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颜是凤越和凤拂的女儿，她还有个哥哥凤澜，兄妹俩一个像父亲一个像母亲。凤拂早亡留给凤颜一段遗言，圣坛的传人如果遇到凤主的血脉，定要誓死保护。随后凤澜举兵欲灭剩下的凤族，凤颜无奈才以血祭天，封了凤越的凤卫军魂，同时也封了凤族军魂，只是怕到时候他们没能力再抵抗有朝一日凤族主脉的复仇。因为她是凤越的女儿，但也不想违背母亲的遗愿。凤越和凤拂毕竟是依附凤洋才能得到神力，凤洋离开，拂越的神力会越来越弱，除了凤卫和圣坛仅存的异能血脉继承，他们只能像人类一样经历普通人的生老病死。凤颜血祭后化做石像守着拂越的入口。外人以为那是神女庇佑，也没人敢进攻拂越。至于你母后我，是凤颜的后人，算起来也是拂越皇族了。不过碰到了你父皇，我才抛下一切离开，但却不得不把你妹妹送回去。”

“妹妹？”我和煜枫同时愣住，众人只知煜枫的母亲不是九都子民，却没想到她是拂越圣女。都说黑爹厉害，果然不假。可是这个妹妹，煜枫也从未听过。

“其实你还有个妹妹在拂越。我和你父皇本来是想去那里看看她，结果半路收到了她的信号。”拂越圣女是拂越国运的守护，只有她们拥有下咒和祭天的能力。

“难怪拂越从来不过问世事，只在凤盏现的时候派出一队死士。”煜枫说道。“那妹妹一个人拂越不危险吗？”

“凤颜会保护她的。”母后有些难过，毕竟女儿一出生就得送走，“历代圣女都会拥有凤颜的诅咒和预言能力。谁要是敢伤害她，怕是嫌活得太长！”

“母后原来是巫女。”我小声嘀咕道。

“卿言怎么知道？我们的祖先都是巫著。追随凤主后才改称圣坛的。”母后惊讶，按理说我不该知道的。

“这个，这个记忆里就有啊！”我怎么说，电视上看到的？

“凤璇的女儿果然不简单，难怪拂越三番五次地都没能抓到你。”母后啧啧称叹。

“拂越知道卿言的身体的奇特吗？”煜枫和我想的一样，既然曾经都是自己人，那应该很了解啊。

“知道！”母后肯定。那我们不是小丑般地自导自演了一场戏，观众还是敌人。

“那他们相信华圣的死吗？”煜枫没头紧蹙。

“本来是不信的，但是偏偏是七日醉。”父皇突然开口，“当年凤璇的死让拂越相信你熬不过。只是他们不知道凤璇是五年后才死的。”

“父皇母后，你们早就知道这段历史对不对？”煜枫突然问道。

“枫儿，我既是圣坛圣女，自然有能力预测感知一切，只是你妹妹已经嫁人，现在怀了孕，我的灵力才慢慢消退。”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嗯，没什么动静！

“别急，会有的。”煜枫看着我安慰到。我却感觉像是善良的人民在饥荒时自我安慰，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上帝不会抛弃我们的。

我恶汗。就是一个眼神而已，我又没有那个意思。这身体还没发育完全好不好？

“呵呵，我不急。真的！这么年轻的身体不适合孕育下代。”也不管他们听不听得懂，连忙解释道。

“卿言，没事的，我和你母后不急着抱孙子！”一副别再解释了，我们都懂的样子，我忍，谁叫就我不懂呢！

“那母后回来告诉我们这个是为什么？”煜枫把话题扯回来，“妹妹传了什么消息？”

“让卿言随我去一个地方。”母后顿了下，疑惑地看着煜枫，“不是说过你妹妹怀孕了？”

“这两件事情有关联吗？”主题终于到了，你们真能铺垫。可是，可是这个……我还以为是煜枫的妹妹得到什么消息与我有关，使得他们不得不折回来带我去某个地方。

“没有！”黑爹抿了一口茶，淡定地说道。满脸黑线的我感觉一群乌鸦飞过。

“我也去！”煜枫接话，不容拒绝。脸上明显还有被父母愚弄的尴尬。

“那九都怎么办？”我反对，你老妈是巫女，哦，快升级到巫婆了，她一个人很牛叉的。你不能刚亲政就跟着我去冒险。我就是觉得那里不安全，我有凤盏，可是你没有。

“父皇不是回来了吗？”煜枫笑着对外喊道，心里早已想好怎么报刚刚的一箭之仇，“宣许司奇！”

什么意思？我看着这一对父子，忍不住想起一段话外音：

“儿子，不带这么算计你老爹的。”

“老爹，你们一回来就拐走我老婆，不做点贡献怎么行？”

“你要陪老婆，你老爹也想陪老婆啊！”

“你都陪了二十多年了，没事的老爹，小别胜新婚。”

“参见太上皇，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许司奇进来一连串的请安打断了我的浮想连翩。

“免了，司奇，从今天起免朝，太上皇龙体欠安，朕将去釜山祭天祈福。朝中小事可自行决定，大事禀呈太上皇。”煜枫够狠，当着他老爹的面就这么说。煜枫回头给了我一个安心的笑容。我慌乱的心绪才渐渐平复，为什么会害怕？是因为第一次相遇他就重伤，那惨白的脸让我害怕他再置身于危险之中。我知道煜枫很厉害，不然不会一个人逃离严蕴团的阻杀。但我就是担心，我很在意他。

“臣遵旨。”许司奇也不给太上皇发表意见。我看到黑爹暗沉的脸忍不住想笑，许司奇上位他是始作俑者，这下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

