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小歌刚要脱口而:“你又要做什么?休想再羞辱我!”
可是,在话还没有出口的时候,欧阳小歌便是瞬间的闭上了自己的嘴巴,因为欧阳小歌知道,自己就算是把话说出来也是没有作用的,倒不如就和这个人死磕到底,她欧阳小歌倒是要看看,这个上官漠风到底有什么样的本事,不过就是一些管用的伎俩而已,这些伎俩,自己全部都尝试过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上官漠风这个人,好像解决什么事情都只有这一个方法一样,说不明白的事情,他宁愿选择不说,只要是他得到了这个女人,他便会得到一瞬间的安慰,很多时候,只有这样的一瞬间,也会让上官漠风觉的十分的欣慰了。
上官漠风再一次的让欧阳小歌全部的展现在自己的面前,也不顾欧阳小歌恨恨的眼神,便开始肆无忌惮的在欧阳小歌的身上发泄着,上官漠风极尽全力的拥抱着欧阳小歌,仿佛是要将欧阳小歌融入到自己的身体中一般,但是欧阳小歌却是仍然没有丝毫的反应,她无法一次又一次的忍受这个人反复无常的性格,但是终究也无法逃脱这个人时而温柔时而暴戾的陷阱。
此刻的欧阳小歌,默默的承受着上官漠风带给自己的一切,欧阳小歌觉得,这样的时刻总是会过去的,而像今天早晨那样的上官漠风,终究是会完全的出现的,欧阳小歌只是在脑海中不停的回想着今天早晨的温柔的上官漠风,今天早晨,给自己画眉的那个上官漠风,是那样的让人沉迷。
今早温柔的日光映在这个人长长的睫毛上,让欧阳小歌觉得,这个人就是自己的良人,可是现在,日光仍旧是这样的温柔,而这个人的动作,也是时而的温柔,但是现在看起来,这个人却是完全和自己早晨的那个良人不同的。这个人,总是让人觉得心惊胆颤。
“贱人,为什么就是不理本王!本王要听你的解释!给本王一个解释!”上官漠风喘息着说道。
但是欧阳小歌却只是直直的看着床顶,不做任何的反应,不发出任何的声音。
“贱人,你是死鱼吗?别这样无视本王,本王倒要看看,你这个贱人到底能够撑到多久!”上官漠风恨恨的说道,同时动作更加凶狠。
然而欧阳小歌只是紧紧的咬住自己的下唇,即使是眼泪已经在眼角打转了,也是丝毫的不出一丁点儿的声音。
上官漠风就这样在欧阳小歌的身上折腾着,而无论上官漠风如何的肆虐,欧阳小歌都只是用沉默来对待这个男人,因为欧阳小歌知道,对于这个男人来说,沉默,就是最好的反抗。
上官漠风折腾的筋疲力竭的时候,欧阳小歌还是没有如上官漠风所愿,做出任何的回应或是发出任何的声音。
知道最后的时候,上官漠风喘息着无力并且挫败的在欧阳小歌的耳边说道:“歌儿,你现在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欧阳小歌听了上官漠风的话,心中便是更加的不好受了,刽子手把自己推上了断头台,却要问自己为什么要自杀?
这不是太可笑的一件事情了吗?
欧阳小歌知道今天上官漠风不会再来摧残自己了,竟然仿佛是如蒙大赦一般,在心中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便是闭上眼睛,十分放心的沉沉睡去了。
这样的囚宠折磨,对于欧阳小歌而言,已经是没有丝毫的抗拒的了,欧阳小歌甚至已经渐渐的习惯了这样的生活,适应了上官漠风表达爱合占有的方式,欧阳小歌甚至还在这样的方式中,不停的迷失自己,不停的沉沦。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那个男人的汗巾还是在欧阳小歌房间中的地上安静的躺着,欧阳小歌十分平静的伺候上官漠风更衣洗漱和用早膳,任由那个汗巾躺在地上,等待着上官漠风的爆发。
终于,在上官漠风用过早膳之后,终于将昨夜未完的和今早积蓄的疑问全部都爆发了出来!
婢女撤下饭菜之后,上官漠风走到那块已经明显的沾染了男人的汗渍的粗布的汗巾前,捡起这个汗巾,邪笑着说道:“这个汗巾怎么这么劣质,难道是歌儿你最近缺钱了?”
欧阳小歌索性冷冷的说道:“妾身来到府中之后,尊敬的王爷大人并没有给妾身银两过活,妾身自然是缺钱的了。如果尊敬的王爷大人想看到好一点的汗巾的话,尊敬的王爷大人最好是多给妾身一些银钱过活!”
上官漠风听了欧阳小歌的话,根本就无暇考虑这些话是不是气话,只是下意识的冷冷的回应道:“贱人!恬不知耻!”
欧阳小歌索性冷冷的说道:“尊敬的王爷大人不是一直都是这样认为妾身的吗?怎么现在突然这么生气了,难道尊敬的王爷大人之前说妾身不守妇道,说妾身是一个淫荡的人,都不是尊敬的王爷大人的真心话吗?”
“你居然还学会了强词夺理了?看来轩辕子染真的把你调教得不错了!贱人,你别忘了,你现在是轩辕子染的妻子,你和本王在一起,就是偷情,就是放荡,你这一辈子注定也摆脱不掉这个名声!贱人,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哪一个好人家的正经女儿能够在一年之内嫁了两次的!”
欧阳小歌这次可是不能够容忍上官漠风的话了,上官漠风说什么都可以,但是就是不能够侮辱自己的父母亲族,要不是上官漠风这样对待自己,自己怎么可能给自己的父母亲族蒙羞!怎么可能在一年之内嫁了两次,由一个单纯的小女子,瞬间变成了一个饱经沧桑的女人!
欧阳小歌狠狠的说道:“上官漠风!都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你还我的清白,你还我的孩子,我要你还给我你从我这里拿走的一切!”
欧阳小歌咬牙切齿的样子,着实是震颤到了上官漠风,上官漠风从来没有想过,原来这个女人的心中,真的对自己有着这么多的怨气,而且,竟然已经这么的恨自己了。
上官漠风的心中十分的心疼,但是要让上官漠风在这个时候表现出他的心疼,简直比杀了他还难。
上官漠风冷冷的说道:“好啊,如果你有本事的话,你可以随时来取这些东西,但是,只怕你生性放浪,就算是从本王这里取出去了,你也还是会在别人那里丢失的!与其给这些用粗布汗巾的山野村夫,倒不如给本王来的体面,好歹本王也是皇亲国戚!”
欧阳小歌再也不能够忍受上官漠风的侮辱了,禁不住歇斯底里的喊道:“滚!你给我滚!滚出这里,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此时的欧阳小歌情绪已经完全失控了,也不顾任何的伪装的坚强和体面,竟然当着上官漠风的面儿掩面大哭起来,哭声十分的伤痛,让人听了都有为之流泪的感觉。
上官漠风见了这样的欧阳小歌,怎么能够不心疼,但是上官漠风却是无论如何都下不来这个台阶,无法迅速的做出转变,来给这样伤痛的欧阳小歌以安慰,上官漠风在现在这个时候,能做的,也只有离开了吧。
有的时候,上官漠风比任何一个人都懂得逃避。
上官漠风本来是想要安慰欧阳小歌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本来是应该是安慰的话语,到了嘴边儿,却只能变成了一声冷冷的“哼。”
而随着上官漠风的这一声冷哼,欧阳小歌的房门被紧紧的关上了,欧阳小歌觉得,这一扇门关上的,不仅仅是上官漠风的决绝的背影而已,还有自己的纯真,还有自己已经碎裂的一整个世界。
欧阳小歌一旦卸下了满身的防备,便是再也制止不住伤悲的流露,不顾院子里奴才和婢女的看法,不顾今天的事情可能传到闻人乔楚的耳中,不顾自己的坚强,不顾一切,只是这样大声的哭着,发泄着自己心中满满的痛苦和无奈。
欧阳小歌院子中的奴才和婢女们,听到了欧阳小歌的哭声,刚开始的时候,还是十分的好奇的,但是渐渐的,也都是觉得不忍继续听下去了,仿佛再听下去的话,就连自己,也都是忍不住要为这个可怜的女人去声讨那个伤害她的男人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欧阳小歌终于停止了哭泣,而大声的发泄之后,仿佛心中的郁闷也就此发泄掉了。欧阳小歌的心中,此刻反而是无比的平静了。昨晚欧阳小歌本来就睡得并不沉稳,所以现在反而是十分的疲惫了,欧阳小歌也不顾哭花的妆容,便是躺在床上沉沉的睡去了,欧阳小歌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变得很轻很轻,哭得筋疲力尽之后,身子反而如同初生的婴儿一般的轻盈宁静,欧阳小歌甚至觉得自己渐渐回到了母亲的怀抱之中。
而此时,在九王府的另一个院子中,两个女人正在对峙着。
这两个人,是所有的九王府中的人都认识的,因为她们就是乔夫人和她的婢女,从前的丫鬟闻人映月,现在的闻人映月夫人。
闻人乔楚冷冷的说道:“怎么你和周李木杨私下里还有联络?”
