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现在想来,王二救了她的生命,却害了她的一生。如果几十年前的那个仲秋之夜她离开这个世界的话,她将不会受一生的磨难。
“萌萌,”思绪如潮的萍将目光从远处的烟筒上收回来,说,“你就想这么过一生吗?”
萌萌白了母亲一眼,然后看着自己染红的指甲,说:“这有什么不好?你想让我和你一样守着一个已经不存在的家庭过着痛苦的日子吗?”
萍的心颤了下,她捂住胸口,喘着粗气,说:“萌萌,你真不知妈妈的心,妈妈全是为了你。”
萌听到这话差点笑出声来。
“为了我,你就不该把我生出来,让我也跟着你在这个世界上受罪!”萌说。
老婆迪要出差的消息李大明一直到她在收拾行李的时候才知道。在这之前,李大明看到过一张今天晚上去北京的火车票,他还以为迪是给别人买的。自从那次因为一根没有啃干净的骨头发生争吵之后,他们就没再说话。这是他们这个家庭的一个新纪录。先前,只要他们发生龌龊,首先投降的总是李大明。有道是,两口子打仗不用劝,放下桌子就吃饭。一旦发生争吵,李大明就主动做饭,然后再把迪请到饭桌前,一切问题就都解决了。
然而这次,李大明没有主动去做饭,他想这样过日子真没意思。自从认识了那个叫萌的女孩子,李大明发现生活还有另外一种样子,这给他增添了不少欢快。
看着迪背着行李走出家门后,李大明的第一个反应是给萌发短信。这次他没有到名泉路的公用电话亭去打,迪不在家就可以用自己家里的电话了。有了那次与萌的单独约会,李大明和萌的关系有了突飞猛进的进展,他们经常出入夜总会,喝咖啡,吃夜宵,几乎每到夜幕降临的时候他们就形影不离。李大明也没有为自己的囊中羞涩而感到难为情的必要,萌与李大明在一起的时候,她更乐意买单。
手机在中国的出现,加快了中国人的情爱进程。萌接到李大明的短信,没过两分钟就回了电话。
“我老婆出发了。”李大明对着话筒说。
“你老婆出发了和我有什么关系?”电话另一端的萌说。
李大明对着镜子笑了笑,说:“好像没有什么直接和间接的关系,不过,我想请你到我家来做客。”
“这真是个好主意,”萌说,“我很愿意自投罗网。”
李大明哈哈大笑起来,他想,萌这时肯定也在笑。笑过之后,李大明就把自己家的详细住址说给萌听。
“别啰唆了,”萌说,“名泉路我去过,那里有座小红楼,小红楼的旁边有个公用电话亭,公用电话亭的旁边有个摆烟摊的老太太,摆烟摊的老太太的对面有个……”
“行了,谁啰唆?可你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李大明说。
“那个摆烟摊的老太太是我奶奶。”萌说。
李大明放下电话就开始拾掇房间,将桌椅板凳整理好了之后,他还冲卧室里的双人床笑了下。这时,萌的敲门声就响起来了。
李大明动作迅速地打开房门,又动作迅速地关上,然后就神色不安地问:“没让别人看到吧?”
萌一腚坐到沙发里,伸腿将两只高跟鞋抛到一边,说:“看到了,你全楼的人都看到了。”
李大明将萌的高跟鞋踢回萌的脚下,然后紧紧地倚着萌的肩膀,说:“看到了就看到了,你是到我家里来,不是我到你家里去,你是主动的,我是被动的。”
萌钭眼看着李大明,冲他伸了伸舌头,说:“你们文化人真庸俗!你儿子呢?”
“在他奶奶家。”李大明说着,不失时机地将这只红红的长长的舌头咬到嘴里,然后两人就在沙发上滚到一起。
“走,到床上去吧。”过了会儿,几次差点儿从沙发滚下来的萌说。
李大明看了眼他与迪共同睡过的床,说:“只要感情深,一根扁担睡两人,这里不挺好吗?”
“我这人不愿有约束。”萌说。
萌来到李大明和迪的卧室,第一眼看到的是李大明与迪的结婚照。这个巨幅结婚照就挂在席梦思床的上方,照片里的李大明身着西服,那个叫迪的女人穿的是一件开胸的结婚礼服。萌盯着照片怔怔地看着,她发现迪正冲她笑着。萌也忍不住笑了,她想,在迪的眼皮底下将要发生的一切,迪知道后肯定不会再笑了。
“上床吧。”李大明已宽衣解带,坐在了床边上。
萌再次抬眼看看照片上的迪,说:“她平时躺在哪一边?”
李大明指指床的左边,说:“男左女右,我们睡觉时正好反着。”
于是,萌就脱了衣服,在床的右边躺下,说:“我跟她换个位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