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铄头痛得厉害,勉强撑着摸索来到床边的柜子里翻出一瓶药来,慌乱倒出几粒便吞入口中。
气息渐渐平缓,也不那么急促了。
“老婆,快接电话!”机械声音令她死气沉沉眼眸里又蒙上了一层软意,是陈杰帮她设计的只属于他的独一无二的铃声。
“喂..”
“老婆啊,苏琪打电话找我了。”
“…..”
她在听电话那图的陈杰继续说下去。
“苏琪要我劝你去聚聚同学聚会,毕竟是些青春的回忆,回去吧,回去A市看看你的母校。”陈杰劝着她。其实并不是苏琪的电话骚扰打动了他,而是不应该在这短暂一生留下遗憾。
“我不会去,你与小新还需要我照顾。”她都能想象出苏琪的三寸不烂之舌是如何在电话里劝说着陈杰的,苏琪交际圈很广,是有名的利嘴。
那边的人深深叹了口气。
秘书来到陈杰办公室示意他签字,他挥挥手示意秘书出去。
“老婆啊,其实小新与我能照顾好自己的。”这十二年来她将小新与他都照顾得很好,可他却无法瞧见她直达眼底的笑意,每当夜晚时,她喜欢静静的开一盏昏暗灯,半夜会在梦中隐隐哭泣,这些他看在眼里却从来不过问,只是因为她不愿意。
“…..”
“老婆。”陈杰还想说什么,电话那头早已挂断了,只剩下冰冷的嘟嘟声。
这是结婚以来夏铄第一次挂陈杰电话。
夏铄打开电视声响,令电视声开到最大,好填补这屋里无边无际的静,只属于她一个人的静。
思绪也飘回了十五岁那年。
父母执意要她转校或者移民。
夏妈身心疲惫打开门,脚步有些沉重。
“铄儿,你好歹与妈多说几句话啊!”夏妈抹抹湿润的眼眶,忍者心里的疼痛劝说着她。
“妈,我不想转校,就在圣华挺好的。”夏铄直直视着夏妈,眼神灼灼:“妈,你别担心了,我能好好的,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夏妈忍住眼里泪水:“铄儿,你再好好想想。”
夏铄这一个月下来,脸色有些惨白,整个人也廋了一圈,双眼凹陷,睡眠极少,唇色发白,眼睛也不似以前那般水灵灵的。
“妈,哪儿都一样。”她声音很小。
夏妈却一字一句的听了进去,敛去眼中伤心之色,见她如此坚持,便认命似的闭上了眼:“罢了罢了,我去与你爸说,你好好的休息。”
夏妈退了出去,替夏铄轻轻带上门。
她的目光缓缓移到了卡在书里的校刊报纸上,仔细瞧着那画上男子眉眼,想要瞧出什么,眼中却只落得了失望。
校刊上写着:夏铄横刀夺爱,霍滐陷入三角恋!!
有时流言蜚语就是这么的可怕,令人那么措不及防,令人在它眼前屈服软弱,眼泪透过眼颊滑落在枕巾上,闭着眼睛,晦暗灯光打在她禁皱眉头上,牙齿紧咬着,双唇蠕动着,似乎尽量不想要发出嘤咛哭泣声。
门后的夏妈无声的紧靠着门,希望无形中能给夏铄一点温软的依靠。
韩家大院。
韩强将手中的打火机摔向跪在地上的韩恪笙,顿时血丝点点岑出。
管家佣人大气不敢出。
“给你最好的教育就只是教会了你忤逆我?!”坐在沙发上的韩强怒不可遏。
“你不也忤逆爷爷吗?!哦,可惜爷爷没有给你最好的教育,而是直接将你送进了部队自生自灭,啧啧。”韩恪笙蔑视上上下下打量着眼前那个所谓的父亲,却不曾尽过一丝一毫父亲应有的责任。
韩强是军士家庭出生,他的世界里只有拳头。
:韩强眼里立即蓄满狂风暴雨,就像是被惹毛的狮子张开血盆大口想要胡乱咬人:“好!!你最好不要后悔你今天的决定,我会将那件事压下去,你韩家继承人身份也不会暴露,不过你可要自生自灭!”
随即便对管家吩咐:“将他身上所有的金卡都没收,告诉苏楠不许接济他!我倒要看看你能比当年的我好到多少去?!!”韩强冷哼一声,便从他身前踏过,瞧也不瞧他一眼。
“我母亲呢?我母亲还好吗?”这个家里唯一惦记着的便是母亲,他那疯了的母亲,被韩强终日关在屋里不见天日。
“放心,你母亲在C市很好!”
…..
高一(1)班很静匿。
夏铄将书桌里的书整整齐齐收拾好了,又拿出橡皮擦掉那条所谓的三八线,眼睛笑得如月牙儿般:“听说是你将我送去医务室的,谢谢你。”
埋首于书中的韩恪笙明显一愣却没有表现出来:“换了其他人,也会那么做的。”
夏铄眼泪模糊,看着窗户外的景,将眼泪逼了回去:“可瞧见了,并那么做的人只有你一个。”
韩恪笙的钢笔墨滴落于纸上,将纸渲染开几层眩晕,有时候,一张白纸出现了黑色污迹,能做的只能是将那块白纸填充完整,使那块劣迹不那么明显。
因着缺失一个月的课程,夏铄儿上课有些吃力。
….
夏铄正在天台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将书盖在头上浅寐着。
“啊啊!!!”韩恪笙冲着天台大吼着,似乎要发泄出所有压力,痛苦不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