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家角为清溪一隅,灯火繁盛,北接昆山,南连谷水,其街衢绵亘,商贩交通,水木清华,文儒辈出。湖畔之风犹古,而比户弦歌不辍也。虽高阳里、冠盖里媲美可也。”
即天然淡水淀山湖,两岸蜿蜒曲折的人家小巷,巷弄里累累的花岗岩石街面,青砖黛瓦的明清建筑抑或古国遗迹,勾勒出一幅经典的清明上河图。
小桥,古街,国寺,庙宇,交织交缠;厅堂,史馆,林园,溪湾,相映成趣,堪称江南一绝!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藏心梅望着这美丽的画卷,忧愁随即弄上了心头,他似曾来过此地,或是在此地已生活了好些个年头,再仔细地一想,才知自己的亲哥哥当年就是在这个地方被楚啸天杀死的。
藏心梅使劲地捏了捏拳头,才一下眉头,忧愁又上了心头。
悠悠的林园深处,枝叶轻轻地被折了一下,藏心梅定睛一眼,才知是蒙面人从哪里跳过。藏心梅随着幽曲的小路,慢慢地深入到林园的腹地,那正是蒙面人跳过的地方。
树枝又被折了几下,藏心梅深深地吸进一口气,吐气的一瞬间,他旋即一跳,正好落在了方才枝叶晃动的地方,原来这里已是林园的尽头。
藏心梅四处慢慢地徘徊着,但随着步伐的挪动,他对这个地方越发地熟悉起来。蒙面人刹地从他眼前轻轻地一闪,他这才注意到蒙面人的身后居然还树立着几块墓碑,只是这蒙面人却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藏心梅轻轻地走近墓碑,他旋即脸色竟变得煞白。
两块墓碑上赫赫然刻着几个漆黑的字,竟分别是:西门吹雪之墓,藏心菊之墓。
这不是西门震雪之父西门吹雪的墓和自己的亲哥哥藏心菊的墓碑吗?想当年,藏心梅早已把自己哥哥的尸体运回了老家下葬,而西门吹雪也葬在了广西老家,这到底又是谁为这两人立的碑呢?藏心梅怎么也想不明白。
就在藏心梅蓦然回头的瞬间,那蒙面人却早已站在了他的跟前。
蒙面人手持着剑,冷冷地笑道:”藏心梅,你的死期到了!我已为你选好了墓地,就在这里。“蒙面人说完便用另一只手指了指这几块墓碑旁边的空地。
藏心梅道:”你是谁?为何要置我于死地?“
蒙面人道:”你若不死?那我就会死得更快些!“
藏心梅道:”你刚才使的可是天魔神功?“
蒙面人道:”那当然,这天魔神功就是用来要你性命的!“
藏心梅道:”我哥哥藏心菊和西门吹雪都死在了楚啸天手下的天魔神功之下,难道你就是楚啸天的人?“
蒙面人又冷冷地笑了笑,道:”你既知道天魔神功的厉害,那就过来乖乖地受死吧!“
藏心梅哈哈一笑,道:“只可惜,你的天魔神功还没有练成。从你刚才运气的力度来看,你只练成了三成的功力,要想伤我恐怕没那么容易!”
藏心梅刚说完,蒙面人的剑已狠狠地刺了来,藏心梅只是轻轻地一闪,那剑便已刺了个空。蒙面人又冷冷地笑了笑,扬起剑在空中挥了几个回合,又朝着藏心梅狠狠地刺了好几剑,只是那剑还不曾碰到藏心梅的边际,他都已纵到了古树的枝干上。蒙面人”哈“的一声,亦纵到了树上,持着剑斜斜地指着藏心梅的眉头。
藏心梅淡然一笑,从古树上慢慢地扯下一根枝条。蒙面人把手里的冷剑捏得更紧了些,摆弄出一个要杀人的姿势,叹道:“当年绕过你一命,没想到现在你又回来了,如今你若不死,我的好日子也长不了。”
藏心梅道:“你到底是谁?快快报上名来!”
藏心梅刚刚说完,旋即又是一跳,便已到了蒙面人跟前。蒙面人手中的剑啧啧作响,呼之欲出,他用尽全身的力道,正想向这藏心梅的腹部狠狠地刺去,只是这手中的剑才刚刚发出,那藏心梅手中的枝条便已抽到了他握剑的手腕上,那枝条的威力绝不低于抽马的赛鞭,蒙面人手中的快剑刹那间落在了地上,深深地插入了泥土中。
蒙面人赶紧从古树上跳了下来,他想拔出那土中的剑,继续跟藏心梅决斗,只是他才刚刚落地,那藏心梅便已站在了剑旁,他才一抬头,那藏心梅却已把剑握在了手心。
藏心梅的眼中发出鄙夷的光芒,他深深地吸进一口气,道:“就你这点功夫还想要了我的性命?”
蒙面人却突然为之一震,断断地道:“藏心梅...你!想当年你只是个跑腿的小卒子,现如今你的功夫怎么变得这么厉害?”
藏心梅唇部的肌肉微微一颤,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姓名?难道你真是楚啸天的人?”
蒙面人却暗暗地道:“没想到藏心菊还有这么一个能打的弟弟!看来我是小看了你们藏氏家族啊。”
藏心梅听到这话,心中已暗暗地肯定这人必然就是楚啸天的人,那楚啸天是他今生最大的仇人,他纵然已是个糟老头子,可这余生中唯一的使命便是要了那楚啸天的性命,为哥哥和西门吹雪报仇,想着想着,他手中的剑不知不觉地已经刺了出去。
蒙面人自知已不是藏心梅的对手,逐地在空中翻去几个筋斗,纵到了藏心梅六丈之外。藏心梅收起冷剑,正想跟上去打上他几个回合,只是远远地看见那树上的枝条又突地晃动了几下,蒙面人便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藏心梅摇了摇头,却还是回到了林园的尽头,在藏心菊和西门吹雪的墓碑前哭了半饷才舍得离开。
藏心梅心里清楚,只要弄清楚蒙面人的来历,就一定能找到楚啸天,如此一来,才能为哥哥和西门吹雪报仇。
只是这墓碑又是谁立的呢?刚才那个蒙面人的声音听起来那么熟悉,难道就是当年亲手杀害哥哥和西门吹雪的凶手?但是那个人已经死了啊。藏心梅用手扶了扶下巴上已经花白了的胡须,陷入了深深的忧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