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枫让鸾霁陪着我一起去大金，我想拒绝，他一个人在九都我也不放心，鸾霁就相当于另一张王牌，我不能一连带走九都两张王牌。可是煜枫说他是第三张王牌，如果九都真的有事，那再让鸾霁赶回来就是，反正他速度快，说这话的时候我看到鸾霁的嘴有些抽筋，就算我拿你当自己人也不带你这么整我的吧。

“你男人真讨厌。”鸾霁和凤萱并行，他的速度果然很快。

“那你可以回去。”

“他那么讨厌，我才不要回去。”我忍不住摇了摇头，凤萱和我一样的表情，这男人怎么也这样，萌起来也不怕吓到别人。

到大金的那天，萱儿给了凤旭一个大大的下马威，凤越军魂被凤萱的凤鸣喝退好几千里，看，不受轮回影响的凤凰就是那么厉害，什么时候我也可以这样呢。

“皇兄，他为什么要龙砚？”我走到炎阳身边，“父皇母后可好？”

“他们没事，至于为什么凤旭要龙砚，没有人知道。你把那只凤凰带来，不怕九都出事？”为什么还要这样呢，我都知道，你没有对不起谁，干嘛要这么冷眼对我。

“九都不会出事。”我不允许，但是你可不可以不再折磨自己。“天哥哥。”

“你……”炎阳的身体微微颤动，“什么时候想起的？”

“我一直都没忘，那个对我最好的天哥哥，一直都在我心里。”我握住炎阳的手，“我知道，所有的一切我都知道。”

“你娘因我而恨，因我而死。”他还在自责。

“可是我因你而活啊。拜托你，放过自己好不好？”我不知道自己说这话的时候是不是有点怪异，但我真心的希望他能在有限的生命里过得开心，人活着也就那么几十年，为什么要这么压抑自己呢。

“对不起，凤璇对不起。”他抱着我喊着凤璇的名字，我知道他又在想她了。

“太子，不好了！”刘公公是炎阳身边的亲信，他慌慌张张地闯进来，看到我的时候愣住，“长公主吉祥。”

我点头，没有说话，这里炎阳才是老大。

“说吧。”炎阳放开我问道。

“凤旭说要公主去见他，不然就把严王的解药毁掉……”月纶中毒了，为什么柳灵没有告诉我？你们谁也没有告诉我。

“他怎么会中毒？”

“那个叫柳灵说她会救他。”炎阳愣在一边，仿佛不知道我不知道这件事情。

“他们在哪？”

“我宫中。”

看到月纶的时候我才明白为什么柳灵不说。月纶全身溃烂，似乎轻轻一碰脓血就会崩裂，这副恶心的样子怕是不想被任何人看到。柳灵看到我站在门口，连忙拉着我出去，“他最不想你看到！”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那天救下他的时候，嘴巴里喊的是你的名字。”柳灵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怪怪的，但是没有任何敌意，让我一时分不清楚她是喜欢他，还是可怜他。

“有办法救吗？”

“无能为力。”柳灵有些失落，“炎阳至今不交出龙砚，是因为龙砚被偷了。”

“你说什么？”

“我偷的。”你在说什么，你偷龙砚做什么？“我打算用龙砚换解药，他太痛苦了。”

“换！”事情都已经这样了，我还能怎么做，再去寻找其他办法，月纶还能熬到那时候吗。我不能让他赔上性命，天下我管不了，我就是那么自私，我只要我在乎的人好好地活着。

“就算你不同意，我也会这么做的。”柳灵说完就转身飞走。

“等一下，我和你一起去，他不是要见我吗？”我拦住柳灵，和她一起去了城外。

“你们终于肯出来了。”凤旭像是在抱怨什么，那语气让我听得很不舒服。

“你不是要龙砚吗？”我让柳灵把龙砚拿出来，示意他用解药来换。

“果然还是你比较同情答理，这解药要是再晚一天估计也就没什么用了。”凤旭说着把解药扔过来，柳灵迅速飞身接住，“想不到你的帮手还都不是凡物啊。”

“不是妖物就行了。”我冷冷地吐出这几个字，凤旭的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正常。

柳灵拿到解药立刻往回赶，我也转身准备离开，却被凤旭叫住，“金禾是你推下去的？”

“不是，她推我的。”我没有回头，也没有解释太多。

“把她的尸体给我。”他难道也会有感情？

“你说什么？”我猛然回头。

“还有另一半解药，我不说，你们谁也不会知道。”凤旭好像并没有和我商量的意思。我立刻吩咐侍卫挖了金禾的棺木，虽然这样对她有些不尊重，但是没办法，我不能为一个死人而牺牲活着的人。

