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得太快,是该停下来等等自己的灵魂了。
尼采
说实话,很多人对乔海鸥和安氏小姐的婚事都不太看好!或者说,岂止是不看好,简直就是要惊恐地瞪大双眼,眼球都要掉下来!
安氏小姐?你能碰吗?
也难怪哦,迎娶豪门千金,多少屌丝只有在梦里,此景才能如愿。
所有的流言似乎都没能影响这对新人对婚姻的憧憬和期待。因为,他们俩听不到。
乔海鸥刚跨进安家,除了他的未婚妻,谁都不熟。只是偶尔,保姆虹妈诡异的眼神,看得乔海鸥心里直发毛。
安氏小姐,安宁,会有人和她说吗?
反正司机老钱什么都没说!
助理何佳琪也没说!
管家阿蓝什么也没说!
姐姐许欣萌在香港,更不会说!
她工作的圈子里,只有恭喜和道贺。同事们也没说。也有可能,他们确实不知情。
除了这些,她也接触不到其他人了。
乔海鸥和安宁,两人都沉醉在甜蜜激动的梦里。
那天,他们按婚礼日程安排,去茵皇定制店试穿婚纱成衣。
一瞬间,乔海鸥眼前就晃动着程姗姗的影子。那个如鬼影随行的女孩子,又一次浮现出来。
纤细婀娜的身材,乌黑柔顺的长发,肌肤白皙柔嫩,裙装恰到好处包裹住玲珑浮凸的身腰。在五色灯光的照耀下,女孩子显得娇柔妩媚,诱人心弦。
瞧你,看痴啦。你说嘛,好不好看?
听到女孩子的撒娇声,乔海鸥一下子从恍惚中回过神。忙连声回到,好看,真好看。
说完,他情不自禁地咂咂嘴唇,把后半句噎到了肚里。然后若无其事地环顾了一下四周,但那被吞下的后半句却深深地罩在乔海鸥心盘上:真的不是程姗姗!乔海鸥心头涌上一阵莫名其妙的失落之感。
你的影子,跟着我来安家了吗?乔海鸥暗暗嘀咕着。
按日程安排,安宁的四叔安庆权要下个月底才能从泰国赶回来参加侄女的婚礼。而她的姐姐许欣萌也要过大半月才能处理完香港那边的事务,所以,这对新人只能先去度完蜜月再回来举行完婚大典啦!
安家负责筹备婚礼的婚庆团给了很多专业的旅行路线:比如去奥地利的蒂罗尔山区,那里有阿尔卑斯山脉,可以躺在山脚下轻嗅野花的清香。丹麦也不错,美丽的“童话王国”,有恬静自然的北欧风光。去温哥华体验北美的缆车?可以在索道上亲密相拥。
夏威夷安静的海滩?马尔代夫的岛屿和礁湖?还是去汤加王国看初升的太阳?
最后综合各个出行方案,并考虑到机场的落地难度系数,最终决定先去日本的北海道,然后去夏威夷,再去巴黎和罗马,最后去北欧滑雪,整个行程约在40天时间。
推测算来,安宁回来的时候,刚好可以穿上在茵皇定制的婚纱。
为了他们的蜜月旅行,安家特地准备了一架湾流550的私人飞机。在他们出行的这段时间,安氏家族所有人的外出,只能用另一架空间稍小的庞巴迪。
在忙碌的婚礼筹备时间和紧张的蜜月之行外出准备中,乔海鸥似乎开始慢慢忘记了程姗姗。只是在深夜熟睡的梦里,还留存着那份贪婪和奢侈的痴心念想。
你还活着吗?程姗姗。
有次深夜的凌晨,他独自一人开着安宁新买的红色宝马跑车,出了象征着安家身份和地位的威尼斯花园16号别墅院门,漫无边际在寂寞的街头横冲直撞,跑车的轰鸣声掩盖住他失落的魂魄。他想像着问自己,究竟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儿,这辈子能让他心甘情愿的长相厮守?
安宁不算吗?
