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节 刀法
“啊,南宫伯父,你什么时候过来的?”侯栖峦警惕地道。
“还说呢,你南宫伯父我今天起得早了点,就想着过来看看你们的武功练得怎么样,哪知你们竟如此松懈,我是左等你们不来,右等你们不来。我这刚要回去了,却见你们在这里商量买包子吃,你说巧不巧,刚好南宫伯父今天也想吃包子。”
“哦?确实挺巧的噢。”关熙卓一脸狐疑地道。
“就是巧嘛,你个臭小子,用什么眼神看我,你以为南宫伯父是想着混你们几个包子吃吗?真是的。”
关熙卓眼睛一转,“是侄儿失礼了,您老大人大量千万别怪罪,你看这样好不好,慕容伯父跟我师父都有徒弟了,不如我也跟您推荐一个徒弟来伺候您,就当我赔了礼了,您看成吗?”
南宫群拿眼一瞪,“你这是赔礼吗?你这是给我找事做。”
“那到底成还是不成呢?”
“既然是你小子推荐的,成不成先看看再说。”
“得嘞,你准能中意。”
“谁呀?你这么上心。”侯栖峦在一旁开口道。
“笨呀,看身材还看不出来吗?”
“身材?”侯栖峦转头看了看南宫群,“呵,原来是他。”
“谁?”
“哈,是我们的一个同窗,他说得不错,您看了准中意。”
南宫群这下来了几分兴致,“连栖峦都这么说,那可真要看看这小子长得什么三头六臂了,要是真有这么个人,而没有去争取,那肯定会后悔的。”
“你说什么?”二小同时一惊。
“没说什么呀?你们以为我在说什么?该走了。”说完大踏步往回走去。
二小对视一眼,到底还是被他全听了去,这个老狐狸。
几人回到小院后未做停留,直接沿东侧走到涯边,又沿涯壁下了涯,当然只有关熙卓是徒手攀着下去的。然后三人不紧不慢地向南谷村走去。
“怎么你们两个不急了吗?”南宫群奇怪道。
“都这会儿了,反正也晚了,再说,老二见我们这会儿还不到,早就给请好假了。”关熙卓轻淡地道。
“请假,请的什么假?”
“无非是吃坏肚子之类的理由罢了。”
“噢,那你说的那个同窗,他今天不上课吗?”
“不上课。”
“他怎么也没上课?”
“他不是今天拉肚子嘛。”
“他今天拉肚子,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当然知道,我们两个不是已经在拉了吗?”
“呸,鬼才跟你一起拉呢?”侯栖峦没好气地道。
“臭小子,你敢晃点南宫伯父。”南宫群胡子一吹,眼睛一瞪。
“彼此彼此。”
南宫群那个气呀,“好好好,也就你小子敢这么跟老子说话。”
三人说着话,一会儿工夫便到了南谷村上。这两年由于南谷学堂的壮大,外地学子的增多,连带着南谷村的经济也有了明显的变化,街上的买卖不再那么单调,现在,几乎各行各业都能在这里看到一些棱角。早上最火热的当然就是卖早点的小摊了,像什么包子,饼子,米线呀,各种各样,应有尽有。
“老板娘,两笼包子。”三人在离学堂附近的一个包子滩上坐了下来。
“好嘞——”话音拉得老长,等音落下,包子也端了上来,“哟,是小哥哥呀,怎么今儿没上课吗?”说话的妇人三十来岁,长得很是丰腴。
“今儿肚子痛。”
“哟,肚子痛上我这儿来了,我是老板娘,不是先生,还跟我这儿撒谎呀。”
“我还真是肚子痛,不过呀,是饿得肚子痛。”
“咯咯咯咯,你呀,得,你们慢慢吃。”
“您忙着。”关熙卓从笼屉里拿出两个热蒸蒸的包子,“你们在这等会儿,我去唤那小子出来。”见二人笑着点了下头,转身朝学堂走去。
时间不大,就在南宫群跟侯栖恋差不多吃好的时候,关熙卓领着一个虎头虎脑体型壮硕的少年走了过来,少年虽是一身青布衫,却丝毫不影响所透漏出的富态,走起路来,也是龙形虎步,很有那么几分王霸气势。
南宫群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把这少年看了个仔仔细细,最后也不得不承认这小子扮屌的样子确实有自己的几分神韵。
“小子叫什么名字?”
