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着喊了几声，便隐约听见了哭声。不用想也知道是沈婉茹的声音。听到了哭声，我的心才算放下了。现在我倒是庆幸童梁童梁不在了，他不在我就有机会英雄救美。看到他跟自己的表妹腻在一起，我就不爽。当然不是什么吃醋，我是不忍心看沈婉茹身上爬了只蛤蟆的那种表情。

等我看到沈婉茹的时候，才知道这女娃子有多惨。满身的血，估计是别人的多过自己的。目光呆滞地坐躺在墙角，能哭出声来已经算了不起了。整个人因为强烈的刺激已经到了傻掉的地步。我试着又喊了她一声，还好，有反应，知道转头看我。

“唐三……”没我想象的严重么，还认识我。她要是不记得他表哥就更好了。

“我表哥呢？”

去他个小姨子养的。

“死了。”

“啊？”

我看沈婉茹的表情也没有到伤心欲绝，看样子她那个表哥也不是很受她待见。

我没有悟空的铁石心肠，不忍直视沈婉茹的眼睛，“沈二小姐，你还好吧？我来……我来带你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这里……”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这里是修罗地狱，那哪里不是呢？上哪找一个安全的地方。

我原本想过去把沈婉茹扶起来，没想到她一下子失去控制扑到了我的怀里。虽然我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但是我很忌惮她的表哥童梁。这要是正好被他撞见就说不清楚了，书上不都这样写的么？

还好童梁根本就没有要来的意思，我得赶紧把她扶起来。这个时候天色已经亮的差不多了，用不着火把照明。但是四周的火还没有熄灭，浓烟也不知道升了多高。这下守天观算是交代了，没想到连一晚上时间都不用。

火是哪里来的，自然是他们那些道士或者哪个以为自己有点心眼的家将想出来的馊主意。看到攻击他们的都是些畜生，就想到了用火把攻击。那些畜生的心都没有了，哪里还会害怕什么火呀。自然是引火烧身，玩火自焚。可惜了这个挺大的道观。

我什么时候开始去分析了？这可是我这几天唯一分析出来的肯定的结果。袁天罡你丫不要跟我抢，小心我杀人灭口，知道的太多了他。

“裂天剑真的要出现了……”我将沈婉茹扶到前面的房间，看着外面已然发白的天空随口自语。

这是悟空曾经教育我的。他说有上古神物出现的时候，总要有一场血雨腥风。我从故事发展的尿性来看，估计就是裂天剑要出来了。我也就是对着眼前的血雨腥风装个大尾巴鹰，没想到却把沈婉茹的神经给勾起来了。

“啊，裂天剑，裂天剑在哪里？”也不知道这沈婉茹怎么的，听了裂天剑三个字就来精神了，也不用我扶着了。

“你先不要管裂天剑了。自身难保了要裂天剑有什么用……”走到袁天罡身边，看见躺在他怀里的春儿在咳嗽呢，不过状态堪忧，一咳嗽就是一口血。

“我给她服了一颗还血金丹，如果她能撑过今天，那就活过来了。”袁天罡还有救命的宝贝。

“还血金丹是什么玩意？你那里有多少？能不能给我个百八十颗的好防身啊。”死人都能救活了，那可是了不得的东西。不说自己救命，要是拿来卖钱，说不定卖出来的钱能把灵山买下来。

这就要说我那个大徒弟悟空了，你说他一个猴子，没啥智商。说他是喝多了，什么玉台琼浆，喝的浑身都是跟屁股一个颜色。他就误打误撞到了兜率宫。兜率宫是太上老君的宅子。这个故事大家都知道，说书的已经快说烂了。他把所有的金丹都吃了个精光。你说，他是不是缺心眼呢？那么多金丹拿出去卖呀，自己吃了也没啥多大用处。你想想有的金丹，吃一颗强身健体，吃两颗身体轻盈，吃三颗返老还童，吃四颗……就反胃了。吃五颗……这么说吧，插一个故事，大家都不知道的。太上老君自从当上了羲蹇的护国法师之后，天上地下也算太平。太平年代，护国就没啥用了。但是太上老君也没闲着，他就开始为那些耐不住寂寞，红杏出墙，搞破鞋的人研制不受孕的丹药。天上为啥不要受孕？你想想，其实天上的神仙个个都长得很个性。万一生出个孩子像了隔壁老王，那就出大事了。而且不能要孩子也是为了天庭的编制考虑，个个都长生不死的，后代的后代也跟着长生不死。那还不得仙满为患吗？

