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墨子静静的站在海风城最高的城楼上,看着远方的百万大军滚滚而来,脸上闪过了一丝耐人寻味的神色,手足相残,真的是这么的让人无法接受呢。
可这是战争,杀人不长眼的战争!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任何的仁慈在战场上都是行不通的,他不杀韩玉子,韩玉子还想杀了他呢。如果不是流风的出现,那么今天早上就是他被活捉的时候了吧?想想两面夹击的困境,韩墨子的心里就是一阵心寒,眺望了一下遥远的北方,那个人真的是如此的想要杀了他啊。
想起这个人,韩墨子的脸上就是厉色闪过,大吼道:"众将士听令,死守海风城,决不让敌人前行一部,人在,海风城在,海风城亡则人亡!"
"海风城亡则人亡!"海风城的大军齐齐一声呐喊,杀气漫天。
韩玉子一脸的冷笑,大声道:"我的好大哥,你还是不要徒劳的反抗了,没用的,哈哈哈,今天你死定了,老天爷都救不了你!"
"是么?我的二弟,一切都还不好说呢,战斗还没结束,你又何来这么大的信心?"韩墨子知道韩玉子的倚仗是什么,心里也是一阵冷笑,鹿死谁手还不得而知呢。
大战瞬间就打响了。
百万大军将海风城给团团围住,从三个方向不停的进军。装备精良的大军势如破竹,眨眼之间就已经占据了上风,韩墨子仅有的几十万大军根本就抵挡不住,一时间海风城各个方向都传来了紧急的情报,照这样子的趋势下去,不用三个时辰,海风城就要被占领了呢。
韩墨子回头看了看大海,心里非常的平静,一切都在他们的计划当中,只要拖延时间就可以了。哪怕要付出很多很多的生命做代价,那也在所不惜。
正所谓一将终成万骨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该牺牲的就必须要去牺牲,这是一个将军必须要有的大觉悟。畏首畏首始终是成不了大事的,相反,还会被方面所困扰,最终的结果就是一败涂地,韩墨子不是那样子的人,既然决定了,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呢。
"给我顶住!"韩墨子大喝了一声,手中的长剑一挥,对着战事最吃紧的北门就冲了上去,眨眼间就消失在了茫茫大军中,犹如一把巨大的杀气,瞬间就在大军当中清扫出来了一片空地,根本没有人能够挡在他的身前啊。
可是百万大军太多人了,韩墨子就算是个霞举境界的高手,也没有办法将这些大军给杀光啊!刚刚砍倒了一大片,立马就有更多的士兵冲了上来,犹如车轮战一般,让韩墨子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这完全是踩着同伴的尸体在前行啊!
"大哥,欺负普通的士兵算什么本事,我来领教你的高招!"韩玉子身体一闪就来到了韩墨子的上空,手中的折扇一挥,庞大的气势直接就席卷向了韩墨子。
韩墨子脚下一点,丝毫不敢小觑韩玉子的进攻。大家都是霞举境界的修为,任何的轻敌都是不允许的。两个人一上来就拼尽了全力,浩瀚的冲击波不停的肆虐,不知道多少无辜的士兵被牵扯了进来,到死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了的呢。
"哈哈哈,大哥,你完蛋了!"韩玉子的眼光一下子就看到了大海上的船只,顿时就哈哈大笑了起来,只要韩莒子的军队上岸,那么韩墨子就彻底的完蛋了啊。偏偏现在韩墨子还丝毫不知情,这让韩莒子怎么能够不高兴了?
韩墨子愣了一下,随即回头看了看海上的大船,惊呼道:"该死的,这怎么可能!"
"哈哈哈,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众将士听令,给我狠狠的打!"韩莒子哈哈大笑,兴奋中的他都懒得和韩墨子过招了,打败了韩墨子还不能够解他的心头之恨,看着韩墨子惨败才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啊。想想韩墨子绝望的表情,韩莒子的心里就乐开了花,这样子的一幕,仿佛是在二十多年前就发生过一次呢。
不过和那一次不同的是,这一次的主人公变成了韩墨子了!
韩墨子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焦急,大喝道:"撤退,快撤退,海上有大军来袭,快去应战。该死的,难道上天真的要亡我么?"
韩墨子的声音里夹着一丝不甘,还有一丝丝的抱怨,让人不得不去相信此时的韩墨子是如此的绝望,前后被夹击,仿佛一切都要画上一个不完美的句号了呢。
茫茫大海上,雍怜淑的嘴角轻轻的勾起了一抹笑意。
"淑儿你笑什么?"紧紧拥着雍怜淑的流风一阵疑惑,刚刚雍怜淑都还有点伤感,怎么一下子就笑了,而且笑得是如此的开心呢?
雍怜淑嘻嘻一笑,道:"一直以为韩墨子是个粗人,想不到他还是个演员,装得挺像嘛。"
"哈哈哈!"流风听了之后跟着哈哈大笑了起来,韩墨子的声音他们自然是能够听到了,雍怜淑这样一说,他才发现韩墨子真的是装的挺像,韩玉子怕是要被韩墨子的表演给迷惑了吧?
韩莒子坐在船舱里无奈的摇了摇头,流风的计划太完美无缺了,根本就没有留下任何的机会。甚至是比韩萧子算计得还要好,这一切显然都是早就准备好了的,能够在韩萧子进攻之前就把一切都给算计得如此的天衣无缝,不亏是真正的太子啊。
昨天晚上战败之后,韩莒子就知道他没有任何的选择了,如今只有静静的看着事态如何发展了,他现在都还不知道,流风做这一切究竟是不是为了夺回本来就属于他的皇位,如果是的话,估计天元帝国又要改朝换代了呢。
韩萧子,根本就不是流风的对手!这是韩莒子心中唯一的定论,也是最坚决的定论。
海风城内,韩墨子的大军不停的后撤,只留下了薄弱的兵力在和韩玉子负隅顽抗,剩下的人都已经集结到了海边上,作势要和海上的大军来一场轰轰烈烈的战斗。
韩玉子一挥手,道:"给我进攻,破了海风城的城墙,我们就可以打完胜仗回家了,给我冲啊!金丹境界以上修为的随我一起破城!"
手中的折扇轻轻一挥,韩玉子身体一闪就来到了北方最大的城门,庞大的气势对着城门就狠狠的攻打了过去。这城门乃是千年寒铁所铸,就算是他这个霞举境界的高手也不可能一下子就破城,赶过来的高手们纷纷帮忙,轰轰轰的声音不停的在海风城内响了起来。
看到韩墨子的士兵节节败退,百万大军齐齐一声怒吼,喊杀声席卷漫天,黑压压的人群不停的涌向了海风城的城墙,直接就用人开始搭起了梯子,海风城沦陷,不过是瞬息之间的事情罢了,没有守城的大军,不沦陷还能够如何?
轰!
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整个海风城都轻轻的颤抖了一下。
北方的城墙轰然倒塌,一个巨大的缺口顿时就出现在了城墙上,百万大军瞬间就涌入了海风城,两面夹击在这个时候真正的形成了!
"哈哈哈,大哥啊大哥,这一次我看你往哪里跑,给我追!"韩玉子一挥手,整个人飞身就登上了最高的城楼,看着溃逃的韩墨子,整个人高兴到了不行,因为他已经看到了海平面上的大军了,包围之势已经完全形成,韩墨子可谓是插翅难逃了啊。
百万大军很快便涌入了海风城,将海风城全部给占领了起来,只派出了几十万的大军去追击韩墨子,海风城就这么大,大街小巷全部都是士兵,百姓们哪里还敢出来啊!大家都是关门闭户,在家里大气都不敢喘息一下,生怕是被牵连了进去。
海面上,浩浩荡荡的大军已经来到了港口,对着海风城就杀了过来。为首的那个人不是韩莒子是谁!韩玉子哈哈大笑着纵身而下,直接就往韩莒子飞了过去,他们两个不是亲兄弟的兄弟,却是在这一刻比亲兄弟还要亲,因为他们的大仇总算是可以得报了啊!
只是,韩玉子没有看到,在海风城的城墙外,还有十几万大军没有进入海风城,而是缓缓的围了上来,囤积在了海风城的城墙外,就像是垫后的军队一般,让人察觉不到丝毫的异样啊。
而在海风城的港口,溃逃的韩墨子猛的调转了军队,对着他的大军就杀了上来。
韩玉子脸色一冷,沉声道:"大哥,你还想负隅顽抗不成?今天你就是插翅都难逃了!"
"是么?这话应该是我对你说才是吧,给我杀!"韩墨子大吼了一声,身上的气势猛的就绽放了开来,紧接着,海风城内外同时响彻着漫天的喊杀声。
刚刚登录港口的大军,纷纷举起了手中的武器,直接就杀了过来。韩玉子满脸的笑意,他倒要看看韩墨子怎么能够在这么多的大军中杀出重围啊!
近了,更近了……
韩莒子的大军越来越近了,韩玉子的脸上就更加的迫不及待了。
仿佛眼前就呈现出来了韩墨子的大军被两面危机的惨状,仿佛看到了韩墨子一脸的绝望,仿佛已经看到了韩墨子被皇上折磨得痛不欲生,这种感觉真的是太好了,韩玉子站在空中哈哈大笑,笑声里满是得意,但是这得意之中又充满了一丝丝的哀伤。
雍怜淑站在大军的最后,看着近乎发狂的韩玉子,不禁轻轻的摇了摇头,对着流风说道:"仇恨真的是个可怕的东西,能够让人变得如此的痴狂。"
"是啊,仇恨是最可怕的东西,能够让人失去理智啊。"流风认可的点了点头,活在仇恨里的是非常可悲的,因为仇恨已经完全蒙蔽了他们的理智,蒙蔽了心性,这样子的人活着就是为了仇恨,一辈子都不是真正的自己啊。
流风有点庆幸,庆幸他没有被仇恨所蒙蔽,哪怕他的仇恨是不共戴天之仇!
或许是从小就加入了禅宗,将他身上的仇恨一点点的净化了,也或许是遇到了雍怜淑,让他心中的仇恨不再生根发芽了。更多的,或许就是为了好好的守护雍怜淑,不让雍怜淑去生活在痛苦之中,所以流风才把一切都看的这么的淡吧?
既然雍怜淑都不决定复仇了,那么就这样算了吧,冤冤相报何时了,一直复仇下去又能够做什么?到头来他又能够得到快乐么?还是像现在的韩玉子一样近乎痴狂呢?
"不过,人性还是不会泯灭的,他的心中还有一丝不舍,我能够感受的到。"雍怜淑扫了一眼韩玉子,韩玉子的内心里,分明就有一丝丝的不忍,哪怕很微弱,却是如法逃脱雍怜淑的眼睛,也正是这一丝丝的不忍,让雍怜淑的心里一阵感慨。
若是这世界上没有仇恨,那一切该是多么的完美?
流风的身体轻轻一震,呆呆的看着雍怜淑,一段时间没有看到雍怜淑,雍怜淑貌似整个人都发生了蜕变,这一丝蜕变流风却也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儿,貌似从欢喜宫出来之后,雍怜淑就在潜移默化的发生转变。
这转变让流风的心里一阵紧张,因为他竟然是感受到了一丝丝的担忧,仿佛将要失去雍怜淑一般,这种感觉让流风的心彻底的慌乱了,他甚至不敢去想象失去了雍怜淑的日子是什么样的,哪怕他早就预料到了有一天会失去雍怜淑!
