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无人能知的一份爱啊。”
“她是无人能知的真相。”
“现在,我来迎接你飞向那黑暗的世界……”
随着音乐的结束,雷鸣般的掌声响起,白乐拼命地拍手,凯歌微笑的看着他,两人拉着手,走到了剧场的外面。
看到山雅兄弟、阿尔穆和小狐狸在约定好的地方等待着他们。
小狐狸一看到白乐就扑了过去,眼角还挂着泪珠。
“伊丽莎白的一生太震撼了!”
白乐摸了摸小狐狸的耳朵,“没错,不过我们现在要开始工作了。”
两天之前狴犴组长得到一份通知,说是中国驻日本大使馆总领事长的女儿神秘失踪,要派遣中国方面的人员协助日本警方调查。
人类警方过去就犯了难,因为总领事长的女儿前一秒还在监控器范围内,后一秒就凭空消失了,检查了几遍都是这样,不得已,找了异兽方面的犯罪稽查部;不管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嘛!
狴犴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将特别行动小组全员派过去,不仅是希望能给他们一个出差放松的机会,也是因为有山雅北的话,调查能够更加方便;没想到日本警方听到是山雅家族的成员,直接说只是配合调差,绝不随便插手,无奈,一行人只能从零做起。
在狴犴给众人的资料中提到了以下几点。
总领事长的女儿是这个歌剧团的主演之一。
这个歌剧团名曰珍宝,是日本历史非常悠久的歌剧团。与其他歌剧团不同的是,其成员全部为女性,一半演绎男性,称为男役;另一半演绎女性,称为女役,并且男女役分别有不同的培训课程,其演出水平之高,每年都能够吸引大批观众趋之若鹜。甚至某些剧目有一票难求的景象。
总领事长的女儿从小学就进入珍宝学校学习,以蝴蝶为艺名扮演男役,并且极具天赋,很快就成为了顶级的男役之一。
在蝴蝶失踪之前,剧院打算让她主演由德国音乐剧改编而来的《伊丽莎白》中的男主角“死神”,据说是歌剧团准备三年的重要剧作。
而在首演开始之前五分钟,蝴蝶在人来人往的后台,消失了。
一切开始的地方,也是一切终结的地方。
众人受到珍宝剧团的邀请,观看了蝴蝶本应出演的《伊丽莎白》。
但不得不说,即使是替补演出,这场歌剧也精彩绝伦。许多珍宝多年的忠实观众都认为是该剧团划时代的巨作。
即使没有蝴蝶。
白乐一行人走到舞台后面的化妆间,这出歌剧所有的演职人员都在等着他们。
剧团的经理是一个年近半百的女士,嘴唇紧紧地抿着,脑袋后的头发一丝不乱的整理成一个发髻,妆容精致而神情严肃;她看到众人,微微鞠了一躬,直起身,稍微抬下巴,“柳生幸子,是珍宝剧团的经理,任职二十余年,各位在此查案期间的一切行程都由鄙人担当,如果各位有需要,珍宝剧团会不遗余力的给予各位力所能及的帮助。但同样的。”
她微微眯眼,瞟了一眼白乐一行人。
“我也希望各位能尊重这个具有百年历史且充满艺术创造力的剧团。”
凯歌先伸出手,“我保证,中国重案组特别行动小组的每个组员都会绝对的尊重剧团的文化,以及绝对忠实的履行自己应尽的义务。”
幸子女士深深的看了凯歌,矜持地伸出了手,“那么就麻烦了。”
在幕后和在观众席中的感受是完全不同的,那些在舞台上光鲜的妆容到了台下就显得过于浓厚而死气沉沉。
所有的人员按照等级排列,等待着幸子女士一一介绍。
为首的是依然穿着死神装束的替补演员——大岛梦夕,当然,也是艺名,珍宝的艺人只要在剧团一天,就只能用艺名来称呼;他和凯歌握了握手。
凯歌心下一惊,这种握手方式、这种力度,——简直是个真正的男人。
随后是女主演花月遥,她双手紧紧握住凯歌,双目含泪,“拜托,请一定要找到蝴蝶桑。”
她捂着脸哭得妆花了一片,其他的成员纷纷围过去安慰。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人,其中有一群男役靠在墙上,冷冷的看着这场骚动,仿佛十分可笑。
“你们这是什么姿态!背挺直!”
