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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女侍卫 【4】暂露锋芒

肃州每年要往河州府拨两次粮草,一次是在夏历八月,最炎热的季节,一次是寒十月,一次在酷暑,一次在严冬。用贺都督的话说这叫:以练代战。

这话是上层将军们议事时的军事用词,下面的小兵们自然也不懂这话的深义和意义,用梁嘉宁的话说:你懂了也白懂。

自古军队从来都奉行的是:将令军行,上面让你干什么,你老实儿的干就完了,多余的话你说了也白说。上面听不到你发的牢骚,你发的牢骚只会惹得身边的弟兄嫌你鸹噪而对你翻白眼。

梁嘉宁是第三次跟着小武到河州府去送粮草了,也是第三次听小武唠叨:“这狗/日/的当官的,还是娘养的吗,这么热的天打发老子出来给他们拉吃扛喝的,这不成心要了老子的命么。”

梁嘉宁就坐在他身后,背靠着运粮车的车轱辘,窝在车身投下的一点阴影里以手代扇地扇着凉。其实也没凉风,这样做也只能是自己先安慰一番自己,好让鼻子里嘴里呼出的气浪不那么滚烫。她白了小武一眼,懒得搭理他,却还是不得不提醒他:“消停歇会儿吧,等一会儿西胡军来了,你想歇都歇不成了。”

小武索性懒懒地往干燥的地上一躺,伸手从旁边的车上把水壶拽下来,对着嘴猛灌了一口:“这就是你没见识了吧,这是哪里,是清河,清河是哪里,是咱肃州的肠子肚子,西胡军在哪儿?在河州那边,离咱这儿八百多里呢,他们敢跑到这儿来撒野?除非他们是孙悟空,敢到咱铁扇公主的肚子里来闹腾。”小武骄傲地指着自己的肚皮给梁嘉宁补课。

在小武甚至整个运粮大军的眼里,梁嘉宁就是个小兵蛋子,刚摞下奶嘴才摸爬着拿棍儿的小兵蛋子,对于肃州大军的防务以及整个肃州军的军事防御和部署还生疏的很。

梁嘉宁继续用手作扇子给自己心理上补充凉爽,没接小武的话,嘴角却是稍稍的向上翘了翘。

清河县离着河州府还有八百多里,过了谷子川再往前走,一马平川的地势就再也不见了,从低伏的丘陵到蜿蜒的群山,越往北越难走,行军速度也就越慢。运粮大军之所以选择在这处地势平坦地带扎营歇息,一是再过半日大军就要进山,到时想歇也歇不成了。再则,这个地方地势平缓,不利于敌军设伏,而且空间辽阔,队伍前后的距离拉得开,不但可以防止人车拥挤和车马踩踏,一旦敌军来犯,因为营帐距离松散,在这天干物燥的季节还可以免去被火烧连营的可能性。

但是却唯独没有考虑到骑兵。

梁嘉宁靠在车轱辘上眯着眼睛瞅着前面来来往往穿梭忙碌着安营扎寨的弟兄,心里直犯嘀咕。在这样的地方扎营,好是好,不过,如果敌兵出动骑兵来犯,这一马平川的地方倒是正好适合战马驰骋。

清河这个地方离肃州府不远,虽说是肃州的心腹之地,但也是从中原进入凉州取道西胡或者月氏的交通要道。这几年虽说北昭跟三国没有起过大规模的冲突,但小范围的摩擦从来都没间断过,三国时有潜入北昭劫掠的行径,有时甚至纵深进入到定州府这样的中原门户劫掠的,难保他们不会潜入清河埋伏。

更何况河州府一年两次从肃州押运粮草几乎都是同时间段,走的也是同样的路线,这种一尘不变的行军模式,一旦被敌人摸着规律抓住时机,后果不堪设想。

梁嘉宁想到这里,突然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呼的一下就站起身来,连坐了一屁股的土都没来及拿手拍打拍打,便三步并作两步地朝中军大帐的方向疾奔而去。

此次领军运粮的是肃州军第七营营将司马云。此人原是肃州军马大都督贺靖身边的亲卫屯屯长,现在领军肃州军步兵精锐亲卫第七营,戍守在河州府至成渝关一带,很得贺靖的赏识。

梁嘉宁从小没少在司马云的马背上睡过觉,对此人的心性思维比较了解。而且司马云身边的亲卫也大都跟梁嘉宁混得脸熟,梁嘉宁到了中军大帐,小兵连通报一声都没来得及,梁嘉宁就一把掀开帘子跨进了大帐。

帐中只有司马云一个人,正摇一把纸扇绷着眼睛瞅桌子上的地图,梁嘉宁进来也没客气,张口直入主题:“在川里扎营太过涉险,乘现在营帐还没支好,得让队伍转到半坡上去。”

司马云从做贺靖亲卫兵时就认识梁嘉宁了,虽然她那时还只是个孩童,被李崇带着到军营里厮混,小脑瓜儿转得滴溜的快,机智聪敏是早出了名的。

司马云摇着扇子的速度慢了下来,绷着一对铜铃似的眼睛瞅了梁嘉宁一眼,然后转过身没好气的闷吭了一声:“你爹让我一路上对你照应着点,你倒好,弄得象个土猴似的,也不知道过来找我,还当我是你叔吗?”

梁嘉宁往回咽了一口干涩的吐沫,往前伸了一伸脖子继续阐述她的理由:“司马云,我在跟你说正事。这两万担粮食可不是小数,如果真出了事,你就等着贺靖削你吧。”

司马云也跟着哽了一哽脖子,眼睛就又往大里瞪了一圈:“这是行军扎营的事,你个女娃娃懂什么。此时天气炎热,营帐若是不扎在平川开阔之地,若遇火攻,后果会是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