"淑儿,你……"流风欲言又止,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雍怜淑莞尔一笑,道:"淑儿影响到流风大哥了么?嘻嘻,人家没事儿啦,只是这两天死了太多人,淑儿的心里有点感慨罢了。"
流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心里的担忧却没有丝毫的褪去……
"哈哈哈,大哥,你完蛋了!"
韩玉子哈哈大笑,因为两军对战,后方的大军已经靠拢了,下一刻就是两面夹击的景象了,韩墨子就是插翅也难逃了啊,有两个霞举境界的高手在,韩墨子还怎么逃?
韩墨子冷冷的一笑,道:"是么?我的二弟,大哥什么时候败在你的手上过了,所有大军听令,前后夹击,反抗者杀无赦!"
"杀无赦!"漫天的喊杀声让整个海风城都轻轻的颤抖了起来。
韩玉子眉头紧锁,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眼前的一幕差点让他的眼珠子都掉了出来。
韩莒子的大军不但没有对韩墨子夹击,反而是直接冲了上来,和他的大军直接就交战在了一起。而在海风城的城门外,十几万大军牢牢地守住了缺口,从后方对着他的大军就开始了围剿,这戏剧化的一幕让韩玉子怎么都回不过神来了啊!
"不!"
韩玉子仰天一声长啸,鲜血撒了一地!
他有百万大军不假,可是如今韩墨子就有一百多万大军,而且是直接就将他给困在了海风城当中,前后夹击,让他的大军根本就没有反抗之力啊!
最重要的是,他的士兵们都还没有回过神来,仿佛没有弄清楚,为什么自己的援兵变成了敌人,而且是杀红了眼,眨眼之间就已经杀了个七进七出,将韩玉子的百万大军顿时就给打蒙了,久久都没有办法回过神来了啊。
"哈哈哈,二弟,是不是很惊讶,是不是很窝火?是不是没有想到会落到今天的这一步?"韩墨子哈哈大笑,憋屈了大半天,总算是可以释放出来了,这场战斗已经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了,因为他已经赢了赢得这么的干净利落啊。
韩玉子擦掉了嘴角的鲜血,恶狠狠的看了看远方的韩莒子,沉声道:"三弟,你竟然是叛变了,你难道就不怕被满门抄斩么!"
"他不是叛变了!"韩墨子摆了摆手,道:"他和你一样,也是战败了而已。你们的计划我早就知道了,一切都在我的计划当中,昨天晚上在大海上将三弟击败了,他的人自然也就成了我的人了,嘿嘿,想不到吧?"
噗!韩玉子又是一阵气血上涌,眼神里充满了不甘!
百万大军被牢牢地困在了海风城内,城墙上的弓箭手不要命的释放弓箭,不停地收割者百万大军的生命,而在前方,韩墨子和韩莒子集合起来的大军也有上百万,气势如虹的攻了上来,根本就不是他的大军能够抵挡的,不用多久,他的百万大军估计就要全部丧命于此了啊,这是他怎么都不敢去想象的一个结局,简直就是比梦魇还要可怕啊。
他怎么都想不到他们的计划怎么会失败,这简直就是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根本就不会失败啊!知道这个计划的人就只有几个人,难道是有人泄漏了秘密不成?
"不用想了,没有人泄漏什么秘密,二弟,投降吧,我不想伤害,正如我不想伤害三弟一样。你们今天帮他对付我,明天他就会对付你们,不要忘了,他的手段是多么的残忍,比起我来,他恐怕是要更厉害的多吧?"韩墨子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厉色,让他们手足相残,这样子残忍的手段,这就只有那个男人能够做得出来了吧?
韩玉子的身体轻轻一阵,韩墨子的话算是说到他的心口里去了,自古帝王无情,伴君更是如同伴虎,如今可以让他们两兄弟来对付韩墨子,谁敢保证,日后不会对付他们两个人呢?哪怕他们对韩萧子没有丝毫的威胁,可是皇上的眼里,又怎么会允许刺存在呢?
"投降吧,不然这百万大军都要丧命于此,你难道认为你失败了,他会放过你么?你还损失了他两百万大军啊!"韩墨子摇了摇头,这场战斗本就不应该发生,可是一切又全部发生在了他的面前,他除了无奈还是无奈啊。
韩玉子的心里颇有不甘心,他明明占据了上风,明明可以获得战斗的胜利,到最后却是变成了这样子的结局,换做是任何一个人也接受不来啊。
突然,一股无比庞大的气势就从空中黑压压的压了下来,海风城内所有的士兵都被这庞大的气势给压得喘不过气来了。雍怜淑的身影淡淡的浮现在了空中,轻声道:"都住手,你们都是天元帝国的子民,手中的长剑不对准来犯的敌国,却是对准了自己的手足,你们还能够杀下去么?"
轰!雍怜淑的话就如同惊雷一般的响彻在了所有士兵的耳中,对啊,他们面前都是相同肤色相同血液的天元帝国士兵。大家都是天元帝国的子民,为什么会兵戎相见呢?他们不是应该去防御其他虎视眈眈的大军么,他们不是应该一同守卫天元帝国的安危么?怎么现在就变成了自相残杀了呢?
流风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身体一闪就来到了雍怜淑的身边,大声道:"行了,你们回去吧,告诉你们的皇上,二王爷和三王爷已经被俘虏了,他的战斗已经失败了,如果不想天元帝国被其他帝国侵犯的话,就老老实实的做个皇上吧,不然的话,下场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呢。今天的战败只是给他提个醒,要不好好的当皇帝,要不就给我滚!"
韩玉子的脸色大变,呆呆的看着流风和雍怜淑,脑海里猛的就爆炸了开来。所有的思绪汇集在了一起,他一下子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这场战斗他输了,彻彻底底的输了,不过他不是输给了韩墨子,而是输给了流风。这个让韩萧子夜不能寐的男人,果然不是普通的男人啊!
能够让韩萧子稳操胜劵的战争落败,这个男人的城府根本不可想象啊。
城门口的士兵让出了一条通道,看着百万大军缓缓的褪去。来的时候有两百万大军,回去的时候就已经不到一百万了。战争就是如此的无情,眨眼间就不知道有多少生命逝去,而满目苍夷的海风城,遍地都是尸体,血流成河,比起昨天晚上的战争还要残忍,雍怜淑都不忍心去看了……
战争开始的快,结束得也快,午时的时候,海风城内的皇室大军就已经离开了,在几个军官的带领下灰溜溜的逃回了皇城。他们的王爷都被抓了,他们还有什么理由继续战斗下去?更何况,雍怜淑的话在他们的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啊。
身为一个士兵,最残忍的事情不是死在了战场上,而是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上,这是最悲哀的事情,没有之一,仿佛是醒悟了一般,百万大军显得非常的压抑,再没有了丝毫的杀气。
海风城足足打扫了一天,才将所有的遗体全部处理干净了。整个海风城都弥漫着一股血腥的味道,让人闻了就忍不住想要干呕。
轰!
天空中一道惊雷闪过,原本晴朗的天空蓦地飘来了几朵乌云,黑压压的压在了海风城的上空,让海风城变得无比的压抑。倾盆大雨接踵而至,很快便在大街上汇聚成了小溪流,只是,这雨水已经全部变成了血红色,一点点的流向了苍茫茫的大海。
南王府,所有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包括大胜的韩墨子。
"行了,该做的我都已经做了,过几天我就会让火云帝国的百姓们迁徙过来,你得替我保证他们的安危。现在他打了败仗,损失惨重,你有百万大军,还有火云帝国的五十万精兵,应该没有问题了吧?"
流风喝了一口酒,他是所有人当中最平静的了,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权衡韩墨子和韩萧子,不然让两个人厮杀下去,天元帝国迟早是要乱作一团的。
韩墨子点了点头,道:"只要他们没有造反的心,我保证他们活得好好的。你到底想做什么?难道真的要把火云帝国占为己有么?"
"这个问题我不回答你,你只管做好你的事情就是了。这是你我的约定,我完成了我该做的,你就完成你该做的就是了,至于你们的仇恨,那就随便你们了。"流风耸了耸肩膀,有的事情还是不能够说给韩墨子听呢。
韩墨子眯着眼睛看了看韩玉子和韩莒子,自嘲的笑道:"不要妄想他会派兵来救你们,不杀了你们的家人就是他大发慈悲了。二十年前我害了你们,如今我饶你们一命,这样子就扯平了吧?"
"扯平?"韩玉子一脸的不屑,道:"当年我可是差点丧命了,你说扯平就扯平?你可知道这二十年我和三弟是怎么度过的么?我们在塞外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这一切难道是可以扯平的么?"
"二弟,不要忘了当初你和三弟做了什么!"韩墨子脸色一沉,沉声道:"你们意图谋反,本王就是杀了你们又何妨!你们难道天真的以为父皇不会杀了你们么?"
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压抑了起来,往事从提,往往都是如此的让人压抑。
流风拍了拍手,道:"好了,别争了,你们三个人的性命都是我救的,还有什么好争的?好好的活着比什么都强,难道不是么?"
韩玉子和韩莒子脸色大变,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流风。
二十年前,他们被流放塞外的时候,半路就遭遇到了韩墨子的劫杀。对方可是霞举境界的高手,打得他们毫无还手之力,最后一个神秘人的出现救了他们两个。如今流风说出来这样子的话,意思就是非常的明显了啊。
流风淡淡的一笑,说道:"汝等与佛有缘,佛渡有缘人,有缘自会再见。"
说着流风就牵起了雍怜淑的小手儿,缓缓的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线里。
韩玉子和韩莒子呆呆的长大了嘴巴,久久回不过神来。二十年前,那个神秘人也是留下了这样子的一段话,二十年后,他们又听到了这样子的话……
回过神来的两个人还想说什么,却早就感觉不到流风和雍怜淑的气息了。韩墨子的脸上闪过了一丝钦佩,喃喃的道:"果然,他才是最适合做皇上的人啊。"
韩莒子轻轻颔首,对韩墨子的话非常的赞同。
韩玉子一脸的迷茫,流风的身份,他又何尝不清楚,普天之下,也就只有他能够胜任皇位了吧?先皇的遗诏,貌似就是最好的证明呢。
雨还在下,大雨滂沱中,一艘小船儿缓缓的驶离了海风城,消失在了茫茫大海上。
前方,一片风平浪静……
皇宫。
韩萧子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坐在龙椅上一言不发,嘴角轻轻的颤抖,拳头上青筋凸起,可以想象此事的她是有多么的愤怒了。
两百五十万大军,前后夹击韩墨子,到最后就剩下了一百多万大军回来,两个王爷还被韩墨子活捉了。这对于韩萧子来说无疑是一个无法接受的结局啊!
一切都是安排的如此的天衣无缝,如今尽然是一败涂地,前后的反差太大了,换做是任何一个人也接受不过来,浓浓的杀气从韩萧子的身上绽放了出来,皇宫里的其他人纷纷跪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生怕一不小心脑袋就搬家了。
"那个男人可是个光头?"