理解了这件事情，就能理解太上老君为啥要弄那么多不孕丹药。悟空是识字的，但是他喝了那么多酒，又吃了那么多的丹药，整个人已经快兴奋的虚脱了，哪里还能看到文字呀。基本上就是碰见丹药就吃，看到葫芦就倒。结果把那些不孕丹药都吃了个七七八八。

本来你一次吃一粒，还不影响生育能力。但是一次吃那么多，他的毛没有掉光就不错了。其实其他那些丹药，那些个神仙也不怎么看得上。强身健体没啥用，又不能长生不老。太上老君想研制出长生不老的丹药来着，怎奈能力有限。但是对于这个不孕丹药，那些个神仙可是极为看重。你说以后不能再乱搞男女关系了，这可怎么办。

所以这才是悟空跟那帮神仙结仇的原因。当然，这些也是悟空后来跟我说的。他恐怕是没有什么生育能力了。这也是他比较在意的。要是以后那天他带着个孩子到我这里来，可能就我心里知道这是丫喜当爹呢。

说多了，眼前还有一个快不行了的女娃呢。

“要有那么多，我也拿出去卖了……”袁天罡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那是我当初在武当山紫云观里求得了三颗，自己吃过一颗，给了春儿一颗，现在就剩下一颗了。你少打主意。”

“你说你，要不说你没头脑，你干嘛求金丹，不顺便把配方求到了。”这鱼和渔的差别可大了去了。春儿已经让沈婉茹接手照顾了，我跟袁天罡就在旁边斗嘴。趁这机会赶紧恢复自己的体力要紧。还有我胳膊上的伤口，已经开始以奇迹般的速度愈合了。

外面的声音没有先前的那么混乱了。但是依然是咆哮和惨叫不断，也不知道这道观里进来的野兽还剩多少。

话说那还血金丹还真是好用，不多时间春儿已经能跟沈婉茹交谈了。我也注意到袁天罡身上的伤口早就止血了，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碍。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除了右手胳膊上的伤口看上去恐怖以外，其他地方充其量算个皮外伤。

“对了，你们两个女流之辈怎么能在这浩劫中幸免呢？”其实我早就开始怀疑了，就算有道士和家将的保护，可是他们也有死光的时候啊。

“是观里的那只猫……”沈婉茹抬头看了看我，又去照看春儿。

“菜花？它去哪里了？”那就说得过去了，菜花不是一般的猫儿，应该是这射阳山中的灵兽。只是不知道它为何要一心保护沈婉茹了。袁天罡刚来的那天，还有前天晚上，再有今天凌晨。菜花一直在保护着沈婉茹。难道着沈婉茹跟守天观或者裂天剑真的有什么渊源么？

沈婉茹听了我的询问，摇摇头。她一直躲在屏风后面的小屋中，连菜花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唐三，结界已经消失了。”

“什么？”

“你没有感觉到么？这大殿前后原来布下的结界已经消失了啊。”袁天罡皱着眉头不知道在看哪里，“难怪那些野兽没有了心脏还能在这里面厮杀。”

如果结界还在，那“控尸术”就不能控制野兽进入结界。就算进来了，“控尸术”也不能在野兽身上起作用。而失去了操控，那些野兽就跟没了心脏的普通野兽没什么区别。没有心脏的畜生，就是死物，不可能伤人的。

逻辑推理很严密，但是也很多余。因为只证明了一件显而易见的事情，那就是结界消失了。而且这不是什么好事，要是有结界，我们还能在里面呆着免受伤害。可是话又说回来了，观里的道士都知道这个事情，要躲他们早躲进去了，轮到我们的时候，人家野兽早不干了。

结界是怎么消失的呢？无外乎两个原因，一个是“韦陀”太厉害，将结界破坏了，另一个是布结界的人失去了维持结界的法力。

“荀尚道人！”想到这里，我不禁心里一紧。完了，守天观的掌门出事了，这回守天观连重建的希望都没有了。

本来荀尚就是那种你看一眼，都不知道他能不能看见明天的太阳那种。真的害怕出现戏文里的那种情况，关键的时候他打了一个喷嚏，挂掉了。不是我在夸张，荀尚真的是那种你不知道他怎么地就撒手归西的身子骨。能布下结界又怎么样？

“那老道，他不会是死了吧？”袁天罡也想到了。

“那种级别的道士怎么容易死掉。”我也是在安慰自己，我知道结界没有了，荀尚老头不是死了也得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