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花种好种种种种成种种香。”
“啊,这,这……”
拓跋兰花容失色,仓皇退了好几步,这才站稳身子。
满堂的朝臣,各个面皮涨红,满脸惊色。
都以为赵康只是在说大话,谁能想到,这么难的对子,赵康居然信口对了上来。
上联调琴,曲调嫣然,下联种花,花香种种。
这对子对的浑然天成,工整还不失韵律,哪是什么绣花枕头可以对出来的?
满朝文武,羞愧的无地自容,又同时惊讶到了极致。
谁能想到,赵康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所有人都以为赵康是藏在水塘里的小泥鳅,谁能知道,这是一条不出世的卧龙!
“不,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刚才口出狂言的辽国使节,此时却将他一辈子所有的惊讶,全全写在了脸上。
大夏的臣子们蒙在鼓里,不知道实情,可这三幅上联的含金量如何,辽国人却清楚的很。
三幅对子,那可是辽国的大可汗花了大心思,不惜一掷千金,请动朱子的后人,又动员了好几名当世大儒,可谓呕心沥血之作。
朱子的后人亲口给大可汗保证,三幅对子,能对出两个,就是不世之材,最后一对,非万古奇才不能对。
可而今,最后一对,竟被大夏的大皇子信口对来,毫无拘泥。
难道,不愧是天朝上国,大夏的底蕴,当真恐怖如斯?
辽国时辰瞠目结舌,公主拓跋兰的俏脸上,也带着几分错愕,几分不甘。
拓跋兰是草原上的柳兰花,性子何其高傲?
当初在客栈中听到那些污言秽语,拓跋兰便心有不悦。
派人调查之后,拓跋兰知道那些浑话,都是出自当今大皇子赵康之口,拓跋兰更是憋着一股子怨气,要与赵康好好清算。
拓跋兰也早就知道,大夏国臣都是些尸位素餐之人,不可能对的上最后一联,一切都是计划好了的,拓跋兰最后发难,更绝非无的放矢。
可结果呢?
画虎不成反类犬。
高傲的拓跋兰竟被赵康当堂打了一记重重的耳光,教训赵康不成,拓跋兰反而成了被教训的那个。
俏脸略微一个抽抽,拓跋兰不愧是拓跋兰。
仅仅是转瞬的时间,她就重新恢复了冷静,生生挤出一丝嫣然的笑意,以倾国倾城之资,脉脉望着赵康:
“不愧是大夏皇子,大皇子之才,小女子真心佩服!不过,本宫这里还有一问,要与大皇子请教!”
“近日,草原上来了一位波斯智者,据他所言,凡人所见之一切,皆为虚妄,小如你我,大到万事万物,皆是如此。”
“本宫想请教大皇子,如何才能驳斥那位智者,如何才能证明,你我的真实?”
拓跋兰信心满满,俏脸上很有几分得意。
赵康本来也有几分兴致,不过,拓跋兰刚刚说完,赵康就直接一甩袖子,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站定。
当着所有人的面,赵康眼睛一眯,靠着柱子,闭目养神去了。
“大皇子,你……”
“本王说了多少遍了,不要问我小儿科的问题。长公主,本王也承认你的确长得好看,可本王也真受不了你,这样的美人,为何偏偏就胸大无脑呢?”
赵康眼皮一翻,根本不给拓跋兰说完话的机会。
胸……胸大无脑!
拓跋兰俏脸一黑,差点当场暴走!
之前所有客栈里的那些污言秽语加起来,都远远不及赵康这四个字的杀伤力。
皇帝坐在龙椅上边,隔岸观火。
赵康能对出第三幅对子,已经大.大出乎了皇帝的预料。
辽国人的第三题,更可谓是天马行空,为所未闻,自家老大被外人刁难,连皇帝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略微一声咳嗽,皇帝厚着面皮,居然主动出言,要帮赵康解围:
“诸位爱卿,你们说说,要如何才能自证自身的真实啊?”
赵皇金口一开,本来看热闹的群臣,这会才一下子回到了现实。
所有人的脸色,都如苦瓜一般凄苦难看。
不是他们学问不够,而是辽国的出的题目,天马行空,闻所未闻。
如何证明我是我?
谁闲的没事干,就算吃饱了撑着,也绝对不会去想这么刁钻古怪的问题吧?
辽人将这问题问出来,就已然让绝大多数的人哑口无言,毫无任何破题的思路。
大殿中的气氛再次凝固。
许久,才有翰林院的大学士站了出来。
此人胡子花白,上了岁数,明显是饱读诗书的大豪:
“陛下,老臣以为,我即是我,无需自证。番邦的可汗无知,才会被化外波斯来的所谓假智者蒙蔽,我大夏之臣,自古克己复礼,陛下乃圣明之君,万万不要被一些虚无缥缈之说蒙蔽圣听,才是正途啊。”
千年的狐狸,大学士之说,可谓老辣至极。
答不上来波斯智者的问题,可这不妨碍大学士质疑所谓波斯的智者本身。
只要说波斯来的智者不是个好东西,那他提出的问题就无需解答。
大学士此言一出,群臣立刻纷纷附和,都说波斯来的智者妖言惑众。
群臣自找台阶,偏偏拓跋兰不吃这一套。
丝毫没有被大学士的言论影响,拓跋兰依然我行我素的坚持笑道:
“大学士,本宫要请教的是实实在在的问题,大学士转而咒骂提出问题的人,这等行径,本末倒置,恐非君子所为吧?”
拓跋兰话音刚落,满朝文武顿时色变。
“好个草原蛮子,老夫是不是君子,岂能由你定论!”
“公主出身草原,不知教化,才会如此口出狂言吧?哼哼……”
大学士被顶撞,立刻就有翰林院的文臣出来给他辩护,指责拓跋兰无知。
拓跋兰根本不听那些咒骂之词,只是脸色平静的继续问道:
“本宫自认问的很明白了,你们解答问题就好,不要再说那些与问题无关的言论。”
指手画脚的几个学士,纷纷退下,面皮红红的,不再说话。
我为什么是我,我为什么真实?
这种问题之刁钻,圣贤书中从未提到,倒是有庄周梦蝶一说,似乎与此题有些关联。
可以庄周的话来作答,似乎又不大对劲。
群臣各个冥思苦想,绞尽脑汁的去想,依旧没人能再站出来。
金殿中,再次变成一片静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