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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水之牡丹花落 第十六章 花玉的去处

“别动,你不想死的吧。”

“你是谁?”

花玉侧着头,挪开刀,我转到研书的身后。凭研书的本事制服一个花玉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死在我的刀下可一点都不好看,说,是谁指使的?”研书问。

“我不会说的。”花玉嘴挺严实的。

我靠近研书说:“也许她压根就不知道幕后的真正身份。她讲了那么长的故事也没有一丁点提到幕后之人。”

研书点头,夺过她的刀,将她甩到地上,向萧然道:“萧公子,麻烦你叫人来。”萧然离开。

“原来你们设计好的,套我的话?”花玉不甘心。

“没有。”我没有骗她的理由,谁也没有猜到是她被当做刀手。

萧然问我有没有事,有没有受伤。我摇了摇头,挤出一个笑容。他打算扶起坐在地上的花玉,然而,花玉推开萧然,以刀做自刎状,眼神坚决。

“既然如此,我也没有活着的理由了。你母亲当年不放过我,以后也绝不会放我活着。”

“不会的,你离开这里,走的越远越好。”萧然说。

花玉没有听萧然的话,目光没有离开过我和研书。

“离开这里,走吧,我不会说的。”我把头瞥向一边,不看她就能安心逃走。

研书捏了一下我的手臂,“大小姐。”

“我不会走的,我就要死在这里,我也是赫容天的女儿。”她用手指着自己,“我也是。”说着用刀刺向自己的腹部,偏倒在一边。

研书冲上去,“你不可以死在赫府。”

研书不停的摇花玉,按住她流血的伤口,这时,研书用力试图推开花玉却向黏住一样推不开。花玉的刀已经刺进研书的心脏,花玉拔出刀,把研书踢到一边,研书的双眼仍旧死死地盯住花玉。

花玉只受了轻伤,甩甩衣服上的灰轻轻松松的站起来,对研书笑了笑。我几步绕过花玉,蹲在研书身旁,摸了一下她的脖子,然后探了一下她的鼻息,我的背后彻底凉透了。

“接下来轮到你了,萧然没那么快到。”花玉说。

“至少告诉我原因,就算我死了,你能如何面对我父亲,我不相信她还会认你做女儿,如果你是为了有一个家的话。”

“那好,我告诉你。在你出生的时候,赫府来了一个高人。高人参透天意,告诉赫容天以后赫府会出以为皇后,就因此你的名字才改为赫妃,不求高攀天子,只求身做一妃。不过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谁不知道赫容天的意图?如果你死了,那他就只剩下一个女儿了,而我……”

我看着她,她所说之人必然不会是我父亲,我不了解他可是虎毒尚不如此。

“你不配。”如果说我刚对她说话的口气略显软弱,当然仅仅是为了套她的话,我这样想,我告诉自己,即使我曾有过那么片刻同情她,心软过。所有的在研书闭上双眼的时候结束了。我不该,“你的双手,你的相貌。俗话说相由心生,你的心是什么样的,你的相貌就是什么样的。”

“我不配,我丑陋,你有那样的母亲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生生死死,斗来斗去本来就是大户人家妻妾的生活,不足为奇。我是胜者而你是败者。”研书死了,我反而没什么可怕的,她大不了再杀一个。我偏要看着她气炸了的样子。

她显然受不了气了,她母亲死前让她与赫家的任何一切断绝往来,可是她不甘心,自己凭什么要过食不果腹的生活,凭什么。“赫妃……你不要说了,我不要听见你的声音……”

“住口。”身后有人打断了她的话。

赫容天带着邬映冉出现身后亲手培养的人居然被这样一个不起眼的女人干掉了,着实震惊了一把,不过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女儿,能干出这样的事也要归功于自己。

当赫容天与花玉四目相对时,在场的人无一不会惊叹他们长相奇像,没人会怀疑花玉不是赫容天的女儿,反倒是我,和赫容天没有一点相似之处。邬映冉紧握双拳,神情呆滞,一直埋着头,连赫容天的命令也听不见。

“跟我走。”赫容天仅仅只说了三个字就背过身去,花玉犹豫。赫容天没有立刻迈步而是微微等待几秒,侧耳细听花玉的声音。很快赫容天连同邬映冉走远,花玉紧随其后,没有人理我和躺在地上的研书。

显然我还没有缓过来,鲜血浸湿泥土,将落叶染成红色,在夜里还是逃不过黑色的侵蚀。

他们没让我们这样静静的呆太久,来了好几个人说要把研书带走。他们找了个席子把研书裹在里面,她的头发垂在外面。乐琴涣棋赶来的时候,乐琴捂住我的双眼说:“不要看。”