“我叫余渡远,师父。”余渡远的声音有些发颤,从刚才在学堂里听到关熙卓说给自己找了一个顶级高手做师父开始,他就在准备怎么沉着地应对师父的话,结果到了跟前还是发挥不好。
“欸,别太早叫师父,做我的徒弟,是有要求的。”
“是,师父。”
南宫群一阵无语,转头瞪了一眼在左侧坐下的关熙卓,那意思显然是瞧你给我弄了个什么徒弟来。
关熙卓也不示弱,直接又瞪了回去,那意思就是,你心里都乐得屁颠屁颠了,还装什么大尾巴狼,直接收了不就得了吗,还非要弄点道道出来,显得自己有多高明似的。
南宫群那一阵气呀,心道,你爹咱惹不起也就算了,你小子也不把咱当回事儿,我南宫群好歹也在江湖上那么大个万儿,怎么一到你们关家就什么都不是了呢?接着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嘴上嘿嘿一笑,“余渡远,虽然做我的徒弟条件会比较苛刻,但有个道理你要明白,对自己喜欢的东西要懂得争取,只有争取过才不会后悔。”说话时拿余光朝关熙卓扫了过去,见对方神情一阵紧张,似是连寒毛都竖了起来,心道,看你小子还不老实。接着心里那个美噢。
“请问师父,是什么要求?”
“啊,没什么要求,你已经过关了,做我的徒弟只要听话就好,刚才只是考验你诚不诚心而已。”
余渡远一阵失重,好像被闪了一下。
“靠,”关熙卓一个粗口就暴了出来,跟着就见南宫群那挑衅的目光瞪了过来,马上改口道:“考得好。”还伴随着伸出大拇指来。
侯栖峦在一旁看得即好气又好笑,并且有一些担忧,心道,这南宫伯伯拿住了熙卓的痛脚,不是也拿住了自己的痛脚,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为我们保守这个秘密。接着看到南宫群朝她看了过来,赶紧把头低了下去。
南宫群哈哈一笑,“你们随我来吧。”
接着带着三小朝南边的竹林走去。
“南宫伯伯要去我家吗?”侯栖峦诧异地问道。
“不,我在这里的时间不会太长,想找个地方抓紧时间教这小子一点功夫。”
“啊,”余渡远听后一阵激动,他做梦也想不到刚拜师第一天就能学武功的,不对,我连师都没拜,只是叫了两声师父就有功夫学,这太不可思意了吧。
南宫群好像看出了他的想法,对他笑了笑了,“找到了地方在说。”
“去前边吧,那是我师父练功的地方。”关熙卓在一旁提醒道。
“不早说,那还不带路。”
“呵。”关熙卓讪讪一笑,走到了前面,侯栖峦也摇头一笑,跟上前去,心道这个南宫伯伯倒蛮有性格的。
须臾。几人一路走到了箭湖边,却在这里见到了几个相识的人。
“啊,是小哥哥来了,几年不见,小哥哥可是越发的神采飞扬了,旁边这位一定是侯姑娘了,老早就看出你是位美人坯子,今日再见,果然出落得更为超凡脱俗起来。”说话的是一黑衫少年,十四五岁,相貌不凡,从其一双灼灼鹰目不难看出正是当年与关熙卓比箭的高智升。旁边跟着的自是高山岳,另一白皙少年也不难看出是那有关索镇神童之称的王希玉。
此刻王希玉也说道:“余兄弟,别来无恙。”
“你们来此做甚?”关熙卓道。
“看来小哥哥并不怎么欢迎我,我可是一直都惦着小哥哥的,今日有事到了此处,就老想着到此处看上一看,不想一来就遇上小哥哥了。”高智升心说你装什么糊涂,不知道我爷爷是死在这里的吗,又快到他老人家周祭了,我到这里来看看都不行吗?
关熙卓也觉问得有些不太合适,“你们有事请便,我们就不打扰了。”
“不,我们只是来看看,现在也该走了。小哥哥,那件东西你还留着吧?”