闻人映月故作无辜和不知,说道:“谁向姐姐说的,我怎么不知道,我竟然私下里还找过周李木杨?”
闻人乔楚说道:“本夫人想要知道的事情,自然能够知道,本夫人的眼线之多,远远超过了你的想象,小丫头,你不要以为本夫人只有你一个心腹,其实你,不过是本夫人一个跑腿儿的罢了,哪里算得上是什么心腹。不过,即使是这样,你的前途,归根究底也是本夫人赏的,你应该知道感激才是,不要得寸进尺,想要更多。”
其实闻人映月本是不想去找周李木杨的,但是由于闻人乔楚拿了帕子给上官漠风,上官漠风觉得这明明就是一个男人的帕子,当然,上官漠风不傻,新绣上去的字迹在这个旧的泛黄的帕子上面如此的明显,上官漠风怎么会看不出来,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字迹是有人栽赃陷害的。
所以上官漠风便找到了闻人映月,让她招认闻人乔楚的事情。
但是闻人映月也不是一个蠢笨的人,知道自己和闻人乔楚做的这些事情,是有关皇室血脉的事情,这件事情一旦暴露出来,对自己反而是更加的不利的,如果这件事情暴露出来的话,别说自己的刚刚得到的夫人的地位不保,甚至就连性命也都不在了。
闻人映月本来想把这件事情告诉给闻人乔楚,但是闻人乔楚拿着一个男人的汗巾去欧阳小歌的院子中撒野的事情,整个九王府中都传遍了,闻人映月已经知道,现在的事情,就是闻人乔楚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而以闻人乔楚现在对自己的愤恨,如果自己明面去找闻人乔楚说这件事情的话,闻人乔楚反而是不会领情。
闻人映月想着,倒不如自己去找周李木杨说个清楚,让周李木杨趁早的离开都城,不要再和闻人乔楚往来,等到被九尊敬的王爷大人抓到,东窗事发的那一天,可真不是好看的。
可是谁承想,整个周李木杨竟然是一个只要钱不要命的主儿,竟然提出了:“想要我离开,可以,但是闻人映月夫人必须出到比乔夫人多一倍的黄金,我才能听你的话,离开都城。乔夫人可是说了,她会给我一共两百两的黄金。”
闻人映月不过是一个小丫头,虽然手中的积蓄不少,但是绝对达不到周李木杨所说的数字,况且这些钱都是自己辛辛苦苦的赚来的,都是自己每日提心吊胆,处心积虑的得来的,自己怎么能够把自己这么多年忍辱赚来的继续,全部来给这个人。
而且闻人映月心中很清楚,自己在王府中的地位,是朝不保夕的,上官漠风的态度已经说明了这一点。
闻人映月看着这个周李木杨这样的不可救药,便是忿忿的离开了周李木杨的家,前后也不到一个时辰,想不到这样短暂的时间,闻人乔楚竟然也能够发觉,这倒真的是出乎闻人映月的意料了。
不过,闻人映月不知道的是,虽然闻人乔楚的耳目确实是有不少,但是今天发现闻人映月擅自去找周木样,倒不是什么耳目的发现,而是闻人乔楚自己发现的,因为闻人乔楚也恰好去找周李木杨,但是看到了闻人映月,闻人乔楚心中掐不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也不敢擅自行动了。
闻人乔楚冷冷的说道:“闻人映月,你在本夫人这里的时候,本夫人待你不薄,有什么好东西,不都是先想着赏给你,别的丫头,也只有看着你羡慕的份儿,可是你的行为,实在是让本夫人心寒,先是用手段把自己给了尊敬的王爷大人,让他封你做夫人,你说你没有背叛本夫人,本夫人念在往日的情分上,也确实是相信了。可似乎,如今的事情,你总要给本夫人一个解释才是!”
闻人映月想了想,觉得自己本来是好心,本来是想要救闻人乔楚和周李木杨一命,如今自己弄得这样的一身不是,还不如把事情告诉给闻人乔楚,让她自己后悔去,闻人乔楚什么心情,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自己和这个从前的主子,说白了,也不过就是相互利用的关系罢了。
闻人映月说道:“夫人昨天给欧阳小歌送去了一个帕子,对吧?”
闻人乔楚说道:“九王府中向来都是藏不住任何事情的,这件事情,我早就知道你会知道,对,是这样,不过这又如何?这和你两面三刀的背叛本夫人,又有什么关系?”
闻人乔楚突然冷笑着说道:“呵呵,小蹄子,你可不要告诉本夫人,你现在已经投靠了欧阳小歌了?呵呵,不会吧,你可要知道,欧阳小歌腹中胎儿的死,和你也脱不了干系的,况且你现在已经是夫人了,欧阳小歌现在也不过是王府中名分上的新夫人而已,你这样的做法,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
闻人映月不卑不亢的笑道:“姐姐过奖了,妹妹还没有这样左右逢源的能力,况且,所谓忠仆不适二主,虽然我现在已经是夫人了,我也不会再以奴婢自居,来作践自己的身份,但是,毕竟妹妹曾经是姐姐的奴婢,如果没有姐姐的提携,妹妹也没有今天的位置,姐姐放心,妹妹是一定不会弃了姐姐去投靠欧阳小歌的。”
随即,闻人映月又补充道:“这是实话。”
闻人乔楚冷笑道:“哦?那妹妹今日的举动,到底是为何?”
闻人映月虽然心中觉得闻人乔楚这件事情做的十分的愚蠢,但是闻人乔楚毕竟是自己以前的主子,若是要闻人映月当面嘲笑她的愚蠢的话,闻人映月却是着实做不出来的,闻人映月只是淡淡的说道:“因为姐姐做的事情,让尊敬的王爷大人起疑心了。”
其实闻人乔楚自从从欧阳小歌的院子中出来的时候,也觉得十分的不妥,心中总是有点不安,但是问题到底是出在哪里,闻人乔楚也是说不清楚的,今日闻人映月这么一提起,闻人乔楚的心中便是猛然的一凛,知道这个计谋确实是出了问题了。
于是闻人乔楚急切的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尊敬的王爷大人究竟因为什么而起了疑心?难不成是你这个贱蹄子捣的鬼?”
闻人映月听了闻人乔楚的话,这一次可是丝毫不给闻人乔楚留情面了,冷冷的说道:“姐姐如果这样说的话,妹妹真的是没有什么再和姐姐可说的了,姐姐还是回去吧!”
随即,闻人映月便喊自己的丫头道:“梅儿,送客——”
“慢着!”闻人乔楚急忙阻拦道。
其实闻人映月虽然心中生气,但是也是想要把事情给说清楚的,于是又吩咐梅儿道:“不必了,你先回去吧,我传唤你的时候你再出来,让我们自在说话。”
闻人乔楚看着闻人映月现在的作风,颇有一番夫人主子的架势了,丝毫看不出她就是从前那个小丫头了,禁不住说道:“妹妹现在可是越来越像一个夫人了!”