"回禀皇上,不是光头,是个长发男子,不过身上的气息,像极了二十年前的那个和尚。"
韩萧子的身边,唯一还站着的老者赶紧回话。
韩萧子冷哼了一声,道:"好!好!好!朕找了他二十年,没有想到他竟然是亲自送上门来了,真以为真怕了他不成,来人,随朕去南王府!"
"皇上不可!"老者赶紧站了出来,道:"此人的修为极高,能够震慑百万大军,想来起码是渡劫境界的修为,皇上去了,难免会引起天元帝国打乱啊。更何况两位王爷还在他的手中,要是皇上去了,恐怕……"
"哼,死了就死了,反正早就该死了,朕倒要看看,他有什么本事和朕斗!"韩萧子一挥龙袍,下一刻身体就消失在了原地,直奔海风城而去了。
老者脸色大变,赶紧跟了上去,生怕是出了什么意外。
大殿之上跪着的一干大臣们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刚刚他们一直都感觉自己的脑袋不是属于自己的,现在才算是回到了自己的脖子上啊。
伴君如伴虎,这句话在此时体现的淋漓尽致。
再一次来到海风城,韩萧子的心情和上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呈现出来了天壤之别。上一次来这里,他和雍怜淑一起来的,一路上都留下了两个人欢愉的痕迹,如今他是带着杀人的气势直奔而来,漫天的气势在几百公里外就已经锁定在了海风城。
仿佛早就知道韩萧子会来一般,韩墨子早就在城楼上设下了酒席,在他的旁边,韩莒子和韩玉子的脸色也是非常的难看,因为接下来就是关系到他们生死的时候了啊。
"臣恭候皇上大驾光临,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韩墨子恭敬的行了个礼,丝毫没有拘谨的意思。
韩萧子冷哼了一声,道:"岭南王,朕可是对你佩服的紧啊,杀了朕百万大军,还能够在朕的面前泰然自若。朕问你,那个人呢?"
"走了。"韩墨子的声音很平静,他早就知道韩萧子肯定会来,因为流风的身上有韩萧子最惧怕的东西,那就是麒麟玉。得麒麟玉者得天下,麒麟玉在,则国兴,麒麟玉不在,则国亡。先皇已经证实了这句话的真实性了啊。
韩萧子眉头紧皱,道:"去哪里了?他不想来要朕的江山么,为什么走了?这个时候举兵北上,大可一举拿下朕的皇宫,他为什么走了?难道是怕了朕不成?"
"他不是怕了,而是不想生灵涂炭而已。不然皇上以为,你的百万大军还能够活着回去么?"韩墨子轻轻的叹息了一声,韩萧子和流风的心性,在简单的对比了一下之后就高下立判了,最适合皇位的人,非流风莫属了。
更何况,这一切本来就是属于流风的啊。
"大胆!"韩萧子大怒,沉声道:"在朕的面前还敢放肆,真以为朕不敢杀了你不成!"
韩萧子真的是气得不行了,整个人的身体都在轻轻的颤抖。韩墨子带着一丝怜悯的语气让他非常的不爽,他可是皇上,这天底下还没有人能够用这种口气对他说话。
韩墨子微微一笑,道:"皇上当然可以杀了我,我也不敢反抗。只是皇上你杀了我又能如何?杀了我,这天下就是你的了么?今日皇上会失败,来日皇上还是会失败,你是斗不过他的,只是他不想和你斗而已了。"
"找死!"韩萧子手中,一把黑漆漆的戒尺直接对着韩墨子就劈了下去。
韩墨子冷冷的一笑,道:"我要是死了,海风城内的两百万大军就会即可背上,皇上你可要三思啊,他不想和皇上斗,不代表我就怕了你了。"
度天尺一下子就停留在了半空中,怎么都没有办法劈下去了。韩萧子怎么会感受不到,在这海风城集结了两百万的大军,随时都可以攻向皇宫,刚刚战败了的他,已经没有更多的兵力来阻挡这两百万大军了啊。
"你在威胁朕?"韩萧子紧咬牙关,眼神里的杀气是那么的明显啊。
韩墨子摇了摇头,道:"我不是威胁皇上,只是告诉皇上一个事实而已。如今我也不想继续斗下去了,皇上你放了我的额娘,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还是你的皇上,我替你把守南方。当然了,二弟和三弟依旧会替你镇守东西,保证你的皇位不受威胁。"
流风的出现让韩墨子已经不再觊觎皇位了,曾经他一直以为皇位是他的,现在他才明白了,皇位从一开始就不是属于他的。现在他只要替流风做好接待的准备就可以了,其他的事情他也懒得去过问了,只要他的额娘能够回到他的身边。
"皇上,收手吧,你的敌人不是大哥,也不是那个人。真正的敌人是连云宗和妖宗,或者说,最大的敌人应该是皇上你自己。"韩莒子无奈的摇了摇头,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真的是让人无法去想象啊。
流风的出现让他明白了太多太多的东西,一切的过错,不都是韩萧子自己亲手酿成的么?若是没有了韩萧子的自负和狂妄,以及那一丝的猜忌,又怎么会有今天?
韩萧子脸色大变,漫天的杀气直接就笼罩向了韩莒子,沉声道:"你也帮他?可知道二十年前他是怎么对待你们的?可知道你们差点就死在了他的手上?告诉朕,你们是不是早就有了造反之心,刻意打了这场败仗?就是为了让朕的实力大跌?"
"皇上您想多了,我和二哥的确是吃了败仗。你的计划天衣无缝,但是他的计划瞒天过海,我的水师在大海上被夹击,二哥被请君入瓮,一切都在他的把握当中,从皇上发兵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皇上的失败。哦不,从二十年前七弟你迷失了的时候开始,一切就已经注定了。"韩莒子的声音很是平静,丝毫没有担忧的意思了。
韩萧子眉头紧锁,沉声道:"你到底想说什么?你是不是知道什么,而一直没有告诉朕?信不信朕立马杀了你的家人,将你满门抄斩?"
"信,你是皇上,自然没有你做不出来的事情。你连自己的女人都能够杀,更何况我的家人呢。也难怪她会把你遗忘,的确是没有记住的必要了。"韩莒子叹息了一声,韩萧子的狠毒,丝毫不比韩墨子差,甚至是比韩墨子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韩萧子脸色大变,惊呼道:"她还活着!"
韩萧子的脑海里轰的一下就爆炸了开来,她还活着!那个他最对不起的人竟然是还活着!韩萧子的心里一阵狂喜,赶紧说道:"快告诉朕,她在哪里,她在哪里啊!朕赦你无罪,你们通通都无罪,快告诉朕她在哪里,她在哪里!"
韩萧子近乎咆哮的声音里充满了兴奋,一切的不快都随之烟消云散了啊。只要那个她还活着,这世界上就没有能够让他烦心的事情了,他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给她报仇么?如今她还活着,这不是最好的消息是什么了?
漫天的气息瞬间就笼罩了整个海风城,韩萧子不停的搜索着那个朝思暮想的气息。可是,半刻过后,他却是什么都没有感觉到,只有弥漫的血腥味儿还没有散去。
"皇上你不用找了,她已经走了。而且,她已经把你忘了,甚至把她的仇恨都全部忘了。所以皇上还是回去好好的做你的皇上吧。"韩莒子从身上掏出来了一块细小的手绢,递给了韩萧子,道:"这是我不小心捡到的,她或许还不知道呢。"
那是一块精制的小手绢儿,上面还有淡淡的香味儿。
韩萧子颤抖着接过了这小手绢儿,上面熟悉的气息让他一下子就想起了那个女人,仿佛这个女人就在他的身边一般。这气息太熟悉了,熟悉到了韩萧子做梦都经常做到。
"她去哪里了,告诉朕她去哪里了。她怎么可以忘了朕,她说了要陪伴朕三生三世的啊!"韩萧子疯狂的抓住了韩莒子的衣领,将韩莒子整个人都给提了起来,脸上的怒火仿佛要把韩莒子给焚烧了一般。
韩莒子面不改色,沉声道:"陪伴你三生三世?然后又被你杀三次么?"
噗!
韩莒子的话犹如一记闷锤,狠狠的敲打了在韩萧子的胸口。
韩萧子的鲜血溅了韩莒子一脸,整个人的身体都轻轻的颤抖了起来。
对啊,他杀了她啊!当初的一幕幕是韩萧子挥之不去的梦魇,那绝望的声音在他的梦里无数次的回响。韩萧子怎么都不敢相信,曾经的他竟然是做出了那样子的事情。虽然是被挑唆了,但一切都是他亲手酿成的,根本就怨不得其他任何人啊。
"她已经不是你的了,而是他的。他不想要你的皇位,就是因为她不想报仇,甚至不想看到杀戮。她还是那么的善良,和二十年前一样,只是,她的世界里已经没有了你了。皇上,回去吧,好好的做你的皇上。"韩莒子叹息了一声,虽然韩萧子是皇上,但也同时是他的七弟,那个体弱不看的七弟仿佛还在他的眼前。
二十年前,第一次看到雍怜淑的时候,金銮殿上谁不曾动心呢?
在场的四个人里,除了韩萧子,其他三个都是对雍怜淑一见钟情的人,当雍怜淑被无情的杀害的时候,他们的心里又何尝不难过?而且还是被自己最心爱的人所杀,真的是让人感慨唏嘘,如今雍怜淑有了更好的归宿,韩莒子的心里非常的踏实。
他能够感觉到,流风对雍怜淑的痴心,犹如当年雍怜淑对韩萧子的痴心一般啊。
"不……不可能的,她怎么可能爱上别人,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你在骗朕,你在骗朕!"韩萧子不停的摇头,眼神里的痛苦是那么的明显,听到雍怜淑跟了其他人,他的心里就像是被万箭穿心了一般的痛。
而且这个人还是他的敌人,他最大的敌人,这让他怎么能够接受的过来?
韩墨子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我们没有欺骗你的意思,百万大军也看到了她,也正是她喝止了百万大军,不然你以为,你的百万大军能够活着回去么?一个为了她连皇位都可以不要的男人,难道不比你值得珍惜么?皇上,在这一点上,我们都很同情你,因为你是如此的可悲,一切都已经为时已晚了,哈哈哈。"
说着韩墨子就哈哈大笑了起来,这一切的痛苦都是韩萧子自己造成的,和其他人根本就没有关系。如今一切都已经无可挽回了,后悔什么的早就为时已晚,这样子痛苦的韩萧子,让人怜悯的同时,又让人痛恨,因为这一切都是韩萧子咎由自取,俗话说就是报应啊。
噗!
韩萧子又是一口鲜血喷了老远,喃喃的道:"为时已晚……为时已晚……不!朕不会让她从朕的身边离开的,就是杀尽天下,朕也要把她夺回来!"
漫天的杀气从韩萧子的身上猛的绽放了出来,韩墨子和韩莒子以及韩玉子纷纷口吐鲜血,被这强大的气势直接就击飞了老远,三个人的眼神里都是不敢相信的神色,能够一举击飞三个霞举境界的高手,韩萧子的实力究竟变成什么样了?
"朕本想杀了你们,但你们告诉了朕一个好消息,朕便暂且饶了你们的性命。朕要让你们看清楚,朕是如何将她夺回来的,她是朕的,谁都不可能将她从朕的身边带走!"韩萧子恶狠狠的咬了咬牙,雍怜淑是他永远无法释然的爱,就算是死在雍怜淑的手上,也要先把雍怜淑夺回来,否则他就不是韩萧子!