我的眼泪滴在她的手心里。

书房

赫容天立在正中,邬映冉侧立一旁,花玉跪在堂中。

“爹……”花玉轻轻的弱弱的像受惊的小鸟轻唤一声。

“你知道亲手培养一个得力的手下要花多少时间和精力吗?”赫容天轻笑着靠近花玉俯身瞅着她委屈的小脸。

“她只是一个下人而已。”

“你不该这样。你知道你做错了什么么?不是威胁我,而是你竟然敢对我身边的人下手,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赫容天贴近花玉,花玉不以为意。

花玉道:“我是你的女儿。”

“我不在意谁是我的女儿,你或者任何人。不过只有乌氏才有资格做我孩子的母亲。”

赫容天没有给花玉问为什么的机会,他只道最后一声:“我的好女儿。”便对邬映冉道:“做你想做的事。”

花玉还没有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邬映冉不过就是一个手下而已。

邬映冉,乌鄂夫同父异母的最小的一个弟弟,是父亲与一个奴隶所生。有时候乌鄂夫也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自己父亲的女儿。他们的父亲曾说过只有在与那奴隶的相处中才感觉到自己存在的价值。母亲除了父亲以外还有两三个男宠,有时候乌鄂夫也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自己父亲的女儿。母亲的房间里有一连串的铃铛,在她摇铃的时候,不管父亲在做任何事,甚至是在床上也必须立刻出现。乌氏的天下很快就过去了,因为赫容天的原因或者是邬映冉身上并没有留有乌氏的血液,他活了下来。乌鄂夫承担起保护父亲血脉的责任,将邬映冉留在身边。而赫容天看中了邬映冉的忠诚还有他的能力一步步提拔他直任副将兼他的刀手。

邬映冉想做什么,一开始他仅仅只能够幻想,以最痛快的方式解决眼前这个女人,无论她装得有多可怜。赫容天是她的父亲,邬映冉顾虑。邬映冉在很早之前就有意娶研书过门,乌鄂夫也一再撮合,最终无果。而今彻底无果。问一句很多男主都喜欢问的一句话,“我该拿你怎么办?”

在这种情况下,邬映冉懒得问这个问题,不能让赫容天反悔,他心想。

他的手紧紧的握着刀柄,手起刀落,要快,他怕如果赫容天反悔了。

花玉目光注视着一步步走出门口的赫容天,“赫容天,你敢杀我,我诅咒你断子绝孙……”她声嘶力竭,在赫容天耳中不过是垂死的挣扎。

赫容天轻轻的合上门,门缝里看到里面血溅了一地。他闭上眼片刻,调整心情。

侍画见我离赫容天较远,附耳道:“萧公子在门外。”

接着门房老爹大喊:“您不能出大门,不能出大门。”我一惊,在台阶上迈出的一脚没看清,身体一倾倒在台阶上。

侍画急忙靠过来,“大小姐,大小姐,作死的老爹。”

我坐在地方,“给我纸笔。”

侍画嗯了一声,站起来,朝着门房骂了一句,“该死。”跑开了。

拿到纸笔后,我写了四个字“安好,勿念。”递给侍画。

侍画慢吞吞的跑到门口,在门房那里又朝门房老爹瞪了一眼,笨拙的打开重重的赫府大门,悄悄溜了出去。

门缝里萧然一身白衣,随后侍画跑进来递给我一张纸条,上书“放过她”三个醒目的大字,生怕我看不见似的,我是受了惊吓但不至于傻。

我还了他一张:你所说是真的,还是权宜之计。

是真。他写下两个字,我把纸条捏碎在掌心。不知哪里来的怒气,把萧然扔在门外自己进屋。

“大小姐,萧公子还在门外呢?”侍画喊着。

赫容天见到我,招手让我过来。

他说:“不是她做的,她没那胆。”

他像是在安慰我,不过既然她承认了,我认定了就是她杀的人,我要给念露一个交代。

“烧树、闹祠堂必定是她身后的人做的,念露的死只是一个意外。”

赫容天拍了拍我的肩,从我身旁走过。

我背对着他问,“她至少也杀了人,你怎么处置她?”我顾不得什么上下礼序,我直接称呼“你”,一个在外面生了女儿背叛我母亲的陌生人,而且那个私生女回府的第一件事便是要杀了我,取而代之。

“你要我怎么处置她?”他的声音始终静静的,“偿命?”

命?要她死,是我要她死,那她的命就背在我的身上了,我不敢。杀人偿命,那我是不是还要给花玉偿命。

赫容天再次问道我是不是一定要花玉偿命。

他把那把刀给了我,刀上的血也要我自己擦干。

我推开门,花玉躺在血泊之中,乌映冉蹲在旁边,抬头双眼呆滞的望了望我。

噁心,胃里一阵翻腾,我跑出房间,靠着柱子干呕。她死了,可我便没有释怀,反而觉得我身上少了什么,在我决定推开门的时候,那个东西就已经悄悄流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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