闻人映月不以为意的说道:“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不是已经是闻人映月夫人了吗?我就是九王府堂堂正正的夫人,走在街上也会有人认出我就是九王府中的闻人映月夫人,这又何须像不像呢?”
闻人乔楚说道:“这事情咱们就别提了,算是我口误了,你还是说说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吧?”
闻人映月笑了一声,说道:“姐姐要是早能够和妹妹这样心平气和的说话,不要总拿过往的一些事情来说的话,咱们之间的事情,不就早都说清楚了。在说这件事情之间,我还想提醒姐姐一句,妹妹和姐姐一样,对于从前的事情,也都是不愿意再提的,虽然妹妹从前的身份,要比姐姐光明得多,但是,总是提起也终归是不好的。”
闻人映月娇笑着说道:“难道姐姐成日里被人提醒出身于青楼,心情会好吗?”
“你!”闻人乔楚气结的看着闻人映月。
然而闻人映月却是朗朗笑道:“姐姐这是生的哪门子的气呢,我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姐姐到底还要不要听正经事了啊?姐姐要是再这样生气的话,妹妹可是没法儿说了!”
闻人乔楚此刻急于知道上官漠风说了些什么,于是只好压下了心中的满腔的怒气,说道:“你说。”
闻人映月毫不掩饰的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给闻人乔楚,说道:“姐姐想用计谋害欧阳小歌,却不想这一次的计谋实在是太拙劣了,许是姐姐近日心思一心在小王子的身上,也无暇孤寂许多的缘故吧。姐姐给尊敬的王爷大人看的那个汗巾,尊敬的王爷大人看出来是男子所用的了。”
闻人乔楚还是不明其意,说道:“是又怎么样呢?本来就是男子所用的,这才能嫁祸给欧阳小歌。”
闻人映月笑道:“可是,问题是,现在尊敬的王爷大人并不怀疑欧阳小歌,而是觉得姐姐有问题,尊敬的王爷大人今日早朝之前就来问我,想知道姐姐到底和什么男人关系密切。”
“你是说,尊敬的王爷大人怀疑我?”闻人乔楚说道。
闻人映月点头说道:“不错,尊敬的王爷大人怀疑,那个帕子是姐姐自己从男人那里拿来的,而这个男人,则是尊敬的王爷大人现在关心的问题。”
闻人映月继续说道:“不是妹妹说姐姐,只是姐姐这一次实在是做得太不靠谱了,妹妹听说,那个汗巾上面竟然还清清楚楚的写着‘歌儿赠郎君’几个字,姐姐好糊涂,那周李木杨的汗巾,妹妹不用看也知道,一定是十分的陈旧的了,这样陈旧的汗巾上,竟然有新绣上的自己,姐姐自己说说,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姐姐的疏忽?”
闻人乔楚这才如梦初醒一般,终于知道了问题的所在,但是现在,已经是为时已晚了!
闻人乔楚觉得自己的身体都没有了力气了,但是在闻人映月的面前,也还是强撑者保持着几分威严,闻人乔楚故作镇定的说道:“原来是这样。”
闻人映月看出了闻人乔楚是在逞强,于是讽刺道:“姐姐好淡定啊。”
闻人乔楚沉声说道:“事已至此,不淡定的话,还能怎么样?”
闻人映月说道:“姐姐,妹妹今日和你说这些事情,只是想要让姐姐知道,虽然妹妹现在是夫人的身份,但是和姐姐还是在一条船上的,妹妹今日去找周李木杨,不过是想要让他离开罢了,以免尊敬的王爷大人查出来。现在既然姐姐已经知道了,旧情姐姐尽快的解决掉周李木杨吧。”
闻人乔楚沉声说道:“知道了。”
随即,闻人乔楚便是头也不回的离去了,因为她要找到一个解决掉周李木杨的方法。
欧阳小歌直睡到午膳的时间才起床,用过午膳之后,久久不见上官漠风来自己的院子,以为上官漠风还在生自己的气,虽然这件事情本就不是自己的过错,而且最应该生气的是自己才对,但是果然,哭泣是最好的解压的方式,欧阳小歌在痛哭之后,心中反而是豁然清明。
欧阳小歌于是派人去打探,说道:“看看尊敬的王爷大人是在自己的书房中批阅奏章,还是在哪个夫人的院子里。”
婢女好久才回来,说道:“回夫人的话,尊敬的王爷大人下了早朝后,至今还没有回来。”
欧阳小歌以为上官漠风只是政务繁忙而已,不疑有他,便是索性乐得清闲,找出了几本旧书来看。
欧阳小歌看的入了神,用过晚膳之后,仍旧是专心看书,欧阳小歌也是好久都没有体会过这样的宁静了。
欧阳小歌正在书中入迷,突然感觉到一件暖暖的披风披在了自己的身上,下意识的回身看去,便看到上官漠风正是满含笑意的看着自己。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欧阳小歌总是觉得这样的笑容中仿佛是有什么隐藏的东西一般,但是,究竟是什么东西,欧阳小歌也说不清楚。
经过了一天的心情的沉淀,欧阳小歌和上官漠风仿佛都忘了那个汗巾给他们二人带来的隔阂,因为那个男人的汗巾,对于这两个人来说,早就是心知肚明的闻人乔楚的计谋了。
欧阳小歌说道:“尊敬的王爷大人看起来很累的样子,今天很多事情需要处理吗?”
上官漠风想了想,还是没有把事情告诉给欧阳小歌,只是遮掩着说道:“是啊,今天朝中的事情很多,本王累得忙不过来。”
欧阳小歌看到上官漠风实在是十分疲惫的样子,于是放下书,说道:“妾身给尊敬的王爷大人揉揉肩膀,如何?”
上官漠风却是把眼光放在欧阳小歌的所看的书上,问道:“歌儿看的是什么书?哦?《烈女传》。”
随即,上官漠风饶有深意的问道:“不知歌儿怎样评价列女传中的典故?”
欧阳小歌笑道:“不过是一些闲书,用来打发时间的罢了,有什么能够评价的典故,尊敬的王爷大人要是再不让妾身帮尊敬的王爷大人柔柔肩的话,妾身以后可就不这样服侍尊敬的王爷大人了!”
上官漠风听欧阳小歌这么说,也便是方下了放在欧阳小歌所看的书上的心思,说道:“歌儿难得有这样的心情,本王怎么能够错过。”
欧阳小歌让上官漠风趴在床上,自己则是坐在上官漠风的身边,轻柔的给上官漠风按着肩膀,这样的场景,可是欧阳小歌曾经在闺中的时候幻想过无数次的。
在欧阳小歌曾经在家里做姑娘的时候,欧阳小歌对于婚姻生活总是有很多的向往,在嫁给上官漠风之后,以为这些向往都不会实现了,但是现在看来,这些自己原本所期望的,却是正在一点一点的实现着,只是进程慢了一些而已。
欧阳小歌十分沉迷于这样静好的岁月中,这一刻,欧阳小歌突然觉得,就算是上官漠风时而暴戾,阴晴不定,但是上官漠风确实是自己喜欢的人,只要是和上官漠风在一起,上官漠风的那些原本自己认为不能够忍受的事情,在经过了这么多的颠簸,在确定了自己确实深爱着上官漠风之后,这些事情,便也没什么难以忍受的了。
“歌儿,这一刻,本王觉得很幸福。”上官漠风十分舒适的说道。
欧阳小歌也微笑着说道:“妾身也觉得很幸福,真希望日子就一直这么过下去,这样的生活,才是妾身所希望的。”
上官漠风若有所思的说道:“会的,你是本王的,谁也抢不走,谁也别想抢走。”
欧阳小歌觉得上官漠风这句话说的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又是实在不愿意多想什么,来破坏现在的气氛,于是说道:“尊敬的王爷大人可是觉得舒坦一些了?是不是没有先前那么疲累了?”