韩墨子哈哈大笑,道:"夺回来?夺回来了又怎么样,不过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你已经输了,输得一败涂地,她都不记得你了,哈哈哈!"
"她会记得的,你们给朕等着,带朕将她夺回来的时候,就是你们丧命的时候!"韩萧子一甩龙袍,拂袖离去。
老者赶紧跟上了韩萧子,从头到尾,他都站在韩萧子的身一动不动。
躺在地上的三个人对视了一眼,随即又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声里夹杂着无尽的讽刺。
刚刚转身的韩萧子痛苦的捂住了胸口,鲜血大口大口的就流淌了下来。
那漫天的笑声就像是一根根针,不停的扎在他的心上,让他痛到了无法呼吸……
茫茫大海上,一叶小船儿如孤舟一般的轻轻摇曳。
随着海浪轻轻的滑向远方,船上一阵琴声悦耳,歌声轻灵。
好似一副美妙的画卷静静的漂浮在大海上一般。
"淑儿,你的琴弹得越来越好了。"
流风的眼神里满是怜爱,自打雍怜淑学会了弹琴,这琴艺就愈发的精湛啊。
雍怜淑微微一笑,道:"流风大哥过奖了,我们快要到火云帝国了么?也不知道青儿在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待解决了火云帝国的烦恼,我们就在这大海上四处漂泊吧,看看能够飘到什么地方,说不定还有更加美丽的景色在等待我们呢。"
"好啊,只好淑儿喜欢,我就陪着淑儿知道天涯海角。"流风一脸的笑意,若是能够和雍怜淑一起荡漾在这大海上,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
雍怜淑笑了,笑得是那么的开心,那么的幸福。
蓦地,流风的脸色一变,惊呼道:"淑儿快看,那是什么!"
雍怜淑一愣,随着流风的眼光看去,顿时整个人就轻轻的颤抖了一下。
苍茫的大海上,赫然漂浮着一个巨大的海兽,这海兽起码有百丈长,而且体形足足有好几艘战船那么大。但是从这海兽的身上感觉不到任何的生命气息,俨然是死了啊!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身体一闪就来到了海兽的身上。
海兽太大了,站在上面踏实不已,庞大的身躯冰冷不已,感受不到丝毫生命的迹象。
雍怜淑眉头紧皱,道:"流风大哥,这是不是那日困住了你们的海兽?"
"不知道,感受不到气息,所以不能够判定,不过应该不差,当时就是在这片海域遇到危险的。如此巨大的海兽,怎么会死了?"流风的眼神里惊讶不已,当时他都拿这海兽没有丝毫的办法,最后还是用炸弹面前拜托了这海兽的骚扰啊。
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够在这深海中杀死了这强大的海兽?这海兽至少是返璞归真境界的强者了,在最擅长的海水里,竟然是被杀了。这人该是多么的强大,才能够做到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流风大哥你看,它的内丹被人夺走了。"雍怜淑的眼神里闪过了一丝不忍,严格来说,她和这海兽是一样的,都不属于人类。能够修炼到这一步可想而知是多么的不易,或许用不了多久,这海兽就可以度过雷劫,前往另一个世界,抑或是像她一样幻化成人性,去感受人间的人情冷暖。
可是现在这一切都变成了奢望,因为这海兽已经死了,被夺走了内丹,根本就不可能活过来了。如此残忍的一幕,让雍怜淑的心里很是悲切,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一般,一滴晶莹的泪珠儿悄然滑落,轻轻的滴在了海兽的身上。
流风紧皱眉头,沉声道:"恐怕来者的目的就是为了这内丹吧?返璞归真境界的内丹,足以让他的修为提升一个层次,甚至是达到不可预知的高度,淑儿,恐怕要有一场恶斗了啊。"
"嗯,淑儿知道呢。"雍怜淑平静的点了点头,树欲静而风不止,或许就是这个道理了吧?海兽的身上感受不到任何的气息,无法断定是什么人做的这一切,而且对方能够将这海中的霸主消灭,又怎么会留下痕迹呢?
"淑儿,我们走吧,去火云帝国看看,希望不要发生什么事端啊。"流风的心里闪过了一丝担忧,牵起了雍怜淑的小手儿,身体一闪就往火云帝国疾驰而去。
两个人刚走,大海上就掀起了一阵阵巨浪,一条条巨大的鲨鱼闻到了鲜血的味道,很快就将海兽给包围了起来。紧接着,大海就被鲜血染红了,海兽那庞大的身体成为了鲨鱼们最好的晚餐,而且足足可以吃上好几顿了。
雍怜淑的眼神里闪过了一丝不忍,这一幕幕让她的心里很是悲痛,在这个世界上,其他物种就是如此的悲惨,仿佛她的曾经一般。
看着流泪的雍怜淑,流风的心里一阵感慨,这个女子太善良了,看到这样子的事情都能够落泪,也难怪她能够摒弃一切的仇恨了。这个女子,仿佛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恨啊,或许也就只有他受到了威胁的时候,这个女孩子才会去恨吧?
两个人的实力都已经是巅峰境界了,携手几个跳跃,瞬息之间就来到了火云帝国的码头。
映入眼前的一幕让两个人的身体顿时就呆滞了在原地,眼珠子都差点瞪了出来!
放眼望去,原本安静祥和的火云帝国消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漫天的大火和滚滚浓烟,整个火云帝国到处都是熊熊烈火,俨然是变成了一个火海,而那最高大的火山口,岩浆还在不停的涌现出来!
"不好,快去找青儿!"
回过神来的雍怜淑惊呼了一声,身体一闪就往东边赶了过去。青儿还在香水榭等着他们回去呢,虽然青儿已经是金丹境界的高手了,但是遇到了这样子的情况,雍怜淑的心里还是担忧到了不行,青儿可是除了流风之外,她唯一的亲人了啊。
流风赶紧跟上了雍怜淑的脚步,心中震惊到了不行,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巨变是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过的,在他们不在的这短短几天时间里,火云帝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火山会爆发了,明明还有那么多的火云果可以让火云兽安稳下来啊。
一团团迷雾困扰在了流风的心里,让流风一时间根本就理不清头绪了。
香水榭地处最东边,暂时还没有被岩浆波及。
雍怜淑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赶紧走到了香水榭里,焦急的呼喊道:"青儿,青儿你在哪里,姐姐回来了,快出来啊!"
回答雍怜淑的是一片寂静,雍怜淑的气势猛的就绽放了开来,在香水榭里搜寻了一下,蓦地,雍怜淑的脸色变得一片苍白,整个人的身体一下子就瘫软在了流风的怀里,眼泪控制不住的就哗哗掉了下来。
流风的心里一紧,一把抱起了雍怜淑,快步的走到了香水榭的后院。
下一刻,流风的身体就愣在了原地,杀气一点点的从他的身上绽放了出来。
青儿的身体被挂在了那颗最大的红枫树上,鲜血将地面上的红叶儿染得更红了。
"青儿!"
流风大吼了一声,抱着雍怜淑就飞快的跑了过去,将青儿从树上给取了下来。在青儿的胸口,一把利剑直接穿透了胸膛,同时将青儿整个人钉在了树上,如此残忍的手段,让流风的身体都在剧烈的颤抖,青儿对他来说,远远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子那么简单啊!
"青儿,青儿……"回过神来的雍怜淑一把摁住了雍怜淑的胸口,麒麟玉的气息瞬间就将青儿给笼罩了起来,强大的气息一点点的进入到了青儿的身体。
青儿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微笑道:"姐姐,殿下,还能够看到你们,真好……"
"青儿你别说话,你不会有事儿的,姐姐会治好你的,姐姐会治好你的!"雍怜淑拼命的将自己的气势输入到青儿的体内,但是一切都是那么的徒劳。青儿的生命之精已经被破碎了,根本就不可能继续活下去了,除非……
雍怜淑一咬牙,伸手就要去掏出自己的生命之精,却是被青儿给阻止了。
"姐姐,不要……"鲜血染红了青儿的身体,呢喃道:"不要……妹妹跟了姐姐二十年,妹妹已经很满足了,不要浪费生命之精了,留着给青儿报仇……"
"不!"雍怜淑仰天长啸,泪水早就迷糊了她的双眼。
流风轻轻的摸了摸青儿的脸,道:"青儿,这是谁做的?"
"殿下不要难过了,青儿……青儿一直……"青儿说话都变得无比的艰难,声音也更加的微弱了,生命,已经快要走到尽头了呢。
流风的脸上眼泪低落,呢喃道:"我知道,我都知道,青儿喜欢我,我也喜欢青儿啊!"
青儿的脸上轻轻的勾起了一抹微笑,道:"真的么?青儿好开心……咳咳……好开心,只是可惜,不能够给殿下生孩子了……姐姐,青儿喜欢上了殿下,青儿对不起你……"
"没有!没有!是姐姐对不起你,是姐姐对不起你,姐姐说了要给你找个归宿的,姐姐知道你喜欢流风大哥,姐姐还没来得及告诉流风大哥呢,青儿你坚持住,坚持住啊!"雍怜淑嚎啕大哭,整个人的身体都在剧烈的颤抖。
她曾说过要给青儿找一个归宿的,两人情同姐妹,青儿对流风的感情,她怎么会感觉不到。只是一直没有空下来,也没来得及和流风说,谁能够想到,她就再没有机会了呢?
"这辈子,能够遇到殿下和姐姐,青儿真的好幸福……好幸福……"青儿的脸上,笑容更加的灿烂了,吃力的抓住了雍怜淑和流风的手,呢喃道:"答应我,你们一定要……一定要永远在一起……永远……"
"啊!"雍怜淑身上的气势猛的全部绽放了开来,庞大的气息瞬间就将整个香水榭都变成了废墟,以香水榭为中心,方圆百里之内全部变成了废墟。
流风呆呆的看着面带微笑的青儿,脸上的泪水却是怎么都止不住了。
青儿对他的感情,他怎么会感觉不到,只是他的心里有了雍怜淑,已经容不下别人了啊。可当看着青儿死去,流风的心里还是那么的痛,痛到不能够呼吸了。
漫天的枫叶缓缓落下,一片片的覆盖在了青儿的身上……
雍怜淑的眼神变得无比的冰冷,亲手挖了一个坑,将青儿给埋葬在了那颗红枫树下,连同青儿的一切全部都埋葬在了一起。只是属于两个人的记忆,却怎么都无法埋藏了。
"青儿,若有来生,我一定娶你为妻!"
流风咬破了自己的手指,赫然在墓碑上写下了流风之妻墓五个大字,在他的心里,雍怜淑是他的妻子,青儿也足以成为他的妻子了啊。这个一直默默守候在他身边的女子,默默的分享着他的快乐,默默的承受着他的悲伤……
"流风大哥,我们走吧,青儿不能够白死!"雍怜淑的身影很冰,仿佛是从冰天雪地里吹拂出来的一般。比起在欢喜宫的时候还要冰冷,连流风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站起身来,流风凝重的点了点头,道:"是的,青儿不能够白死,这笔帐一定要算清楚,佛不怒,但是容不得丝毫不敬!"
