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今看了看武情义,说道:“你真是想得太天真,想得太美好了,也难怪,你是个书呆子,十年未出过山的,你懂什么?天底下没有绝对的安宁,也没有绝对的太平,总是要死人的。”
“还叫我书呆子?”武情义不高兴。
“好吧,武书生。”岑今改转口来。
“为什么说我不懂?”
岑今道:“你还太小,恐怕我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我还太小?”武情义心里很不愉快,索性脱口而出,“我小不小,昨日你被我压在身下时,你还觉得我小?哪里小了?”
岑今不觉笑出声来,一双眼睛瞟向武情义的下身,突然右手一把向他双-腿之间抓了过去,武情义眼疾手快,还没被她抓到自己那不该被触及的地方时,便紧紧捏住了她的手,并满面害羞地移了移身子,岑今笑道:“你什么都小,就是那里挺大。”
武情义觉得她的玉手好不细腻和光滑,捏在手中竟然很是舒适。岑今任凭武情义捏着自己的手,但还是被他放开了。岑今接着说:“你没去过中州,自然是不知道这天底下人数之多了,修生几千年来,人的寿命延长,若只生不死,整个大陆怎么容得下那么多的人?你知道帝国为什么在六百年前要修改修生之法,统一修生吗?”
武情义摇头。岑今告诉他说:“这很明显就是为了不让天下人真的能够修得神法,延年益寿,否则,人人都能活个几百年,都不会死的话,又哪有那么多的土地来容纳这么多的人?所以,这几百年来,帝国每隔一二十年便要与武国大战一场,也就是故意要让人去死,好减少人数嘛。很久以前,这天底下从来没有出现过热性武器,但自从帝国和武国反目成仇后,帝国便制造出了热性武器,好叫双方大战时,摧毁力、杀伤力能够更大一些。要不然,又怎么可能一颗神球一爆之际,整个武城就灰飞烟灭呢?”
武情义没曾想过,这天底下战乱连连,竟然还深藏着这种原因,他想了想道:“为了减少人数,难道就要想方设法让人去死吗?如果,让男人和女人不要搞那个------那个------总之,不要让男人和女人生出小孩来,不就行了吗?”
岑今一听,更是“噗嗤”笑得大声,“那你先把你那里割了下来,再说这样的话。”
武情义满脸有些害臊,顿了顿问:“不知道你是如何加入重生军的?”
岑今说道:“当年我们武国灭亡之日,天女使团的人来到天女港湾,将成千上万的孩子接走,送入中州。一同被送去中州的,恐怕不下百十万人。我进入一座修生学院,原本就有很好的修生底子,再加资质上等,修行五年后被送去女子军里训练,两年后分派到雷州任职,几经辗转,回到东州,又调来武州的碧落城,我加入重生军的经历,说起来太复杂了,恐怕你三天三夜也听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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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情义一路和岑今说着话,觉手臂枪伤甚是刺痛,岑今给了他止痛药,武情义重新处理伤口后,昏沉沉睡了过去。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早上,他听见岑今正在接听着重生军指挥部发来的通报:战鹰将军已在灵均地段脱出官军合围,官军在三关河地段又遭伏击,溃败而去。
岑今喜出望外,欢呼雀跃道:“今日我们在新武城大闹一场,正是声东击西之计,一者再招兵马,二者吸引灵均地段的官军视线,以解战鹰将军之围。
重生军浩浩荡荡的车队转入偏僻的山野之中,从土路上左弯右绕,岑今和重生军指挥部的一直通着话,驱车前往鹿鸣山。
鹿鸣山下一片开阔的地势中,正摆布着众多的战车,汇聚着数千的人。十数架侦查机于空飞绕,远近巡逻。
这数千的人,一半是昨日刚从新武城解救出来的囚犯,一半是已经武装齐备的重生军。一眼望过去,重生军的人真是鱼龙混杂,五花八门,并没有统一的服装,也没有统一的旗帜。既有破衣烂衫之士,身上挎着枪械,也有衣衫华丽之士,脚下踩着飞器。
总之,各种各样的人都有。
战火将军站在一辆大车顶上,正在对众宣讲,真是神采飞扬,四周一片叫好声,喝彩声,群情振奋。
装甲车队驰到大队之前停了下来,岑今和武情义跳下车来。一二百个全副武装的重生军士从装甲车中纷纷跳下来,排成数列,在军士长的带领下向战火将军走去。
战火将军看见岑今到来,哈哈大笑一声,大手一招道:“战鸟回归,大家欢迎。”顿时人们看向岑今,鼓掌声、口哨声哗然而起。
岑今昂首走入大队之中,武情义跟在她的身后,只觉得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和岑今的身上,便有些不适。
“这个男人长得好俊美啊。”“真是男人中的极品,男人中的美人儿。”“这男子比战鸟还好看,皮肤还要白。”“他妈的再说我都顶起帐篷来啦。”“你个死变态,竟然好这一口。”------
四周有人毫无顾忌的看着武情义谈笑着,议论着。一看都是些穷凶极恶之徒,武情义心头顿时感到一种厌恶。
岑今走到战火将军面前,单手搭在心口上行了一个军礼,叫道:“向将军。”
战火将军颔首,说道:“阿今,你看是什么人来了?”