上官漠风说道:“是啊,见到了歌儿,本王就觉得没有那么疲累了。”
欧阳小歌娇笑道:“贫嘴!尊敬的王爷大人就会逗妾身开心,妾身可不相信自己对尊敬的王爷大人真的有这么大的吸引力。”
欧阳小歌虽然这么说着,但是却是下意识的觉得上官漠风说的话都是真的,因为此刻的欧阳小歌,能够明显的感觉到上官漠风的真心,就像上官漠风也能够感觉到她的真心一样。
欧阳小歌笑着轻吟道:“佛若许我一个愿望,我唯愿背弃我佛,求与我爱的人,永享这岁月静好。”
上官漠风轻轻闭着眼睛,觉得欧阳小歌的声音就如同夜莺一般婉转动听,仿佛是又回到了第一次见到欧阳小歌的那个新婚之夜,这个女子明媚纯净的大眼睛,带着恐惧对自己说,求求你不要这样。
想到这里,上官漠风不禁笑了出来,欧阳小歌惊讶的问道:“尊敬的王爷大人怎么了?”
上官漠风笑道:“本王在想你,想你第一次和本王在一起的时候的样子。”
听了上官漠风的话,欧阳小歌不禁羞红了脸,不要意思的说道:“尊敬的王爷大人说这些过去的事情干嘛,怪难为情的!”
上官漠风笑道:“哈哈!这有什么难为情的,你现在不适已经是本王的女人了!”
欧阳小歌这几日的生活每天都过的很安稳,只是上官漠风依旧没有解除对自己的禁足,欧阳小歌知道,上官漠风还是怕自己回到轩辕子染的城主府中去,虽然觉得上官漠风不相信自己对他的情谊,感到有些伤心,但是毕竟这只是上官漠风占有欲的一个小小的表现罢了,这一点,欧阳小歌还是能够理解的。
况且欧阳小歌知道,上官漠风从小缺乏安全感,对一切事情都抱着下意识的逃避的态度,对于一切事情,在没有完全的确定不会失去之前,是一定会十分的小心谨慎的。
欧阳小歌这几日也不叫嚷着要求上官漠风解除禁足了,因为欧阳小歌觉得,既然这是上官漠风爱自己的方式之一,自己就应该试着接受它。
欧阳小歌觉得,这样每日在院子中,等着上官漠风来,看着上官漠风走,再盼着上官漠风来的日子,也是十分的美妙的。
等待,只要是为自己爱的人做出的,就是值得的。
上官漠风自从答应欧阳小歌不再碰别的女人之后,便是真的信守承诺,没有再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过,欧阳小歌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心中便是更加的确信,上官漠风就是自己要共度一生的人了。
虽然曾经走了太多的弯路,甚至还有了轩辕子染这样一个不容忽视的插曲,但是欧阳小歌的心中却是十分的确信,自己一定要和上官漠风在一起,只要上官漠风是爱自己的,自己就是无论如何都不会退缩的。
除非有一天,自己感觉不到上官漠风对自己的爱了,直到那一天出现的时候,欧阳小歌觉得,自己才会像从前那样,义无反顾的里开上官漠风。
欧阳小歌渐渐开始想着要怎样和轩辕子染说清楚,自己爱的人真的不是他,与其这样继续下去,倒不如来一个一刀两段更加的痛快,但是欧阳小歌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说不出这样的话的,一问虽然当初是轩辕子染追求自己,但是毕竟是自己最终选择了他,在自己有机会选择上官漠风的时候,自己还是选择了轩辕子染。
所以,既然轩辕子染是自己的选择,自己就应该和轩辕子染走下去,又岂能有中途退出的道理?
欧阳小歌为了这件事情真的是十分的纠结。
这几日里欧阳小歌整日沉浸在和上官漠风的相爱之中,甚至渐渐忘记了闻人乔楚,渐渐忘记了还有一个刽子手,怀着即将出生的上官漠风的孩子,和自己共同生活在这个王府的天空下呢。
虽然有的时候,想起那个死去的孩子,欧阳小歌会觉得心中隐隐作痛,但是欧阳小歌仍旧是选择相信上官漠风,并且欧阳小歌现在,竟然是盼望着闻人乔楚能够把孩子生下来了,因为孩子毕竟是无辜的,而起那必竟是上官漠风的孩子。
欧阳小歌心中已经暗下决心,只要上官漠风能够信守承诺惩罚闻人乔楚,那么自己一定会将闻人乔楚的孩子当做自己的亲生孩子来对待。
而且现在的欧阳小歌,心中竟然渐渐的释怀了闻人乔楚杀害自己孩子的事情,准确的说,不是释怀,而是能够理智的看待这件事情了。
欧阳小歌觉得,只要最后的结局,是闻人乔楚受到了惩罚,这就够了,并不一定真的要了闻人乔楚的命,因为有些时候,让一个人活着,比让她死了,更加的痛苦,欧阳小歌不想要因为自己的原因而杀人,与其是让她承受一个瞬间的痛苦,倒不如让她生不如死更加的能够体现惩罚的力度。
可是,就在欧阳小歌渐渐淡忘了闻人乔楚的时候,在这个王府的另一端的闻人乔楚,可是没有淡忘了欧阳小歌。
闻人乔楚几乎是每日都在算计着怎么样能够将欧阳小歌赶出王府,但是看着现在这样的架势,欧阳小歌似乎已经决定在王府中常住下去了,似乎根本就不打算离开九王府了,这样下去,就算是自己生下了腹中的孩子,也还是朝照样保存不了荣华富贵的。
闻人乔楚这日带着自己的丫鬟去集市上,竟然意外见到了轩辕子染的城主府被封的场景,并且见到了集市上面的通告,得知轩辕子染已经因为犯了谋反大罪而被九尊敬的王爷大人上官漠风,奉了当今皇帝的口谕,关押在天牢之中了。
但是由于这件事情是轩辕子染一人所为,与轩辕氏家族无关,所以圣上并未下令处斩轩辕氏满门,格外开恩,仅仅处斩轩辕子染一人。
但是与轩辕子染一同谋反的那些大臣们,竟然都无一逃脱满门抄斩的命运。
闻人乔楚看到了这个消息,就如同是久旱之时天空突然降下了甘霖,如同垂死之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知道这个消息,又是自己反击欧阳小歌的绝好的时机了,因为一旦欧阳小歌知道了这个消息,便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袖手旁观的。
闻人乔楚心中暗暗笑道:“就让欧阳小歌那个傻女人来给轩辕子染陪葬吧!”
闻人乔楚命令自己的丫鬟撕下集市上的公告,并且完好无损的带回王府中去。
随即,闻人乔楚便是挺着不大的肚子,做出十足的孕妇相,手中拿着那个金黄色的纸的皇家告示,也不顾上官漠风的不准自己进入到欧阳小歌的院子中的命令,大摇大摆的向着欧阳小歌的院子中走去。
可是闻人乔楚趾高气昂的来到了欧阳小歌的院子的门前的时候,却是受到了门口的守卫们的十分决绝的阻拦。
守卫们拦下闻人乔楚,说道:“乔夫人请留步,尊敬的王爷大人曾经吩咐过,不准乔夫人再进新夫人的院子,还请乔夫人不要为难属下。”
闻人乔楚摆出十足的架势,故意挺着不大的肚子说道:“狗奴才,你既然知道本夫人的身份,自然知道本夫人在王府中的地位了,尊敬的王爷大人当日说的不过是我们夫妻间的气话罢了,哪里轮得到你这个狗奴才在这里捡旨意!”
守卫们听到闻人乔楚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夫人”的名分,但是居然却敢自称和尊敬的王爷大人是夫妻,便知道乔夫人不是一个好惹的货色了,而且看着闻人乔楚的肚子,便知道这个乔夫人,是一个仗着自己怀着尊敬的王爷大人的孩子,而什么事情都能够做的出来的主儿了!