两个人身上的杀气都是那么的浓郁,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谁还能够按捺住心中的愤怒呢?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下一刻身体就出现在了火云帝国的皇宫里,在这里,或许能够找到他们想要的答案了,青儿的死,还不知道和谁有关呢!
"快啊,火云果呢,快拿火云果去啊,该死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火云帝国国王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啊!
"禀告国王陛下,火云果已经全部投掷了,可是火山依旧没有平息的意思,是不是火云帝国真的要完蛋了啊!"
"是啊,陛下,那个天元帝国的人到底可靠不可靠啊,为什么他们还不来,火云帝国要灭亡了啊。这一次火山喷发如此的剧烈,怕是停不下来了啊。"
皇宫大殿上,一群大臣也是惊慌不已,火云帝国灭亡了,他们也别想活下去啊。战船都被用到战争中去了,而停靠在其他港口的船早就被烧光了,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呢。
"告诉我,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流风的声音非常的冰冷,带着雍怜淑就直接来到了皇宫,眼神十分的吓人。
"哎呀,殿下你可算回来了,如今可如何是好啊,火山爆发了啊!"火云帝国国王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赶紧就迎了上来,如今能够拯救火云帝国的人也就只有流风了,至少能够带走许多火云帝国的子民啊。
流风冷冷的看了看火云帝国国王,道:"把我走后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过,不能够放过一丝丝的迹象。这不是火山爆发,这是有人故意的!"
"什么!"火云帝国国王脸色大变,如果这一切都是有人故意做的,那么这个人的野心是不是太大了,竟然是妄图将整个火云帝国都给覆灭了啊。
这一切不是人为的才怪了,青儿的死就是最好的证明,只是流风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谁做的,滚滚岩浆还在不停的从火山口喷发出来,湮灭整个火云帝国,仅仅是时间的问题了。
这突如其来的巨变打乱了流风所有的计划,也打乱了雍怜淑所有的幻想,树欲静而风不止,看来一切都不是那么简单的就能够结束,相反,或许一切都还仅仅是个开端。
雍怜淑冷冷的看着那喷发的火山,蓦地身体一跃,直接就飞了过去。
流风惊呼了一声,刚上冲上去,却是被雍怜淑的气势阻挡了回来。
下一刻,雍怜淑的身体就出现在了火山口,整个人身上的冰冷将所有的热浪都隔绝开来。
在这里,她感受到了一个诡异的气息,说不定,就是一切的导火索呢。
她本不想仇恨,但现实在逼迫着她去仇恨,那就去恨吧,让所有的罪恶都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让所有的愤怒都彻底的爆发出来!
"吼!"
雍怜淑仰天怒吼,天空中竟然是飘落起了一朵朵雪花……
岩浆,来自于地心的岩浆,温度早就超越了大火的岩浆。
火红的岩浆肆无忌惮的从火山口里喷发出来,沿着火山滚滚而下,以火山为中心四处流淌。整个火云帝国都变成了火红色,到处都是燃烧的房屋和惨叫声。
面对这大自然的威力,火云帝国的国王脸色苍白又焦急,因为这一切貌似是不可能改变了。
可是现在,火云帝国国王的脸上明显就有了一丝丝的希冀。
因为空中,竟然是下雪了!
是的!千百年来从来没有下过雪的火云帝国下雪了。
而且雪很大,很大,漫天的鹅毛大雪带来的,是绝对寒冷的温度。
火云帝国裹了裹身上的衣服,连岩浆的灼热都感觉不到了。
雪花碰到岩浆,立马就化成了水。随着漫天大雪越下越大,火云帝国的火势这才得到了遏制,没有继续蔓延下去,不然的话,整个火云帝国就彻底的完蛋了。
"还愣着干什么!去海边打水来灭火啊!如此寒冷的天气,水马上就会结冰,还在这里愣着等死嘛!"流风怒吼了一声,将慌神了的大臣们全部给吼醒了,一个个的赶紧飞身远去,他们有实力在身,往返海边是那么的容易啊。
流风的眼神看向了火山口,雍怜淑还静静的站在那里,以她为中心,比起雪域里更加寒冷的温度一点点的绽放了开来,天空中的大雪越来越大,眨眼间就已经将整个火云帝国都给覆盖了起来,熄灭后的岩浆连热气都冒不起来,因为热气刚出现,就已经化成了冰块。
"吼!"雍怜淑再次怒吼了一声,整个人身上的气势绽放到了极致。
叮!叮叮叮……
一阵阵悦耳的声音响起,流风惊讶的发现,在雍怜淑的脚下,那滚滚岩浆竟然是结冰了!是的,岩浆结冰了!这简直就是不可想象的事情,要知道岩浆的温度有多么的高,现在竟然是被硬生生的冻住了,眨眼间火红的岩浆就变成了黑色!
刚刚从海边提着水回来的大臣们一个个傻眼了!
眼前的一幕让他们的心都震撼了,整个火云帝国竟然是结冰了。
是的,全部结冰了,连同所有的岩浆一起,全部冻结成了一片,天空中的大雪眨眼间就将火云帝国覆盖了厚厚一层,一脚踩下去,竟然是直接淹没到了膝盖。
这才仅仅一会儿的功夫啊,所有人看着雍怜淑的目光都变得虔诚了起来,在这一刻,雍怜淑仿佛是变成了神明一般,让他们心悦诚服的想要跪在地上膜拜!
轰,也不知道是谁,重重的跪在了地上,紧接着整个火云帝国的人全部跪在了地上,对于这个拯救了火云帝国整个国家的人,他们没有理由不下跪,不膜拜啊。
雍怜淑就那样静静的站在火山口,轻声道:"你还不出来,难道要我来请你么?"
"吼!"一声低沉的吼声从火山里传了出来,这声音里有愤怒,更多的,则是恐惧。
雍怜淑冷哼了一声,黑色的长剑一下子就来到了手中,没有丝毫的迟疑,对着脚下的冰层就狠狠的刺了下去。咔嚓一声,厚厚的冰块立马就呈现出来了龟裂的裂痕,紧接着这裂痕就猛的扩散了开来,直接就往火山洞穴里蔓延了过去。
"吼!住手!"火山里,一个瑟瑟发抖的声音传了出来,显然是怕了。
雍怜淑收回了手中的长剑,沉声道:"那你还不出来?"
轰,轰轰……
地面突然轻轻的颤抖了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火山口,特别是一些皇室的高层,他们都知道这火山里居住着什么东西,可是从来就没有人看到过,如今好像是可以一睹真面目了呢,所有人的心里都有点紧张,又有点希冀。
一头火红色的巨兽缓缓的爬到了火山口,足足有十几米高的身子看起来非常的魁梧,在他的身上,熊熊的火焰还在不停的奔腾,但是隐隐有被遏制了的痕迹,因为天空中的大雪还在下,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啊。
这就是火云兽?所有人的心里都惊讶不已,就是这家伙,每年要吃掉不知道多少火云果,也就是这个家伙,导致了这一场火山喷发,火云帝国死掉了的百姓不知道有多少,这一切都是这个庞然大物造成的啊。
火云兽一脸惊恐的看着雍怜淑,道:"你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问我?我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雍怜淑的声音很冰,比起这火云帝国的气温还要冰,冰到了火云兽都打了个哆嗦,身上的火焰又熄灭了几分。
火云兽的眼神里充满了惶恐,他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样子的威胁,赶紧说道:"这不是要做的,而是他们逼我这么做的啊。"
雍怜淑平静的点了点头,道:"是么?那是谁呢?"
"我也不知道是谁,今天我正在睡觉呢,突然一股寒冷的气息就像我攻击了过来。我以为是这里的人想要对付我,所以我就发火了。"火云兽讪讪的看着雍怜淑,从雍怜淑的身上,它感受到了恐怖的气息,这种恐怖的气息直奔心底,仿佛随时都会脑袋搬家一般。
饶是他修行了千年,也不敢在雍怜淑的面前放肆,因为他能够感受到,雍怜淑可以轻而易举的杀了他,这漫天的大雪就像是前奏,真正厉害的杀招还在后面呢。
雍怜淑扫视了一下火云兽,从火云兽的身上,她的确是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这气息,刚好是来自于那深海之上的巨大海兽。
"在这里等我!"
雍怜淑丢下这句话,身体一闪就消失在了原地。
火云兽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身体都轻轻的颤抖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冷的,还是被吓得。
火云帝国的国王恭敬的道:"你就是火云兽吧?我火云帝国已经没有火云果了,你要怎么样才能够离开火山啊,求求你了,放过我们火云帝国吧。"
"喂,老头子,你以为我不想走啊,没看到我只能够走到火山口么,要是能走,我早就走了,鬼才愿意呆在这鬼地方,没有火云果就算了,反正我吃着也是玩儿的。"火云兽没好气的看了看火云帝国国王,好像他很想呆在这里一样。
噗!火云帝国国王一口鲜血喷了老远,喃喃的说道:"你吃着玩儿的?"
"对啊。"火云兽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那玩意儿挺好吃的,只是可惜没有了,唉。"
火云帝国的一干大臣们面面相觑,感情他们都是自作多情啊,这火云兽压根儿就没有把火云果当作一回事儿,吃火云果完全就是为了好玩啊。
火云兽嘿嘿一笑,说道:"在火山里呆着又没吃的,只好让你们给我送果子来嘛,放心吧,以后没事儿我就不逗你们玩了,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离开这鬼地方了。我还以为你们要赶我走,所以就生气了,不好意思啊。"
噗!火云帝国国王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都气得说不出话来了。什么叫逗你玩儿,什么叫做开玩笑,这火云兽简直就是把他们玩弄于鼓掌之间啊!
千百年来,火云帝国都生活在不安宁之中,就是因为火云帝国的这座活火山一直有喷发的迹象。圣君堂的出现让火云帝国有了平息火山的方法,那就是每年大量的投放火云果,这个方法也挺管用,一用就用了上千年。
可是如今火云兽才告诉了他们真相,那火云果压根儿就没有作用,反而是人家在逗乐子。这种感觉就像是被狠狠的玩弄了一番,最后却还不敢生气。任谁都会气得气血上涌了,没被活生生的气死就是好的了呢。
火云兽刚刚还想说什么,突然身体就是一震,眼神里的笑意瞬间消失于无形,取而代之的是惶恐和惊讶,因为雍怜淑又回来了,而且在雍怜淑的手中,有他无比讨厌的气息。
"该死,你从哪里搞到这东西的,就是这家伙的气息,气死我了!"火云兽暴怒不已,死死的盯着雍怜淑手中的一块肉,在这肉上,有无比熟悉的气息,今天攻击他的就是这股气息,他简直就是太熟悉了啊。
雍怜淑将这肉远远的丢了出去,沉声道:"行了,你回去吧,以后不准给我制造火山喷发,不然我要了你的命,今天攻击你的人不是火云帝国的人,而是另有其人。"
雍怜淑刚刚找到的,就是海兽的肉,在大海中被鲨鱼们吃得不剩下多少了。
火云兽的反应证实了雍怜淑的猜想,那就是有人杀了海兽,取走了海兽的内丹,而且伪造了海兽的气息去攻击火云兽,让火云兽暴跳如雷,这才有了火云帝国变成火海的一幕。对方把一切都算计得很好,而且实力高深莫测,能够杀死海兽取走内丹,还能够将火云兽的怒火给挑起来,这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雍怜淑的心里一阵冷意,不管对方是谁,她都要去给青儿报仇,让对方付出血的代价,这是她对青儿发的誓,也是她对自己的要求,必须要去做到。
火云兽老实的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只是这火山迟早还是要爆发的,和我并没有太大的关系,我不过是在这里受罚罢了,说起来,如果不是我,这火山早就爆发了。"
"嗯?"雍怜淑轻轻皱眉,不明白火云兽的意思了。
火云兽看了看雍怜淑,道:"你难道不知道我的来历?"
