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斯愤怒地一掌拍在方向盘上,不禁怀疑柯晟初已经找过佩琪,“佩琪,你听我解释,你不能这样单凭别人的片面之词,就判了我的死刑!你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我们见面再谈,好不好?”
“既然你不想回答,我帮你回答!你是要以此来感激你的养母吗?还是,效仿你风流的养父?还是,玩一对儿姐妹花,能满足你男人的虚荣心占有欲?我和Diana在床上的表现,谁更能让你满意?嘴上不好回答,心里恐怕已经在做评价了吧!”说完,她挂断电话。
一番血淋淋的不堪入耳的讥讽,让蓝斯在那边猛地踩住刹车,砰——一声巨响,车子撞在了马路护栏上,安全气囊冲出来,正打在他的心口上……
餐厅里,沉寂压抑,落针可闻。
佩琪啪——一声,关上手包。
柯晟初忽然就有了反应,虽然他已然明白,佩琪并没有要和蓝斯在一起的意愿,却还是被她直击死穴的出招方式震惊。这丫头虽然有失忆症,却聪明的太可怕——她的确是遗传了他和依依所有的优良基因,就连这份聪明,竟也让他甘拜下风。
不过,他倒是可以肯定,绝非郝清宁告诉她这些的,那位老夫人正是因为不想佩琪陷入这样的仇恨漩涡,才一直阻拦她进入柯家。
“琪琪,我答应你,让你回家,不过,我也有条件。”
“让我改口叫你爸爸吗?”
“是。”
她轻蔑冷哼了一声,不高却突兀,让他浓眉皱紧。
“有一天,我从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儿身边醒过来,张口就叫他爸爸,因为他看着我的眼神好温柔好温柔,后来才知道,那家伙是司徒以柔介绍给我的大客户,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畜牲,而他看我的眼神,是温柔,却绝不是慈爱的温柔!”佩琪这才正眼看向她的亲生父亲,柯晟初,“我叫那个男人爸爸的时候,你在哪里呢?不巧,你正在陪着你的司徒以柔在奥地利买水晶杯。”
这两件事本没有关系,但是,却因为他,让她有这些遭遇。“琪琪,对不起……”
“对不起?我听到这三个字,只想吐你一脸唾沫!不过,外婆把我教导成淑女,我是不会做那种粗鲁的事的。”她说这些话的时候,笑得惊艳明秀,端端庄庄一个不折不扣的淑女。
她这样子,却让柯晟初却是头皮发麻,“琪琪……”
“如果不是我拿水果刀在那家伙的手臂上划了一刀,如果不是艾拉及时赶到来救我,我现在也不可能坐在你面前,我早就被那个色鬼吃干抹净收到小金屋里做了暖*床*奴。”她郑重地以很轻柔的声音问他,“柯晟初先生,现在你还让我叫你爸爸吗?”
“不用了。”他是从没有输过的人,可现在他连番落败。
倒是此来,他也从没有抱任何胜算,却也着实没有想到,健忘的佩琪,会机敏,强硬地像是一块顽石,让他无计可施。“那么,你准备一下,明天上午……”
“明天上午,外婆要转院,我要亲自送她上飞机,我知道柯家的路怎么走,不必派人来接,我会自己去。”
佩琪先离开了餐厅,司徒以柔迎过来,柯佩凯也猛地从沙发上惊跳起来,佩琪注意到他,只是瞥了一眼,就向司徒以柔道别。
“琪琪……”柯佩凯追上来,在玄关处拦住她,健硕高大的身躯挡住整个门,“你不回家吗?”
“这位先生,我和你很熟吗?”
“我是柯佩凯。我们或许……会结婚。”现在自我介绍应该不算太晚,结婚那两个字出口,见她并无丝毫惊讶,也无抗拒,他才松了一口气,“你对爸爸说什么了?他近来身体不太好,你没有气到他吧?”
“看样子,你低估他的身体了。”佩琪格外地回头看了眼司徒以柔,才又仰视着柯佩凯,冷笑讥讽,“身体不好却还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你这当儿子的,可不要落了下风,我祝你桃花朵朵开!”
说完,她像一只狡猾的猫,从他身旁咻——一下,就溜走了。
他追出去时,她已经开着一辆明黄小车疾驰而去。
洁白的私人飞机停在转院楼天台的停机坪上,机身上流线型蓝色的水纹,锐意四射,仿佛蓝色的闪电,乍然一闪,就会劈伤了人。
佩琪随着护送外婆的医疗队登上天台时,就看到站在飞机下穿着灰色西装的男人转过头来,内搭的黑色衬衣与那种幽冷高级的灰色相衬,纵然阳光温暖明媚,他整个人仍是冷酷地像是一尊精雕细琢的冰雕,那双深邃的蓝眼,精准地捕捉到被天台的风挂的东倒西歪的她。
送医生、护士、郝清宁上了飞机,他三两步就到了眼前,佩琪被冷风灌得难受,踉跄着向后退……她的手肘被抓住。
大手一把攥过米白色风衣袖管下的纤细手臂,却又不敢太大力,怕是一使劲儿,她会脆弱的骨折。
见她有些陌生地打量着自己,他的怒火又发不出来,视线不着痕迹看了眼她脚上那双7cm的细跟高跟鞋,不禁又担心自己一松手,她真的会被风垂到楼下去。
“我是蓝斯,被你昨晚骂得狗血淋头的柯佩靖。”
“啊!”她瞪大眼睛,又重新打量他,“原来是你,长得还不错。”
注意到他眼圈发青,眼睛里有血丝,她疑惑地笑道,“你是一整晚没有睡觉?为了我外婆的事,累坏你了,谢谢你这样费心。”她郑重地弯腰,就那么对他鞠了一躬。
蓝斯气结地低咒了一声,见助理凯文从飞机上下来,小跑着过来,他冷绷着脸深吸了一口气,才开口,“什么事?”
“先生打电话过来,说让洛叔在那边接机,是昨晚佩琪小姐要求他的。”凯文说完,小心地看了眼佩琪,希望她能说几句安抚一下面前狂怒的雄狮。
佩琪疑惑挑眉,眼神陌生地打量着凯文,不明白他为何这样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