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得眼前树干扭曲幽比鬼魅,长道荒芜慎人心脾,五小均倒吸一口凉气。于阳问道:“此处因何被划为禁地?”
“此处被划为禁地乃十年之前的事了,至于因何缘由,莫说是我们,便是那些年长的师兄师伯也都不知。”李百双怅然道。
杨三折朝那石碑前行两步,喃声道:“却不知这禁地之内会是怎样的风景。”
刘龙虎素来对这神秘之所便兴致颇浓,刚忙接道:“说的极是,照我看我们进去闯荡一番如何?”
李百双与唐爽听得此言连连摆手,劝道:“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师父三令五申,无论何人都不许踏入华山禁地一步。况且这禁地阴森无比,里面有何凶险我们都不知晓,万一遭遇不测我们几个有进无出那可如何是好?”
“额……”刘龙虎受得这一盆冷水沮丧不已,只好跟在二人身后缓缓离开。
可走出一丈来远,他转向杨三折瞧去,但见其神色绝然站在石碑之前寸步不想离开。刘龙虎不由得心中一喜,他对杨三折雷厉风行的脾气再清楚不过,看来观览华山禁地的之事要有着落了。
果不其然,杨三折驻足原地长吁一口气,说道:“进去瞧瞧又有何妨?我们五个内力都已小成,如若遇事掩护咱们七人脱身绝不成问题。”
“嗯,十年之久便是当初有何凶险此刻也不复存在了。”此时站出来支持杨三折的竟是性情略显柔弱的谭东词。方才瞧上一眼,他便对禁地景观蠢蠢欲动,眼看李百双二人要继续前行心中惋惜不已,现听得杨三折的提议他又赶忙回来支持。
莫震方天不怕地不怕又岂会怕了这华山禁地,当下也与杨三折站到了一起。于阳见四个兄弟全部决意要进入禁地,自己身为大哥保护其安危的责任感油然而生,对李百双说道:“我们只是进去瞧瞧哪能那么不幸遇上危险?我看你二人就别再固执了,我们保证出来以后对进入禁地一事闭口不说便是。”
李百双已在华山修炼一年有余,华山上大大小小的事情他都甚是了解,唯独对这禁地一无所知。因此他对禁地的好奇心可说比五小还要重。听得于阳等人建议,他沉思良久,决然道:“好吧,我们便进去瞧瞧。不过唐爽你还是先别进去,万一我们进去时间太长还需你向师父求救。若是里面没有危险,改日我俩再一同进去也是一样。”
唐爽点点头,他虽然不想留在外面,可是考虑到大家都安危他却没有任何怨言。
五小一阵欢呼,同李百双一起,绕过石碑蹚着及臀的长草缓缓向禁地内部走去。
越往前行,湿气越重,身后的鸟鸣禅噪之声越小,一股森然之意萦绕在六人心头,难道这世间真的有鬼魅不成?
不知转了多少个弯,道口的石碑早已消失不见。刘龙虎再没了方才的劲头,轻声道:“我们还要不要再往前走了。”
杨三折走在最前面转身骂道:“这才走了几步,你这老鼠就打起退堂鼓了,不敢再走就滚回去。”
此刻刘龙虎心弦紧绷在幽森的环境之上,哪里还有心情与他斗嘴,当下向身旁莫震方靠了靠并不言语。
又行了一阵,六人头上忽然传来一声婴啼之声。
“我的妈呀!”刘龙虎、于阳同时大叫一声,撒脚便往回跑。
杨三折心中也是激灵一下,不过他终究还是比刘、于二人胆大,当下抬头朝树上看去。
“回来,你们两个白痴,一直猫而已!”