"我为什么要知道你的来历?"雍怜淑冷冷的看着火云兽,她才不管这火云兽是怎么回事儿,她关心的,仅仅是袭击了青儿并导演了这一幕的人是谁。
火云兽呆呆的看着雍怜淑,好一会儿才回过了神来,道:"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既然你不知道,我也就不说了。让这里的人撤走吧,今日我受了重伤,没有百余年是别想恢复过来,火山对我没有影响,但是对他们却是无法抗衡的。"
流风紧皱眉头,刚刚火云兽明显就是发现了什么,可是却没有说出来啊。
雍怜淑在流风的心里又变得神秘了一点,同时那不好的感觉就更加的明显了。
"你能够感觉到袭击你的人的气息么?既然能够伤你这么深,没有道理你感觉不到。"雍怜淑死死地盯着火云兽,仿佛是发现了契机一般。
火云兽的眼睛迎向了雍怜淑的眼睛,雍怜淑先是一愣,随即就反应了过来,轻轻的闭上了眼睛,意识缓缓的来到了火云兽的身上,跟随着火云兽的气息,去回味刚刚发生的事情。这是非常危险的,因为一个不小心,意识可能就会被火云兽袭击啊。
不过,火云兽并没有这么做,或许是感觉到了雍怜淑身上的压力吧。
大家都屏气凝神的看着雍怜淑,谁都想知道这一切究竟是谁做的,特别是火云帝国的国王,他好歹是一国之君,如今竟然有人想要假借火云兽的手覆灭整个火云帝国,这简直就是对他尊严的挑衅,哪怕付出一切,他也要为死去的子民们报仇啊。
火云兽的意识很强大,雍怜淑能够感受到火云兽的确是受伤了,而且伤得不弱。这就是那海兽的气息导致的,如果没猜错的话,肯定是对方吸收了海兽的内丹,这才拥有了海兽的能力,同时隐藏了自己的气息,不留下任何的线索吧?
意识一点点的开始蔓延,雍怜淑的脑海里也更加的清晰了起来,在火云兽受伤的时候,除了海兽的气息,分明就还有另外一股气息。虽然被灼热和海兽气息掩盖,但是雍怜淑还是分辨了出来,这是一个特殊的气息,雍怜淑从未感受到过的气息。
睁开了眼睛,雍怜淑的眼神里杀意一闪而过,轻声道:"谢谢你了,虽然不确定是谁干的,但至少让我捕捉到了他的气息,无论天涯海角,我一定要他付出生命的代价,不死不休!"
冰冷的气息一下子就从雍怜淑的身上绽放了出来,伴随着漫天的杀气,让火云帝国的气温又下降了好几分。火云兽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眼神里满是惊讶和惶恐,面对如此的雍怜淑,身为火云兽的他都害怕了。
火云兽一步步的回到了火山里,他不能够离开火山,事情解决了,自然是要回去了。轰轰轰的颤抖再次传来,大家都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接下来,就是该忙碌的时候了吧?
雍怜淑轻轻的转过了身,刚刚想要说什么,突然就脸色大变,身体一闪就往火山洞穴里飞了进去。但是一切都已经晚了,只听见火山洞穴里,火云兽的哀嚎声猛地传了出来,这声音里的凄惨,让火云帝国所有人都是一愣。
流风脸色大变,根本就顾不上那么多,传上了如来袈裟就跟了上去。火山口的岩浆是被冰冻了,但是在火山内部,岩浆还是在滚滚的翻腾,哪怕是穿着如来袈裟,流风都感觉自己要被融化了一般。
站在火山口,流风可以清楚的看到,火云兽已经要死了。
在他的脑袋上,一个巨大的洞看起来是如此的触目惊心,而火云兽不甘的眼神里,不难想象火云兽是有多么的憋屈。失去了内丹,火云兽的生命显然是延续不了太久,更何况还在这滚滚岩浆当中……
"替我报仇……"火云兽的声音很低沉,很沙哑,很艰难的蹦出来了几个字。
雍怜淑微微颔首,道:"放心吧,我一定会替你报仇的,看来是我害了你,你若是不让我感受你的意识,或许你就不会死了。"
火云兽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微笑,道:"死了也好,在这里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现在你应该可惜清晰的感受到那股气息了,要小心,对方很强……很强……"
"嗯,还有什么要说的?"雍怜淑的声音很平静,青儿的死已经让她的心里再也掀不起任何的波澜了,哪怕是火云兽就这样子在她的面前被人杀了。
火云兽的眼神开始一点点的涣散,喃喃的道:"把我带出去,没有了内丹,我总算是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要死,也要死在外面……"
雍怜淑一挥手,抓着火云兽的身体就来到了火山口外。寒风彻骨,冰天雪地里,火云兽身上的火焰开始一点点的散去,渐渐的,消失不见……
火云帝国一片寂静,只有大雪还在不停的飘落,路上的积雪足足有一米多深了,火云帝国从来就没有下过雪,跟不要说这么大的大雪了。
火山脚下,雍怜淑埋葬了火云兽,这头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仙兽死的时候都是如此的憋屈,但又是如此的满足。不管如何,他还是死了,但也完成了自己的夙愿,那就是离开这个鬼地方,这个让他困扰了千百年的地方。
"淑儿,接下来我们怎么办?"流风的眼神也渐渐的平息了下来,虽然他也很愤怒,但也知道此时愤怒已经解决不了问题了,必须要冷静下来好好的思考才行了。
"敌人的实力很强,而且很狡猾,能够从魔宗穿越到火山腹部,伺机一举将火云兽击杀并且夺走了火云兽的内丹,对方来者不善啊。"雍怜淑的声音很是冰冷,火云兽遇袭的时候,她就知道敌人是从哪里进攻了的,随后流风就证实了她的猜想。
魔宗宗门里被屠戮一空,上千弟子无一幸免,那七颗火云果之精同样是消失了。正是借助那七颗火云果之精,敌人才能够通过魔宗深入火山腹部,完成了不可思议的偷袭。
一切都被设计的如此清晰,让人不得不感叹敌人的城府。
流风叹息了一声,道:"魔宗宗主恐怕要伤心一段时间了,对方连夺海兽和火云兽的内丹,到底是为了什么,淑儿,你可感觉到了什么?我们又该如何去做?"
雍怜淑看了看流风,道:"流风大哥,你先帮助火云帝国的人转移吧,这事儿我来处理。流风大哥你别多想,对方的实力或许已经在另一个层次了,流风大哥你的修为暂时还很薄弱,欢喜大法虽然让你达到了渡劫境界的巅峰,但毕竟还没突破,所以……"
"我知道的。"流风凝重的点了点头,道:"淑儿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回来,记住,不可力敌,不可勉强,这是如来袈裟,必要的时候能够挽救你的性命,我会去联系释然大师和空闻大师,让他们来帮你。"
雍怜淑感激的看了看流风,道:"谢谢你流风大哥,谢谢你一直以来都默默地陪在我的身边,这辈子能够认识流风大哥,是淑儿最幸运也是最幸福的事情。"
流风的身体轻轻一震,眼神里闪过了一丝慌乱,惊慌失措的道:"淑儿你说什么,你为什么突然这样说,你不要吓我,不要吓我啊!"
流风真的慌了,一下子就把雍怜淑死死的搂在了怀里,仿佛下一刻就会失去雍怜淑一般。这是他不能够接受的,哪怕他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当雍怜淑做出决定的时候,一定要坦然的去面对,可是当这一刻貌似就要来了的时候,流风却是怎么都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了,他不要失去雍怜淑,他不能够失去雍怜淑啊。
感受着流风温暖的怀抱,雍怜淑莞尔一笑,说道:"好了,流风大哥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好像淑儿不要你了一样。淑儿是真心的谢谢流风大哥,流风大哥为了淑儿可以放弃皇位,为了淑儿能够苦等二十年,淑儿一直没额流风大哥说声谢谢了。"
"淑儿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我不要你的谢谢,我不要你的谢谢,我只要你一直陪着我就好,淑儿,淑儿……"雍怜淑越是这么说,流风的心里就越慌乱,不知道为什么,从欢喜宫出来之后,雍怜淑仿佛就在潜移默化的改变着什么,如今他虽然紧紧的抱着雍怜淑,却感觉什么都没有抱着一般。
这种感觉让流风惊慌失措,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呢。
雍怜淑伸手环住了流风的腰杆,轻声道:"傻大哥,淑儿当然会一直陪着你了,一直陪你到地老天荒,我们还要去浪迹天涯呢。只是有些事情,一定要处理完了才行了,流风大哥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流风的身体轻轻一震,随即低头看了看雍怜淑清澈的眼神,道:"淑儿你的记忆全部恢复了对不对?你什么都知道了对不对?"
雍怜淑的眼神里闪过了一丝痛苦之色,轻轻的点了点头,道:"是的,淑儿的记忆全部恢复了,流风大哥你果然感受到了,从欢喜宫出来的时候,我就一点点的全部记起来了。谢谢你流风大哥,淑儿不会离开你的,等淑儿回来,好不好?"
"我陪你去!"流风第一次反驳雍怜淑的话,破天荒的第一次。
雍怜淑轻轻一笑,调皮的说道:"流风大哥不乖哦,不乖晚上不给你糖吃了。乖乖的在这里等我回来,一定要乖哦!"
踮起脚,雍怜淑在流风的唇上轻轻一吻,下一刻,身体就已经在百米之外了。
流风想要去追,身体却如同定在了原地一般,怎么都没有办法动弹了。复杂的神色在流风的眼神里不停的流转,按理说他应该高兴才是,雍怜淑什么都记起来了,却还愿意停留在他的身边,这是他根本都不敢去想象的。
可是流风却高兴不起来,因为他隐隐感觉到,雍怜淑很有可能回不来了。不是雍怜淑回到了韩萧子的身边,而是雍怜淑会遇到危险!
这一切,仿佛都是针对雍怜淑而来啊,流风的心里怎么能够不着急。此事的流风恨,恨自己的实力不够,如果他也是返璞归真境界的高手,至少能够帮到雍怜淑吧?
可现在,他却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雍怜淑离开,什么忙都帮不上啊。
半个时辰之后,流风的身体终于能动了。
流风没有去追雍怜淑,想追也肯定是追不上了。既然雍怜淑让他在这里等,那他就在这里等吧。他已经等待她二十年了,难道还怕多等一会儿么?
三天后。
火云帝国的皇宫里,所有的大臣全部被召集了起来,恭敬的站在了朝堂之上。
流风站在了火云国国王的身边,沉声道:"火云兽的话大家都听到了,如今失去了火云兽的镇压,火山随时都会爆发。海风城的一切我都已经打点好了,从现在开始,大家变回去收拾自己的东西,带着自己的家眷,听从指挥使的指挥,有序的撤离火云帝国。从今往后,诸位还是火云帝国的大臣,只不过,到了海风城必须要服从命令,否则杀无赦!"
