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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浪记 第五章 高手之战

颜水寒吃了一惊,掉头一看,却见一个白衣人在身侧门口的位置。

只见这人头戴鬼面,竟是脚不沾地的飘了进来,而这人刚一进店,就只让人觉得似乎有一阵阴风袭来,却是说不出的诡异。

这人在离楚诚十步外的距离站定,然后尖声说道:“楚大侠第一狂刀的威名果然是名不虚传!”

他的声音却是冰冷刺耳,只让人觉得心头怨烦。

“嘿嘿,我一直很奇怪袁松这狗贼精心准备了两年等着我来,到底是布下了什么天罗地网,原来却是请到了高手在此。看你这诡异的身法,只怕你就是那‘白衣鬼使’了吧,不过听说你已经被赶出中原武林了,怎么又被那袁松招来做狗了呢!”

楚诚转过身来,注视着这面戴鬼面的白衣人。

这人被楚诚如此数落却是没有动气,‘哈哈’一笑道:“正是在下,没有想到本尊数十年不在,竟然还有人认得本尊,这实在让人欣慰啊!”

原来这人竟是二十年前被江湖武人追杀而逃往东洋的“白衣鬼使”孙千秋。二十年前,孙千秋为练“百鬼神功”不断残杀江湖武人,他将练武之人吸尽内力后,使人精力消散而死。那时的孙千秋,他的恶行的确让江湖中人谈之色变,不过,由于他功夫极高,所以江湖正义之士却又偏偏奈何他不得。终于,孙千秋如此歹毒的行径激怒了祥慈大师等一帮德高望重的正义之士,祥慈大师组织了一伙武林义士千里追杀孙千秋,并将其堵截在了钱塘江边。然而这孙千秋却也了得,硬是与这一伙堵截他的江湖人士苦战了三天三夜,而且还让祥慈大师带去的好手竟有一半折在了他的手里。最后,祥慈大师无法安坐,决定亲自出手,在和孙千秋苦战千余招后才用“大慈悲掌”击败了力绝的孙千秋。可孙千秋中了祥慈大师的“大慈悲掌”后竟还不倒,苦撑着身子破潮而去。祥慈大师见已方仅仅对付孙千秋一人便已经损失惨重,再念孙千秋如此武功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物,便放任他逃了去。后来,却听说孙千秋逃往了东洋,祥慈大师和一众武人也就做罢,只是没想到的是,二十年后他出现了!

楚诚能一眼认出孙千秋来,便是因为当年自己的师傅“金刀王”卓非凡也在截杀孙千秋的那一伙武人之中,卓非凡曾经给楚诚详细的讲过那帮江湖武人在钱塘江和孙千秋的那一战,也给他认真的描述过孙千秋的样子。

楚诚轻哼了一声道:“哼,那一身鬼气,除了你之外,其他人恐怕不会有你这么恐怖吓人吧。”

孙千秋听了楚诚这话后竟然像是很高兴一样,笑道:“哈哈,不错不错,我这吸收过千人内力后形成的气息,其他人确实还没有本事拥有。”

楚诚眉头一皱,怒道:“你这狗贼,竟然还敢回来,就不怕再次被中原武人追杀吗?”

孙千秋一听这话,竟是大笑起来,只笑得弯下了腰去,可他的笑声却是阴冷难听,只让颜水寒觉得头昏欲呕。

“笑!你是害怕了吗?”

楚诚大喝一声,只震得整栋楼房嗡嗡作响。孙千秋的笑声被楚诚一吼,终于停了下来。而孙千秋那笑声一停,颜水寒也渐渐地回过了神来。

孙千秋停住了笑,冷声说道:“那些蠢才,活着的也只有祥慈那些老家伙了吧,哼哼,我现在回来,就算他们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他们!”

接着孙千秋稍微停顿,一道阴冷的光隔着面具直射向楚诚,闷声道:“卓非凡是你师父?”

楚诚一听师父的名字,立刻虎躯一震,站直身子朗声道:“正是!”

孙千秋点了点头道:“你的刀法却是胜过他了许多,他能教出你这样的徒弟也算是上辈子烧了高香了。”

“我师父的刀法自然是高我十倍,甚至百倍!”楚臣立刻反驳道!

孙千秋却是阴冷一笑道:“你不必为他戴高帽,他那老东西要是有你这般神勇的刀法,祥慈大师再加上他,只怕当年我也没命了吧!只是,这二十年过去了,你师父卓非凡,他还好吗?”

楚诚一听这话却是虎目含泪,轻声道:“师父他老人家已经过世了!”

“哈哈,哈哈!”

孙千秋扬天长笑,笑了半晌才道:“好,好,好,死得好,死得真是太好了,免了我亲自去杀他,这还真是老天有眼啊!”

楚诚怒道:“请你口里放尊重了,胆敢污蔑家师,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有趣,有趣!”

孙千秋高声叫道:“那么,你要怎么对我不客气!”

楚诚虎目圆瞪,冷声道:“我会,杀了你!”

