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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主苍穹 第一章 祭祖

又是一个秋天,又是一年丰庆节。

冈萨雷斯站在血荆棘城堡的最高处,遥望着西方的中央山脉。有些萧瑟的秋风吹过,拂动了他额前金色的流苏,也迷离了他湛蓝的眼睛。

这是他离开安达赫治后的第四个丰庆节。前三个丰庆节,整个迪奥多西领都以他为中心,祭拜着迪奥多西家族的先祖。在节日这天,他不再寂寞,却更怀念曾经的孤独。他看向天边的云海,那里似乎有曾经的小伙伴在嬉闹,有瑟兰妮阿姨的微笑……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靠在一边的纳古斯之剑,那是一把长达一米五的无锋重剑,线条流畅却印迹斑驳。四年中,除了古德里安之外,这把剑是最能让他心安的存在。

冈萨雷斯握紧剑柄,澎湃的血气连同七级的斗气在体内奔涌。他默默地想着:“放心吧,我会为你们报仇的。你们看到了么?这四年,我学会了许多呢。以我现在每年提升一级斗气的速度,加上连学院老师都称赞不已的血脉之力,一定会把这个时间缩到最短的!”

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将冈萨雷斯从回忆中唤醒。他知道这是老管家来催他参加祭典了,一个十七级的刺客可不会有这么重的脚步。

对他来说,今年的祭典很特殊。因为奥克兰贵族学院的结业测评,他的三名同伴无法回到遥远的家族领地参加庆典,只能来到他的领地,等待庆典结束后一起赶往任务地点——中央山脉。

冈萨雷斯好好地整理了一番自己的礼服——一件绣着血荆棘族徽的长风衣——让它看起来更整洁一些。然后将靠在一旁的纳古斯之剑背在背上,满意地拍了拍手。迪奥多西家族的血脉能力都与暴力有关,因此家族的传统礼服和祖传兵器都充斥着简单粗暴的美感。

他的身后,老管家恭敬地说道:“少爷,祭典已经准备完毕,古德里安大人已经在等您了。”

冈萨雷斯点了点头,迈步向楼下走去。老管家如同幽灵一般,瞬间变成了一道浅浅的影迹,跟上冈萨雷斯的脚步。

进行祭典的广场上,四十八名全副武装的士兵死死地守住了四周;高空中两个高级的巫师之眼悬浮着,监视着周围的一切。那四十八名士兵的装备在阳光下泛着光芒,与隐于暗处的法师共同显示着迪奥多西家族的强盛。

一块块珍贵的魔法晶石、一份份珍稀金属、一具具高级魔兽的尸体整齐地摆放在广场上,它们的中心、也就是广场的中央,是一座一米五高的祭坛。整座祭坛古朴雅致,侧面的花纹正是一丛血荆棘!

依旧显得肥胖的古德里安看到冈萨雷斯来到,几步赶过去,笑呵呵地说道:“时间可是马上就要到了,你都准备好了吧?今年的祭品是往年的二倍,希望能够得到祖灵的喜悦。”

冈萨雷斯感激地看了古德里安一眼,重重地点了点头。他明白这么做的真实含义,因为古德里安想为他挣点脸面,因为古德里安知道他暗恋已久的薇薇安就在不远处的看台上。至于祖灵的喜悦?四年来可是从来没有出现过!

他深吸了一口气,大步走向祭坛,同时将背后的纳古斯之剑拿在手中。他的身后,古德里安一声令下,四十八名守卫同时向着祭坛方向跪到,开始诵念祭祖的祷文。而古德里安和老管家则慢慢退到广场之外。

在祷文声中,冈萨雷斯走上了祭坛,将纳古斯之剑直接插到祭坛中央的缝隙之中,而后双手把住剑柄,单膝跪在祭坛之上,开始应和守卫们的祷文。这些守卫都是八级以上的强悍之辈,在斗气的加持下,祷文越发的高亢了。

随着祷文的高亢,祭坛开始发出一道道血色的光芒,将富含能量的矿产和魔兽尸体分解,然后吸收。广场上的祭品在迅速减少着,那一道道血色光芒的颜色也越发浓郁了。

广场外,老管家低声问古德里安:“这么做,合适么?这次祭品的数量有些多了,族谱上成年礼的祭典都没有这么多啊。”

面对老管家的疑问,古德里安依旧笑容满面:“没有问题的,族谱上那些进行成年礼的家伙,有哪个有他这般天赋?六岁血气苏醒,九岁还……”

就在这时,异变突起!广场上的血色光芒瞬间暴烈起来,将剩下的祭品一股脑地分解,然后形成一个巨大的结界,将整个祭坛与外界分割开来。空间在剧烈地震荡着,这令圣域级别的古德里安都感到恐惧,却对那些还没达到十级的战士没有丝毫影响!