“人在这里。解药？”那是上好的金棺，我说过厚葬金禾的。

“绮素花蕊，大金应该不缺这个吧？”当年的七日醉如今被改良成现在这种毒素，但是残忍依旧。

凤旭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太在乎龙砚和金禾，还是又有什么其他的阴谋在酝酿，竟然爽快地给了我们解药，那解药经蝶凝检查，确认可以使用，而绮素花蕊正是药引。柳灵守在药炉边，那细心的模样简直和平时换了一个人似的，你已经开始在乎一个人了是吗？

月纶在柳灵的照顾下渐渐好转，身上的脓疤慢慢的脱落，柳灵怕他觉得自己恢复地太慢，不断地渡给他精灵族的真气，然后一个人偷偷躲起来，失了真气的精灵会露出尖尖的耳朵，脸上会浮现因过度虚弱而生的斑点，这个样子要是被别人看到肯定会很难受。我忍不住问了她，这样做值得吗？她却说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她想这样，就这么做了。是她还不懂爱吗，还是那层薄纱的秘密没有被揭开，一切都可以这样自欺欺人。

月纶知道有这么一个女人在很用心地照顾他，没有表露过爱意，也没有掩饰过在意。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我也不敢去问，就算他已经放下，也不代表我有权过问他以后的感情生活。凤旭拿了龙砚并没有撤兵，每天依旧无事就闹一阵，感觉就像是在耍猴似的，战灵和华战有点不能接受这种挑衅，但是我已经让蝶凝做主，蝶凝并没有强攻反击的准备，我也随她。至于柳灵，一时间恐怕也没有精力去管太多。

鸾霁在大金就相当于一个透明人一般，大多数人只当他是我随从，并没有多少人把他放在眼里。他倒是乐得清闲，也就和萱儿经常呆在一起。我问过他是不是能与萱儿说话，他斜眼看了我一眼，回答不能，只是因为萱儿喜欢听他吹笛子，所以他就吹给它听。萱儿很少会这么黏除了我之外的人，看来物以类聚这句话还是有道理的。

没过多久萱儿察觉到了异常，鸾霁和我同时感觉到萱儿的躁动，便吩咐蝶凝随时准备开战，鸾霁和我则回了九都。因为萱儿感觉到的危险不在大金。

“卿言，你们怎么回来了。大金……”

“煜枫，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我打断煜枫的话，数日不见，他的面容又憔悴很多，九都的国事繁重，加上凤旭的重生，他一定非常辛苦。我心疼地抚上他的脸，“你又没有好好休息。”

“九都没事，我也没事。”煜枫抓过我的手揽我入怀。我终于明白随心说那句快去休息时的心情，对一个你在乎的人表示关心，不是有多么惊涛骇浪，也不是有多么刻骨铭心，就是那份平淡，那份真挚，让人觉得温暖，觉得窝心。

如果真的没事那该有多好，只是我不再奢求谁会放过我们。那场雨来的很突然，我们没有丝毫准备的就被凤旭摆了一道，终于在那天知道，他要龙砚的主要原因竟然是为了鸯离。

凤萱被我强迫留在大金，因为凤旭一直没有撤兵。

柳灵答应替我守住皇城，她一定会做到。凤旭的行踪不定，完全没法预防。鸯离的胳膊被接回来，但长期餐风饮露让他的体质变得异常虚弱，如果不是妖龙的妖灵保着，他可能早就死了。我有想过改变他的心境，但是一想到万年前龙朵妖灵发作连龙渊都不认识，更何况他那么讨厌我。

“他要的是鸯离！”煜枫发现凤旭的目的时已经太迟。鸯离趴在凤旭脚边不远，刚刚被凤旭摔在地上的他五脏六腑正如火燎般灼热。紧皱的眉头像在诉说他有多么痛苦。我突然冒出邪恶的想法，不如就让凤旭下手，彻底解决这个隐患。只是那个小小的身影彻底打消了我的念头。

“阿离！”闻嫣拿着一只离歌草跑向鸯离，那只离歌草是鸯歌还活着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的，命名为离歌草，她希望鸯离能快乐地长大，哪怕是如草芥一般。

“林闻嫣你快走！”听到闻嫣的呼唤，鸯离睁开双眼，用着仅剩的力气喊道。

“你看，我也能种活离歌草。”闻嫣还是向他们靠近，我和煜枫立刻向那里飞去。凤旭看着我们嘲讽了一番，“看到自己的女儿死在面前什么感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