孙千秋听罢口中发出一声长笑,却是似乎让整个一楼变得寒冷了起来,他的语气极寒,冷声道:“你用不着客气,我今天就是来要来取你性命的,就是你不杀我,我也要是杀了你的!来吧,别留余力,让我看看那卓非凡教出来的好徒弟到底有什么资格称‘天下第一刀’!”

孙千秋说完,向前踏进一步,顿时整个一楼只让人觉得鬼气森森,让人透不过气来。

“来得好!”

楚诚一声大喝,也是向前踏出一步。这一步踏出,却也是气势汹涌,毫不逊色。

一时间两人一步步的的向对方逼进,只是两人每向前走一步,屋里的人便觉得压力增大一分。终于,两人在相隔一米的距离后便不再向前,他们各自站定!只是,他们两人身上的气势却是丝毫没有减少。

此时,屋里变得死一般沉寂,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停止了一般。颜水寒手按胸口,眼睛死死的盯住前方的两人!

颜水寒清楚的知道,此时这两位绝世大高手,比拼的不仅仅是武功和内力了。现在的情况是,只要有谁在气势上争得了一分,谁便能够抢占到上风。

此时,琴声突然响起,却是云弄月弹奏的“云破月明”,只是琴声激昂澎湃,有如万马奔腾一般。

这段曲调,一声高过了一声,完全没有丝毫减弱的气象,只让人听得畅快淋淋,好不过瘾,仿佛真如曲子名称那般,刺破了乌云,光明又重新回到了大地。只是不知为何,这段曲子响起过后,颜水寒只觉得屋中阴冷鬼气渐消,竟慢慢感觉到一股暖流在心中流淌开来。

这时,只见孙千秋脸色微变,气势竟有所减弱了下来。而楚诚却是气势如虹,生生向前一步踏了出去。

楚诚这一步向前迈出,便逼得孙千秋向后退开一步。楚诚向前一步步的走向孙千秋,每走一步身上的气势就增强一分,而孙千秋则不停后退,每退一步气势就减弱一分。

此消彼长,看到了此处,颜水寒的心中高兴了起来,甚至觉得楚诚已经胜利在望。

孙千秋不断后退,终于退到了酒楼的墙边,这让他退无可退。此刻的孙千秋,他的脸色苍白,竟然连呼吸也有些沉重起来。

就在这时,只见孙千秋脚尖往后面的楼壁一点,竟往楚诚跃了过来!

而随着孙千秋这纵身一跃,一时间只见整个酒楼竟似乎有数百个鬼影往楚诚身上袭去一样!这一招,就是孙千秋那一招“鬼影重重”,不过,这一招虽然看起来吓人,却是旨在脱身,而这无数鬼影正是用来迷惑对手。

楚诚经验老道,见多识广,自然不会被孙千秋这一招所迷惑。因此,楚诚一步踏出,手刀一出,直直的一刀劈了下去,这一刀看似平平无奇偏偏却又让人觉得威猛难当。

楚诚这一刀劈出,只见鬼影顿消,而孙千秋竟然不知何时站立在了酒楼中间!不过,此时孙千秋左手的半截衣袖早已不在,一脸狼狈的模样。然而,虽然如此,却也让他从楚诚强大的气势压迫中逃了出来。

“好本事,真是好本事啊!果然是天下第一刀啊,现在看起来我应该认真对待了!真没有想到重回中土的第一个对手就要让我出全力,这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啊!”

孙千秋说着,缓缓从袖中拿出一根像棍子一样的东西来。仔细看去,只见这根棍子比大拇指稍微大上一寸,棍身扭曲,比手臂略长,上面密密麻麻步满了鬼头,只是,这样一根棍子,却不知秋千秋是如何将它藏于袖中的。

孙千秋一棍在手,仿佛信心大涨,慢慢的气势竟高了起来,孙千秋看向楚诚,冷声道:“此杖名为万鬼杖,是我的武器。我已经很久没有用到过它了,没想到的是,重回中土后居然能够再次让它出现在我的手上,还真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啊!”

孙千秋看着自己的万鬼杖,满脸疼爱的表情,其中隐隐还有着一丝兴奋的神色。

此时,云弄月弹奏的曲子慢慢的转向了低沉,祥和而平静,直让人觉得自己的心也随着曲子慢慢的静了下来。

这时,楚诚身上的气势竟然慢慢的消退了,整个人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没有了一丝气息。不过,安静的楚诚却又让人觉得完全不可忽视!

楚诚的这种状态,让人找不到他身上的一点破绽来。

这时,颜水寒突然觉得,这云弄月的琴声和楚诚的气势竟是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一样。

孙千秋脸色一变,脸上闪过一丝凝重,万鬼杖一挥,整个人向楚诚跃了过去。

孙千秋这一跃却是犹如鬼魅,使人看不清他的身影,他仿佛飘在空中的鬼魂一般。孙千秋一杖击下,只见满天的骷髅头伴着阵阵鬼叫声向着楚诚袭去。

颜水寒虽只是在旁边观战,可看到这里,他只觉得心头发寒,腿脚发麻,浑身大汗淋淋。

而颜水寒也知道,真正的高手之战,终于开始了!