但是守卫还是十分坚决的说道:“求乔夫人不要为难属下,尊敬的王爷大人确实是吩咐过属下,不要让乔夫人进入到新夫人的院子中。”
闻人乔楚冷冷的说道:“可是本夫人今天可是尊敬的王爷大人吩咐来的,是尊敬的王爷大人让夫人进入到这个院子中,把这个东西送给新夫人的。”
随即闻人乔楚便拿出那个金色的告示来,但是这个告示是折叠着的,所以守卫们看不到这个东西里面写的到底是什么内容,于是十分的为难。
闻人乔楚见到这些守卫相信了半分,也知道既然上官漠风有命令,自己是绝对不能够进入到这个院子中的,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只怕上官漠风的怒气上来,自己肚子中的孩子真的保不住也说不定,于是趁着守卫犹豫的时间,说道:“不过既然是你胆子小的话,本夫人也不和你一般的见识,知道你们做守卫的也不容易,这样好了,你把这个东西帮我送进去吧。”
守卫想了想,觉得这样确实是一个解决这个问题的方式,于是说道:“多谢乔夫人开恩,属下这就去办。”
闻人乔楚看着那个守卫拿着告示进去了,片刻变回来复命,说道:“回乔夫人的话,属下已经把东西交给了新夫人了,轻巧夫人放心。”
闻人乔楚笑道:“如此便是有劳你了。”
随即便是心满意足的在丫鬟的搀扶下,扶着并不大的肚子摇摇摆摆的走了。
而正在房间中看书的欧阳小歌,听到了属下的通传,守卫以为这个东西是上官漠风让闻人乔楚交给欧阳小歌的,于是说道:“夫人,尊敬的王爷大人有东西送给您。”
欧阳小歌听到是上官漠风送来的东西,便是十分欣喜的收下了,但是没想到,打开之后竟然是这样的内容。
欧阳小歌看到那个金色的告示上的字,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想象不到,不过是仅仅几日的时间,轩辕子染竟然已经锒铛入狱了,并且正面临着不日处斩的危险,而这个东西,竟然是上官漠风让人交给自己的!
上官漠风,上官漠风!
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欧阳小歌想不清楚,上官漠风这几日明明已经十分的温柔了,可是今日,为何又拿了这个东西给自己,为何又要非要还轩辕子染入狱不可!
欧阳小歌看着这个告示的日期,便知道了,这便是上官漠风晚回来的那日发生的事情,原来从那一日开始,上官漠风在和自己温柔缠绵的同时,竟然正在渐渐的把轩辕子染推向了死路之中。
欧阳小歌知道自己不爱轩辕子染,但是毕竟轩辕子染也是和自己相识一场,并且待自己实在是不薄,如果轩辕子染真的是因为自己而被上官漠风害死的话,自己日后到了九泉之下,该如何面对轩辕子染,如何面对轩辕家的列祖列宗,毕竟自己已经是轩辕子染入了轩辕家祖籍的妻子呢!
欧阳小歌颤抖着捏着这张金色的告示,渐渐的把这个告示团成了一团,她刚想要撕个粉碎,但是却又没有这么做,因为她想要留着这个东西,当面和上官漠风对峙,因为她要知道,上官漠风把这个东西交给自己,到底是怀的什么样的心,她想要知道上官漠风到底想要干什么!
欧阳小歌的心中冷冷的想着:“上官漠风,上官漠风,你到底要怎样你才能够罢休!”
欧阳小歌怔怔的紧紧的攥着这个金色的告示发呆,气得连晚饭也没有吃,无论丫鬟怎样劝说,欧阳小歌都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碧荷因为欧阳小歌曾经为自己逃过公道,虽然说,欧阳小歌当时也丝毫为了想要打败闻人乔楚,才故意那么说那么做的,但是对于一个丫鬟来说,能够在挨了主子夫人的打之后,享受到主子夫人的道歉的,还真的是没有几个,对于碧荷来说,这已经是莫大的福气了,所以碧荷对欧阳小歌在心中是十分的感激的,因此伺候欧阳小歌也更加的周到。
碧荷见到欧阳小歌只是攥着这个金色的告示发呆,知道问题出现在这个告示上,但是也是不敢问欧阳小歌到底是为了什么,于是只是悄悄的来到院子中,想要等到上官漠风来了,看看上官漠风的反应。
上官漠风这几日忙着处理轩辕子染的事情,于是回来的都比较晚,本来欧阳小歌不过是以为上官漠风朝政繁忙罢了,也并未放在心上,但是自从看到了这个金色的告示之后,便知道,上官漠风整日里回来的这么晚,便是都在忙着轩辕子染的事情,忙着把轩辕子染陷入死地中去。
欧阳小歌想着,上官漠风整日忙着把自己陷入到不义的境地中去,可是自己却是每日都在为他的罪恶的行为进行着间接的辅助,每日都在他回来之后为他揉肩解乏。想着上官漠风在白天做的事情,欧阳小歌就觉得的自己的手都变得罪恶了。
上官漠风来的时候,因为碧荷害怕欧阳小歌出错,所以见到了上官漠风,远远的便参拜道:“奴婢见过尊敬的王爷大人,愿尊敬的王爷大人万福金安。”
欧阳小歌听到了碧荷的声音,并未作出任何的反应,仍旧是紧紧的攥着那张金色的告示,等着上官漠风带着满是鲜血的双手进来,质问上官漠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上官漠风并没有发现欧阳小歌的异常,只是见到欧阳小歌一个人坐在屋子中,也不点蜡烛,也不燃灯,于是玩笑着说道:“歌儿可真会给咱们九王府省银子,这么黑的天,竟然连蜡烛和灯也不点。”
欧阳小歌笑道:“这有什么的,比起尊敬的王爷大人在白日里做那些阴暗的勾当,夜晚的时候却是装作明媚异常的样子,妾身倒是觉得,妾身此时的行事,是十分的光明磊落呢!”
上官漠风听出欧阳小歌话里的异常,但是因为欧阳小歌一直都在禁足之中,所以并未联想到欧阳小歌可能已经知道了轩辕子染即将被抄斩的事情,以为不过是欧阳小歌觉得自己回来的晚了,所以发一发小脾气罢了!
于是上官漠风只是笑着摇了摇头,燃亮了室内的蜡烛。
可是燃起蜡烛之后,看着欧阳小歌的脸色,和欧阳小歌手中紧紧攥着的金色的告示,便知道欧阳小歌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了。
欧阳小歌微微闭起眼睛,说道:“为什么偏偏要点蜡烛呢,只要是在光明中,我就会不自觉的把你想象成一个心底里其实是十分光明的人,但是事实上,阴暗才是你的本质。”
上官漠风知道欧阳小歌要说真么,所以也并未掩饰,看着欧阳小歌手中的告示,说道:“不错,轩辕子染确实是要被处斩了。”
欧阳小歌狠狠的说道:“尊敬的王爷大人,你就当真那么容不下轩辕子染吗?”
上官漠风叹了口气,说道:“歌儿,不是本王容不下他,现在是他容不下本王,如今的事情,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如果本王不先下手的话,轩辕子染就会只本王于死地了,这样的话,歌儿,你觉得,你是希望本王死,还是希望轩辕子染死呢?”
欧阳小歌怔怔的固执的摇着头,说道:“不会的,轩辕子染不会这样做的,他是一个十分善良的人,他是不会害你的,他说过,如果我还是忘不掉你的话,只要我和他说,他就会放过我的。”
上官漠风本来听到欧阳小歌说轩辕子染是一个十分善良的人,心中便是有了几分的怒意了,但是听到欧阳小歌说忘不掉自己,想要让轩辕子染放了自己的时候,心中的那些刚刚燃起的怒意便全都消退了,于是转身吩咐碧荷道:“碧荷,去本王的书房,将那捆红色的卷宗拿出来。”
随即上官漠风便是坐在欧阳小歌的对面,说道:“歌儿,我不想和你吵,我也不想辩驳什么,一会儿等到碧荷拿来了卷宗,你自己看看,就知道真假了。”
欧阳小歌仍旧是固执的说道:“你骗人,我不相信你,再也不相信了。”
上官漠风叹了口气,说道:“歌儿,你看人不要只看表面,就像你说过,本王其实是一个内心柔软的人,狠戾只是本王的表面一样,你也应该透过轩辕子染的温柔的表面,去看到他的本质。”
欧阳小歌说道:“不会的,轩辕子染是一个好人。”
可是,当欧阳小歌的话说出口之后,欧阳小歌自己都觉得这句话不一定真实了,因为欧阳小歌想起了轩辕子染对自己的那两次强求,那样的轩辕子染,简直是和表面的上官漠风无异了,这两个人,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轩辕子染呢?