许司奇和煜枫两个人经常在朝堂上一唱一和，配合地天衣无缝，端了一些贪污官员的老底不说还逼着人家自相残杀。最后反倒是他们圣明宽厚，那些个党友全是混蛋，是他们遇人不淑！

临行时父皇哀怨地看着煜枫，算你狠。母后只是笑着看着他，谁叫你那么早把皇位让出来，现在是你儿子当家，别怨了！

九都皇帝祭天必须是自己带着诚意一步步走去，自然不能带着太多人招摇，一路上只有两个随从，我一直认为是煜枫的武功很好，再加上母后半个巫女，不需要被保护，煜枫听完我的分析笑着点头。

“我真傻，真的。”我看着他俊朗的侧脸脑子里冷不防的冒出这么一句话。后来母后才说，九都也有影卫，是听她调遣的，明面上是保护九都，实际上是怕某天有需要而准备的，这只影卫已经存在了好久，反正从她记事起就有了，连她也不知道影卫的真正实力，反正这些影卫只听一个人的，那就是凤主。凤主不在，他们自然要保护会保护凤主的圣坛。我原以为圣坛就一群招招手就呼风唤雨的巫师，却不知道人家也是武林高手。想来这影卫怕是从凤颜那代就兴起了，这样一代代地往下传，随着时间渐渐散落在外地生根。母后名叫凤洛颀，借出嫁九都便把这股主势力悄悄转移，而拂越虽有察觉，但毕竟她是皇后，无论是她自己皇族圣女的身份还是从九都国家的利益来看，这么做都是无可厚非的。

影卫主势力积聚九都，各地盘根错结的家族也不断向九都皇城迁移。杜家和许家的祖先都是圣坛的人，只不过血脉的传承率太低，没有能力使用巫术，一些比较强大的家族依旧保留了圣坛的医术和谋略。剩下的那些自然就是做护卫的料了，但是能力也不可限量的。煜枫当初之所以会受伤，就是因为怕他母后担心，一个人偷去大金，等到他母后发现，他都躺在我屋里了。那里地处九都大金都忽略的山谷，影卫才没有及时找到他。照这样看，他母后的影卫应该是比铁杀更早找到他，那他不走的原因是……

我满意的笑了笑，煜枫看着我说了句，“那时候心里还是有华圣的，却不知道为什么不想走。后来终于明白，你才是我心里的。”

我有点害羞地低下头，母后在，还有一大群看不到的隐形人也在，不能低调点吗。我听到旁边一个随从冷笑了声，但是煜枫没有反应，我只当是自己听错了。

母后摇了摇头，“什么不好学，尽学你父皇的肉麻！”随即搓了搓胳膊闪人。我不好意思的停下脚步。

煜枫不管他人干脆直接牵起我的手拉着我走。呵呵呵，这下寒倒一片了。我希望你一直都不要松开，永远拉着我走下去。

母后带我去的地方，是拂越入口，凤颜的石像下端一个小石洞。我虽然迷惑不解，但身边有煜枫，我什么都不怕。拂越还真的很远，靠着人工交通工具，和不断来袭的危险因子，我们愣是走走停停三个多月才走到。当然这期间很多都是为了我。

途经九都边境的时候，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孩拽着我的衣裙要我救救他的爷爷，我看着他浑身破烂的衣服，初春还是很冷的，他却只着了一件单薄的外衣，杂乱的头发上插着几根稻草，皮包骨的脸上只有眼睛还剩下一抹光亮。我愣在那里，突然间想起我十四五岁的时候，因为有个同学在背后笑我是领养的，我便和她打了起来。当时站在办公室里的我也是这般狼狈，随后爸爸妈妈一起来到学校，没有一句责骂，向老师请了假便带我回了家，那时候的我没有感觉，只是愣愣的让母亲给我清理身上的伤痕。那时候我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沉默。现在我多想说一句对不起，我的眼泪不自觉的流出来，原来那时候的我如此幸福。风雨再大也有父母为我遮挡，现在我离开，他们该怎么办？煜枫察觉到我的不对劲，问我。“卿言，怎么了？”

“帮他。”我下意识地说出来。

“好。”煜枫示意他带路，搂着我一路跟着，我的心酸他都会替我中和。

杂乱的屋子透着一股发霉的味道，却不失温馨，小男孩的爹娘也穿的破破烂烂的，让人一看就觉得是乞丐，可是这里却依旧被他们整理的像个家，是家的味道。母后替他爷爷治了病，并留了一些财物。让他们自谋生路。我懂得，人生不能靠别人一辈子。

“那个小男孩很幸福，日子虽然苦，但是有个好爷爷，有疼爱他的爹娘。”我看到母后替他爷爷治疗时他们一家三口的紧张，看到爷爷康复后那一家子的欢呼雀跃，我突然很难过，我的死亡会给那个世界的父母带来什么？无尽的伤痛。

“你也没比他大多少吧？”母后笑着看向我，“平凡也是一种幸福。”

“一时感慨忘了。”我吐了吐舌头，平凡，于我已遥远。

我们注定不平凡，但我们一定会幸福。这次那个随从没有任何反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关注他了。

当然，我的好心并不是在任何时候都是对的，也有部分假装断胳膊断腿来博取同情的。煜枫还是一味地随着我，母后亦没有反对。她说这些事情她虽然已经麻木，但再做的时候仍然心里会泛起涟漪。我不是那种以助人为乐的人，也不觉得自己某天会成为救世主，但是心里有着那一份原则，对于真正需要帮助的人不会吝啬，但绝不泛滥那虚伪的同情心。同情，是做给别人看的。是让别人可怜你，还是可怜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