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抱着柳千絮便是一顿哭天抢地,柳千絮也不做声任由女子在这自导自演。
这女子便是柳千絮的庶出妹妹,柳千柔。
柳千絮自然知晓,她锒铛入狱不就是她这好妹妹好庶妹联合淑妃一起谋划的。
现在演的一副姐妹情深,心里不定怎么恨她没有死在刑场。
而此时柳千柔这一席话,也激起了柳丞相的不满。
“你这个孽女!”柳丞相突然骂了一句,又看着庶妹几个人道:“先进府,都别在外面站着了。”
...
祠堂里,柳千絮跪在正中央,正位上坐着柳丞相。
“孽女啊!孽女!柳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孽女!”
柳丞相一连说了三句孽女,紧跟着一个茶杯狠狠砸了过来,滚烫的茶水在柳千絮耳边擦过,茶杯又在她腿边四分五裂,可她不躲不惊,仍旧跪的笔直,看起来也仍旧铮铮傲骨。
“父亲,您别再责怪姐姐了,纵使姐姐做出了那样的事,但吉人自有天相,如今姐姐平安归来就好。”柳千柔声音娇嗔,虽看似在维护柳千絮,可不还是在戳着她的脊梁骨,煽风点火。
“是啊老爷,大小姐脾气火爆了点,只需要严加管教便会好的,还只是个孩子罢了,您动这么大火气做什么。”庶母也跟着帮腔,另一边还用手抚着柳丞相的胸口,像在平息他的怒火。
不说倒好这两句话一落,柳丞相是更来了火气了。
而柳丞相话还未说出来,柳千絮便开口了,“父亲真信我给皇上投毒?”
“事实摆在眼前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柳丞相狠狠一拍桌子,声音大的刺耳。
柳千絮冷哼一声,“狡辩?父亲,您莫不是气糊涂了,我若是真做了,又怎么会平安回来,此时您早在刑场领了我的尸骨了!”
柳千絮这话说的铿锵有力,柳丞相听了倒也微怔住了。
柳丞相这才反应过来,若是真的做了,皇上怎么可能网开一面?不过一想这麻烦也还是柳千絮惹起来的,差点连累了柳家的老老小小,这火气就又上来了。
“老夫告诫过你千万遍,在外面要谨言慎行,不可张扬,你呢?!仗着自己混了个一官半职,嚣张跋扈,净在外面给我惹是生非,这次甚至差点牵连柳家上下!你若是不能在柳家待下去,我便不认你这个女儿,滚去外面自生自灭!”柳丞相态度坚决,语气里带着嫌恶。
一官半职?自生自灭?
这老匹夫也真敢说,这么多年他偏心眼,何曾管过她这个女儿,柳千絮凭借自己的努力苦练医术,一朝出名,太医令的官职在他嘴里居然只叫了个一官半职,而如今皇上又升她为正二品,也仅次于他这个丞相的正一品而已,在这种重男轻女的封建古代,女子入朝为官本就是奇迹,而她不仅成了太医令,还被扶上了正二品,跟尚书令平起平坐,在外都要叫她一声柳上士,进了柳家的大门却这般伏低做小。
“父亲,您若执意赶女儿离开柳家也不是不可,女儿也已到了年岁,该是自食其力的时候了,皇上念我救驾有功,刚刚在宫中还升我为正二品官员,赐我宅邸两户,黄金万两,想来,也够女儿存活了。”柳千絮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说出的话却能气死人。
“什么?!”庶母不自觉叫出了声,而后也自觉不妥忙换了说辞,“大小姐真是巾帼不让须眉,老爷您看,大小姐这也算将功补过了。”
柳千柔一双手在衣袖下死死捏成了拳头。
凭什么出生柳千絮就高她一等,长大后两人都在二叔手下学医,可偏偏柳千絮走运为皇上瞧了病便被提携如今两年间多次提了官位,到今天出了那样的乱子非但没有革职还升了正二品,难道就真的让柳千絮一直骑在她的头上吗?不...她不允许!她柳千柔哪里比她柳千絮差了!
“你...你说什么?”柳丞相一脸不可置信,此时竟也结巴了起来。
柳千絮笑得灿烂,她偏了偏头,笑道:“怎么了吗父亲?”
“你...你说,皇上抬你为正二品?!”柳丞相问道。
想他用尽半生挤破脑袋如今五十多岁才坐上了正一品文丞的位置。而柳千絮今年不过二九年华,居然就坐上了正二品,想他冠年时还在朝廷命七品官职啊!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父亲?”柳千絮又问了一遍,态度始终温和。
看着柳千絮,柳丞相心里极不是滋味,不过一想,他是当朝丞相,而柳千絮能走到这样的位置,想来不过是借了柳府的光吧!
这样想着柳丞相心里便好受了些,于是又翻了脸皮,“不要有点成就就以为自己了不得,不过是借了相府的光!以为自己了不得了,以后在外给老夫老实做人,再闯出祸端老夫打断你的腿!”
柳千絮心里一阵恶寒,还真是个不要脸的老匹夫啊!
借了相府的光?柳千絮若是没有能力,皇上怎会两年间抬了她五次位分,真以为相府是什么了不得的地方!
不过柳千絮心里想着嘴上自然不会说出来,面上仍旧和气,“父亲说的是,千絮记住了。”
对于柳千絮如今的好态度,众人都感到惊奇,就连柳丞相都觉得一阵不适,如今倒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柳千柔母女自然察觉出来这样不行,自然不想柳丞相就这么放过柳千絮,赶忙乘胜追击,“老爷,你就别再责怪大小姐了,大小姐已经知错了,这么多年大小姐在外刁蛮惯了,不过也要切记外面不比家里人,断不可再胡来了啊。”
“是啊姐姐,你可知道,那将军府的蔚少爷昨日来府上退了与你的婚约啊!这是朵丢脸的事,父亲因为这事愁的白了头发了。”柳千柔说着,一脸为难。
听了这母女的一唱一和,再加上柳千柔提起了蔚少爷退婚一事,柳丞相简直是又气昏了头,哪里还顾得上柳千絮的态度,“看看你做的好事!柳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还好你妹妹千柔得体,深得将军府的喜欢,你和蔚少爷的婚约,换成千柔了!要不是千柔,柳府的脸都要没地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