眼见孙千秋的万鬼杖击来,楚诚却是不慌不忙,只见他随手一抬,一把放在角落桌子上被客人遗落的砍刀“咻”一声便飞到了楚诚手里。

楚诚,他终于用刀了!

楚诚一刀在手,顿时气势磅礴,他随手一刀挥出,顿时便让那孙千秋的满天骷髅头消散了大半。

随着骷髅头消散,孙千秋突然慢了下来,然后围着楚诚慢慢的转了起来。孙千秋虽慢,可只是瞬间的功夫,楚诚的周围又再次布满了骷髅头。

等看不到孙千秋的影子,楚诚又是缓缓一刀劈出,将身旁骷髅头击散!不过,才消散几秒的时间,立刻又是被满天的骷髅头包围在了中间。就这样,楚诚如在庭中散步一般,不时随手挥出一刀,将满天鬼影击散,而孙千秋却如穿鬼魅一般,围着楚臣转个不停。

一时间,两人竟是难分胜负!

颜水寒看着场中大战的两人,只觉得两人动作缓慢,可是却竟然无法看清两人,努力看去,却只看见两个模糊的影子在场中跳动。

其实颜水寒不知道,这两人的动作看似缓慢,却是已经交手百招以上。孙千秋那满天骷髅,却是那万鬼杖击出时的幻影,能达到如此的效果,那自然是在一瞬间的时间里,击出了数百棍。而楚诚随手挥出的那一刀,看似轻松随意,但也是拿捏好了时机,然后才出刀,而且这一刀也是快若闪电。

两人不知不觉间竟已交手百余招,孙千秋咄咄逼人,而楚诚严防死守,一时之间竟是难分高下。

孙千秋久攻不下,心里开始发慌了,毕竟他围绕着楚诚高速旋转是需要耗费大量体力的。

这时,孙千秋一声大叫,突然漫天的鬼影全部散去,随之身体飞速退了开去。

孙千秋退开后在地上站稳,那张鬼面面具似乎变得更加怪异了起来,这面具在他全身苍白的皮肤的衬托下,显得异常的诡异。

楚诚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提刀看着面前的孙千秋,却是如一潭平静的湖水一般,丝毫看不出他情绪的波动,更让人看不透他接下来的动作。

琴声依然跟刚才一般清脆动人,弹奏曲子的云弄月确实有着精湛的技艺,此刻的琴声听来柔和而平静,让人听来打心里的舒服。

这时,只见孙千秋竟然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而他的耳朵,却慢慢的动了起来。

突然,孙千秋猛的睁开了眼睛,盯着楚诚道:“好一曲‘拨云弄月’,听来真是回味无穷,没想到琴刀相和,这威力竟然是如此的大,当真是痛快之极啊!”

孙千秋说完,口中发出一声声刺耳的鬼叫声来,身子一闪,再次围着楚诚转了起来。

只是,这一次孙千秋旋转的速度虽然增快,可他将百鬼杖握于手中,半天也不发出一招。

孙千秋的鬼叫声持续不断的响起,身子如轻烟般漂浮在楚诚周围,楚诚眉头一皱!终于,楚诚他再次出刀了,只是楚诚这次出刀却是一刀快过一刀,慢慢的,只见在他的周围似乎有一片刀光在挥舞。

楚诚的刀法变快,而楼上云弄月的琴声竟也随着楚诚的刀法变的欢快起来。渐渐的,那琴声变得高亢激昂了起来,如万马驰尘一般,只使人觉得气势汹涌,不可阻止。

此时,孙千秋的叫声却如百鬼齐哭,呜呜咽咽,只叫人听来心头发寒。

云弄月的曲子激昂,声声响彻云霄,可孙千秋的鬼叫声却没有完全被遮盖,竟也透过琴声一声声的传入到颜水寒的耳中来,这让颜水寒觉得血脉暴涨,浑身极其的不自然。

在前面的交手中,楚诚越战越勇,并不是他比孙千秋厉害,而是由于云弄月高亢的曲子与楚诚的“惊雷刀法”相互配合,才使楚诚的刀法威力大增。

此刻,孙千秋嘴中发出声声如鬼哭般的叫声抵制住了云弄月琴声的干扰,竟然和楚诚斗得旗鼓相当起来。

楚诚快若闪电的刀法,每出一刀都有着一种惊人的气势。可那孙千秋在一片刀影中,不断飘退,如同鬼魅一般,往往能在刀光快要击到之时堪堪退开。楚诚越来越快,可孙千秋的身法却也越发的飘逸,这就使得楚诚的刀法像是没有多大用处一般。

楚诚慢慢的向孙千秋逼近,而孙千秋则慢慢后退!终于,孙千秋再次退到了酒店的墙壁之前!

后面已经没有退路了,这让孙千秋面色一变,口中如厉鬼哭泣般的声音越发强烈,孙千秋一脚点到墙壁之上,缓缓一棍挥出。