一支重生军的人向两旁分散开来,一个男子从人群中走出,他一身赤色的护甲,双肩上有鹰嘴形的锁扣,腰上挽一条金甲带,红袖飘飘,面貌年轻,剑眉飞扬中颇有几分英色,手里提着一柄赤色长剑,正面容欢喜地看着岑今。
岑今面色一喜,见此人正是战鹰将军岑山,大叫一声“哥哥”,随即扑入他的怀中。武情义眉间一动,想不到岑今有这么一位英俊帅气的哥哥,而且他的哥哥就是她在车中所说的那位“战鹰将军”了。
战鹰将军岑山对妹妹岑今上下一看,问:“小妹,你还好吧?哥哥好担心你。”
岑今道:“我倒没什么好担心的,前些日子得知哥哥被困在灵均地段,小妹真是坐立不安。”
岑山看向战火将军道:“哥哥能脱困,都是向将军用兵如神,计策巧妙。”
战火将军哈哈一声道:“战鹰将军谬赞了,能够再一次一举袭破新武城,都是神算先生的巧妙安排。”
岑山目光转到武情义的脸上,问:“小妹,这位少年英侠是谁?”岑今略顿了顿,道:“这是我的一个护卫,”却不说出武情义的真名,只叫他‘美人儿’。”说着双手叉着腰看着武情义笑得花枝乱颤。四周的人也一片大笑。武情义白了她一眼,这个岑今也太坏了,竟然当这么多人面来取笑他,叫他“武书生”会死吗?
这“美人儿”三个字分明是她从刚才某人口中所听来的,此时岑今却用来做他的称呼,武情义顿时心中不乐,知道岑今这是在有意叫他当面出丑。
岑山“哦”的一声,在心里猜测起来。武情义不做声之际,一位站在岑山旁边满脸横肉、一嘴虬髯的大汉叫了起来,“美人儿,你既然是岑今妹子的护卫,就来与我大铁石比试比试。”
岑今喝道:“大铁石,你别为难我的美人儿。”大铁石“嘿”的一声道:“今妹子,你这是想要金屋藏娇啊。”
武情义见四周全部是对他嘲笑的人,心里实在是气愤至极,忍着手臂上的伤痛,上前道:“你叫大铁石是吧,来吧,我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岑今忙问:“你行不行啊?”武情义盯着大铁石道:“当然能行。”
大铁石哈哈一声道:“小美人,你还挺狂妄,我今天就打你个初潮滚滚流。”说着一把拽开上衣,露出一肚皮的黑毛,狞笑着站到武情义的身前,众人一看,这两个人也太悬殊了,大铁石比武情义不仅高出许多,还强壮了两倍有余,他看着武情义时,完全是从上往下的俯看。
武情义和他双目对峙,大铁石嘿然一声,宽大而长满老茧的一双大手往武情义头顶按落,武情义前脚一迈,双拳迎向大铁石的双手。
两人拳掌一交,撞出两圈劲风,武情义只觉太山压顶,大铁石从上打下的力量好生巨大,自己的拳头仿佛是抵触在两块巨大的钢板上,咬着牙硬硬苦撑。
四周一片喧哗。
大铁石脚下一绊,武情义前脚提前,大铁石的足尖一划而过,在地面划出一条泥沟,石屑纷飞。武情义矮身一避,向后一个空翻,双脚陡踢大铁石的面门。大铁石脑袋一晃,一把抓住武情义的脚腕,一个掌风将武情义击得飞扑出去,“砰”的一声撞在地面上,沙飞石走。
众人叫起声来:“哎哟,美人儿可摔得不轻。”“这个姿势,真是风骚。”“什么叫销魂,这个姿势才叫销魂啊,哈哈哈------。”
岑今银牙一咬,叫道:“美人儿,快起来!”武情义双掌拍击地面,身子翻飞而起,向大铁石猛扑了过去,大铁石迎面而来,砰砰交击数掌,武情义被大力反震,胸腔窒闷,大铁石一把抓住他的双肩,硬如铁锤一般的拳头接连在武情义肚腹上猛打了几下。
岑今看着武情义被大铁石狠揍得没有还手之力,面色不大好看。
武情义嘴里咳出血丝,忍着剧痛反手一抓,指尖森然泛着气息,大铁石未曾闪避,面上倏忽被抓出了几道血痕。武情义闪退两步,抚着被重拳猛击的腹部,痛得头晕目眩。
众人见大铁石终于被武情义还了一手,纷纷叫好。大铁石显然极不爽快了,用手在面上血痕摸了摸,看着手指上的鲜血,顿时大步一迈,粗壮的身躯猛然向武情义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