欧阳小歌心中也渐渐的不清楚了。
上官漠风本来听到欧阳小歌说轩辕子染是一个好人的时候,心中十分的不满,但是看到欧阳小歌陷入到了沉思之中,便是知道欧阳小歌是想起了什么了,于是关切的问道:“歌儿,你怎么了?”
欧阳小歌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你不要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欧阳小歌不愿意深思下去,她甚至是下意识的逃避,想要让轩辕子染永远都停留在自己最初认识他的那个样子,那样的阳光,那样的明媚,如果不是那样的轩辕子染的话,欧阳小歌也不会离开上官漠风而跟着他吧。
虽然欧阳小歌并不爱轩辕子染,但是,欧阳小歌不得不承认,当时确实是轩辕子染的温柔和阳光暖了自己的心,让自己被他所打动,才嫁给他的,不能说是一点感觉也没有吧?
喜欢?
对,是喜欢的吧,虽然不是爱,但是欧阳小歌心中清楚,自己还是喜欢轩辕子染的,可是轩辕子染为什么要做遮掩的事情。
碧荷因为知道今天的气氛十分的不对,听到尊敬的王爷大人吩咐要卷宗,便是急急的跑到了九尊敬的王爷大人的书房之中,将九尊敬的王爷大人要的那个红色的卷宗拿了出来,又是一路小跑回到了欧阳小歌的院子。
正在欧阳小歌和上官漠风相对无言,各自想着各自的心思的时候,碧荷已经把卷宗拿了进来。
上官漠风把这个写满了轩辕子染的图谋和罪证的卷宗拿给欧阳小歌,说道:“歌儿,你仔细看看,本王到底有没有骗你,歌儿,你是一个聪明的女子,从这个卷宗上,你就可以看得出来,这件事情,不是他死,就是本王亡,而且,这件事情是他挑起的,本王给过他机会,甚至是当面提点过他,但是他仍旧是执迷不悟,歌儿,本王尽力了。”
欧阳小歌并没有接上官漠风手中的卷宗,只是怔怔的看着上官漠风手中的卷宗,片刻,说道:“尊敬的王爷大人,妾身相信尊敬的王爷大人。”
上官漠风觉得自己的心中有一个大石头重重的落下了,而欧阳小歌在此刻的这样的一句话,简直是比任何的甜言蜜语都动听的。
上官漠风握住欧阳小歌的手,说道:“歌儿,你这句话,是本王活了这么多年来,听过的最动听的一句话了。”
欧阳小歌苦涩的笑道:“可是,尊敬的王爷大人,妾身真的不想看着轩辕子染死。”
上官漠风的笑容在瞬间凝固住了,缓缓的松开握着欧阳小歌的手,说道:“歌儿,你能不能够清楚的告诉本王,本王和轩辕子染,你到底爱的是谁?”
欧阳小歌怔怔的看着上官漠风,许久,十分认真的盯着上官漠风的眼睛,丝毫不掩饰的说道:“尊敬的王爷大人,歌儿爱的是你,但是,歌儿喜欢轩辕子染。”
本来欧阳小歌是想要等着异常暴风雨的来临的,但是出乎欧阳小歌意料的,上官漠风居然没有生气,更没有像是从前那样发怒,而是迟疑了片刻,随即,便是同样的看着欧阳小歌的眼睛说道:“喜欢?喜欢是一个什么样的情感?”
欧阳小歌苦笑着说道:“喜欢一个人,你只是觉得和他在一起很开心,你是因为开心,才和他在一起,喜欢太脆弱了,当这个人不能够再给你带来快乐了,你就会毫不犹豫的离开他。但是,爱却不同,爱一人,是明知道这个人给你带来的只有痛苦,你也愿意和他在一起,并且只愿意和他在一起。”
欧阳小歌看着上官漠风的眼睛,苦笑道:“爱是飞蛾扑火,喜欢是蝴蝶戏花,就是这样的,尊敬的王爷大人,你还想知道什么?”
上官漠风听了欧阳小歌的话,怔怔的久久不语,许久,上官漠风才开口说道:“歌儿,你能告诉本王,你为什么不想让轩辕子染死吗?”
欧阳小歌叹了口气说道:“因为妾身现在必竟是轩辕子染的妻子,并且,当初要嫁给轩辕子染,虽说是轩辕子染一再的请求,但是也确实是妾身自己的决定,妾身觉得,如果轩辕子染真的死在了尊敬的王爷大人的手上的话,妾身会觉得良心不安,会觉得,是自己害死了轩辕子染。”
上官漠风说道:“本王不否认,本王之所以这么讨厌轩辕子染,却是是因为你的原因,因为他爱上了本王的女人,所以本王十分的讨厌他。而且,虽然本王不想要让歌儿内疚,但是本王也是想让歌儿知道,轩辕子染之所以这么急着谋反,其实是因为歌儿你。”
“我?”欧阳小歌惊讶爱的反问道。
“对,不错。是因为你。”上官漠风郑重的说道。
上官漠风继续说道:“歌儿,本王知道,轩辕子染这个人其实是一个好人,就像你说的,他是一个好人没错,但是,他的身上,也还是有阴暗的一面的,因为这个世界上,是没有绝对的好人和坏人的。这个世界上,好人与坏人本没有明显的差别,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情罢了。”
上官漠风叹息着说道:“所谓的好人,这辈子也总是会做几件没良心的事情,坏人这一辈子,也总会有帮助孤寡老弱的时候,而轩辕子染,就是暂时走入歧途中的好人吧!”
欧阳小歌没有想到,上官漠风竟然能够这样客观的评价轩辕子染,欧阳小歌还以为,上官漠风对轩辕子染有的只是深深的厌恶和偏激的恨意的,毕竟轩辕子染抢走了自己,毕竟轩辕子染还给上官漠风动用了私刑,让从小都是高高在上的这个九尊敬的王爷大人,体会到了呃前所未有的痛苦。
可是现在的上官漠风,竟然能够比自己还客观的评价轩辕子染,这让欧阳小歌对于上官漠风的看法,更加加深了一步。
上官漠风继续说道:“而轩辕子染现在之所以会这样做,会成为一个误入歧途的好人,只是因为你,因为他想要完完全全的拥有你。”
欧阳小歌被上官漠风绕的发蒙,但是上官漠风最后的话,欧阳小歌还是听得清楚了,只是这样的事实,欧阳小歌不愿意接受罢了。
欧阳小歌苦笑着说道:“不,不会吧!”
上官漠风笑道:“看看,歌儿,你现在不是也在逃避吗?就像是本王一样,因为恐惧所以逃避。”
上官漠风继续说道:“歌儿,你害怕的,是你要背负的良心的责任,而本王害怕的,是本王对你的爱意,所以当时,本王才会一味的逃避,甚至最终把你推到了轩辕子染的怀抱。”
上官漠风叹气道:“所以说,归根究底,还是本王害了轩辕子染。所以说,歌儿,你不用自责,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而是本王的错,是本王害了你,害了他,是本王造成了这一切的惨剧。”
随即,上官漠风苦笑着说道:“可是,到底是谁害了本王呢?是父皇吗?还是华妃?甚至是母妃的早死?”
