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两家没谈妥,当家的就心里有气,在山上就朝我撒了火,说我没有主动帮外孙女美言几句,说我们施家人眼光高,没啥了不起的。”
众人就都用怪异的眼光去看杜老汉,他们第一次知道,原来杜家不仅仅是杜老太太极品,这杜老汉也是个奇葩。
那小芳长啥样子,你心里没点那啥数吗?这是美言几句人家就能看得上的事吗?
里正听的是瞠目结舌,他尴尬的打了个哈哈“啊,没相看成就算了,这事急不来的,以后有的是机会呢。杜二哥为这迁怒二嫂子着实不该。”
“就是,相看又不是定亲,谁能保证一定成。”
“杜二叔把气撒到二婶身上就是不对。”
村民们也都你言我语的讨论起来。
杜老汉脸黑的如锅底,外孙女被施家人嫌弃了,这么丢人的事情被施莲当众说出来,实在是让他感觉丢人又愤恨。
“说我两句也没啥,两口子过日子不就那么回事吗?偏偏我们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一个贵人,也不知道人家啥身份,前呼后拥的,秋菊胡乱说话,被人家侍卫给听到了就挨了一鞭子,到了镇上医治的医药费刘得旺不掏,当家的让我给结了账不算,还掏钱给秋菊买红糖买鸡蛋,这就花去了好几吊钱。”
众人听到这,话风又改变了“杜二婶,你家现在也不缺那点钱了,你们那新房子花的钱都海了去了。”
“就是,秋菊好歹也是杜大哥家的大闺女,花几吊钱咋啦?”
“做人不能太抠门。”
“虽说秋菊不是你亲生的,你好歹也是做人后娘的,可不能太偏心苛刻了!”
施莲无语,这些人就是这样,笑人穷,怕人富,一边看他们笑话,一边又嫉妒他们家日子过得红火。
施莲用袖子抹了抹眼角,她当然没这么容易流泪哭泣,是掐大腿给痛的“你们看这牛车上的粮食和东西,你们说秋菊是杜家闺女不假,可是她从出嫁到现在,每次回来拿过一点东西啊?”
“从来不说孝敬点啥东西给我和当家的,每次走的时候明里暗里的不知道拿走了多少。当家的还隔三差五的给她家偷偷的背粮食过去,我都只当做不知道罢了。”
“可是她也不能见天的把娘家的东西往婆家扒拉了吧?她说家里日月过得紧巴,跟当家的哭穷,可是据我所知她家不穷啊,她家的地比我们家多的多了。当家的要把这车东西拉秋菊家去,我就上来质问两句,他就把我和三媳妇骂的狗血喷头的。对我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又打又骂,你们说我这一天到晚累死累活,生儿育女的图个啥啊?”
众人就都不说话了,这杜老汉偏心,贴补闺女,其实也没啥错,人家施婆子不想让自家的东西流落到外人手里也是没错的,这该咋断官司?
八叔祖抬起了一双老眼,注视着杜老汉,不痛不痒的训斥了几句“友年,你心疼闺女无可厚非,可是也该有个度,咋啥都往那外姓人家拉呢?他们自己有田有地,有儿有孙的,用得着你操心呐?”
其实他老人家也是在和稀泥,这事说和一下也就算了,那施家人反正也都出了气了,杜老汉也受到了惩罚。
不过那刘得旺确实有儿有孙,秋菊都是他第四任老婆了,他前头妻子留下的最小的孩子都跟秋菊差不多大呢。他们家里的土地不少,日子应该是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杜老汉吭哧了老半天,也不敢去看施家几个舅兄,怂的一逼“那以后我就少操点心呗。”
这也变相的算是给施家人服软认错了,他倒是想强硬到底,可惜有贼心没贼胆。
里正就打圆场“呵呵,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一家人总归是要磕磕绊绊的,不就这么回事嘛!也没啥大不了的事情,我看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吧!”
八叔祖也跟着劝施莲“友年媳妇是个懂分寸识大礼的人,你指定不能够把这么一点事放心里。”
众人七嘴八舌的劝着两方人,施家的几位舅爷也就缓和了脸色,有矛盾就得解决,总不能较真的让妹子不跟杜老汉过了吧!
施莲也知自己再坚持不依不饶下去,也没啥结果,毕竟这都是小事,还上升不到要和离或者休妻的地步,杜施两家人也都不会同意的。
村民们看了这么一场热闹的八卦,都是兴奋无比,有的还感叹,就算杜家人过得再红火,这内里也免不了一地鸡毛啊。
慢慢的人群就散了,施家人也都没留下吃饭,反正大坝子村离这里很近,就都回家了。
他们没注意到,杜老汉注视着他们背影的目光掺杂着怨毒和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