“这是祖灵的回应!按照预定计划加强守卫!”古德里安一声长啸,震动四野!

两名隐藏着暗中的法师旋即升空,依照既定计划开始警戒,十二级的魔力笼罩了整个天空;一百二十骑重骑兵、五百重装步兵、一千轻装步兵迅速进如城堡防御阵地;老管家则瞬息远去,警惕阴影之中可能存在的敌人。

如同瞬移一般,古德里安出现在冈萨雷斯的同学的身边:“三位,请回避吧。”

三个少年点点头,很配合地向房中走去。古德里安长出了一口气,转向广场。却突兀发现结界的上方有一团昏黄的光芒。他运足目力向那里看去,发现那是一张材质古旧的纸张,上面有着模糊的字迹!

古德里安凝神望去,可是当他的目光集中在那张纸上的时候,字迹便会瞬间模糊下去;而当他只用眼角余光看它时,字迹虽然清晰却根本看不出写的是什么。这种看似近在眼前却实则远在天边的矛盾感足以让人难受得吐血。

身为圣域的古德里安明白,这是对于对空间规则的高级运用。但圣域强调的是对全部规则的适应与利用,而非神域那种强调单一规则的掌控。所以能不能看清那字迹,古德里安也只能听天由命。

古德里安深吸了一口气,低吼一声,身上瞬间腾起淡蓝色的斗气,在这一瞬间,连周围的空间都为之凝滞!他的目光如同两柄利剑一般穿过了空间的阻碍,直接落在那张古旧的纸上。

“凡生的,必孕于死之中。若吾之后裔零落为一,则必蒙吾恩。吾必使他的力量重愈山岳,必使他的后嗣多如繁星……”

一行字迹映入眼帘,那是最古老的神语,古德里安读得很是吃力。但就在他想去读下一行的时候,一句话仿佛穿过了时光的阻碍,直接截断了他的目光,让他因为失去了着力点而瞬间跌坐在地。而那句话的内容则更让他心惊肉跳:

“我是阿拉法,我是欧米伽,是初在、今在、以后永在的全能者。”

血色的结界内,冈萨雷斯终于吐出了最后一个词,而后他陷入了昏迷。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缓缓地睁开了双眼,发现自己正身处一座巨大的宫殿之中。

他挣扎地爬起来向四周打量,却发现刚才清晰的景物已然消失不见。无论他向哪个方向望去,都是一片荒凉的废墟。然而,就在他眨眼的一瞬间,四座祭坛突兀地闯入他的视线,并牢牢占据了最中间的位置。

一个无比张狂的声音在冈萨雷斯的耳边响起,其中带着的森寒杀气令冈萨雷斯都为之颤抖:“欢迎来到祖灵沉寂之地,鲜血与雷鸣的荣耀之所,迪奥多西家族的后辈!”

随着声音,一个魁梧的身影闯入了冈萨雷斯的视野,出现的方式同样突兀,同样野蛮。来人穿着一套血色重甲,无论是关键部位的倒刺还是那如同鬼哭的面具,都让这套重甲充斥着杀意,让人望而生寒的杀意。

冈萨雷斯稳住心神,问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又是谁?”

来人愣了一下,不知道嘀咕了一句什么。然后更加张狂地笑了起来:“真是个有趣的小家伙,连问的问题都这么有趣。我是在这里沉睡的灵魂,而你,是符合蒙受先祖恩典的后辈!”

他转了个身,将冈萨雷斯的视线中心交给那四座祭坛,开始介绍:“四座祭坛,分别代表着四种赐福。它们能增强你的血脉能力,或者让你提前觉醒某种血脉能力,也可以直接提升你的作战经验。

“从左至右,它们依次代表着‘血沸’、‘巨力’、‘迅捷’、‘掌控’。其中,血沸代表着是血脉中与巫术相关的部分,它可以让你轻易掌控这部分能力,让你拥有鲜血操纵的辅助能力;

“巨力,就是让你得到血脉中的巨力天赋,让你变得力大无穷。你现在已经觉醒了这一能力的一部分,得到它可以让你的能力直接完善,且拥有更大的发展潜力;

“迅捷,就是提升你的速度。它包括攻击速度、移动速度、闪避速度等多个方面,可以说是一个全方位的提升。

“掌控,是提升你的作战经验。你将得到的是重武器的部分,因为你的武器是那把该死的纳古斯之剑。”

他介绍完这些,叹了口气,声音中没有了张狂,只有惋惜,:“都是很实用的能力,但你只能选择一个。这将直接影响到你未来的发展方向。”

冈萨雷斯笑了笑,直接走向代表巨力的祭坛。这人愣了一下,问道:“巨力?那可不是最适合你的。”

冈萨雷斯转头看向他,湛蓝的眼睛里闪动着智慧的光芒:“如果我没有来到这里呢?”

这人哑然,然后发出震天的笑声:“很有想法的小子,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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