"殿下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我已经向岭南王递交了降书,从今往后,火云帝国将是天元帝国的附属国,归岭南王殿下号令。凡不服者,杀无赦!"火云帝国的国王一脸的睿智,和灭国比起来,哪怕是寄人篱下也要好一些啊。
要知道这可是火云帝国,一个生存了千百年的帝国,他怎么可以看着自己的子民们全部死在这片土地上。作为附属国虽然是丢了颜面,但活着总比死了好啊。
"臣等遵旨!"
一干大臣赶紧跪在了地上,事关重大,他们也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样的事情。现在流风算是给予了他们唯一生存的希望,哪怕是附属国又如何,至少他们还能够好好的活下去啊。
火云帝国一共约有五百万的人口,但是火山喷发就带走了差不多一半,让人不禁一阵唏嘘,和战争比起来,大自然无疑是更加的冷酷无情。战争还有反抗的余地,而在大自然的面前,却是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了呢。
海风城地域辽阔,海岸线又绵延起伏,多生存两百万人也没有问题。这些事情韩墨子早就着手准备好了,上百艘大船停靠在了火云帝国的各个港口,准备带领着这里的人离开这片生存了千百年的土地。
很多人的眼里都是恋恋不舍,饱含热泪。这里有太多太多的记忆,这里有太多太多的回忆。但是现在必须要离开这里了,伤心自然是在所难免的。
用了整整七天,流风这才协助火云帝国的国王将火云帝国的全全部转移了。这是一个庞大的工程,也是一个复杂的工程。看着空荡荡的火云帝国,国王一脸的落寞,道:"唉,最后一次站在这里了,也不知道今生还有没有机会回来。"
"行了,别感慨了,虽然当不成国王,但是去了海风城,你还是你的小国王,可要好好的管好你的子民,千万不要多生事端。而海风城遇到危险的时候,就不用我说什么了吧?"流风的脸上闪过了一丝阴冷,那个皇上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啊。
火云帝国国王点了点头,恭敬的说道:"殿下请放心,这些事情我都知道。殿下对我火云帝国的大恩大德,本王无以为报,请受本王一拜!"
说着火云帝国的国王就恭敬的跪在了地上,要知道,他可是堂堂一国之君,从来都只有别人向他下跪,如今还是第一次他向别人下跪呢。
"国王陛下快请起,这不仅仅是为了你们,其中也有我个人的利益。快去吧,船就要开了,错过了这一趟,你就只有游过去了。"流风的脸上闪过了一丝笑意,开起了玩笑来。
火云帝国国王哈哈大笑,道:"殿下真幽默,走吧,我们一同前行。"
"你走吧,我还要在这里等人回来。"流风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思念,十天了,也不知道雍怜淑此时在什么地方,又是在做什么。他无数次的想要去打探雍怜淑的消息,不过最终还是忍住了,他相信雍怜淑,就如同雍怜淑信任他一般。
火云帝国国王点了点头,对着流风拱了拱手,径直的离去了。
有的人是不可以和其他人相提并论的,就如同流风,如同雍怜淑,这些人注定天生就是不平凡的人,而这些不平凡的人,自然是拥有不平凡的思想。火云帝国国王虽然不知道两个人发生了什么,但也知道其中肯定是有大事儿,而且势必就和这一次的事情有关。
站在巨大的战船上,国王陛下回头看了看自己的国家,一时间忍不住热泪盈眶。
千百年的基业,终究还是没有办法保住,唯一庆幸的就是,他们的血脉还能够延续下去。
只要血脉没有消失,那么火云帝国就永远不会灭亡。
流风站在了皇城最高的高塔上,静静的看着雍怜淑离去的方向,等待着那个熟悉的气息回到他的怀抱,哪怕他也不知道要等多长时间……
天元大陆,一块不知名的地方。
一头庞大的野兽躺在地上,鲜血横流,身体还在轻轻的颤抖,痛苦的哀嚎着。
蓦地,一个靓丽的声影出现在了这野兽的旁边,看了看野兽的伤势,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把你的意识交给我,我替你报仇。"
野兽仿佛听懂了这个人的话一般,眼神缓缓的看向了这个女子,渐渐的,在野兽的眼神里,一些迷茫的东西渐渐得变得清晰了起来。
最后,野兽不甘心的闭上了眼睛,结束了他的生命。
女子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呢喃道:"这是要做什么,一路上追过来,起码有数十头渡劫境界的野兽被袭,而且内胆全部被取走了,该死的,到底想要做什么?"
这个女子,自然就是雍怜淑了,十天,她整整追了十天了,可是依旧没有找到对方的踪影,而且每每都要慢上半拍,等她赶到的时候,对方就已经得逞离开了。
想起青儿的死,雍怜淑的心里就是一阵愤怒,这个陪伴了她二十年的好姐妹,就这样子不明不白的死去了,她如何能够甘心?
唯一的线索就是眼前的一切,对方貌似在收集强大野兽的内丹,这么多强大的内丹,足够许多人进入返璞归真的境界,甚至是突破另一个境界了。雍怜淑不敢去想究竟是谁做的一切,在她的脑海里,从来没有感受到过这股气息。
刚开始她还怀疑是妖宗的人做的,但是仔细感受了之后,这才发现并不是妖宗,也不是其他的宗门,而是一个从来就没有出现过的气息。雍怜淑眉头紧皱,一时间竟然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了,继续追下去么?
蓦地,一个强大的气息就从雍怜淑的身后传了过来,雍怜淑闪都不闪,黑色常见猛的落入手中,对着后方就狠狠的劈了下去。
漫天的气势从雍怜淑的身上绽放了开来,沉声道:"敢来砰本姑奶奶的麻烦,想死么?"
"踏入了本王的领地,应该是你找死吧?来自天元帝国的人!"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远方传了过来,声音里有愤怒,也有威胁。
雍怜淑轻轻的回头,看了看眼前的人,脑海里猛的就闪过了一样东西,沉声道:"这里是西域?该死,怎么跑了这么远?"
"擅闯本王的领地,还杀死了本王的云生豹,你说本王应该如何处置你?"衣着奇特的男人手持金色长剑一步步的走了上来,身上的杀气是那么的明显啊。
看着这奇特的衣服,雍怜淑就叹息了一声,道:"罢了,今天还有事儿,就不和你纠缠了。下次别穿这样的衣服出来,恶心死了!"
说着雍怜淑的身体就消失在了原地,而那个手持金色长剑的男人,身上赫然穿着一件半露的衣服,某些重要的位置都是若隐若现啊。
感受到雍怜淑的气息瞬间就消失无形,男人的脸色顿时大变,仿佛是意识到了他和雍怜淑的差距是有多么的明显一般……
离开了西域,雍怜淑的心里却是久久不能够平静。
看着那个不知道叫什么的王子,穿着那一身单薄毕露的丝绸,她的记忆一下子就飘回了二十年前,曾经,她也穿过这样的衣服,还和另一个人一起穿过呢。
往事的一幕幕涌现,雍怜淑的心一阵生疼。
如果可以的话,雍怜淑宁愿她永远也不要恢复记忆,就那样子平平淡淡的在流风的身边,和流风幸福快乐的过一辈子。
可是命运就是如此的捉弄人,一个人越是不想去想起什么,就越是要想起什么。
在欢喜宫的时候,变回了本体的她,就已经恢复了了一丝丝记忆,随着她恢复本体,那被冰封的记忆就打开了。当时的她还没有全部想起来,而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点的想起来了。曾经的记忆是那么的痛苦,雍怜淑都不敢去相信,在她的身上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雍怜淑就一直处在内心的折磨当中。
这种折磨,自然就是两个男人之间的折磨了。一个是拯救了她三生三世的男人,即使被这个男人伤透了心,可是雍怜淑依旧没有办法去恨这个男人。而另一个男人则是为了她出生入死,苦等了她二十年,并且为了她什么都可以愿意放弃。
她该选择谁呢?答案雍怜淑已经做出来了,那就是流风。
是的,就是选择了流风。
做出这个抉择有多么的难,只有雍怜淑的心里最清楚了。可是她没有办法再去伤害流风了,因为流风对她的好,让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去拒绝。至于另一个男人,在长剑刺向她的时候,这段感情或许就已经结束了吧?
雍怜淑淡淡的一笑,脑海里又浮现出来了流风的样子,那宽阔的胸怀和温暖的怀抱,让雍怜淑的心一点点的暖和了起来。她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为了报恩,如今恩已经报完了,应该是过上属于她自己的生活了啊。
有的东西注定就是要放弃的,越是执着就越是痛苦。自己一个人痛苦也就罢了,或许还会让两个人甚至更多的人去痛苦。雍怜淑不想这样痛苦,也不想别人痛苦,索性就跟随内心的感觉去做出了人生中最重要的决定。
深吸了一口气,雍怜淑脚下一点,继续追着那一丝丝的气息去了。
青儿的死,必须要报仇才行了啊!
这个跟随了她二十年的妹妹,两个人之间的感情早就超越了亲生姐妹,她都还没来得及给青儿安排亲事,青儿就这样子悲惨的死去,雍怜淑的心里很愤怒,这种愤怒让她平息的怒火全部燃烧了起来,不死不休!
西域地势辽阔,比起天元帝国丝毫不遑多让。
敌人竟然是来到了西域,而且一路都是在找寻强大的魔兽,猎取魔兽的内丹。雍怜淑实在是想不出来那么多的内丹有什么用,如果仅仅是用来突破,火云兽的内丹就已经足够了。
毕竟,火云兽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啊。
如是追逐了七天,形势突然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因为,那股气息竟然是又回到了天元帝国,而且是直指皇宫!
雍怜淑站在苍茫茫的雪域里,冰冷的天气让她感觉非常的舒服。曾经非常怕冷的她,如今却是怎么都不害怕了。不远处就是曾经和流风呆过的洞穴,在这里,她真真实实的做了一次新娘,回想起来,雍怜淑的嘴角又勾起了一抹笑容。
也只有流风才能够让她如此的平静,让她如此幸福的微笑了吧?
可是,有些事情注定是要去面对的,因为,有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呢。
虽然不知道这一切为什么又回到了皇宫,但是雍怜淑没有办法不去面对,青儿的死是她必须要去报的仇,不然,雍怜淑还真的不想回到这个地方来。这个让她肝肠寸断的地方,让她伤心欲绝的地方,同时也是让她获得了新生的地方。
身体一闪,雍怜淑就来到了皇宫里。
碧绿的庭院里,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被精心打扫过的庭院看起来非常的干净,郁郁葱葱的植被让庭院里的空气无比的清新。小溪还在轻轻的流淌,犹如那段记忆一般,始终没有远去,一草一木都和离开时没有太大的差别,只是想不到,一转眼就是二十年了。
这个地方已经变得陌生,哪怕墙上还挂着香水榭的牌子,她却再也感觉不到这里的味道了。脑海里,那个生长着红枫树的地方,貌似也叫香水榭呢。
那个男人什么都知道,替她安排好了一切。那个男人知道她的喜怒哀乐,了解她的一切,仿佛就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对她如此的知根知底。
那个男人,现在还在等她回去吧?
