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高听到颜渊如此说,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起来。他没想到颜渊身为儒门夫子,竟也这般可笑。当下拉下脸来,声音冰冷地说道:“汝身为儒加大能!一口一个小人,不觉得有失身份吗?”
此话一出,颜渊竟听得一愣。小人何来?盖因为偷听自己谈话。然而他此刻却不能当着全城的人说出来,否则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尤其是此时乃关乎亚圣大计的非常时期!
“哈哈哈!”
城中众人听到颜渊莫名其妙地笑了一声,接着颜渊神采飞扬地说道:“说你是小人,你便是小人!我身为儒门夫子,定你这等卑鄙无耻之徒的罪名无可厚非!”
嚣张!霸道!
这是城内众人第一感觉,听到他这么说,众人皆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起来。
“真是嚣张啊!”
“是啊,不过人家有那个资格啊!我等还是看戏吧,那位少年定然也不是等闲之辈!”
“屁的资格!儒门了不起啊!在我墨家面前算个啥?”
“嘘~ 你别对我说这些,上去对颜渊夫子说吧!”
“哼哼!十年之后我会讨教他的。”
……
就在城中众人彼此间胡扯吹牛的时候,上空颜渊已然一把向着赵高抓了过去。他脸上那嘲笑而又冷漠的表情令赵高浑身微微有些发冷。
眼看着爪势离自己越来越近,赵高虽然紧张却并没有选择逃跑,他深知在嬴政眼皮底下谁也奈何不了他!
“完了!那小子吓傻了!”
看着赵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莫谷客栈中一位紧盯战局的剑客低声说道。
此时,嬴政必须得出手了!
不料当他一把抓过桌子上的筷子欲要发招的时候,却停了下来,一个人影突兀地出现在赵高前面,替赵高挡下了威逼而来的颜渊!
“何人阻我!”颜渊愤怒地呵闻道。今天的诸事不顺,令他有些心烦气躁了。
“在下大秦商人梓清,这位少年是我朋友。夫子事忙,还是早些回去吧!”
梓清的出现令所有人始料未及,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们对接下来的事充满了极大的兴趣。嬴政却是想着这女人来得可真及时!
“凭你也敢拦我!既然你与他蛇鼠一窝、狼狈为奸,那就一起伏法吧!”颜渊不耐烦地说道。
接着,颜渊双手捏拳轰了过来,并且声音宏大威严地开口道:“龙德而正中者也。庸言之信,庸行之谨,闲邪存其诚,善世而不伐,德博而化。”
嗡嗡嗡!!!
立时,颜渊的气势徒增一瞬间宏大无比,他周身浩然正气竟化作八卦图样绕于身前,衬得他如同上古神仙下凡来镇杀世间万千邪魔!
此等景象令对面梓清脸色大变,连连后退。赵高也震惊道:“公子快些离开,赵高不会有事的!这儒家夫子果然不可小觑!”
安邑城内的众人同样被颜渊气势所迫,一个个如同利剑悬头、脸色大变。
“这才是儒家的以势压人!果然势不可挡!”一位士子万分震惊道,对于儒家不由地高看了几分。
“孤陋寡闻!”旁边一人闻言对他投了一个鄙视的眼神,继而自得地说道,“此乃当年孔丘周游列国后,于晚年注解周易而领悟的绝世运势武学――易经!”
“什么!这就是易经武学,传闻中易经乃万经之首!如此看来有些名不副实啊,那颜渊气势虽然强大,但离书中记载万经之首出唯我独尊的描述还是有差距啊!”
“哼!说你孤陋寡闻还不服,易经武学自孔孟之后再无人学会,这颜渊能掌握三五成就不错了!”
……
而在此时,颜渊与梓清、赵高三人已经交手了。
只见颜渊以一敌二,一掌打下,梓清与赵高二人竟不敢硬接,连连闪避。梓清还好一些,虽不敢硬碰颜渊,却也利用身法的灵动飘逸,退避有余;而赵高的绝学便是鬼魅的身法,竟是躲让起来困难无比、危险重重!
莫谷客栈中,嬴政站起身来准备随时出手。他明白,赵高在世间虽算不上顶尖强者,却也称得上是一流高手。如此这般难堪,想来是儒家易经对赵高武学的先天压制。
“贵而无位,高而无民,贤人在下位而无辅,是以动而有悔也。”
轰!
颜渊又是一招使出,如同仙佛之手镇压而来!尽管赵高尽力避让,但四周空间如同凝固般使得他无法动弹。眼看着就要被颜渊一拳轰死,赵高急得汗如雨下。
呲!