听到骂声,于阳二人扭头朝书上看去。果然是一只黑纹白身的猫儿正懒洋洋的蹲在树上散漫的瞧着六人的一举一动。
如此深幽的林中,便是飞鸟都难寻其足迹,竟会有一只花猫忽然出现在六人眼前,当真是耐人寻味。那花猫似是习惯了林中无味的生活,看到有人出现竟没有逃窜,仍是蹲在树上一动不动。
谭东词煞白的脸上缓回些血色,长出一口气,道:“走吧,继续走吧。”
六人继续前行,只是步伐较刚才还要缓慢好多,生怕又出现什么突如其来的情况。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不知目的为何处,五小只觉得双眼已被接踵不断地粗藤古树晃花,双腿已经习惯了在长草中行走。
忽然杨三折停下脚步,转身看了众人一眼,陷入沉思之中……
“怎么了?你不要这般一惊一乍的。”刘龙虎抱怨道。
杨三折抬头一指眼前的大树,说道:“你们看,这可是刚才那只猫?”
其余五人随他手指看去,前方不远一颗参天古树之上,一只黑白相间的花猫正歪着脑袋动也不动的顶着他们。
于阳惊呼道:“这……这……我们可是迷路了?”
“原来我们一直在同一个地方转悠,今次可是麻烦了。”谭东词焦急道。
杨三折往地上一坐,环顾着四周景象不知所惜。
李百双摇了摇头,他此刻后悔极了刚才听了五小的意见冒然走入禁地之中,无奈道:“看来也只有等唐爽向师父去求援了。”
这时一直少言寡语的莫震方开口说道:“不妨我们在走过的地方刻下标记,此后逢标记便转弯,这样起码不会重复走冤路。”
“有道理。”刘龙虎自怀中掏出一把匕首,闪到一棵古树之旁,擦擦擦画了起来。
李百双微微一笑:“他准备的倒是齐全。”
一盏茶的功夫之后,杨三折起身朝刘龙虎斥骂道:“呆子,坐个标记还要这么长时间?”
众人这才缓过神,走近一看,但见刘龙虎所对的树干上,一龙角虎脸的图案已被他刻完了大半。
这图案不正和刘龙虎腰间悬挂的令牌上的虎头一模一样吗?谭东词惊呼道:“五弟,莫非你这令牌与檀木剑真的是你自己所做?”
“我不是说过吗?自小我便有这雕刻的天分。”刘龙虎一时完了紧张,竟是吹嘘起来。
杨三折也是好一阵吃惊,他万没想到刘龙虎这类滥竽充数之徒竟有如此手艺,无怪乎他出门时还带了把匕首。不过他很快又骂道:“你这种刻法便是刻到天黑我们也走不了一里路。”
李百双点头道:“三折说得对,在我们走过的树木上划一道横杠便是。”
刘龙虎见众人已是不耐烦,什么虎头辟邪之理直接忍住未讲,索性跟在众人后面边走边在身旁的树干上划下横杠。
可走了许久之后,杨三折轻啐一口,一脚揣在面前的树干之上。终于六人又回到了那刻有半个虎头的古树之前。
随后众人避开划有横道的树木再行一遍,可最终还是回到起点。
杨三折抬头看看天色,烈日西去正午已过,心道如此走下去岂不是要将山上所有的树木全都一一走过吗?那样便是到了天黑也出不了这谜一般的森林。
“带我去树上瞧一瞧。”于阳心急若焚,也顾不得自己的方法是否可行,放一想到便七窜八窜上了树顶。
他紧抱树杈四处环望片刻之后,长叫一声,差些哭出声来,朝着下面五人百般无奈道:“这是什么鬼地方,出不去的,出不去的,便如迷宫一个摸样。”
眼见刘龙虎等人又是一阵懊悔,杨三折却不气馁,一提气爬上眼前的古树,他倒要看看这华山禁地到底如何诡异?
带他到了于阳身侧,放眼望去,但见偌大的森林密密麻麻布满了羊肠小道,百转千曲,交叉相接,目之所及竟连出口都不能瞧不见。
杨三折顺着众人脚下的道路捣了良久,却越看越迷惑,几次都险些忘了自己顺出的主线。直至最后他的目光却又回到了众人的脚下。
“怎样?”于阳焦急地问道。
杨三折却不言语,只是屏气凝神地盯着一条条蜿蜒的小道。忽然,他脑中好似抓到了什么,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这……”杨三折闭起双眼,密密麻麻的道路早已在他脑海中成像。他下意识地眨了下眼睛,暮得心花怒放,喊道:“下去,我知道怎样走出这森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