雍怜淑轻轻一笑,把事情处理好了,或许就是该回去了呢。
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有的事情,必须要处理完了才行,该报的仇,该还的债,一点一滴都要算清楚,不然,她又怎么能够和流风一起浪迹天涯呢?
该斩断的东西,就必须要斩断才可以了。
皇宫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只是有些地方和记忆里的不太一样,那些应该就是她损毁了的建筑吧?雍怜淑勾起了一抹冷笑,当时没有把这里夷为平地,现在想起来还有点遗憾了呢,那段痛苦的往事又涌上了心头,让雍怜淑的脚步都变得有点沉重了。
"站住!"
突然,一声厉喝从远方传来,雍怜淑微微皱眉,四下看了看,只见一个衣着华贵的女子气势汹汹,仿佛是谁欠了她几百万一样。
"叫你呢,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哪个宫里的丫鬟,见了本宫还不下跪!"这女子的脾气貌似有点大,指着雍怜淑就是一阵怒斥。
雍怜淑轻轻一笑,道:"不知道你是什么妃位?我为何要给你下跪?"
"大胆!竟然不知道本宫是谁,来啊,把眼睛给我挖出来!"这女子不知道是不是吃了火药,脾气十分的火爆,一开口就是要挖了雍怜淑的眼睛。
雍怜淑无所谓的摇了摇头,自顾的走向了金銮殿,虽然很不想见到那个男人,但是她还是要问清楚,这一切是不是这个男人干的,如果是,那她也绝不会手下留情。若不是,那么这个男人或许就有危险,虽然对这个男人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感情,但雍怜淑还是有点不忍心,不忍心看着这个男人死去。
见雍怜淑根本就不理会自己,这个女子顿时就更加的发火了,大喝道:"来啊,替本宫把这贱人抓起来,给我狠狠的打!"
嗖嗖嗖,几道人影顿时就出现在了庭院里,将雍怜淑给包围了起来。
雍怜淑微微皱眉,道:"也不知道韩萧子是不是眼睛瞎了,你这样子的人也能够成为妃子,有你这样子的妃子在,何愁后宫不太平啊。"
自古后宫就是不太平的地方,雍怜淑曾经就深切的感受过,那无尽的阴谋和算计,让人瞠目结舌。如今二十年过去了,一代新人胜旧人,不过这个传统貌似还没有消失,或许永远都不会消失,有后宫的地方就有争斗,如同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恩怨一般。
"听到了吧?这贱人敢直呼皇上名讳,还不给本宫抓起来问罪!"女子双手叉腰,一脸看好戏的看着雍怜淑,怒骂道:"也不知道是那个门派的贱人,又想来勾引皇上不成?今天遇到本宫算你倒霉,还愣着干什么,抓起来啊。"
几个护卫对视了一眼,身形一闪就往雍怜淑攻击了过来。
从这些护卫身上的气势能够感受得到,不过是一群神行境界的人而已,在雍怜淑的眼里,和普通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区别。懒得在这些人的身上浪费心思,雍怜淑轻轻的说了声无聊,接着小手儿一挥,自顾的就往金銮殿走去了。
几个护卫的身份纷纷愣在了原地,一脸惶恐的看着雍怜淑从他们的面前走过去,他们却没有丝毫的办法,别说抓住雍怜淑了,就连呼吸都变得如此的困难。
"你们干什么?该死的,给我抓住这贱人啊!"女子眉宇之间充满了不满,气冲冲的就冲了上来,拔出了一个护卫腰间的短剑,对着雍怜淑的后背就刺了过去。
雍怜淑猛的一个转身,小手儿轻轻一弹,那短剑就断成了几截,落在地上咣当作响。
"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在后宫多么的蛮狠,但是我警告你,你若是再敢惹我,我保证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不信你可以试试。"
雍怜淑的眼神里,一道杀意闪过,直接就把这个妃子的魂都给吓掉了,喃喃的道:"你敢!本宫岂会怕你,你敢动本宫一根毫毛,皇上定然不会放过你的。"
"皇上?"雍怜淑冷冷的一笑,道:"在你的眼里是皇上,在我的眼里,他就是韩萧子!"
雍怜淑轻轻的转过了身,懒得去理会这个女人,心里也是一阵疑惑,韩萧子莫不是真的眼睛瞎了么,这样子的女子也可以来到后宫做妃子,真的是让人难以捉摸啊。
女子的眼神里充满了怒火,可是想想刚刚那杀人的眼神,她又不敢有任何的动作了。
蓦地,一个强大的气息赫然出现在了雍怜淑的面前,一个白发老者直接就挡住了雍怜淑的去路。看到这个老者,女子脸上的嚣张之色一下子就浮现了出来,大声道:"福伯,快给我抓住这个贱人,这贱人差点杀了本宫,本宫要她付出代价!"
"淑妃娘娘,没事儿你还是回宫去呆着,近日皇上的心情不佳,你若是继续在宫中胡作非为,老夫也不敢保证皇上不会怪罪于你,娘娘你可明白老夫的意思?"老者的话语里显然也是对这个女子不满,也不知道这女子做过些什么事情了。
淑妃的脸色微微一变,不过很快就回过了神来,换上了一副委屈的表情,道:"福伯,人家知道了,可是这贱……这人来路不明,而且直呼皇上名讳,人家才会如此生气嘛。"
老者点了点头,道:"此事自然是要有个说法,姑娘,这里是皇宫重地,不是你该来的地方,看你的修为应该不差,还是回去吧,不要逼老夫动手啊。"
雍怜淑微微一笑,道:"福伯?竟然是你,那就太好了,麻烦你去叫韩萧子出来,我有些问题想要问他,就不去金銮殿了。"
福伯闻言,猛的就回过了头,看到雍怜淑的样子之后,轰的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喃喃的道:"奴才参见皇后,皇后你竟然还活着,天啊,这真的是太好了,皇上要是知道了,一定会高兴坏了。皇上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你啊!"
"我不是皇后,你快去通告一下,就说我回来找他有点事情要询问,麻烦他出来一下。"雍怜淑轻轻的叹息了一声,皇后?她才不是什么皇后,皇后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死了呢。
福伯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无奈,道:"皇后你就别责怪皇上了,当年皇上也是……"
"不用说了,既然你不去,那我就自己去吧。"雍怜淑耸了耸肩膀,懒得和福伯继续在这里废话,提起当年的事情,她就忍不住的想要去恨呢。
这个福伯,就是当年韩萧子府邸里的一个护卫,现在已经成为了宫中的高手了,时间过的可真是快呢。只是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想要回到过去是万万不可能了。
淑妃呆呆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福伯,怎么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这个女人竟然是皇后?那如今宫里的皇后是什么?可是看福伯的样子,根本就不像是在做戏,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这个女人竟然是可以让皇上来见她,难道是要逆天了不成?
福伯赶紧站起了身,道:"皇后请稍等,老夫这就去禀告皇上!"
说着福伯的身体就消失在了原地,直奔金銮殿而去了。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福伯叫你皇后?"淑妃踱步来到了雍怜淑的身后,此事的她已经没有了丝毫的嚣张之意了,福伯乃是宫中的护卫,也是皇上的亲信,连他都对雍怜淑如此的恭敬有加,只能够说明雍怜淑的身份极其特殊啊。
雍怜淑微微一笑,道:"我就是个普通人,只不过你这性格和淑妃二字貌似不搭边吧?你的身上有熟悉的气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就是郭晋戎的小女儿吧?"
淑妃脸色大变,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雍怜淑,很显然就是证实了雍怜淑的猜想。她的确就是郭晋戎最小的小女儿,所以她在宫中才敢如此的放肆,哪怕她的父亲已经去世了……
回过神来是淑妃刚刚想说什么,却看到远方一个身影急急忙忙的就跑了过来,而且是差点就摔倒在了地上,这个男人,不是韩萧子是谁!
她还从来没有看到过韩萧子如此着急的模样,仿佛是担心失去了什么一般……
"你回来了。"
韩萧子气喘吁吁的站在了雍怜淑的面前,刚刚他正在上朝,听福伯说雍怜淑回来了,韩萧子直接就从龙椅上滚了下来,接着就在文武百官的面前滚一般的来到了金銮殿外,如此的失态,让金銮殿上的文武百官门是面面相觑啊。
二十多年了,他终于又看到雍怜淑了。
和二十年前一样,雍怜淑的身上没有丝毫的变化。岁月没有在雍怜淑的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迹,相反,却是让雍怜淑变得更加的美丽,唯一不变的,就是雍怜淑身上素色的长衫,这个爱好,貌似一直就没有改变过呢。
雍怜淑点了点头,道:"嗯,回来找你有点事儿,看你的表情并不惊讶,显然你早就知道我还活着,是三弟,哦不,四弟告诉你的吧?"
"四弟?你什么意思?"韩萧子眉头紧皱,是韩莒子告诉他的不假,但韩莒子怎么就成了他的三弟了?
雍怜淑轻轻一笑,说道:"没有什么意思,看来你还不知道,那便罢了,我只问你一个问题,青儿是不是你杀了的?"
"什么!青儿死了!"韩萧子的脸色大变,沉声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既然不是你杀的,那你自己小心。"雍怜淑轻轻的转过了身,径直就的往皇宫外走去。她来这里不是为了叙旧,也不是为了重温旧情,只是来询问一下,从韩萧子的脸色来看,这的确不是韩萧子做的,那么她就应该继续去寻找凶手了。
"站住!"韩萧子厉喝了一声,沉声道:"你回来就是为了这个?"
"不然呢?"雍怜淑停下了脚步,轻声道:"你以为我回来做什么?"
韩萧子的脸色无比的难看,雍怜淑如此的冷漠,是他早就预料到了的。但是当雍怜淑真正说出来的时候,他的心里还是一阵钻心的疼,喃喃的道:"朕知道错了,朕二十年前就知道错了,朕这么多年来都在为了朕犯下的错自责,你为何就如此的恨朕!"
"小女子不敢,只是杀了青儿的人有可能进入了皇宫,小女子来询问一下线索而已。既然不是皇上做的,那皇上就多加小心,因为敌人可能也会对你下毒手。"雍怜淑轻轻的吸了一口气,迈着沉重的步伐继续往皇宫外走去。
韩萧子变了,从以前那个风度翩翩的七皇子变成了如今沉重稳定的皇上。他们的关系也变了,从如胶似漆的爱人变成了形同陌路的陌生人,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呢。
韩萧子盯着雍怜淑那熟悉到了不能够再熟悉的背影,沉声道:"你是不是和那个男人好了?"
"这个和皇上无关吧?"雍怜淑头也不回,自顾的往前走,她不想去看韩萧子,也不想去面对韩萧子,该做的她都已经做了,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还有人在等着她回去呢。
韩萧子冷哼了一声,道:"朕问你,是不是和那个男人好上了!朕兵败海风城,也就是你和那个男人做的,欢喜宫被灭,也是你和那个男人做的,对不对!"
"皇上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问呢?"雍怜淑轻轻的转过了身,道:"好好的做你的皇上吧,这个位置不是一直都是你想要的么?"
"放屁!"韩萧子怒骂了一声,道:"朕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做什么皇帝,朕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得到什么,朕不过是一时糊涂,酿下了大错,你不原谅朕就算了,怎么可以跟其他的男人好了,你早就是朕的女人了,怎么可以跟了那个无耻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