“嗯。”
“那件东西在我们乌蛮传了好久了,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到了我们高家,也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就给它取名叫‘曲尺’,听我爷爷说,可能它本是你们关家祖上的东西,也许你把它赢了去,也是冥冥中注定的吧。”
“哦?”关熙卓自然不知当中还有这种曲折,曲尺,还挺文雅的,不想你小子还有这等才气。
“再见。”
“再见。”
望着他们三人走远后,南宫群轻叹一声,“此子功力已与我相差甚微。”
三小闻言皆惊。
“努力吧,孩子们,我已看到未来的天下一定多姿多彩,如果你们不想被人踢下擂台的话,就得加把劲了。”回过头来,发现三人正一脸诧异的看着他,不由干笑一声,“呵,偶而抒发一下感情而已。”
看到三个孩子终于不再像看怪兽一样的看着自己,南宫的心里不禁暗道,为什么我这么有预见性的一句话就是得不到世人的肯定呢,一定是他们太年轻了。
“余渡远,现在你叩三个头,我就算你拜了师了。”
余渡远连忙照办。
“有一件事我还是要告诉你,虽然你今天拜了我作师父,但我南宫世家的家传武功,我还是没有权利传给你的,不过,你也无需担心,我这里有套刀法更适合你,它本是由我所创,我将它传授于你,也不算有违家规。看仔细了。”
此刻只见他那杵在右侧地上的厚背大刀刀锋向前一横,一股摄人的霸气立时铺散开来,“为师的这套刀法名叫疯魔十八斩,记住,此刀法不重在招式,而是要的一种态度。”
跟着一套大开大合的刀法被南宫群扬扬洒洒地使将出来,十八式刀路每一式都像是从亘古之处划落至天的尽头,太多的不甘,不羁,不屑在这套刀法中被淋漓尽致的挥洒出来,这不像是在演刀,这简直就是在写一篇造反的檄文。又像是在嘲笑世人不知道他才是这天下第一的刀法大家。疯魔十八斩,他真的就如一个状若疯狂的魔王,誓要将这天地一刀斩开。
此刻的三小的心里皆受着莫大的震动,他们从来未曾见过一个人会这样使刀。此刻感悟最深的还要数关熙卓,昨日他刚看了父亲与师父的对决,他知道若论战力,南宫伯伯还远不及父亲,但若要论起对武功招式的体悟和运用,怕是南宫伯伯就要更胜一筹了。
“哈哈,鱼肚圆,你拣到宝啦!”关熙卓忽然一拍余渡远的肩膀说到。
“我知道,多谢小哥哥成全。”余渡远高兴得眼睛里都浸了泪花。
侯栖峦也在一旁惊叹道:“原来南宫伯父竟这样厉害。”
南宫群看着三小的表情,满意地点了点头,“怎么样,老人家的刀法还镇得住吧。”
“岂止是镇得住,您老简直就是刀神转世,正所谓观其刀,识其人,从您的刀法中,小子感到一股正气凛然的冲天气势扑面而来,像您老这等豪气干云,绝不可能是那种会说人长短的肖小之辈。你老刚才说,未来的天下一定多姿多彩,若不想被人踢下擂台的话,就要加把劲了,我现在就要去加劲了,南宫伯父,小子就不打扰您教徒弟了,告辞。”关熙卓表情做作地说完后,拉起侯栖峦转身便走。
“这个臭小子,不过给我找的这个徒弟还真不错。”
“师父,您老是在夸我吗?”
“夸你?为师刚才那套刀法你领悟了几成呢?”
“一成吧。”
“笨蛋,关熙卓那小子怕是已领悟了六成,小丫头也能有四成,他们小两口一加,十成都有了,你是我徒弟还是他们是我徒弟呀,你个笨蛋,还夸你,赶紧给我练。”
余渡远心说,跟他们比,那不是找郁闷吗?不过还是很听话地练起刀来。
“熙卓,你刚才的那些话真能让南宫伯父不说出早上的事?”
“其实能不能行,关键还在鱼肚圆的身上,如果鱼肚圆的表现真能让他满意,那么此事基本就没什么问题了。”
“噢,不过说起来,南宫伯父的刀法真得很不错的。”
“岂止是不错,简直无懈可击。”
“你领悟了几成?”
“很难说,他那套刀法应该是多年积压的一种不服输的感情的宣泄,我感觉能领会到八分,但若想使用,确是非常之难。”
“我最多能到五分,不如我们回去研究一下,看能不能有所进展。”
“好。”
二人一边说着话,一边朝秘境走去,可就在离崖底还有里许远的时候,路上出现了两个蒙面人拦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