上官漠风摇摇头,说道:“歌儿,我们追究谁害了谁,追究谁是谁非,又有什么意义呢?也许这一切都是宿命吧!是宿命让我们相遇,然后纠葛,然后,该在一起的人,注定是要在一起的,该分离的人,注定是要分离的,歌儿,现在本王相信了,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欧阳小歌从来没有听到过上官漠风一口气说出这么多的话,也从来没有想过,上官漠风竟然能够说出这样有道理的话,这样的上官漠风,完全不是从前的那个偏激的上官漠风了,这样的上官漠风,让欧阳小歌觉得十分的亲切,十分的,安全。
这样的上官漠风,让欧阳小歌觉得,这可以是一生的依靠。
欧阳小歌说道:“尊敬的王爷大人,从前的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吧,现在妾身只想要好好的和尊敬的王爷大人在一起,不畏将来,不念过往。”
上官漠风拉住欧阳小歌的手,说道:“歌儿,本王不会让你觉得为难的,既然你不想要让轩辕子染死,本王就会拼尽了全力救轩辕子染出来。只是,他不能够再恢复到原来的地位了。”
随即,上官漠风又安慰欧阳小歌,说道:“歌儿,不过你放心,本王在天牢中救出轩辕子染之后,会给他足够的银钱,之后,会给他另一个身份,毕竟轩辕子染还年轻,他只要活着,以后的机会便是有很多的,他是一个聪明的人,是可以通过科举,再一次以新的身份步入仕途的。”
欧阳小歌怔怔的看着为轩辕子染的将来作安排的上官漠风,觉得这个人,似乎自己从来都没有真正的了解过,其实这个人的内心,是比任何人都善良的,只是很多人都辜负了他的好,辜负了他的善良,所以他才会渐渐的把自己给封闭起来吧。
欧阳小歌觉得,也许,真的是自己的出现,再一次唤醒了上官漠风心中的本真。
欧阳小歌再一次想起了那个梦境,梦中,上官漠风的原本阴暗的不见光亮的那个世界,因为自己的选择,而瞬间变得通明了,但是轩辕子染的那个原本明亮的世界,却是在自己转身走向上官漠风的那一刻,变得分外的阴暗了。
欧阳小歌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罪人了,可是既然罪孽已经酿成了,现在自己能做的,也就只有费劲了心力去挽救了,不然,一切便只能是最坏的情况了。
“歌儿?歌儿?”上官漠风看到欧阳小歌突然怔怔的发呆,握着欧阳小歌的手轻轻的摇了几下,说道。
欧阳小歌这才回过身来,注视着上官漠风,渐渐的,眼角竟然湿润起来,是感动,是因为上官漠风的那样的话而感动,欧阳小歌觉得,在这样的上官漠风面前,自己甚至是无地自容的,欧阳小歌觉得,有这一刻的上官漠风,就够了,之前的种种,全部都在这样的上官漠风面前抵消了。
欧阳小歌禁不住留下来无声的泪水,看着上官漠风,微笑着说道:“尊敬的王爷大人,尊敬的王爷大人,妾身,妾身一直错解了尊敬的王爷大人,尊敬的王爷大人,不怪妾身吧?”
上官漠风微笑着说道:“怎么会呢?歌儿,其实你一直没有误解本王,在你知道了本王的母妃和父皇的事情之后,你也就了解了本王,只是本王一直以来的行为,让你不得不误解罢了。归根纠底,都是本王的错吧。”
上官漠风随即笑道:“哈哈!不过,歌儿,本王确实是一个十分霸道的人,如果本王救出轩辕子染之后,你再和这个家伙有任何的瓜葛的话,不要怪本王没有提醒过你啊,如果真的有这样的时候,本王一定不会再次放过他的!”
欧阳小歌知道上官漠风是想要打破这样沉闷的气氛,不想让这几天的好气氛消失,于是也笑着说道:“那好啊!歌儿就给尊敬的王爷大人这样一个能够杀掉轩辕子染的机会!”
“你?”上官漠风笑道,“歌儿,你现在可是越来越坏了,你要是再这样气本王的话,别怪本王不去救他啊!”
欧阳小歌笑道:“尊敬的王爷大人要是不去救轩辕子染,歌儿也不会求尊敬的王爷大人,也就只好听之任之了。”
上官漠风笑着将欧阳小歌揽入怀中,说道:“本王自然会去救他的!”
翌日,上官漠风来到了天牢之中,只见轩辕子染蓬头垢面的坐在牢房之中,丝毫没有了往日的风采,上官漠风冷笑道:“如果不是本王亲自把轩辕城主放到了这间牢房的话,简直就不能够承认这就是轩辕城主了,轩辕城主,昔日风姿焕发的男子到哪里去了?”
此刻的轩辕子染,功败垂成,反而是更加的平静了,反而是恢复了从前温文尔雅的样子,再也没有谋反之前的狠戾了。
轩辕子染说道:“尊敬的王爷大人是特意来看罪臣的笑话的吧?如果是这样的话,罪臣还是劝尊敬的王爷大人早些离开吧,这个天牢可不是尊敬的王爷大人这样的正在仕途的顶峰的人能够来的地方,久处天牢之中的话,怕是让尊敬的王爷大人沾染了天牢中的晦气。”
上官漠风看着又恢复了从前的气度的轩辕子染,心中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此刻的上官漠风,以胜利者的身份看着轩辕子染这个失败者,心中是五味陈杂,当然也是有一种后怕感的。因为以轩辕子染的计划,如果不是遇到了自己这样的对手的话,如果自己不是恰巧知道了他们的计谋的话,恐怕现在坐在这里的就是自己了。
而面前的这个蓬头垢面的轩辕子染,则是早就坐在这个王朝的高位金座之上,成为了这个天下的主宰了。
可是,也许真是“既生瑜何生亮”吧,只是轩辕子染偏偏遇到了自己这样的对手,所以才会注定成为了一个失败者。当然,这也是轩辕子染最后几步走得太急的缘故。
自古谋求大业者,行百里者半九十,看来,轩辕子染也是难逃这样的厄运。
上官漠风淡然的看了轩辕子染一眼,然后看了看左右,侍从都已经被屏退,上官漠风从怀中拿出一包粉末,递给轩辕子染,说道:“拿着。”
颓唐的窝在墙角的轩辕子染,只是微微抬眼看了看上官漠风手中的东西,随即笑道:“尊敬的王爷大人是要赐死我吗?难道尊敬的王爷大人就这么想让我马上就死,甚至连等到斩首的日子都等不了了吗?”
上官漠风把这个纸包扔给轩辕子染,说道:“歌儿想要给你一个体面,所以本王才会成全你,免得你身首异处。”
轩辕子染听到了欧阳小歌的名字,并且真的相信了上官漠风的话,心中不禁觉得一阵凄凉。想着欧阳小歌现在终究还是和上官漠风在一起了,而自己则是变成了一个可笑的跳梁小丑,不禁冷笑道:“呵呵,呵呵,歌儿,歌儿让你来害死我的吗?”
上官漠风沉声说道:“这不是害你,而是给你一个体面。你要是不要的话,本王也不强求。”
上官漠风说着,便是真的收起了手中的纸包的粉末,但是此时的轩辕子染却是猛然抬头,冲到铁栅栏边,说道:“给我!给我!”
