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继山有几分愠怒，还不等他发作，手中的玉如意透过掌心，这股冷意直接贯穿到他的心底。
甚至整个头皮都在发凉。
一时有些讶异。
还真有这种感觉。
刚开始还以为不过是自己的身体不好，不过如此一来，倒是觉得另有隐情。
见老爷子沉默不语，众人脸上神色复杂，你看我我看你。
尤其是王石岩早就已经急的跳脚，指着吴昊气急败坏。
“你瞎说什么！”
“这可是明代的大师打造，玉质光滑，就算是入手极冰，那也是因为这是玉！”
众人都纷纷思索。
确实是这么回事。
如若是流入的真玉，入手触摸都是冰凉润滑之感。
感受到头顶上方的那股压力减弱，王石岩颤着手，擦了擦脑门上的汗水，心虚地舔了舔干裂的唇。
这小子真是邪门！
他早在送礼之时，真用舌舐了玉如意，入口无味。
尽管自己知道这是精仿，可还是忍不住尝试一二，果真有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赝品？
看来……
没想到王秀秀那个蠢女人，竟然带了个这么不好对付的来参加寿宴！
当下王石岩看向吴昊的目光带着审判，神情崩的严肃，不敢松懈半分。
“话是这么说不错。”
被这么反驳，吴昊倒也不急，不慌不忙地喝了一口茶水，淡淡道：“听闻最近新出土一批古物。”
“河阳市底下的一个汉墓，里面的陪葬品都被人替换了，留下的都是赝品。”
“那些赝品陪葬墓主少说都有十几年。”
“尤其是一方玉如意，更是墓主的墓枕，这真品陪伴死人不说别的，取出来倒也没事。”
“可这赝品……”
他拖长了一个尾音，看向王石岩时，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王石岩艰难地吞了一口唾沫，脑门上的冷汗唰唰地掉，他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给他精仿那人说过，这东西的来历确实是这么回事，只需要打磨一番压根让人看不出这是赝品。
这混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历！
他不由得一阵心慌。
接着便听见吴昊悠哉悠哉地解释：“赝品已然吸收了死人的死气，自然也可以同真玉那般入手冰凉。”
“可也随身在活人身侧，自然可以吸收活人的精气，放身边久了，人就会出毛病。”
“比如会引起人的头晕耳鸣，久了还会让人心血下渗……”
他的话还没说完，随着“哐当”的一声，王继山怀中原本抱着的玉如意翻了下来，直接滚落在地。
“爷爷！你可不要听他胡说八道！”
回过神来的王岩石脸色一白，慌张地失声否认，而他的双腿都在发软。
心想完了。
首位上的王继山，脸色难看，不过顾忌这是自己的寿宴，他将玉如意重新捡起，脸上堆着笑。
“不过是个小玩意，怎么会有你说的这么夸张。”
“这位是我孙女的同学，他所说之言都可不必放在心上。”
这么一说，就是直接要叉开这个话题。
随后他又继续递给旁边的人眼色，从王秀秀手中接过了青花瓷，不过只是随意地放在一堆补品中。
王秀秀神情受伤，默默地收回来了手。
宴会就此继续。
吴昊刚要继续开口，王继山扫了他一眼，尽管脸上带笑。
那笑意却是未达眼底。
“今日是我寿宴，要玩的尽兴才是。”
这话语之中显然带着几分警告。
既然这老头不喜欢真品。
那青花瓷瓶只能蒙尘了。
真是可惜。
王秀秀只好灰头土脸地坐回了位置，情绪一再低落，现在连话都不愿意说了。
冷冷地扫了王石岩一眼，王继山冷哼一声，一把就将手中玉如意给丢在了一旁。
不过这场寿宴虽是继续，但是在场的人心知肚明，依旧有不少人在小声冷嘲热讽。
“看来这嫡亲的还不如庶系的亲戚，老爷子宁愿抱着个赝品也不愿意。”
王秀秀心里更不是滋味，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吴昊一眼，不好意思低下了头。
不该带他一起来参宴。
她的心中愧疚。
原本这些白眼理应她一个人承受的。
而这些冷嘲热讽，随着一人的出现，而如潮水般褪去。
而坐在首位上的王继山，见到这人出现在大门口时，神情激动地站了起来，连忙起身去迎接。
“秦老弟，你送这么大一份礼，真是太客气了！”
紧紧地握着秦鹤的手，王继山的目光落在他身后的人捧着的木盒上，眸底展露几分震惊。
更是受宠若惊。
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带着几分颤动。
只见木盒中置放一串天珠。
就连坐在角落里的吴昊光是看了一眼，也不得不对这位老者刮目相看。
这场宴席倒也没那么失望。
还是有阔绰之人，终于送了个真品。
那天珠是玛瑙石串成，一般玛瑙石弯曲只形成一两个眼，而这玛瑙石却形成了九个眼。
象征曼陀罗九重天界。
寓意吉祥。
可以说是天价！
不过这位老者虽然穿着朴素，但是举手投足之间表露几分贵气，秦鹤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不打紧，生辰就要开心。”
“放心收下。”
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还不打紧？
玛瑙天珠何其珍贵，玛瑙形成两眼的都少之又少，何况这还是九眼！
整个京都能送出这种礼的不超过五个！
这秦鹤乃是鉴宝界的泰斗，我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凭借岁月的打磨。
东西，从来还没有他看走眼的。
所以在场的众人绝对没有一个人敢怀疑，这玛瑙天珠是赝品。
绝对价值连城！
王继山似是扬眉吐气一般，挺直了背，轻蔑地扫视了角落里那帮嘲讽之人。
随后他安排人在首位摆放了一条椅子，拉着秦鹤就要往上去坐。
倒是这秦鹤养出了职业病，见到藏品忍不住观摩一二，见大厅中间摆放一堆的古藏，竟是连连摇头。
就在他准备抬脚离开之时，好像发现了一方了不得的东西，抬腿迈了过去。
心下震惊。
混浊的眼睛，赫然一睁。
“这……这是谁送的？”
“竟然能淘到如此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