跑车在繁华的夜店一条街上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乔海鸥故意晃动着大短裤钻出车外,把几个长相帅气扭动着腰身迎上去的小伙吓得直接躲闪。他扭着屁股,吹着口哨,对着夜店街边的美女频频送出飞吻,呼啦一堆女孩儿浪笑着族拥过来。尔后捏着她们的细腰,又把她们推开,然后开着红色的宝马跑车飞驰而去。
留下一片连连的惊叫声。
在凌晨三点,乔海鸥又回到威尼斯花园深深的院宅,在那座哥特式建筑风格的后花园里,他孤身一人坐在柳藤编织的秋千上。安宁曾告诉他,秋千上摇摆着她对爱情梦幻般的期待。
童话虽美,可是此刻,眼前这座被晚风吹拂,清冷月色笼罩着的深深宅院,却像是童话中的恶魔,诡秘无常。
虹妈怪怪的眼神,仿佛就挂在后花园里的树梢上,在寂寞的夏日寒夜,一直死死地盯着乔海鸥!
他听不到那些流言,但似乎能嗅到,从威尼斯花园16号别墅里,飘出的死尸馊味!那股刺鼻的味道,在晚风的吹动下,更让人感到惊恐和恶心。
乔海鸥甚至会有种错觉,有无数个露出狰狞面容的鬼魂,正行走和游荡在阴森漆黑的安氏院宅中。
暂时要离开了,也能避一避这座恐怖的老宅。
三天后,乔海鸥和安宁乘着大奔,沿着威尼斯花园外的环城高架,驶上了机场大道。在郊外的军用机场,那架湾流550飞机正等着载上这对新人周游世界。
夜里刚下了小雨,仲夏的清晨凉爽怡人,安宁坐在宽大的后座上,一边和乔海鸥说着昨晚的奇趣之梦,一边从手包中掏出目镜戴上,围绕着他们话题的,都是即将要到来的温馨浪漫旅程。
司机老钱偶尔会说几个无伤大雅的荤段子,逗得他们失声大笑。
直到那个惊魂落魄的电话打了过来,他们才哑然失色!
手机铃声开得很小,响了三次,安宁才听到。她从手包中掏着手机的时候还在跟老钱说,平常都看不出来你挺幽默的嘛。
电话是她的助理何佳琪打过来的,只短短的几个字,四叔死了!
车里的气氛死一般的沉寂,老钱车速明显放慢了很多。短暂的寂静之后,安宁终于忍不住大哭出声。
她的四叔,安氏集团的四老板安庆权,五十才刚出头,身体一向别无大恙,怎么可能说走就走呢?前两天,四叔还在电话中答应她,要赶回来参加侄女的婚礼!
可是,现在传来的,却是四叔离去的恶耗!
此份心悲和伤痛,用任何言语都无法表达。
乔海鸥紧紧地搂抱着这个可怜无助的女孩儿,腾出一只手轻轻帮她取下目镜,怜惜地擦拭掉安宁满面的泪水。
要不别去日本了,改时间再度蜜月吧,咱们去泰国把四叔接回来好不好?乔海鸥亲吻着女孩儿说。
安宁哭着嗯了一声,整个身子都瘫倒在乔海鸥怀抱里。
乔海鸥似乎无意间抬起头,猛然瞥见后视镜中老钱的那张脸,阴森恐怖,甚至还有股凉嗖嗖的鬼气!
还是刚才那个讲着荤段子的老钱吗?
老钱从后视镜中也看到盯着他的乔海鸥,忙把头掉向一边。
航线临时调整,执管飞机的航空公司得重新向民航局申请航线。老钱把车子停在路边,一番忙乱,总算联系上了航空公司。
在私人飞机上等待起飞的两个多小时中,安宁一遍又一遍地哭喊着四叔,几度哽咽失声。此时,偌大繁华的安氏家族里,陪伴她的,只有乔海鸥这个局外的未婚夫。
航线申请成功批复了,飞机起飞前的一分钟,机长得到通知,私人飞机所有权归属的安氏集团,取消这趟曼谷航班!
安宁猛地挣脱开乔海鸥的怀抱,发疯般掏出手机打通了电话,哭喊地吼叫到,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接四叔,为什么?
女孩的手心早已没了力气,手机悄无声息地滑落下来,重重地跌落在机舱的地板面上。
身处泰国的四叔,似乎就在转眼的瞬间,成了亡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