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为大,小友为何一而再再而三挑战我的底线?”
魏善眼睛泛红,布满皱纹的眼角不断抽动,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在我儿葬礼上闹事,真当我是魏家是软柿子吗?
姜凡没有心情欣赏魏善的表情,蹲下身来,拾起一块较大的碎石,在手心慢慢的摩擦着。
“当年我消失在大别山时,你可曾有过一丝愧疚。”
“利用媒体和钱秋一起铺天盖地的辱骂我时,何曾想过给予死者尊重。”
“血债必须用血来偿还!”
砰。
五指收拢,墓碑仅存最大的一块也如沙子般随风飘下。
魏善蹲下身,拾起墓碑上儿子的遗像,满是雨渍,仔细的擦了擦,小心翼翼的放入口袋。
他一定会杀了眼前这个人。
不过不是现在。
“血债血偿,理应如此。”
魏善面无表情,不知在思虑着什么?
今天的事虽事发突然,但姜凡怡然自若,气定神闲的态度让魏善不得不放下杀心,重新审视一下眼前的年轻人。
他不想魏家因此而一朝覆灭,即使这考虑在他人看来只是杞人忧天。
“魏家愿意拿出足够的诚意,弥补当年的错误。”
魏善沉默良久,终于出声说到。
足够的诚意,当然是钱。
人活在世,皆为利来,皆为利往。
当年能因为利益杀你,如今也能用利益收买你。
这世上能用钱来解决的事都不事情。
等姜凡放下防心,再给他致命一击,万无一失。
“不知魏先生的诚意能有多大?”姜凡有些好奇的问道。
“五十个亿,我魏家愿意出五十个亿,弥补错误。”
“愿小友能在金陵群再开一家公司,助小友在金陵成为顶尖家族,大家共谋财路。”
魏善上下嘴唇一开一闭,就割舍出五十亿。
一旁的钱秋面如死灰,如丧考妣。
五十亿,魏善竟一下子拿出五十亿,这已经够购买五十家当年的唐人公司。
还要助人成立家族?这是被打怕了,和解?
那下一步是不是要那自己的人头作为投名状?
钱秋越想越怕,撑伞的手有些颤抖。
“放心,我不会做过河拆桥的事。”魏善像是洞察到了钱秋的异相,头也不回的说到。
钱秋这才稳住心神,站稳身形。
姜凡站起身来,伸出一根手指在魏善面前晃了一晃。
“不够?那我魏家愿意再加十亿。”
魏善直接加价十亿,这对魏家来说也是一个伤筋动骨的举动。
姜凡依然不为所动,摇了摇头,眯着眼,眸光寒冷。
“我的意思是让你和我当年一样,一无所有。”
“你他妈耍我?”魏善再也抑制不住,直接爆粗口。
自己已经放下身段,拿出足够的诚意,这个年轻人竟丝毫不让步。
他魏家差一步就能成为金陵第一大家族,让他一朝沦为普通人,怎么可能?
绝无这种可能。
掌权一生,让他一朝沦为底层,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既然如此,小友是想我们双方拼个你死我活?”
魏善一手负后,只要自己手指轻轻一勾,人潮就会将这个嚣张跋扈的年轻人淹没。
泯灭在时间的浪潮中,后世谁又能记得今日魏家受到的屈辱?
“你死我活?呵,魏先生,还是太抬举自己了。”
姜凡用手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向魏善扬了扬手,一步一步向下走去,看样子是要离场。
雨已停,只是天空依旧乌云密布,不曾消散。
伊夏收起黑伞,紧跟其后。
魏善看着屹立如山岳般的背影,杀意渐浓,手慢慢抬起。
只要他现在向前一挥,所有人都会冲上去。
将自己的杀子仇人,心腹大患,撕成碎片。
所有人都在等着魏善的一声令下。
在魏家的葬礼,公然挑衅,碎人墓碑,任是谁来,也难逃一死。
毕竟魏家的身份摆在那里。
只让让他全身而退,魏家在金陵的脸可是丢尽了。
轰轰轰。
正当气氛紧张到极致时,巨大的轰鸣声传来。
今日被数次刷新认知的众人,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
只是四下寻找着出处。
魏善也被这声音吸引,眉头紧皱,又是哪位不长眼的来扰我儿清净?
这是发动机的轰鸣声。
“在天上”。
声音传出,所有人都抬头仰望。
一架直升机正从空中缓缓降落,众人急忙让出场地。
这是闹的哪一出?
谁敢如此张扬,把直升机停入魏家墓地,这可是大不敬。
扰逝者清净。
视线逐渐清晰,得以窥见全貌。
全身墨绿,条纹相间,特别是机尾批号,这好像是军中武装直升机?
有明眼人猜测,却不敢确定。
在金陵可还没有能随意调动武装直升机的最高将领。
这是来接谁?
机门打开,所有人更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里面竟下来两名全副武装,真枪实弹的军人。
笔直的站在两侧,向缓缓走来的年轻人,敬了一个军礼,极为尊敬。
姜凡回礼,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坐了进去。
“魏先生,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姜凡挥了挥手,向魏善道别,笑容亲近。
随着轰鸣声渐行渐远,魏善的视线看着消失的方向,还未收回,不知在想些什么?
钱秋更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手心早已经满是冷汗。
姜凡到底是什么身份?自己是不是只能安静等死?
这比死还难受。
现场所有的人都愣在原地,敢在魏家犯如此大不韪的事,姜凡还能全身而退。
魏善还无可奈何,全程目送。
这是何等的霸气!
而且这年轻人的身份也不简单,涉及到军部,所有人都不敢妄自猜测。
双方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而且横空出世的年轻人还有能力与这金盟会长一战之力。
以后的金陵怕是要热闹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