幸子女士冲着那群靠在墙上的男役走过去轻声呵斥,但这一切,并没有逃过身为异兽的众人的耳朵。
在了解过剧团的基本信息后,一行人受到山雅北的邀请,到距离剧团不远的一个小旅店里住宿。
旅店环境不错,十足的闹中取静,并且还有天然的温泉。此时正值3、4月份,正是日本的樱花季,而旅店内的水塘边就有一株开的极盛的樱花树。店家是一对老夫妇,看着几个青年人十分的欢喜,特别安排众人晚上在能够看到樱花的房间住宿。
晚饭是在楼下的公用空间用的。晚风习习、吹皱一池春水,樱花落在水面上,几条锦鲤浮来啄食。
店家准备的晚饭是当地有名的寿喜锅,有着雪花纹路的牛肉码在锅里,引得小狐狸都不愿意离开,去看一看他在国内嚷了好久的樱花,耳朵一抖一抖的,拉着山雅北坐在桌边,当然,山雅南在他哥旁边一边打电脑一边不屑地看着两人。
作为唯一会日本料理的山雅北,熟练的为众人准备着晚饭。
阿尔穆在一边不断的打喷嚏擤鼻子,没错,在樱花飞舞的日本之春,他光荣的花粉过敏了。
众人十分的爱莫能助,阿尔穆在思考要不要去看个医生。
而凯歌和白乐坐在靠近庭院的走廊上,喝着店家准备的清酒。
“你对于珍宝的这群人有什么看法?”白乐靠在凯歌的肩上,慢慢的喝着清酒,问道。
凯歌思考了一会儿,回答。
“我觉得这个剧团里的人都还蛮压抑的。女生一旦演了男性,哪怕戏演完了也和男的一样;那群旁边冷哼的男群演,也不知道什么心理,也是非常值得怀疑的;还有花月遥。”
凯歌特别疑惑的看着白乐,“难道花月遥和蝴蝶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如果只是同事关系,为什么已经失踪近乎两个礼拜了,情绪还那么激动?演员不应该本身就有这样的觉悟吗?”
白乐给凯歌递过一杯酒,“你说的没错,这个整个剧场的人都怪怪的。”
“不过在我看来觉得行为最反常的,是幸子女士。”
“幸子女士?”
“记得那群男群演在冷哼的时候幸子女士在说什么吗?”
“好像是在说他们的姿态问题,有什么不对的吗?幸子女士看起来非常维护他们剧团的荣耀和仪态什么的。”
白乐颇有深意的看着洒落樱花的水池,说。
“我们今天看歌剧之前,在剧场前面看到的介绍说‘珍宝向所有观众传达的理念是美丽、善良、端庄’对吧?诚然幸子女士确实是矫正了对于男群演仪态的问题;但是,难道他们对于他人的哀伤而冷嘲讥讽的态度是善良的吗?既然幸子女士能在众人面前呵斥自己剧团的演员注重仪态,那么,为什么她并没有完全的执行剧团这百年流传下来的理念呢?”
凯歌愣了一下,“可能是她没注意?”
“一个幼儿教师会特别注意孩子的营养问题是,因为这是她职业必须的技能;一个中学老师会特别重视孩子的做题技巧,因为这个是她的重点偏向。那么作为一个在珍宝剧团担任了二十年经理的人、并且我确定他在担任经理之前也是一位剧团的演员,作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一点呢?尤其是对于一个自己用半生来维护的荣耀。”
“那你是说……”
白乐笑了笑,此时山雅北的寿喜锅已经准备好了,几人都围到了桌边,除了小狐狸不能喝酒,几人都其乐融融的开始吃饭。
唯有美食与爱情不可辜负。
而当美食与爱情和美酒在一起相逢,那么即便是不醉人的酒,也拥有使人陶醉的魔力。
所有的人都微醺了,包括小狐狸。
凯歌将白乐抱回卧室的时候,山雅北正在看着分别抱着他两个腿的山雅南和小狐狸犯愁,放下谁都不行,于是他一手一个,把人拎了回去。
阿尔穆抱着纸巾回到自己的卧室,临走前幽怨地看着山雅北和凯歌。
“真是孤独寂寞冷啊~”
凯歌先给白乐拿热水擦擦脸,然后去卫生间洗漱,躺在了白乐的身边后,他想了想,侧身抱住了已经睡得昏昏然的白乐,闭上了眼睛。
在一切虚无中,只有一只蝴蝶,在翩翩起舞。
随后蝴蝶消失在半空,他一惊,向不断地周围寻找。
“凯歌!凯歌!你怎么了”
白乐感觉凯歌手箍得很紧,翻过身一看,他嘴唇发白,满头大汗,白乐非常担心。
凯歌睁开眼,看到白乐担心的神情,想了想,解释说,“没事儿。”
“真的没事?”
凯歌起床,看了一下时间,是凌晨五点左右,不早不晚的时间,他摸摸头上的虚汗。
“可能是时差没到好,再加上这个天气有点闷吧。”
然后他拿出店家给两人准备的浴袍,建议说,“不如我们趁着现在没人去泡泡温泉?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
白乐爬起床,看看凯歌,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蹭蹭。
凯歌愣了一下,弯腰抱住白乐,低声说,“别蹭了。”
白乐从凯歌的臂弯里露出头,脸红红的。
……
山雅北几乎一夜没睡,原因是山雅南和小狐狸一人抱着他的一个胳膊,扒都扒不下来,等好不容易把两人拖到床上,山雅南就开始吐,小狐狸迷迷糊糊的一睁眼,看到山雅南吐,他也就跟着吐,两个人吐得长江后浪推前浪。
吐得全是他的床单!
山雅北几乎在崩溃的边缘,等他把山雅南给送到他的卧室的时候,小狐狸嫌弃自己的衣服不干不净的,就全部脱了下来,然后变回原形睡觉。
山雅北回到卧室,看见一只白色的、九条尾巴的小狐狸团成个小圆子睡在地毯上,眼睛眯着,抱着自己的一条大尾巴,一边打着小呼噜一边蹭啊蹭。
他的眼睛突然亮了。
好,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