莫谷客栈中嬴政见状瞬间出手,却见场中梓清一剑斩在赵高身前,挡下了颜渊的招式!不仅如此,那颜渊竟被梓清一剑扫退了五丈之远,连同右手的长袖也断了半截!此时的梓清面容冷峻,右手中不知何时竟多出了一把长剑。
嬴政收回招式,盯着那柄长剑眉头深锁、若有所思。
只见那把剑身上一团光华绽放而出,宛如出水的芙蓉,雍容而清冽,剑柄上的雕饰如星宿运行,闪出深邃的光芒,剑的光辉浑然一体,如同清水漫过池塘,从容而舒缓,而剑刃就象壁立千丈的断崖,崇高而巍峨!
“你……!”颜渊不可置信地看向梓清,当他看到梓清手中之剑时,惊讶的连口齿都不伶俐了,“这是纯...纯钧剑!”
“什么!”
“我的天呐!那人拿的竟是纯钧剑!”
“我没听错吧!这下要热闹了!”
“先生,纯钧剑很厉害吗?”
“十大至宝之一、诸侯之剑!你觉着呢?”
“龙渊剑未出,纯钧剑已现世。未来风起云涌啊!”
……
听到颜渊的声音后,安邑城立时炸开了锅!震惊之余,各国探子、各家士子立即退出人群,纷纷将消息传回本国、百家总部。
横生的变故使得颜渊站在原地进退两难,继续打下去吧,那人纯钧剑在手,自己毫无胜算;就此离开,面子往哪搁?
“夫子可就此离去,来日再战?”梓清也明白此时不宜再战。
“好!来日再战!”有台阶下,自然再好不过。颜渊说完便转身离开,然而他没有走多远便停下了脚步,待在远处死死地盯着梓清与赵高两人。开玩笑,那可是纯钧剑!趁现在消息刚传出,各路高手还没有赶来,自己夺剑的机会可是很大,怎么能放过!
“公子!连累你惹下如此大的麻烦,真是对不住了!”赵高也知道事情闹大了,万分愧疚地对梓清说道。
“走吧!”梓清满不在乎地说了一声,便率先朝着莫谷客栈飞跃而去,赵高见状紧随其后。
……
嬴政房间之中。
“梓清姑娘,给你添麻烦了!若是方便,你可来此客栈居住,秦正愿为你荡平宵小!”嬴政看着梓清,笑着说道。
一旁赵高听得莫名其妙,明明是一位俊俏的公子哥,主上为何叫他姑娘?难道此人是女做男装?
在赵高的疑惑下,梓清莞尔一笑,问道:“先生不怕暴露身份吗?”
“梓清姑娘说笑了,在下本是大秦商人秦正,谈何暴露身份?”嬴政淡定地说道。
“既然如此,梓清就不给先生添麻烦了,梓清会在安邑消失一段时间,先生保重!”梓清说完便转身便走。
“姑娘且慢!”就在梓清快要走出门口时,嬴政开口叫住了她。
梓清闻言心中微微欢喜,转过头来笑问道:“先生可是不舍梓清!”
赵高算是看明白了,主上与这梓清不过见面一两次,如此情况,两人之间怕是有事儿啊!
“姑娘误会了,秦正是要说,你我虽有约定,不过梓清姑娘今日救赵高之情不可不报,倘若以后遇到麻烦,尽管来找秦正,这是信物。”嬴政郑重说道,而后扯下腰间刻有“秦”字的玉佩,送给了梓清。
梓清接过嬴政的玉佩却没有说话,深深看了一眼嬴政后,转身而去。
梓清走后,赵高将儒家之事悉数说于嬴政。最后他唯唯诺诺地说道:“主上,颜渊此人虽然厉害,但主上在不暴露的情况下也足以收拾他,您要是出手,梓清就不会将纯钧剑示于人前,她也就不会离开安邑了。”
“怎么,你觉得我做错了?”嬴政笑问道。
“赵高不敢!”
“赵高啊!你太小看她了,她根本不会离开安邑,而是会在暗处观察着即将发生的一切。”嬴政缓缓开口道,眼眸渐渐深邃起来,“我曾与她约定给这些六国的闲人找点事做,如今她利用纯钧剑是做到了,不过接下来我们也不会轻松!”
“请主上明示!”赵高表情由疑惑变为凝重。
“很简单,她既然在安邑消失了,那么最后接触过她的我们一定会被人盯上!”
“这梓清到底是何意?”赵高低声自语道,他实在有些不解。
嬴政却是心知肚明,当日梓清说要帮他君临天下,然而这种事怎么可能这么随便承诺?眼下之事或许是考验他的能耐。君王选贤,贤者择君,如此而已!
夜晚不知不觉来临,如今安邑城中已然不同于往日的萧条,大街小巷中灯火通明,喧闹声不断。
在那所偏僻的小院子中,儒家士子聚在一起以颜渊为首正商量着大事。
不仅如此!安邑城中此刻更是有好几股势力因为白天所发生的事而蠢蠢欲动。
喧闹中夹杂着紧张的气氛使得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