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很正式地把这个问题提出来的时候,黄小乔竟然止不住地大笑起来,引来四座侧目,纷纷投来不解的目光,甚至是嫌恶的目光。这丫头倒是毫无顾忌,笑得更欢了,甚至张狂地手舞足蹈!可我脸上却挂不住了。憨憨地冲着邻座的叔叔大爷、大哥大姐们傻笑,请求他们的谅解。
我只是用表情表示道歉,肉麻的话实在说不出口,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难道说:“大家别见怪,我这个妹妹精神有问题”?
要是这话说出来,黄小乔下一步将要做出什么更加疯狂和出格的事情,我真的难以预料,这豪门出身的小姐,有时候是可以跟你一起吃碗康,但脾气却怪得很。
她突然就止住了狂笑,毫无过渡,尼玛,现在的小孩儿都这么怪吗?她看着我,紧闭着嘴,但眼睛上却憋着笑。好像我长得特别好玩儿似的。
“我说大侄女儿,有什么好笑的你赶紧说出来,别把自己憋坏了。”我尽量用轻松地语气说出这句话。
没想到她又憋不住,笑的自己整个身子都颤了起来。好不容易才笑完,冲着我认真地说了句:“这次不是出差,就是陪我玩儿!”
“你开什么玩笑,你爸爸走前没有顾得上交代,具体什么任务,他让我问你呢。”我真是无语了,拿这个性情古怪的丫头没办法。
可是她不笑了,很认真地说:“没什么出差任务啊,是我要求我爸让你陪我出来散散心的。”说完很可爱地撅起嘴,一脸萌萌哒的无辜。
我一拍脑门,天哪!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我可真是够倒霉的,摊上这么个祖宗。我一下子仰靠在椅背上,无语地看着天花板上空调的出风口。
“哎,郑奕邪,你怎么了?不愿意陪我啊,好多人求都求不来呢,有我这么个大美女陪伴左右,还不得把你美死?你竟然这种表情!”她倒是大言不惭。
我气不打一处来,手里还有那么多事情要查,而且我灵魂受到了那么强烈的伤害,还坚持赶到车站,就像一个地下交通员宁死都要奔赴在战斗的路上。可是,可是特么的这丫头告诉我,根本就没什么公干,就是出来陪她玩儿的。
我脑海里不断出现马三立那大耳朵猴子脸的形象,一张嘴不住地对我戏谑地说:“逗你玩,逗你玩,逗你玩,逗你玩,逗你玩•••••••”
我突然愤怒地瞪着她说:“漂亮?这么成熟的形容词怎么能用在你身上,你看看你浑身没有四两肉的样子,整个就是一个没长开的拉蔓子西瓜!”
也怪我话说得有点儿狠,她毫不客气地在我胸口捣了一拳,娇嗔地说:“你特么才没长开呢,老外我都睡过!你呢,睡过几个,敢不敢比比?”
靠!现在的孩子这是怎么了,再他娘的开放也不至于开放到这种地步吧。以前老听说有钱人家的孩子玩什么赤裸派对,我还不相信,看来这小丫头确实具备这种特殊的风格。
不过我还是感到一阵心酸,想想黄若虚,当年为了给家人一个丰富的物质生活,不惜养小鬼助运,成功了,把女儿送出国外读书深造。
可特么你知道这丫头在国外都在过着怎样的糜烂生活?作为他父亲的同事、下属,我多管闲事的本性又露了出来。右手高高地举起,作扇脸状。
小乔见我真的生了气,装出一副萌萌哒的表情来,拉着我的胳膊撒娇地说:“大叔,我刚才都是瞎说的,你原谅我好么?”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你,就像是一只无辜的流浪狗。
她这副表情的杀伤力绝对不亚于原子弹,让你无从下手,我只好做了让步,放下了举起的右手。
可是这捣蛋鬼实在是令人心烦,我刚刚放弃替他父亲教训她的念头,她又贱贱地凑了过来,说:“你刚才是吓唬我的吧,你舍得打我吗?”
我吼一句:“滚!”她又面带愠色,恶狠狠地说:“你以为你是谁啊,你又不是我爸!况且,你真能打得过我?瞅你那弱不禁风的熊样!”说完白我一眼,抱起胸,吊儿郎当地晃着穿了耐克鞋的脚丫子。
我抽手就朝她甩了过去,没想到她竟然尖叫起来,大叫着:“杀人了,杀人了,乘警叔叔快来!”
我更加无语了,你说摊上这么个活宝,我该如何是好!
索性我就不去理她,闭着眼睛做起了养生功。这种养生功不过就是普通的腹式呼吸,并不要求完全无念,也没有外形上的肢体动作,只是头脑清静、呼吸匀称、稍微地意守丹田就好。一方面对我的灵魂是一个巩固和温养。一方面也可以让我更加冷静地思考。
我用余光偷偷瞟了一眼,薛梅格再捣蛋也不过一只巴掌,见我不理他,也就一声不吭地独自去玩手游,还时不时地发出傻笑。
既然没人打扰,我的思路又开始进入了那一重一重的迷雾。薛梅格在被那靛蓝色煞气完全浸淫之前,透露了两个信息。一个是她将会是那黑煞鬼婆的替身。二一个是她拼尽全力说出了那晚去停尸房是去找黑煞的。她话没有说完,她所说的黑煞应该就是那黑煞鬼婆。
从薛梅格那里得来的信息,思路发散开去。当晚,应该有线索出现,不然,那些警察就不会监视薛梅格。只是我和马成龙搞的所谓“煞气暂停”计划无意中打乱了他们的行动。
那么,那个转瞬即逝的线索是什么呢?也就是说薛梅格为什么要去停尸房找那个黑煞鬼呢?警察是否真的看到了那诈尸的一幕?还是他们在跟我打心理战,而其实他们知道的也仅仅是说出来的那些而已。
这些迷雾重重的搞得我头皮发麻,呼吸也紊乱了起来。这些日子里所发生的一切背后,都似乎有一种超自然的力量在指使。那迷雾背后的所谓阴谋主使,在我想不通的时候,很容易把它归结为命运。
但我还是不甘,为什么总是在我即将要抓住那个线索的尾巴时,就突生变故?就拿这次出差来讲,偏偏是在我无意中窥探到董事长办公室神秘对话之后,而发生的。而且,我明明听到他们的对话里提到了我的名字,却要装作若无其事。
难道黄若虚真的和这个巨大的阴谋有关?我抬眼瞟了黄小乔一下,她还在那里自娱自乐地呵呵傻笑,从外表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我不确定这次所谓的出差是否真的就只是陪这个小丫头游玩。但从白化对我这次出差的态度来看,似乎又不那么简单。在我灵魂受损的时刻,竟然毫无余地的要我前来,而又不说理由。难道白化认识这个小丫头?
靠,这种想法简直太无知了。算了,想不通就不想,走一步看一步也是一种人生。为什么要劳心费力地去想这些事情呢。就当是陪小姑娘出来玩的,有什么不好?
想到这里,我歪头问了一句:“小乔,你能告诉我,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吗?”
她玩手机玩得正嗨,根本顾不上理我,随手从裤兜里掏出车票,丢一句自己看,就继续玩她的手机。
我拿过车票看了一下,目的地竟然是北戴河。看不出什么异样啊,果然是去旅游。要说从我们那座城市到北戴河还真不算近,可这富家小姐既然让我陪她出来玩,为什么这么抠嗖得只买硬座?解释只有一个,越有钱就越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