条件争取来的。

“好……我自己来……”

她低下头，缓缓弯腰，双手笨拙地探向他双腿。

看她卑躬屈膝，贺胤臣眼底浮起一抹难言的暗色，不自觉捏紧了拳头。

她明明是个骨子里很傲气的人。

为什么……

为什么能忍到这种地步？

贺胤臣目光扫过她手背上淡淡的红印。

在这双手快要触及他裤子拉链的时候，他忽然推开了。

“你答应了我的！”陈柠急忙抬头，满眼惶恐。

她怕他反悔了。

“让开。”贺胤臣薄唇微动。

她瘫在他面前，仰头泪盈盈望着他：“你反悔了？还是不相信我？”

他双眸低垂，眼神幽暗。

冰冷得如同没有感情的神祇。

只是放在身侧的双手，已攥得指关节泛白。

“贺先生……我可以的，你让我——”她的声音近乎哀求。

贺胤臣猛然起身，头也不回大步冲进主卧。

嘭！

房门重重关上。

安静的客厅里，陈柠失魂落魄瘫坐在地，泪流满面。

贺胤臣进了浴室，打开水龙头往脸上狂扑冷水。

水沿着脸颊淌下，浸湿黑色衬衣，勾勒出锁骨下胸肌的轮廓。

他双手撑着洗手台，垂头紧闭双眼。

时间不多了。

他不得不加快计划的进度。

却没想到陈柠提出了怀孕才肯离婚的奇葩条件。

甚至连刻意对她更为过分的言行都没能让她放弃。

足见她是有某种极强原因的，并且……铁了心了。

“阿柠……阿柠……”贺胤臣咬紧牙关。

牙龈咬出了血，腥气漫延。

他抬头睁眼，直勾勾盯着镜子，嘴角扯起。

似讥笑，似苦笑，似悲绝的笑。

也不知道是自己对着镜子在笑，还是镜子里的他在笑自己。

良久，他挺直腰身，脱掉黑衬衣。

宽阔的后背上，旧疤又添新伤，形似嵌入皮肉的锁链，将他死死捆住。

下午那会儿他受了家法惩戒，鞭打过后，伤口已及时处理。

只是已经止血了的鞭痕，刚刚又崩裂了。

贺胤臣打开花洒往背上冲，眉头都未皱一下。

夹带着鲜血的水沿着他雕塑般的身躯淅淅沥沥落下，汇聚到地漏，旋转着，似绽放的玫瑰花……

……

半小时后，贺胤臣来到客厅。

一身浴袍裹得密不透风，手里捏着个一次性塑料杯。

陈柠赤身坐在地板上，环抱双膝，望着墙壁上的挂钟发呆。

“给。”他把杯子放到茶几上，“自己弄，或是去医院弄，随你。”

陈柠木然转头，看向杯子。

杯底有一层半透明胶状物。

“这是……什么？”

“你说呢？”

愣神数秒。

陈柠反应过来，震惊道：“你自己用手……那什么……”

还以为他反悔了，没想到竟然用了这种出乎意料的方式。

也不知道是该庆幸他没反悔，还是该难过他情愿这么做都不碰她。

“应该没必要去医院吧，我自己……弄进就行……”

她低头咬唇，声如蚊吟。

真不敢想拿着这东西去找医生，医生会是什么表情。

贺胤臣没管她，径自回了主卧。

关门，反锁。

拿出手机，给佑佑发消息告知情况。

佑佑秒回：不容易呀，她总算同意离婚了。但是，难道真让她将来生下你的孩子？不行噢，绝对不行！否则那帮人就得逞了！

贺胤臣：她说的是怀孕就离。我答应让她怀孕，没说让生下来。等离了婚，我会解决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