上官漠风冷冷的把纸包的粉末递给轩辕子染,说道:“你只有今晚的时间,过了今晚,这个药力就失效了。轩辕城主,本王知道你也是一个爱惜自己的尊严的人,总不愿意自己被斩杀于市集。你看着办吧。”
上官漠风说罢,便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牢房,上官漠风不是不想救轩辕子染,其实这不过是上官漠风给轩辕子染的一个考验罢了,上官漠风想要看看,轩辕子染的性情,到底是转变了多少,有没有转变到不可逆转的地步。
上官漠风已经决定,只要轩辕子染能够服下这一包药,他就能够活着,并且日后还可以重振旗鼓,活得体面而有尊严,但是如果轩辕子染贪生怕死,即使是这几日的时间,他也宁愿苟活于世,那么,当然,既然已经答应了欧阳小歌,便是一定能够放轩辕子染一条生路,只不过,这样的生路,却是和前者的生路完全的不同的。
此刻上官漠风的心中也是十分的纠结的,仿佛是在期盼着什么,又在抗拒着什么。
其实,如果抛却欧阳小歌这一层关系的话,上官漠风还是十分看重轩辕子染的,甚至还可以和轩辕子染成为朋友,因为这个世界上,真正的活得有原则有骨气的人已经不多了,但是,偏偏是由于欧阳小歌,才把这两个人给联系到了一起,而轩辕子染又偏偏走了极端。
上官漠风期盼着轩辕子染能够俯下那一纸包的粉末,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轩辕子染至少是一个值得较量的情敌,不然,轩辕子染就是一个不值得一瞧的小人罢了。上官漠风觉得,如果是后者的话,这不仅仅是对于欧阳小歌的侮辱,也是对自己的侮辱。
上官漠风一整天都没有回到王府之中,欧阳小歌的心中十分的焦虑,虽然上官漠风昨晚已经答应了自己,会放过轩辕子染的,但是从前的上官漠风的影子还是始终在欧阳小歌的脑海中挥之不去,欧阳小歌总是觉得,昨晚的上官漠风太不真实了,美好的不真实,大度的不真实。
欧阳小歌在院子里不停的派自己的奴婢碧荷出去打探,想要知道尊敬的王爷大人回来了没有,但是每一次碧荷打探的结果,都是:“回夫人的话,尊敬的王爷大人还没有回来。”
欧阳小歌害怕上官漠风又在朝堂之上使什么花样,反而是将轩辕子染、甚至是轩辕家,陷入到更加不利的境地中去了。
而上官漠风这一整天之所以没有回到王府之中,只是因为他不能够告诉给欧阳小歌自己对于轩辕子染的考验,因为这是男人之间的较量,即使欧阳小歌是一个多么善解人意的女人,她也终归是不会明白的。
而此刻在天牢中的轩辕子染,才是这三个人的纠结中的关键所在。
说实话,轩辕子染不想死,自从进入到这个天牢中之后,轩辕子染总是觉得,自己的家族不会放弃自己的,他每日都在等着人来救自己,等着一纸诏书来赦免自己的罪,可是每次都是落空了愿望。
轩辕子染觉得自己还年轻,只要还活着,就会有无数个希望,可是如今,死亡却是这么真切的摆在自己的面前了,而亲手把自己推向死亡的,还是那个自己想要除掉,想要取代,但是却最终还是败给他的那个人——上官漠风。
轩辕子染狠狠的攥着手中的纸包的粉末,心中纠结着无数种思绪,这一刻,轩辕子染竟然觉得有些后悔爱上欧阳小歌了,如果没有爱山欧阳小歌的话,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可是事情已经成为了过去,自己爱也爱了,也努力的争取了,事到如今,自己还能怪谁呢?
怪只怪自己的固执和无知吧,难道还能够埋怨欧阳小歌对自己的无情意吗?
天牢中蓬头垢面的轩辕子染叹了口气,心想道:“其实在大婚的当天,就应该让上官漠风带着欧阳小歌回去的。”因为在那个时候,轩辕子染已经感受到了,无论如何,欧阳小歌都是无法忘记上官漠风的。
轩辕子染怔怔的看着手中的粉末,天牢中的唯一的一个小窗口中照射下来的光芒渐渐的变得暗淡,天就要黑下来了,而天黑之后,他就不得不作出这样一个生死抉择了。
现在就走向死亡,或者是继续这样没有尊严的苟活着,等着也许真的有人来救自己的哪一天,这两者对于轩辕子染来说,是这样的难以决定。
因为没有哪一个人能够对生死这个问题彻底的看透,没有哪一个人,能够在“死亡”两个字面前,做到真正的平静。
天色完全暗下来的时候,轩辕子染终于缓缓的拿起了手中的纸包的粉末,但是,这个粉末被自己送到嘴边的时候,却又是缓缓的放下了。
这样的反复几次下来,轩辕子染索性不再想这个问题,索性把这个粉末平稳的放到草席边,想要什么也不想的好好透过这个天牢中仅有的窗口,看看这个世界。
可是当轩辕子染把这个上官漠风“赐给”自己的纸包的粉末放到草席上的时候,轩辕子染知道,自己小心翼翼的动作已经告诉给自己答案了。
轩辕子染觉得,如果自己真的是贪生怕死而不愿意放弃最后一丝犹如烟屡般渺茫的求生的希望的话,自己便不会把这个东西这样平稳的放在草席上了,反而会是如弃蔽履般丢弃的。
这样想来,轩辕子染觉得,其实上官漠风的话并没有错,因为自己确实是应该有一个体面的离开的方式的,像斩杀于集市这种离去方式,不应该是自己体面的人生应该有的终结方式。
轩辕子染想到这里,便突然不再犹豫了,因为他觉得,与其挣扎着没有尊严的或则,倒不如这样体面的离开来得痛快,至少这才能够保持自己人生的主旋律。
轩辕子染再一次的拿起了那个被自己放置的纸包的粉末,而这一次,轩辕子染则是毫不犹豫的将这一包上官漠风的“恩赐”,全部倒入到自己的口中,挣扎着咽了下去。
然而出乎轩辕子染意料的是,吞下了这些自以为的毒药之后,并没有任何的不适的症状,只是觉得头脑晕晕沉沉的,十分想要睡觉罢了。
轩辕子染在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极度的困乏之后,心中竟然是十分的感谢上官漠风的,因为上官漠风不但是保留了自己的体面,同时也让自己减轻了许多痛苦,能够这样在睡梦中死去,将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死法啊。
轩辕子染竟然渐渐的面带微笑了,仿佛是回到了母体之中一般,觉得自己的心中十分的安详,好像是生命终结之后,又拥有了一个新的生命一般,竟然满满的都是希望了。
轩辕子染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十分冗长的梦,梦中,有好的,也有坏的。
在梦中,轩辕子染梦到了自己的母亲、父亲、妹妹,自己在为成家之前的幸福的家庭,以及和欧阳小歌成婚之后的幸福的生活。在梦中,欧阳小歌只是属于自己一个人的,根本就没有上官漠风这个人的出现,自己和欧阳小歌,由新婚之夜的幸福缠绵,到孕育新生儿的满怀喜悦,甚至,轩辕子染还梦到了自己和欧阳小歌的孩子的模样。
梦中的一切都让轩辕子染觉得如此的幸福,让轩辕子染甚至分不清究竟是梦是醒了。
轩辕子染觉得自己的身体正在穿越一道十分宽广的河流,河流中有着潺潺的流水,水声十分的动听,而自己的耳边,甚至还有沙鸥的轻鸣。
“喂,轩辕子染,醒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轩辕子染的耳畔响起,轩辕子染觉得这个声音十分的熟悉,而下一秒钟,轩辕子染就能够确定,这是上官漠风的声音!
轩辕子染挣扎着睁开眼睛,看到上官漠风和欧阳小歌都站在自己的面前。
轩辕子染十分的恍惚,仔细的看着眼前的景象,不远处的东方,一轮火红的太阳正在冉冉升起,仿佛是一个燃烧着的希望。
轩辕子染挣扎着看向欧阳小歌,只觉得自己的头很沉很重,可是身体上却没有其他任何不适的症状。
“我,我死了吗?还是还在做梦?”轩辕子染怔怔的问道,同时拼命的摇着头。
“你当然没死!本王想要你死,你就必须死,可是本王不想让你死的时候,你就必须活着。”上官漠风沉声说道,但是声音中,竟然还透着些许的欣慰。
原来,昨日上官漠风给轩辕子染的那包纸包的粉末,根本就不是什么毒药,而不过就是假死的药罢了。
人服用了这种粉末之后,会陷入到深深的睡眠之中,呼吸十分的微弱,只有自己的身体能够感受到自己的呼吸,别人从外面摸来,便是任何的呼吸的征兆都没有的。
轩辕子染服用了那一包纸包的粉末之后,便是沉沉的睡去了,一直在办公的府衙中没有离去的上官漠风,在深夜的时候,终于听到了属下急急的过来通报,说道:“尊敬的王爷大人,尊敬的王爷大人,不好了,轩辕城主在天牢中自尽了!”
上官漠风眉毛一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